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二天,沈境青約好和蔣揚在咖啡廳見面,這次,他特意跟服務員要了包間。

其實在昨晚的那通電話裏蔣揚并沒有答應見面,因為他和沈境青不算熟悉,充其量只是從周縱的嘴裏聽過這個名字,所以他相信沈境青不會平白無故給自己打電話,如果真要說有事情,那肯定是周縱的事。

果不其然,沈境青昨晚在電話中就已經說明了來意,并且他要求第二天見一面。

雖然蔣揚想拒絕,但沈境青沒給他機會。

他的語氣算不上溫柔,或者說直接是威脅,他說,如果不見面我就去找你,總之,我總有辦法能見着你。

被逼無奈,蔣揚只好同意。

第二天,蔣揚到的時候沈境青已經到了,他被服務員領進包間,在看到沈境青的時候整個人先是愣了一下。

太太太冷了,從表情到穿着,沒一點熱乎氣,蔣揚當時心想,周縱當時是怎麽把人拿下的?太特麽牛了。

這邊,沈境青絲毫沒有意識到初次見面就給人留下這麽一個印象。

聽到門口的聲響,他擡眼看過去,聲音淡淡的說:“你好。”

“你、你好。”蔣揚幹巴巴笑了兩聲。

說實話,他有些心虛,倒不是因為背着周縱見沈境青,而是因為他肯定會撐不住把周縱這幾年的事抖個幹淨。

“坐,”沈境青說,“喝點什麽?”

“都行,謝謝。”

沈境青微微點頭,給他倒了杯咖啡。

“你認識我麽?”沈境青邊倒邊說。

“認識,”蔣揚礙于沈境青的氣場,說話一直不利索,“聽周縱提過幾句。”

“那你也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沈境青說,“我想知道周縱這幾年發生了什麽。”

說完他又補充了兩個字,“全部。”

“啊?”果然是問周縱的事,蔣揚心裏有點慌,“他、他沒啥事啊,你倆現在不是聯系上了麽?你直接問他呗。”

“你怎麽知道我們聯系上了?”沈境青看着他,“他告訴你了?”

“......”

得,話還沒說兩句,先把周縱給交代了。

“那他是不是還告訴你,”沈境青語氣很平靜,像是早有所料,“如果我找到你問他的事,是不是一句都不要說?”

他的沉默就已經證明了一切。

沈境青抿了口咖啡,很苦。

他放下杯子,接着說,“既然你不打算開口說,那不妨我猜一猜?”

靠!蔣揚在心裏咆哮,這人太他媽可怕了!!

看他仍然不說話,沈境青淡淡開口道:“五年前,周縱跟我說家裏着急喊他回去,之後就再也沒回來,期間,我們斷了聯系,我只收到了他一條關于分手的短信。”

說着,他看了蔣揚一眼,發現他臉色變得有些僵,沈境青停頓一會兒,接着說:“後來,我們無意中遇見,我去了他開的照相館,聽裏面幫忙的人說,周縱那幾年一直在工地打工,而且......”

沈境青又頓了一下,“他說周縱在贖罪。”

“蔣揚,”沈境青看着他,“你知道他在贖什麽罪嗎?”

蔣揚已經快兜不住了,沈境青雖然語氣聽起來很平靜,甚至有點不太在意,但他還是會感覺莫名的緊張和壓迫。

蔣揚依然不松口,沈境青笑了笑,說:“好,我接着說。”

“再後來,我跟周縱見過一面,我問他當年為什麽跟我分手,他說,就是跟我玩玩。”

聽到這兒,蔣揚忽然擡起了頭,瞪大了眼睛。

“所以,我今天找你來,确實是想問周縱的事,”沈境青說,“不過我想知道的不是他遇到了什麽事兒,而是他是不是真的跟我玩玩,如果是,我就找他全部報複回來。”

“當然不是!!”蔣揚急了,他聽不得自己兄弟蒙受不白之冤,“他怎麽會不喜歡你!你幾乎每天都去你家樓下看你,你的路演他也會去,他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不敢......”

