第2章 對面的清潔工
位于瑪利亞之牆南端希幹錫納區的兩層小木屋內，三笠被艾倫的媽媽卡爾拉·耶格爾帶去浴室洗熱水澡。
本來耶格爾醫生是想讓龍神，三笠還有艾倫三個人住在一個房間裏，但是艾倫的房間放不下第三張床，而且龍神也實在是不大适應和其他人擠在一個房間休息，這會讓她感到十分不安，三笠的爸爸媽媽沒有死的時候，龍神也是擁有獨立的房間的。
于是龍神則是和耶格爾醫生一起将小木屋二層中的儲物間清理了出來。
看着面前的成果，龍神松了一口氣。
雖然二樓儲物間的空間很小，僅僅只能放進去一張沙發大小的床，但是比起和艾倫三笠即在一個房間裏要來的好得多。
艾倫家的經濟條件看起來似乎不錯，在三笠洗完澡後，卡爾拉媽媽就讓龍神趕快進浴室趁着還有熱氣進去洗澡。龍神笑着抱着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
等龍神洗完澡回到房間後，她看到了光着腳站在床邊的三笠。
“小三兒？”
差異于三笠這麽晚了竟然會出現在她的房間的龍神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三笠的手中抓着什麽東西，龍神仔細一看，原來是她拿回來的三笠的媽媽的刺繡。
“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不是和艾倫住在一個房間麽？”
擦着**的頭發走到床邊坐下，看着欲言又止的三笠，龍神不禁微微蹙眉，“別光着腳站在地上，小心感冒。”
“嗯。”三笠爬上龍神的床，那雙灰黑色的大眼睛緊緊地盯着龍神。
“幹嘛這麽看着我？我臉上有什麽麽？”龍神頭上搭着一條毛巾，她笑着湊近了三笠，輕吸一口氣，能夠聞到三笠身上帶着的皂角的香氣。龍神伸手勾住三笠的下巴，略顯沙啞的聲音拂過三笠的耳畔，“小三兒是想和我一起睡麽？”
三笠點了點頭，然後伸手環住了龍神的腰。
三笠突然的舉動讓龍神稍稍有些驚訝，她看着面前這個将自己的軟弱全部都暴露在她面前的女孩，眼神閃爍了一下。
雖然她在三笠的家庭內和三笠生活了将近五年，但這并不代表這五年間她認為自己能和他們形成多麽良好的關系，雖然嘴上不說，從她獨自一人在城內開設藥鋪的舉動來看，就能夠看出她隐約中想要和他們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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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中她就不認為自己是和這群被養在城牆中的家畜是同一類人。
龍神面上依舊戴着溫和的面具，她告訴自己，其實她還是很喜歡這個堅強的女孩子的。龍神拍了拍三笠的後背。
“在床上躺好等我，我一會兒擦幹頭發就過來。”
似乎是因為龍神的允許，三笠躺在床上看着一點點擦頭發的龍神眼皮漸漸變重了起來，等龍神擦幹了頭發，轉身就看到三笠已經在她的床上睡着了。
龍神看着已經熟睡了的三笠，嘆了口氣。
窗外淅淅瀝瀝下着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一手穿過三笠膝蓋下方，一手穿過她的脖頸，手下一用力就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艾倫的房間在雜物間的隔壁，是雜物間大小的一點五倍左右，抱着三笠走進艾倫的房間，艾倫已經洗得幹幹淨淨的躺在床上，似乎在翻看一本厚厚的牛皮書。在聽到龍神推門的聲音後，猛地擡起頭對上了龍神的視線。
艾倫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這麽晚了還會有人進他的房間，他以為三笠會和龍神睡在一起，畢竟對于三笠來說，僅剩的家人是她最後的稻草。
龍神的突然出現讓艾倫徹底被吓傻了，艾倫就這麽楞楞地看着龍神，然後順着她的視線落在了自己手裏的牛皮書上。艾倫臉上的表情迅速被慌張所取代，笨手笨腳的想将牛皮書藏在枕頭下，誰知道牛皮書太重，他沒拿住，書就從床上滑落到地上。
艾倫看了看落在龍神腳尖前端的牛皮書，一臉不知所措外加尴尬不已。
似乎是發現了艾倫的窘境，龍神選擇性無視腳下的牛皮書。其實這本書她看過，它就像是一本圖鑒，裏面标記了外部廣闊的空間所擁有的山河，大海，沙漠，以及叢林。那些都是城牆內所沒有的東西。
三笠的床和艾倫的床幾乎并在了一起，龍神将三笠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回頭一看，艾倫還保持着僵硬的跪坐姿勢跪坐在床上。龍神嘆了口氣，彎腰撿起了牛皮書，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鹹澀之洋講的應該就是海洋。嘛，其實海與洋還是有些差別的。海在洋的邊緣，是大洋的附屬部分。”龍神回憶着以前去過的地方，以及更久遠的以前，老師課堂上教的東西，“海的水深比較淺，因為臨近大陸，受到因素的影響，海水的溫度、鹽度、顏色和透明度，都受陸地影響，有明顯的變化。”
“诶？”完全沒想到龍神會和自己說這些的艾倫聽傻了，一方面是驚訝于龍神對于牆外的世界的所知，一方面對于龍神并不像那些無知的村民排斥牆外世界而感到驚喜。
“海水在夏季水會變暖，反之在冬季水溫會降低，甚至有的海域的海水還要結冰。而這就要說到冰之大地，冰之大地主要是指冰原，覆蓋在南北兩極地區的大量冰雪，因為動植物貧乏，所視之處幾乎全是冰，冰原也被人稱作冷荒漠。而在南極洲，不但冰原覆蓋整片陸地，甚至還擴大到了大海上，有些地方的厚度甚至能夠達到數千米。”
艾倫聽的雙眼發亮，早就将自己看的禁.書被龍神給發現了的事情給忘光光了，他雙腿盤坐在床上，看着龍神就好像看到了一本會移動的大型禁.書資料庫，這晶亮的眼睛真是讓龍神感到亞力山大了點。
