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覺得我仿佛把人給寫崩了哈哈哈哈(捂臉哭泣……
第3章 好久不見(3)
“你好,我是姜宏。”
鄭以恒看着手機內的六個字,舒了一口氣,只是神情依舊淡淡。
鄭晞正趴在桌上乖乖寫作業,鄭以恒想了想,起身拿起風衣披上,對着尚在廚房裏的蔣素道:“媽,我先回去了。”
蔣素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提溜着蘋果把,訝道:“這麽早就回去了?吃些水果再走啊。”
鄭以恒斂眸,淡淡道:“給阿晞吧,最近單位要做一個專題,任務有些緊,我得趕緊回去。”
蔣素嗅到了他略微低沉的氣場,知曉他此刻心緒不佳,雖不明就裏,但也不再多說什麽。
鄭晞寫完了作業,颠颠地跑到蔣素身後偷了塊蘋果吧唧吧唧嚼着,含含糊糊對鄭以恒招呼:“小叔叔再見。”
鄭以勤皺了皺眉:“吃完再說話。”
鄭晞朝他做了個鬼臉。
第二天正是周五,壓抑了一周的小崽子們眼看着周末将至,一個個臉上滿滿都是雀躍的神情,藏都藏不住。一到了下午,整個班級更是人心浮躁。
臨近放學,姜宏抱着一疊作文本走進了教室,在小崽子們的一片哀嚎聲中一邊發本子一邊布置周末的寫話作文。末了,她又補道:“下周二晚上有家長會,小朋友們不要忘了告訴爸爸媽媽喲~”
鄭晞乖巧地從姜宏手中接過作為本:“姜老師,一定要請爸爸媽媽嗎?”
姜宏愣了愣:“?”
忽而想到了鄭以恒。
“對,爺爺奶奶年紀大了,要早些休息,所以一定要請爸爸媽媽來哦。”姜宏板着臉正經地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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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鄭晞低低應了聲,又是一臉委屈巴巴。
姜宏心裏抽了抽:怕不是小正太覺得自己最近的成績太過不去,擔心她在媽媽面前告他一狀?
想到這兒,她又提起聲音對着全班的小崽子叮囑道:“這是這周的最後一個作業,請小朋友們一定要把話帶到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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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宏住的公寓小區對面是新近落成的現代廣場,即便是尋常的日子,也是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姜宏每每走進廣場,總會在內心嗟嘆一聲“腐朽的小資生活”,而後苦哈哈地背着改不完的作業跑去打包晚飯。
廣場南邊有一條小小的窄弄,穿過這條窄弄,則是一片保存完好的民國建築群:白牆青瓦馬頭牆,俱是典雅精巧的江南民居,其間也不乏文學大儒、電影奠基人的舊居。如今跟着前頭的商業廣場,這片民國舊居也被辟成了步行街,不是哪路神仙大筆一揮,給這片舊居起了個名字:“恕裏”。恕裏內不乏古玩畫廊、民俗市場,學姐畢業的時候借了彼時莫名興起的國學熱,蹭着導師的名頭,又從家中挪了些資金,直接将書院設在了恕裏。
國學課堂,與典雅的江南舊居,倒也相得益彰,相映成趣。
淺草書院是學姐顧亭大三的時候就跟着導師和一衆研究生做起來的,畢業後顧亭放棄了穩定的工作機會,一心一意地辦起了書院。淺草書院,所謂淺草,取淺草才能沒馬蹄之意。
姜宏比顧亭小了三歲,初入大學的時候,顧亭已是學院裏的風雲學姐;輔導員總喜歡在姜宏這些小萌新面前說道從前顧亭在社團的風雲事跡。熏陶得多了,每每在校園裏見着顧亭,姜宏總是冒着迷妹星星眼。因為興趣所在,也因為對顧亭的那麽一份崇拜,姜宏循着顧亭的步子,大一加入了顧亭所在的社團,大二的時候就成了淺草書院的志願者。
這個志願者,一幹,就幹到了八年後的今日。
因為有心想與顧亭打個照面,周六一早姜宏就到了書院。淺草書院是座典型的江南三進民居,進了宅門向左側走去,穿過拱門,就是一進院。此時不過八點零個頭的光景,微暖的初陽照在院裏的樹上,在姜宏腳邊投下了斑駁的樹影。高高的馬頭牆,将塵世喧嚣隔絕在了外頭;不管來了多少次,姜宏總覺得一跨進院子,看着周圍雅致卻不失生機的景致,一顆浮躁的心就這樣沉寂了下來。
一進院南邊的幾間耳房被辟成了辦公室,姜宏颠颠地在前臺小姐姐眼前湊了個人頭,就聽說顧亭已經在辦公室了。
顧亭苦心經營了近十年,比之初畢業那會兒的小課堂,眼下的淺草書院已初具規模,不再是僅僅依靠教書為繼的小機構了。向北穿過垂花門的二進院,是為漢風館。書院性質特殊,平日裏免不了與文化協會或宣傳媒體的往來,顧亭就将二進院連帶着東西廂房布置成了交談的場所,命名漢風館。久而久之,借着漢風館,顧亭又與不少文創工作室有了商業往來。
顧亭最初開拓漢風館的時候,姜宏尚有些不解——這兒的商業氛圍太過濃重,與整座書院的氣質格格不入,更是與顧亭的初衷相悖。可是顧亭卻倚在院內,似笑非笑地告訴她:“阿姜,這個社會太現實,我需要錢,書院需要錢,但我不可能一直挪用家裏的資金。你明白嗎?”
