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境青實在是不想再跟這傻x多呆一秒鐘,正琢磨找什麽借口離開的時候,他一打眼瞅到了不遠處回來的宋寓。
“你們宋寓師哥回來了,”沈境青對喬森他們三個說,“有什麽事直接問他,我還有事,先走了。”
“沒事,”馮儲說,“師哥您有事先忙。”
喬森和紀奪應和着。
周縱挑了挑眉,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他笑笑,朝沈境青揮了揮手:“師哥再見,改天再見哦。”
告別師哥,紀奪看了看周縱,說:“你這嘴能不能有個把門?”
周縱不以為意,走近桌邊上抽了張宣傳單說:“沒辦法,一看到心上人就控制不住,怪我?”
馮儲無語道:“你幾個意思啊,你不是不喜歡人家麽。”
周縱大體掃了兩眼,又把宣傳單放回桌上,說:“我說了麽?我沒說。”
馮儲:“狗說的。”
周縱:“汪!”
“......”
紀奪:“你可拉幾把倒吧,師哥一看就對你沒興趣,你抓緊老實點吧。”
周縱:“你眼睛度數又漲了?哪個眼看出來的?”
紀奪翻了個白眼,心說,是個長眼的人都能看出來。
喬森聽了,挪了兩步到周縱身邊,他拍了拍周縱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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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縱不解:“幾個意思?”
喬森組織一下語言,盡量用不打擊自尊心的話說:“周兒啊,師哥可能不太喜歡男的,所以剛才對你愛搭不理的,你也別難過,畢竟感情這事強求不來不是?”
周縱:“......”
這家夥還挺善良。
周縱低頭抿嘴笑,一只手搭上喬森的肩膀,說:“喬兒,聽沒聽過有個成語叫暗送秋波?”
喬森一臉懵:“聽過啊。”
周縱:“那你剛才注沒注意你沈師哥的眼神?”
喬森仰着腦袋想了一會兒,說:“光顧着看宣傳單了,沒太注意。”
“這不就得了,”周縱放下手來,“你沈師哥剛才明裏暗裏都在對我送秋波。”
喬森半信半疑:“真的嗎?”
“哎,看!這種事你這母胎汪汪汪就不懂了吧,”周縱說着,沖喬森勾勾手,“湊過來,聽哥給你說道說道。”
喬森聽話的把腦袋湊過去。
周縱一手掐腰,一手搭在喬森肩上,像極了大哥在教育小弟。
紀奪和馮儲對視一眼,也默默把頭湊了過去。
周縱看向自己的三個學生,說:“人都到齊了啊,周老師要開課了。”
“知道沈師哥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淡麽?”
紀奪:“因為你欠。”
周縱:“好,這位紀汪汪同學,請你退課。”
紀奪不屑道:“切!”
喬森作為捧場王,拉住紀奪,配合道:“為啥呀?”
“因為害羞。”周縱說。
“啊?為啥害羞啊。”喬森問。
周縱一本正經道:“你想想換做是你被人當衆表白,事後面對如此優秀帥氣且氣度非凡的表白對象,能不害羞?”
喬森半信半疑:“真是這樣嗎?”
“怎麽?不信你哥啊,”周縱說,“喬兒,談過戀愛沒有?”
喬森臉一紅,支支吾吾道:“沒有。”
周縱:“這不就得了,這就叫眉目傳情,暗送秋波,好好學着點,以後追姑娘使。”
喬森點點頭:“哦,好的。”
馮儲聽不下去了,說:“你可算了吧,還暗送秋波呢,人師哥就算是看你也是看你那一頭殺馬特紅毛。”
“啧......”周縱向後撩了把劉海,“什麽殺馬特紅毛啊,你懂不懂時尚,這叫烈焰赤紅,土鼈!”
馮儲:“......”
“诶,你這話突然點醒了我,”周縱又開始做夢,“你說他看我頭發,不會是想和我染情侶發色吧?”
馮儲:“......”
紀奪:“他瘋了,咱走吧。”
馮儲:“走了喬兒,讓他自己做夢吧。”
喬森點點頭,抛棄了他的戀愛導師。
周縱一個人沉浸在幻想裏,自言自語道:“不過再染可不能染這個色了,掉色忒嚴重了,那染個什麽色好呢,綠的?不行不行,不太合适,黃的?也不行,顯黑,哎,你們仨說染個啥色?”
回頭一看,人早沒影了。
正準備看看人去了哪呢,宋寓回來了,“怎麽回事啊,剛才我瞅着還好幾個人呢,怎麽鬥個地主的功夫,只剩你自個兒了。”
周縱笑笑說:“他們怕沉迷師哥的美色無法自拔。”
宋寓看了對方一眼,心說,這人不就是哪個小時候沒喝奶粉的弟弟麽。
“你不怕啊?”宋寓問。
周縱:“不怕,我抵抗力強。”
這弟弟挺有意思,宋寓笑笑,從桌上拿張宣傳單:“學弟,了解下社團?”
“師哥,”周縱沒接,“社團我肯定加,我想問點事。”
到手一個,宋寓滿心歡喜,說:“随便問!你師哥我有問必答。”
周縱舔了下唇,認真道:“沈師哥哪幾天會過來?”
“沈師哥?”宋寓尋思半天,“你說境青啊?”
周縱:“對。”
“怎麽?”宋寓調侃道,“還沒死心啊?”