龍神看了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一道閃電點亮了黑暗的天空，随後緊跟着的就是轟隆隆的悶雷。
在床上本已睡着的三笠因為這聲巨響給驚醒了，她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龍神的房間，而是出現在了陌生的空間裏。三笠臉色慘白的坐起身，轉頭就看到了坐在艾倫床上的龍神，以及用奇怪的視線緊盯着龍神的艾倫。
三笠掀開被子就爬到龍神身邊揪住龍神的袖子，視線還時不時的往艾倫那邊瞟。
“怎麽了？”龍神拍了拍三笠的頭。
“有奇怪的家夥用色.色的眼睛看着你。”三笠雖然并不指出究竟是誰，但是她對于艾倫那種微妙的鄙視森森的刺傷了艾倫，“龍神，有人想吃掉你。”
“诶？诶诶？！……我、我才沒……”艾倫反應過來三笠說的就是自己，他臉色騰的紅了的個透，那雙碧綠的眼睛瞪的老大，艾倫看了看三笠又看了看龍神，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什麽，但卻因為三笠更為鄙視的視線給吓得什麽都沒敢說出口。
窗外滾滾的雷聲讓三笠更是恨不得鑽到龍神的體內去，龍神看着埋頭在自己胸口的三笠，又看了看艾倫嘆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龍神朦朦胧胧的睜開眼，發現自己睡在艾倫和三笠的房間裏。
身下的床鋪睡得她後背酸疼不已，這時龍神才想起來，為了讓三個人睡在只有兩張小床的房間裏，龍神不得不将房間內的小床拼在了一起，而睡在床正中央的龍神在兩張床銜接的地方痛苦的輾轉反側了一夜。
下了一夜的大雨似乎在早上就已經停了下來，薄薄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進房間內，落在龍神臉上的陽光讓龍神不禁眯起了眼，擡手擋住陽光，龍神側了側身子。
“啊……”看着近在咫尺的艾倫的臉，龍神愣了一下，随後淺淺一笑，“早啊，艾倫。”
從沒有和女性貼的這麽近的艾倫忽然想起了昨晚上三笠說的“吃掉”，比同齡的孩子更為早熟的艾倫瞬間漲紅了一張臉，他顫抖着嘴唇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那雙碧綠的眸子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着明亮的光。
艾倫漲紅着一張臉打量着面前睡眼惺忪的龍神，他才不會說他昨晚上因為身邊睡了兩個同齡女性生物而緊張的一晚上沒睡着，只是面前這個看起來比媽媽身材差了點，但是卻比媽媽還要高挑——她真的之比他大幾歲而已麽？
完全沒有把艾倫這莫名其妙的視線當回事兒的龍神打了個哈欠，看了看手腕內側的手表，差不多已經到了早上六點十五分了。龍神翻身起床，迅速的将披散着的長發紮成馬尾，掀開窗簾一角，昨夜的大雨已經停了，今天是個大晴天。
轉身給三笠把薄毯往上拉了拉，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早安吻。
視線落在一旁的艾倫身上，心想着艾倫今後也算是“家人”這個名單行列中，龍神一手撐在床上，湊近艾倫準備也給他一個早安吻。誰知道艾倫這家夥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小小的身軀像是蘊藏了極大的力量，從床上彈跳起來，像是躲避什麽山野猛獸一樣，貼在身後的牆上，視線一瞬也不放過的緊盯龍神。
龍神疑惑的側了側頭，雖然不知道艾倫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但是礙于再晚一點上班會遲到，便将此歸結成“新的家人可能不大适應突然地親熱”。
“要快點準備準備才行。”
手表上的時間又過去了三分鐘，龍神趕緊跑回她的房間拿起洗漱用具下了樓。
龍神的藥店開在希娜之牆的中央地區，從艾倫家這裏到中央地區至少要半天的時間，她吃完早餐出門大概能趕在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到中央地區的店鋪。
雖然說三笠才喪母喪父，她現在就回到藥店工作有些不太好，但是……不賺錢她用什麽養家糊口，用什麽包養想要包養的男人啊！
她龍神的夢想就是找一個面皮看着舒服，聲音聽着舒服，身體抱着舒服，s.m玩起來舒服的男人好好的養着他，就為了這一點，她就必須努力賺錢！
迅速整理好自己，龍神随便找了點吃的就出了門。
一直到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前往中央的船只靠了岸。等龍神走到店鋪門口的時候，不由停下了腳步。由于昨夜的大雨沖刷，再加上大風肆意的吹刮，她的店鋪門前那扇碩大的玻璃門上滿是泥土，看起來有些惡心。
“嘭——”的一聲響聲引起了龍神的注意力。龍神一擡頭，就看到了自家店鋪對面的店鋪二樓那個終年不開窗的房間竟然打開了窗子，從窗子裏面鑽出來了一個鐘點工打扮的家夥。
只見這個家夥手中拿着一個自制撣子，那個撣子在他的動作下迅速撣掉了窗戶上的灰塵。那個鐘點工打扮的家夥打掃的動作極其迅速簡練，只是抓着抹布那麽擦了幾下，窗子就變得晶瑩剔透，龍神甚至懷疑自己花了眼，那玻璃竟然閃爍着pikapika的亮光。
龍神看了看自家門前滿是污垢的玻璃，又看了看對面樓上那幹幹淨淨的玻璃，随即下定了決心。只見她仰起頭對那個清潔工大聲叫道——
“喂～那邊的鐘點保潔工，你一小時多少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