蔣揚忽然愣住,他意識自己居然這麽輕輕松松就被人套了話,有些惱怒的瞪着他。

只見沈境青看着他,目光裏全部都是質問:“為什麽覺得配不上我?”

“你剛才......”蔣揚瞪着他,“套我話!”

沈境青承認,“是,所以你還不打算說麽?”

“這、我......哎呀,”蔣揚心一橫,決定徹底坦白,“那我就告訴你吧,其實周縱這五年過的特別慘,我看着都難受。”

盡管早做好了準備,但從蔣揚口中聽到這句話,他好像才意識到周縱這幾年可能要比他想的難過千萬倍。

“你之前猜的不錯,”蔣揚喝了口咖啡,苦的伸了舌頭,“這玩意兒太苦了吧。”

沈境青忽略他這句話,問:“到底怎麽了。”

“哎,”蔣揚嘆了口氣,喝了口水,“就像你剛才說的,他家生意确實是那幾年敗了,但這個敗不是簡單的破産,要比破産嚴重的多的多。”

“五年前,周縱回來後,家裏就安排他出國,當時叔叔已經知道公司狀況不好,他本來是想自己擋下來,讓周縱先無憂無慮的把書念完,但周縱當時可不是傻子啊,突然讓他出國他怎麽回去,而且還有你在這邊,他說什麽也不會去,但當時情況實在太糟糕了,所以叔叔就撒了個謊把人騙過去了,去了之後,他就察覺出不對勁了,因為那裏有人時時刻刻看着他,而且他的護照也不見了,你想想啊,他一個人在國外,無依無靠,每天還得受監視,也沒有通訊工具,所以當時他可能也沒跟你聯系。”

聽到這兒,沈境青想起來,周縱有段時間确實跟他斷了聯系。

“後來呢?”

“後來有一天,他可能是趁人不注意,偷了那人手機,然後給我打電話找我求救,當時我連夜飛過去,可能是看我也是個小孩兒,所以那人也沒把我當回事,再後來,我倆計謀了好幾個晚上,最後趁那人睡覺的功夫,拿回了護照,然後把那人鎖屋裏了,我倆就偷跑回來了。”

“但是啊,”說到這兒,蔣揚嘆口氣,“現在想想我是真後悔當初幫他跑回來啊,如果他當初沒回來,說不定過的比現在還輕松點。”

沈境青安靜的聽着,但眼裏明顯有了情緒變化,他問:“為什麽?”

“後來,他回來之後啊,才知道叔叔的公司出了問題,因為公司盈虧受損,所以根本拿不出錢來發工人工資,你可能不知道,周縱家是做房地産的,所以你想啊,工人沒有工資肯定就會來要錢,那時候周縱趕回去的時候剛好趕上一群人在公司門口鬧,還有一個工人要跳樓,當時他也沒管那麽多,撒腿就往樓上跑,但後來還是晚了,”

蔣揚頓了一下,接着說,“那人死了,就死在周縱面前,而且那時候是周縱親手抱着他往醫院趕,手上染了一堆血。”

“其實,後來聽說那個工人也不是真的想跳樓,他只是想威脅一下,但不知是腳下一滑還是受了其他人的挑唆,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再後來,事情稍微查清楚一些,其實欠這個工人錢的是叔叔的一個合作夥伴,但是這個王八蛋當年因為幹了些什麽違法的事兒把錢全部都卷跑了,所以工人們沒地方要錢只好找到了叔叔,但是叔叔當時也因為公司出了些問題,實在拿不出這麽大筆錢,他本來是想把周縱送出國,自己抵押公司、找朋友借等等一系列方法先把錢還清來着,他沒想跑,但是沒想到......”

“其實周縱一家都是特別負責的人,除了公司有困難的時候他們真的沒欠過別人一分錢,要怪就得怪那個卷着錢跑的王八蛋。”

“後來呢?”沈境青有些不太忍心問出口,“周縱......他後來呢?”

