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周縱連忙抓緊了他的手,輕聲說:“我在。”

沈境青意識尚未清醒,只是嗯了一聲後又昏睡過去。

周縱莫名松了口氣,嘴角露出了從昨天到現在的第一個微笑。

他握着沈境青的手,手指描繪着它指尖的輪廓,喃喃道:“師哥,你手怎麽這麽涼,”說着,又把另一只手附上,“怎麽都捂不熱。”

周縱擡頭看了看點滴,注意到還有大半瓶,他輕輕挪開椅子,給沈境青把被子掖好,去了值班室。

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後推門進去。

“什麽事?”護士姐姐問。

“姐姐,”周縱一臉乖巧,“有熱水瓶麽,我朋友手有點涼。”

“這個天就用熱水瓶啊,”護士笑笑,“我給你找找。”

“謝謝。”

護士翻箱倒櫃找出一個熱水瓶,灌好熱水後交給他,笑笑說:“和你朋友關系挺好吧,這麽上心。”

周縱接過後道了聲謝,笑笑說:“對喜歡的人再怎麽上心都不為過。”

回到輸液室的時候,沈境青還沒醒,只是眉頭仍然皺在一起,看樣子睡的不好。

周縱掀開被子,把熱水瓶放到他另一只手下,自己握着他另一只手。

忙完這些,重新坐回椅子上,靜靜地看着他的臉,不知看了多久,他覺着意識有些模糊,自己有些犯困。

擡頭看了眼點滴,還得打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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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一晚上沒睡,此刻精神放松下來确實有些困的擡不起頭了。

他低下頭,額頭貼着沈境青的手背,小聲的打起了呼。

不知睡了多久,沈境青先醒了,他睜開眼睛,環視一周,在腦子裏思考片刻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是在醫務室。

身上黏膩膩的,好似出了一身的汗,手裏也不知抓着什麽東西,燙着手心。

動了動手,沒掙脫開。

他這一動帶的周縱醒了,揉了揉眼睛,“醒了?”

沈境青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自己手邊趴着個人,“你怎麽在這。”

“餓不餓?”周縱答非所問,“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喝小米粥好不好?”

沈境青沒說話,他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還被人抓着。

“松手。”沈境青說。

“還難受麽?”周縱不放。

沈境青沒答話,甩開他的手,“你想幹什麽?”

“師哥,”周縱低下頭,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別這樣。”

“我說了,”沈境青聲音有些啞,也帶着一絲大病初愈後的有氣無力,“別讓我再看見你。”

“師哥,”周縱又喊了他一聲,委屈巴巴道,“我錯了,我混蛋,等你好了你打我一頓吧。”

沈境青背過身,留給他一個背影,“你能滾嗎?”

“不能,”周縱無賴的說,“我得陪你打完,我得贖罪讓你消氣。”

沈境青懶得理他,閉上眼,他現在頭還疼的難受,再加上剛才那個夢,腦子裏亂的像鍋八寶粥。

靜了一會兒,沒人說話,周縱主動搭腔:“小青青你餓不餓?想吃點什麽?”

沈境青閉着眼裝睡,沒搭腔。

周縱又問:“雞絲粥吃不吃,小米粥呢,還是八寶牛奶粥?”說完,他又自顧自地反駁自己,“算了算了,生病還是清淡點好,就喝小米粥吧。”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好些了麽?還有,你臉上傷怎麽回事,我看手上也有,跟人打架了?別的地方傷着了嗎?”

聽着他絮絮叨叨的一頓念叨,沈境青再也裝不下去了,他睜開眼睛,虛空地看着遠處的藍白條紋床單,喊了聲他的名字,“周縱。”

“我在!”

“好玩麽?”沈境青說。

“師哥......”周縱聲音低下來,“我錯了。”

“你從小到大都是這麽交朋友的麽?”沈境青聲音淡淡的,“打一巴掌再給顆糖,別人就會跟在你屁股後邊笑嘻嘻的跟你重歸于好對麽?”

“師哥......”

