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喪心病狂
“喂～那邊的清潔工，你一小時多少錢？”
龍神站在那扇打開的窗戶下，仰着頭看着上方清潔工打扮的人。仔細看看，這個人有着一雙死氣沉沉的死魚眼，其中的懶傲将眼底的精明遮掩，三七分的劉海正好左右兩側給他的眼睛上落下一片陰影。
那雙眼睛視線下移，落在了她的身上，平靜的眼神不帶一絲溫度，既不冷也不熱，那平靜冷漠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個死物。随後，龍神看到了他胸口輕微的一震，輕不可聞的聽到了一聲嘲諷的冷哼了。
龍神嘴角不可查的輕輕一抽，尼瑪她堂堂一個藥師竟然被一個清潔工給嘲笑了，這是多麽掉面子的事情啊！龍神眉頭微蹙，不着痕跡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沒有認識的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後。仰頭看着二樓打掃完窗戶，已經要進去屋內的清潔工，龍神繼續說道——
“我在你的價格基礎上再加一個鋼幣！”
已經進去屋內的清潔工在她說完後，動作頓了頓，随後他彎下腰，由于角度問題，他整個人都消失在了龍神的視線內。
龍神看對方完全不想理她的樣子，不滿的癟癟嘴，“嘁，死三白眼！”
“嘩啦——”
“艹……”
龍神還沒反應過來，從天而降的一桶污水就将她淋了個透心涼。龍神瞪大了眼睛僵在原地，被淋濕的發緊貼在她的臉上，發間彌漫着一股濃重的塵土氣息。
龍神慢慢仰起頭，看到了樓上那個拿着水桶的三白眼清潔工，亂糟糟的大腦開始一點點重啓，一股特殊的感覺在心底聚集，在這個天氣被淋濕明明應該發冷，而她卻感到無法抑制的熱氣從頭到腳充斥了她的全身。
龍神深吸一口氣壓制住破口大罵的沖動，看着樓上的三白眼清潔工，龍神将擋住視線的劉海撥到一邊，當她注意到那個清潔工面巾下遮擋住的餐巾圍脖，當即嘲諷出聲。
“嘁，不就是個清潔工麽，你以為你圍上了餐巾就是冷豔高貴的貴族了麽？你這個無禮的清潔——”
不等龍神說完，清潔工手裏的鐵桶就以極快的速度朝她面門砸了過來，龍神當即就被鐵桶咣當一聲砸中了腦門。被砸得眼冒金心的龍神跌坐在地上，周邊響起了路人的驚呼聲。
溫熱的液體從額角滑下迷了她的眼，龍神倒在地上聽着腦中嗡嗡做響，眼前仿佛老舊的電視機閃爍着黑白的雪花，如果不是暈暈乎乎的大腦傳來陣陣疼痛，這樣的情況甚至會讓她錯以為自己喝醉了酒。
“莎珀爾小姐？莎珀爾小姐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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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什麽人朝她的地方跑過來，然後扶住她的手臂幫她坐了起來。
龍神眨了眨朦胧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影，模糊的雙眼還有些發黑，她看不清楚來人的臉，但是隐約看到對方身上的服裝，好像是兵團的制服，但是不管她怎麽去看，都沒辦法看清制服上的徽章，所以沒辦法分辨究竟是什麽兵團的。
龍神捂住鈍痛的頭部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仰頭去看二樓那扇窗子，誰知道那扇窗子已經關上了。龍神痛的淚流滿面的抓住身旁的人的袖子，一臉血的哭一般喃喃道，“喪、喪心病狂……簡直是喪心病狂……”
“莎珀爾小姐，究竟發什麽事情了？”
“帶餐巾的三白眼……他……”
“餐巾？三白眼？什麽三白眼？咦？莎珀爾小姐！莎珀爾小姐你沒事吧？！”
不等龍神回複身旁叽叽喳喳的聲音，龍神只感覺到眼前一花，便陷入了黑暗中。在昏迷前一秒鐘腦海中還殘留着一雙死魚三白眼，上标——喪心病狂四個血紅的大字。
龍神醒來時便看到了耶格爾醫生的側臉，他坐在床邊似乎在和什麽人聊天。龍神擡手捂住腦袋發出一聲低吟，四周的環境是她的藥鋪二層樓的房間。
發現龍神的清醒，耶格爾醫生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感覺還好麽？龍神。”
龍神掙紮着想要坐起身來，但是陣陣發疼的大腦暈暈乎乎的，她似乎沒辦法控制好自己的身體。借由耶格爾醫生的手，龍神才勉強做起來，“一點也不好。差勁極了。”
“我看你還是多休息一下比較好。”
耳側傳來一個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龍神側頭一看，原來是調查兵團的埃爾文·斯密斯。
“你的眉毛還是一如既往的粗壯啊，哈哈哈啊……疼疼疼疼疼！”龍神輕笑一聲，卻沒想到一笑頭更疼了，龍神捂着腦袋恨不得在床上打起滾來。
“你也是一如既往的冒冒失失啊，這樣的你竟然還能夠在別人心裏樹立起‘溫婉’的形象，真讓我匪夷所思。”埃爾文看着面前這個只有他年紀的一半大小的家夥，就覺得頭疼，“至少也在我面前裝作成熟一點啊。”