“後來周縱整個人自閉了很久,他家裏也算是徹底完了,叔叔入了獄,阿姨之前又被叔叔照顧的很好,所以根本不會處理公司裏那一堆事,後來還是周縱在叔叔朋友的幫助下,抵押了公司賣了房子,想盡了一切辦法,把錢都還清了。”

“但是,他整個人也都變了,沈境青,”蔣揚看着他,“你可能不太了解周縱之前是個什麽人,他真的是那種從小被家裏一群人寵着長大的小少爺,幾乎沒經歷過什麽挫折,但是雖然你別看他這麽嚣張,但他心裏細着呢,想的比別人都多,所以就那次那件事,真的讓他挺不起腰做人了。”

“他一直覺得這件事的錯在他們家,是,他家确實有錯,錯還不小,但是周縱後面幾年幾乎就是在玩命的折磨自己,他說自己有罪,說自己不配過好日子,所以他罰自己去工地上贖罪,他說自己欠別人一條命,所以他每天每天去受害者家裏去賠罪,他每天變着法兒的折磨自己,從那以後,他仿佛就像變了個人,也不愛笑了,說話也不怎麽擡頭,真的,你可能沒見過他那幾年的狀态,當時我真的以為他撐不過去了。”

“你能想象到一個從前自信的在臺上唱歌的人現在連說話都不敢看別人眼睛麽?”

說完,蔣揚又看向沈境青,他說:“沈境青,其實周縱從來都沒有不喜歡你,只是,只是他覺着自己配不上你,他覺着自己現在只配活着,配不上喜歡這麽優秀的你,所以他才躲起來,不敢見你,他真的,這五年裏,他過的一點也不比你好。”

......

後來,沈境青不知道怎麽走出的咖啡廳,他只感覺自己的靈魂與身體已經分離,如果說心痛有等級的話,那什麽感覺都沒有大概就是麻木了。

他不知道怎麽回的家,不知道怎麽翻出來周縱之前送的東西,更不知道怎麽的就開始流眼淚。

所有所有的一切,至此終于真相大白。

周縱,別怕,這次……

換我來保護你。

之後的整個下午,沈境青都在看周縱送的禮物,生日禮物、節日禮物、其他時候随意送的禮物,只要是他送的,他都把他們整理好,裝到了一個木頭盒子裏。

整理完之後,他在等。

他在等夜晚降臨,他要去找周縱。

黑夜來的悄無聲息,沈境青拿上下午準備好的木頭盒子,開車去了周縱家樓下。

他沒有事先打電話,但周縱開門的時候并沒有驚訝,他眼圈有些紅,好似是哭過。

“怎麽這麽晚過來了?”周縱把他迎進來,轉頭給他倒水,“先坐吧,給你倒杯水。”

“你不知道我為什麽來麽?”沈境青站在客廳裏,目光緊追着他的背影。

“你……”周縱低着頭,“都知道了?”

“是,”沈境青看着他,“全部都知道了。”

周縱身子僵了一下,半晌才轉過身來,他問:“吃過飯了麽?”

“沒有。”

“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我不是來找你吃飯的,”沈境青說,“周縱,你知道我來的目的。”

周縱沉默一會兒,還是說:“先吃飯吧,我去給你做。”

說完,他就準備往廚房走。

“你卧室在哪兒?”沈境青問他。

“怎麽了?”

“胃疼,想躺會兒。”

“你等我會兒,”周縱慌了一下,“房間有些亂,我去收拾收拾。”

說着,周縱就往卧室方向走了。

沈境青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後,等了幾秒,也跟了過去。

房間裏,周縱正在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他房間裏有太多太多沈境青不能看的東西,就比如,那一牆他的照片……

剛把桌上的相冊收起來,背後就傳來了聲音。

沈境青站在門口,冷聲道:“我這麽見不得人麽?”