“周縱,”沈境青打斷他的話,繼續說,“朋友這個東西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我也不需要什麽朋友,如果你只是想看我喜歡上一個人會有什麽反應,那你也看到了,我生氣會殺了他,我早就告訴過你我不是什麽好人,所以這顆糖你犯不着給我,我也不值得你花這麽多心思。”

“你值得!”周縱繞到床的另一邊,對着沈境青說,“我不管你是什麽好人壞人,正經人不正經人,我周縱就是喜歡你,我就是想把所有糖都給你,之前是我混蛋,你打我罵我都行,哪怕你殺了我都行,但是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我想對你好。”

“我不需要。”沈境青說。

“需不需要是你的事,給不給是我的事,反正我周縱就看上你了,你要是不原諒我,大不了我重新追你。”周縱強硬地說道。

“點滴打完了,我去叫護士。”周縱害怕聽到他的回答,搶先一步把話說完,出了輸液室。

空蕩的病房內,沈境青坐起來,後背靠着枕頭,說了句幼稚。

隔了兩分鐘,護士來了。

“感覺怎麽樣?”護士問。

“好多了。”沈境青回答。

“之後多注意啊,春捂秋凍,多穿點衣服,”護士拔完針,囑咐道,“摁好啊,多摁會兒,不然容易留青。”

沈境青嗯了一聲道了聲謝,正準備把手伸過去,一只手就伸了過來。

周縱握着他的手,拇指摁着手背,說:“我來吧,你再歇會兒。”

“你們倆關系挺好啊,是舍友麽?”護士姐姐笑笑說,“剛才他還怕你手涼特意輕去給你灌了個暖水瓶。”

沈境青:“不是。”

周縱:“是情侶。”

兩句話同一時間從倆人嘴裏說出來,護士姐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抿着嘴笑着出了病房。

“松開。”沈境青冷聲道。

“別亂動,”周縱說,“人家護士姐姐都說多摁會兒了,聽話,手青了怪醜。”

沈境青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後一把甩開了他的手,“不關你事,你能滾了麽?”

“沈境青,”周縱的手無力的垂在身側,他看着他手背上已經滲出了血珠,“我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

“犯不着為別人委屈自己。”沈境青說完,掀開被子,下床穿鞋。

“你去哪兒!”周縱急忙拉住他,“還沒好呢,別亂跑,再躺會兒。”

沈境青甩開他的手,穿上鞋,拿上外套往外走。

“沈境青!”周縱洩氣了,看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聲,“我他媽重新追你行不行,求你再給我次機會行不行?”

沈境青頓住腳,呼出一口氣,淡淡道:“周縱,到此為止吧,我沒力氣了。”

離開醫務室,沈境青回宿舍拿了幾件衣服,直接回了公寓。

他租的小公寓離學校不遠,打車十來分鐘左右。

回到家,随便往肚子裏灌了點水,就鑽進了被子。

直到晚上,才被電話鈴吵起來。

“喂?”

“喂!怎麽這個聲音,睡覺呢啊。”秦郁的聲音從那邊穿過來。

“什麽事?”沈境青眯着眼,還有些困。

“最近上課忙不忙,”秦郁說,“就我之前和你說的那個導演,他下周要去地方采風找找靈感,讓一塊去看看。”

“不忙。”沈境青說。

“那行,那具體時間我到時候再告訴你,你提前請好假啊。”

“知道了。”

說完,對面還沒挂電話,沈境青又問:“還有事?”

“大白天的睡覺,老實交代,昨晚上去哪鬼混了。”

沈境青看一眼窗外的天,漫不經心道:“去看你怎麽被人扛回家。”

“......”對面沉默了幾秒,秦郁突然炸鍋道,“靠!你他媽怎麽知道,你昨晚去酒吧了?”

“嗯,沒事挂了。”

不等對面再說話,他直接挂掉了電話。

手機随手扔到一邊,沈境青光腳踩在地上,來到窗邊,點了根煙。

樓下的路燈早就亮了起來,公園裏的大媽也準備好了音響,随時準備開跳。

沈境青沉默的抽着煙,視線看向遠處。

寂靜的黑暗中,他又想起起下午做的那個夢,孤立無援之際,有人踹開門,牽住了他的手,對他說別怕,我保護你。

夢中,那人掌心溫暖,幹燥有力,抓着他的手帶他逃離了那邊窒息的黑暗。

是你麽

沈境青心想,夢裏的人是你麽,周縱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打針留青這個事啊,我是深有感觸,月初的時候感冒了,但是因為有場很重要的面試,所以去挂了幾天水,但是也不知道是沒摁好還是怎麽着,兩只手上全留了一大片青,就像是被東西砸到了似的那種,一按還特別疼,然後那塊青就在手上留了很久,直到這兩天才消掉。而且最最傷我心的是面試沒過,面的奇差無比,為此抑郁了好幾天,害!(對不起,我太唠叨了,以後閑煩的可以屏蔽作話哈,我廢話比較多,就很煩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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