“再成熟能熟過你麽？大叔。”龍神抿嘴打量了一下埃爾文，看他身上的那身裝扮，現在似乎是已經變成調查兵團的副團長了？“升官了？真是恭喜啊。”
“沒什麽可恭喜的。如果不是因為副團長在這次調查中犧牲的話……”說着埃爾文的神色變得有些暗淡。如果不是因為有人死亡，怎麽會有新的人替換。
龍神當然知道埃爾文腦袋裏在想些什麽，她随即轉移了話題。看着房間內的兩個大男人，龍神不解的歪了歪腦袋，“說起來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還有耶格爾醫生也是。”她實在是有些想不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麽了。
“……”埃爾文愣了愣，他看着龍神眉頭微蹙，随後将視線落在了耶格爾醫生的身上，“耶格爾醫生。您看……？”
“龍神，你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麽麽？”
“嗯……”龍神點了點頭，“我就只記得，到這裏之後，我看到門上有點髒，又看到了一個三白眼的清潔工清潔做的不錯，然後想雇用他，之後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環視房間一周，龍神忽然在房間的角落看到了一個被撞擊的凹陷下去的鐵桶，鐵桶上似乎還沾染着一點血跡。一看到這個桶，龍神臉上的血色一下就被吓回去了，腦袋上的傷口似乎變得更疼了，牙關也似乎開始打起顫來。
耶格爾醫生拿了什麽東西出來照了照龍神的眼睛，然後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她的腦袋，問了一下龍神有沒有惡心的之類的症狀，随後把拿出來的工具整了進了醫藥箱裏。
“呼吸和脈搏基本正常，看起來只是輕微的腦震蕩導致大腦受創暫時性的的失憶，不過沒關系，适當卧床休息，減少腦力和體力勞動，幾天就會好起來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之前約定的給調查兵團體檢的事情就延後一星期好了。”
“體檢？”龍神一時沒想起來是什麽體檢。
“兩個月前副團長來和你簽訂的體檢協議書你忘記了麽？調查兵團委托你借出你那些體檢的機器給這次回來的調查兵團團員作全面的身體檢查，然後根據他們的身體情況開一些藥給他們。”
“你說的是那個一枚金幣的交易麽！我記得！”
“你記得就好。”埃爾文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你受傷這件事我會和團長反饋的，時間不早了，龍神你早點休息。”
“那我也離開了。”耶格爾醫生給醫藥箱上面扣上了鎖扣，“龍神，其實你可以回希幹希納區的家裏休息，至少那裏可以讓艾倫的媽媽照顧你一下。”
“算了，怪麻煩的。”龍神擺了擺手，咧嘴笑了笑。
“那好吧，有什麽不适可以來糧商家中找我，我這兩天都在他那裏幫他的女兒做調養。”耶格爾醫生站起身，将看起來很重的藥箱背在身上。
“哎呀，我能照顧好自己的，好歹也是一個藥師呢！”
“那你早點休息吧。”
拒絕龍神起身要送的舉動，自己下樓離開了龍神的藥鋪。
房間內沒有了他人的氣息，龍神放松下身體靠在床上，身後的靠墊因為她施加的壓力下陷。長舒一口氣，龍神歪着腦袋，視線再一次落在了房間角落的那個帶血的鐵桶上。
龍神掀開被子走下床，站在鐵桶的面前。
看着地上的鐵桶，龍神不由蹙眉開始回憶這個鐵桶和她的腦袋傷的創口有什麽聯系。龍神蹲下.身體，抓起鐵桶仔細的研究起來。
這個鐵桶并不大，但是尼瑪鐵桶的鐵皮最少有零點五厘米厚，這麽厚的鐵皮究竟是以什麽樣的速度以及力度砸在她的腦袋上而且還下陷的這麽深啊太可怕了！她沒有傻真是聖母麻麻的保佑啊！
忽然，一道驚雷響起，窗外的大風呼呼的刮了起來，擺在房間桌上的蠟燭被吹滅了。
龍神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鐵桶因為她的受驚給甩出了窗外，只聽見一陣刺耳的玻璃碎裂聲，龍神轉頭就看到了對面那家商鋪的二樓住戶家的玻璃被她扔出窗外的鐵桶砸碎了。
龍神極好的聽力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蹬蹬蹬的迅速靠近。
龍神把腦袋低下來避免被隔壁住戶給看到。
壓低身體逃避責任的龍神聽到了水桶被撿起來的聲音，随後一陣毛骨悚然的殺氣傳來，吓得龍神小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窗外的殺氣只維持了十幾秒，随後腳步聲再次響起，逐漸遠離。
龍神小心翼翼的支起身體，将腦袋探出頭，然後他看到了對面那家住戶的後腦勺，總覺得這個發型有點像以前見到過的一個童裝品牌的動漫形象——西瓜太郎。
龍神捂住她被殺氣吓得急劇跳動的心髒，冷汗順着額頭往下直滴，顫抖着的手冰涼，龍神控制住不停上下打顫的牙關卷縮起身體。
怎麽辦，她的心髒跳得好快！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
“戀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