周縱身子一頓,手裏拿的相冊也不知道該往哪放,他就這麽站着,直到沈境青走了過來。

“怎麽?”沈境青從他手裏拿過那本相冊,“這是忘不了前男朋友麽?留這麽多照片?”

周縱整個人呆若木雞,任由沈境青在他面前打開那本相冊。

“什麽時候拍的?”沈境青翻着相冊,很平靜的說,“還有麽?”

“沈境青……”周縱有些無與倫比,他想解釋什麽,但卻無從開口,“我……”

“還有對吧,”沈境青自顧自的說,“五年不見,應該遠遠不止這些。”

說着,他開始打量周縱的房間。

房間布置很簡單,桌子,書架,衣櫃,沙發,還有側面一面拉着簾子的牆。

沈境青盯着那面牆,向它走了過去。

周縱瞬間驚慌,他連忙撲過去,擋在前面。

“別……”

“怎麽?不給看嗎?”沈境青笑了一下,“周縱,不該給我看看麽?”

說着,他伸過手,忽然一把扯下來那個簾子。

周縱反應不及,任由那面牆上的內容完整的呈現在沈境青面前。

那面牆上,是他用沈境青的照片做的一個拼圖,拼圖的樣子剛好是沈境青的樣子。

“周縱,”沈境青看着那面牆,聲音已經啞了,“你什麽意思?”

“別看了,別看了,求你,別看了。”

“為什麽不能看?”沈境青轉過頭來看着他,“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說說,為什麽你的房間裏有這麽多我這個前男友的照片?”

周縱此刻情緒已經瀕臨崩潰,他沒想到這面牆會被沈境青看到,他一直以來都想把它藏好,連同自己的心意。

“不說是嗎?”沈境青看着他,“那我是不是可以行使當事人的權利,要求你把它們都撕掉?”

周縱仿佛是預料到他想幹什麽,他猛地回過頭,抓住了沈境青即将撕毀照片的手,“別,別撕,別……”

沈境青看着他,眼睛裏蒙了一層水汽,“為什麽?難道周老板喜歡收藏前男友的照片?”

“可我不喜歡!”

話音剛落,沈境青就一把扯下了好幾張照片。

“別!別撕,別撕……”周縱此刻情緒已經崩潰,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聲音也抖的不成樣子,他緊緊抓着沈境青的手,近乎祈求的說,“別撕……求你了沈境青,求你了別撕,這是我最後一點念想了,我之前的手機丢了,你的照片全都沒有了,全都沒有了,這是我……”他聲音哽咽,“這是我在你每次路演的時候偷偷拍的,我就只有這些了,我想你的時候只能靠這些了,別撕,求你了……”

沈境青垂眸看着周縱,他忽然笑了一聲,笑着笑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他輕聲說:“周縱,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我想聽的,”沈境青看着他,“是你不想跟我分手,想跟我重新在一起。”

這句話太過沉重,周縱手僵了一下,然後松開了沈境青的手。

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沈境青笑起來,笑的絕望,“周縱,你還是想跟我分手是麽?”

周縱沉默。

“好,分手,很好周縱,你很好,”沈境青嘲諷的說着,忽然轉身出了卧室。

本以為人走了,但幾秒鐘過後,沈境青又回來了,這次他手裏拿着個盒子。

“行,要跟我分手是麽?”沈境青邊說,邊打開了那個盒子,他把盒子翻過來,裏面的東西一股腦的全掉了出來,滾落了一地。

接着,沈境青一把扔了盒子,他拉過周縱,指着那些東西,大聲吼道:“你他媽不是想跟我分手麽?這話別對我說,對着它們說,對着你的真心說,說!你周縱要跟我分手!說!你周縱不愛沈境青了!說!說你周縱就他媽跟我玩玩!說!只要你今天說了,我沈境青這輩子到死都不會再來找你,你敢不敢?”