“這不剛開始麽,”周縱說,“紅軍長征兩萬五千裏,我這才哪到哪。”
“哎,”宋寓嘆口氣,走到周縱身邊,他伸出胳膊,想親近點把胳膊搭人肩上,但無奈人太高,自己伸長了胳膊才夠得着。
接着,宋寓開始苦口婆心幫沈境青勸退追求者:“弟弟,聽哥句勸,別去招惹你沈師哥,他這人雖然看着挺溫柔的,但你惹急了他可會揍人,”怕力度不夠,又加了句,“揍到直接上擔架那種。”
“真的?”周縱皺了皺眉。
宋寓看着比自己高半頭的弟弟變了臉色,心裏一喜:“當然真的,很可怕的。”
本以為這樣又能替沈境青解決一個追求者,宋寓剛想松口氣。
一口氣還不等松到底,弟弟就反手把胳膊搭在了他肩上,周縱語氣輕快的說:“師哥,你可能不知道,我這人呢,就喜歡找刺激。”
宋寓:“......”
媽的,神經病。
第二天上午一早,沈境青收拾完畢準備出門。
臨走前,宋寓剛睡眼惺忪的從床上坐起來,喊住他:“你這是去哪?”
沈境青背上包,回道:“有個調研采風。”
宋寓:“合着你不是逃課啊?”
沈境青:“怎麽?”
“沒事,”宋寓拿出課本裝進包裏,“我就挺慌,萬一我陣亡了,你也就挂了。”
“诶,不過說好了啊,不管挂沒挂碼你都得和我掃。”
沈境青站在門口,打開門:“看你表現,走了。”
宋寓說了聲拜拜,自己開始念叨:“天靈靈,地靈靈,老天爺保佑我能行。”
......
陽光和煦,微風四起。沈境青走出校門,站在路邊伸手打了輛車。
“小夥子,去哪啊?”
沈境青:“清雅茶樓,謝謝。”
“好嘞!”
說好目的地,沈境青摸出耳機塞進耳朵裏,降了半邊窗戶,閉上眼睛假寐。
大約二十分鐘後,“小夥子,到了!”
沈境青付好錢,道了聲謝,下車。
上午的時間段裏茶樓人不算多,幾個喝茶的大爺在一樓前廳裏聽曲兒,沈境青看了眼,徑直走向二樓。
推開門,裏邊的人擡起頭,朝他揮了揮手,“來啦。”
沈境青淡淡嗯一聲,拉開椅子坐下。
“怎麽樣?”秦郁收起手機,給沈境青倒了杯茶,“你哥我選這地兒不錯吧,夠高雅吧?”
沈境青環顧四周,不遠處的屏風擋着窗邊,金色的陽光透過镂空映射到地板上,別有一番光景。
沈境青收回視線:“和你不搭。”
“有眼光,”秦郁喝了口茶,“你哥這氣質一般高雅可配不上。”
沈境青笑笑:“我是說你配不上它。”
秦郁:“......”
“哎,你這個弟弟說話一如既往啊。”秦郁說。
沈境青沒說話,拿起瓷杯抿了口茶,有些苦。
“錢到賬了,”秦郁說着,從包裏拿出張卡,扔給沈境青,“一人一半。”
沈境青結過,放進包裏。
秦郁是他大二那年外出采風認識的,大他五歲,是個職業攝影人,幫過他不少忙,也給過他不少拍攝方面的意見,平時有工作也會喊他一塊,算半個朋友也算半個老板。
這次是暑假時候給一個小旅游公司拍的宣傳片,難度不大,時間也沒耗太久。
“不問問多少?”秦郁問。
沈境青:“多少?”
秦郁伸出三根指頭:“三萬,除去人工、設備、其他人工資,咱倆一人五千。”
沈境青:“嗯。”
“你小子可以啊,”秦郁接着說,“這兩年小金庫攢不少了吧,老婆本攢夠沒有?”
沈境青笑笑,半開玩笑道:“早呢。”
“呦呵,好男人啊,”秦郁笑着,拿起茶壺想給人添茶,“你不喝茶啊,早說啊,早說咱倆下館子得了,這一壺茶夠兩頓火鍋了。”
沈境青:“不喝,睡不着。”
秦郁給自己倒了一杯,說:“還做噩夢?”
沈境青沉默兩三秒,說:“偶爾。”
“少給自己點壓力,別太累。”秦郁說。
“嗯。”
秦郁換了個話題:“诶,上次你領我去的那個酒吧,你最近去沒去?”
“沒。”
秦郁沖他擠擠眼,“下次再去的時候喊我一聲呗。”
沈境青看他一眼:“你不認路?”
秦郁笑着說瞎話:“我這不是尋思一塊去有意思麽。”
沈境青:“慫了?”
秦郁:“什麽玩意?你哥我是慫人?”
沈境青笑笑,毫不留情拆穿道:“那不敢一個人去?怕見到誰?酒吧老板?”
秦郁一陣尴尬,想辯解卻不知道該說啥,急的臉都紅了,“你他媽......”
沈境青笑笑,剛想說點什麽,手機響了。
看一眼來電顯示,是宋寓的電話,他心裏咯噔一下,一股不詳的預感從腳底竄到頭頂。
“怎麽了?”
宋寓聲音很小,支支吾吾,哆哆嗦嗦道:“境......境青,我、我挂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粗現,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