生活不易,姜宏如何不懂,只能背着顧亭嘆了口氣。
好在這座舊居足夠大,二進之前的院落被劃成了漢風館,仍有三進的小院留給小朋友上課,是為國學堂。
顧亭的辦公室就在三進院後頭的二樓耳房裏,門前是一株與小樓齊高的香樟。姜宏走近的時候,只見門半掩着,隐隐能聽見裏頭傳來女子的交流嬉笑聲。
見顧亭在會客,姜宏索性坐在辦公室前的檐廊下,曬着太陽嘬着手中的熱奶茶,看着天井裏的一顆香樟。院內已有三三兩兩的小朋友背着小書包蹦跶着,偶有那麽幾個仰着腦袋,瞧見了坐在二樓無所事事的姜宏,就卯足了勁兒喊道:“姜老師!你回來啦!”
她不過兩周沒有露臉,這群小朋友卻喊得像是與她闊別了三年五載一般。
姜宏哭笑不得,朝小朋友笑了笑,正想開口招呼,豈料這個時候辦公室裏的人推開了木窗,倚着窗口對姜宏笑道:“姜老師,好久不見呀!”
那女子穿着時下流行的風衣,面上的妝容精致,支着窗格的雙手染了殷紅的指甲,胭脂一般明媚,那張揚外放的氣場之下是一股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住的蓬勃朝氣。
姜宏聞聲回過身去,驚喜道:“令儀!你回國了?”
這個時候顧亭也推開了虛掩的門,朝姜宏招呼:“阿姜,進來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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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也打算回來啦?”
唐令儀随性地倚在辦公室的軟座上,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剝着橘子:“當然要回來,姜姜你都不知道腐國人每天吃的是什麽。作為我大天·朝妹子,怎麽能放棄祖國流傳千年的美食文化呢?”
姜宏失笑:“回來也不提前告訴我,真是枉費了你我這麽多年的交情。”
“想着你在準備公開課,我就沒和你多說。怎樣,看到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有沒有覺得我很貼心?”唐令儀巴巴地看着姜宏,順手将橘子塞進嘴裏。
姜宏仍有些訝異:“那你先前在學校那邊的人脈和資源豈不是全數作廢了?”
腐國C大法律高材生,竟想着到這麽一個小小的書院當國學老師。
“啧啧啧,姜老師,你看這麽大一個書院,帶上林老師和顧學姐,進進出出的大多都是些漂亮小姐姐,少了我這樣的護花使者可怎麽行?”
顧亭給姜宏也遞了個橘子,解釋道:“阿姜你也別聽她貧了。你知道的,我們都是一樣的。”
姜宏才喝完奶茶,謝過學姐後默默将橘子放回到矮幾上,默然。的确,她們都是一樣的。
唐令儀與姜宏在大學社團相識,她的經歷與姜宏相仿,從社團再到書院志願者,只不過中間溜去腐國讀了研。
所謂社團,聚集的本就是一群臭味相投、情懷相近的人。
顧亭笑了笑:“況且,令儀那些專業背景未必真的就埋沒了。我們這兒缺的不僅僅是國學老師,負責法務的小姑娘最近似乎要跳槽,我正愁招不到人呢。”
“學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唐令儀聞言大聲嘆道,“請我出山可沒那麽容易,我要預支雙份工資!”
顧亭笑出了聲:“就你聒噪,你看看阿姜,在這兒七八年,一個字兒都不要。”
姜宏臉紅紅的,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這個時候唐令儀突然從軟座上竄了起來,“對了姜姜,你剛才為什麽要說也?”
姜宏:“?”
“還有哪個小妖精也和我一樣回國發展了?”唐令儀托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姜宏。
原來是這個,姜宏啼笑皆非,一邊嘆服唐令儀抓重點的能力,一邊向唐令儀解釋了前因後果。
“小時候的鄰居,上了學就沒怎麽見了。他之前在美帝留學,據母上大人說下個月就來Z市了。”末了,姜宏總結道。
靜默半晌,姜宏又腹诽了一句:“最近遇見的舊識可真多。”
姜宏的口才算不得上佳,但勝在音色軟糯,每每說起事兒來卻總有着引人的魅力。唐令儀細細聽着,心裏一咕嚕就打了個轉。
經年不見的青梅竹馬,一個是學成歸國的青年才俊,一個是性軟貌美的小學教師,不發生些什麽,她都覺得對不起他們家姜姜獨身的這麽多年和她從前讀的這麽多言情小說。
再者,生活可比小說有趣多了。
“你說的那個小哥哥,叫什麽來着?”沒有理會姜宏的吐槽,唐令儀好奇問道。
“歡歡。”姜宏脫口道。
唐令儀一臉匪夷所思。
姜宏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小時候叫慣了;他姓梁,叫梁歡。”
“……”唐令儀愈發神情古怪,“姜老師,我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家的那只小泰迪也叫歡歡?”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看官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