周縱整個人已經完全撐不住了,他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曾經送給沈境青的禮物,所有的所有,全部都被他保存着,就連那一瓶魚肝油的瓶子,他都還留着。

“不!”周縱徹底崩潰,他整個人跪下來,看着那些曾經的禮物,哭喊道,“不!我不想……我不想……沈境青,我不想,我不想跟你分手,我不想……”

沈境青看着他,眼淚早已經糊了一臉。

“但是不行,”周縱拼命的搖着頭,“我有罪,沈境青我有罪,我手上沾着血,我不能去抱你,你這麽好,這麽幹淨,我會弄髒你,我不能,我不能……”

周縱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沈境青只感覺連呼吸都變成了疼的,每一口呼吸都好似刀片,一刀一刀的刮着他的心。

他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時,眼睛裏似乎多了一種決絕。

沈境青沒說話,直接扯掉了自己腕上的手表,他把周縱拽起來,将自己的手腕伸到他面前,看着他說:“贖罪是麽?你要贖罪是麽?你看清楚周縱!這也是你犯的罪,所以,你是不是也應該花一輩子贖對我的罪?”

周縱看着他的手腕處的兩道疤,整個人難以置信的擡頭,他一邊哭一邊拼命的搖頭,“不!不!沈境青,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自己的,你答應過我的!”

“我答應的……是在我身邊的你。”

周縱感覺自己現在的心正在被一點一點的撕裂,他痛哭着,臉埋進沈境青的手腕裏,整個人在他面前跪下來,哽咽道:“對不起,對不起,沈境青對不起。”

周縱的眼淚沾滿了手腕,很奇怪,明明傷口已經痊愈很久了,但沈境青此刻卻感覺這兩道疤已經連通了心髒,不然他的心怎麽比當時的傷口還疼呢?

周縱的哭聲在卧室裏回蕩了許久。

沈境青的手任由他抓着,他此刻也在周縱面前跪了下來。

他說:“周縱,擡頭看我。”

周縱搖頭。

“擡頭看着我,”沈境青雙手捧着他的臉,強迫他擡起頭,“別躲,聽我說。”

沈境青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周縱,你告訴我你憑什麽覺得自己配不上我?你憑什麽覺得自己不夠好?如果是因為你有罪,那我告訴你,我也有罪,五年前,被人罵是殺人犯的沈境青有罪,被人罵冷血的沈境青有罪,被人說見死不救的沈境青都有罪。”

“不,你沒有,你沒有,你沒有罪,是我有罪,沈境青,我有罪,我們一家都有罪,我們害的別人家破人亡,害得他的孩子沒有了爸爸,害得……”

周縱再也說不下去,他聲音顫抖着,再次低下了頭。

“看着我周縱,”沈境青強迫他再次擡頭看向自己,“我就問你一件事,五年前被人罵有罪的沈境青你喜不喜歡?配不配的上你?”

周縱聲音哽咽:“我喜歡……一直配得上,是我,是我配不上......”

“既然五年前的周縱喜歡沈境青,那五年後的周縱也配的上沈境青,”沈境青看着他說,“所以別說什麽你配不上我,你配的上,你周縱最配,只有你周縱能配的上我沈境青,你周縱最他媽配,完完全全,百分百配!”

“所以,”沈境青喘了口氣,聲音顫抖地問他,“還要不要跟我分手?”

五年間的情緒積壓至此,已經全部爆發,想念、牽挂、愧疚,無數無數與愛有關聯的情緒此刻全部溢出胸膛,化作無聲的哭泣。

良久後,周縱搖着頭,伸手抱住沈境青,他帶着哭腔說:

“小青青,我好想你,這些年來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好想好想你。”

小青青這三個字讓沈境青瞬間破防,曾幾何時,他已經五年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他等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終于,那個喊他小青青的男孩又回來了。

“周縱,”沈境青回抱着他,聲音沙啞道,“別推開我,讓我來保護你。”

作者有話要說:  深深吐出一口氣,終于終于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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