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同盟
周驲陽挾玉相逼,蘇靈無奈之下跟來了洪澤浦,卻一刻也沒想過要留下;而今他硬是從手底下擠出人手來護送蘇靈離開,卻意外留下了蘇靈。這其中有多少攻心的成分大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蘇靈是個幹脆利落的人,周驲陽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在這緊要關頭,他願意放手一搏,對于蘇靈來說這比任何威脅和算計都來得貼合心意。橫豎都耽誤了,再多幾天也無妨。
幾人還來不及慶祝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同盟,外面便有人來報:“王爺,梁雲生帶着幾個鄉紳前來求見。”
“梁雲生?”蘇靈看着周驲陽和曲有楓。
“梁家是此地世家盤踞洪澤浦多年,根基很深。梁雲生德高望重,據稱其人剛正不阿,有一呼百應之勢。”曲有楓盡管也不曾到過洪澤浦,可對此地人物卻了然于心。
周驲陽也知道此人:“先帝在世,此人官居高位,先帝晚年才辭官回鄉,說起來也好久不見了。”
蘇靈聽完只覺得這人這時候出現根本是來者不善,很有可能是為了地震的事。這一路的見聞,讓她根本不指望這個世界有人能夠跳出既有的認知。
周驲陽顯然也和她有一樣的想法:“梁雲生來定是為了地動的事,我們得趕緊将太歲石處布置好。”
蘇靈立刻會意:“我立刻和武直過去。”她估算了下時間,“拖上半小時……”
周驲陽和曲有楓不解地看着她,蘇靈輕咳了一聲:“四分之一個時辰。”她見兩人懵懂着點了頭,便立刻和武直去了他房間。
武直一進門便直奔床底,他伸手摸了摸,把人從床底拉了出來。這人此刻應該是痛勁上來了,只見他滿頭大汗,被捂住的嘴裏也不斷發出斷斷續續地呻,吟。一見蘇靈和武直,這人居然立時忍住了疼痛,不發一言。
蘇靈檢查了下這人的褲腰帶,又特意綁緊了些,這才示意武直把人背上。那人見自己又要被帶出門,睜大了眼睛怒視着蘇靈。
蘇靈拍了拍他,一路跟着武直小跑,一邊道:“你家顧将軍剛剛求見王爺大人,說兵營裏有逃兵,逃脫途中被守衛打傷了右手。他們一路追着血跡到了王府,正在跟王爺大人要求搜府,把逃兵找出來。”
傷兵一聽,這血性漢子眼中居然露出了一絲恐懼,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蘇靈。背着人的武直沒忍住側頭去看蘇靈,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他怎麽不知道?
蘇靈伸手把武直的臉推回去,又煞有介事地對傷兵道:“你若是不信,我帶你去正門口看看?不過要是不小心被人看見,能不能回得來,我就不敢保證了。”
傷兵正将信将疑,武直已經背着他來到了後院。這便是早上他和蘇靈混出府的偏門,這偏門平時是用來給下人出入用的,極少有人在。三人一路過去,卻發現這裏居然有了個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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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靈和武直看了彼此一眼,蘇靈問:“直接走?”
武直急忙搖頭:“不行,這府裏的人都是皇帝賜的,誰都不可輕信。”
“那怎麽辦?”蘇靈看了眼那個身材瘦小的小厮,“不行我就去把他打暈?”
蘇靈見武直略思索下便點了頭,立刻拿起了背在身後的棒球棍,貼着牆走了過去。那看守背着蘇靈也不知道在幹什麽,蘇靈站在他身後五步遠處,正計算着時機,眼角卻瞥到一個身影走了過來。
蘇靈急忙收了棒球棍轉身隐在幾棵矮樹後。守衛已經發現了來人,打着招呼道:“任先生。”
任懷修客氣地點頭道:“找了你好一會,這是今日的藥。”
蘇靈一聽是任懷修的聲音,站起來沖任懷修招招手,又對着守衛比了個趕走的手勢。她比的七零八落,任懷修居然也看懂了。
這人彷徨了片刻,對着守衛道:“這裏風大,不如我替你守一會,你先去把藥喝了。暖暖身子再來。”
守衛連連擺手:“這可使不得,任先生替小的看病已經是小的的福氣,怎麽能再讓任先生幫小的幹活,使不得使不得。”
任懷修笑得溫和:“我也是為了讓藥生效,你在此處喝藥,就着冷風一起将藥服下,這藥效就只剩了一成。不若你去屋裏将藥喝完再來,好讓藥生效才是。”
“這……”守衛仍是糾結。
“我也不過在此刻等你喝藥,不會耽誤多少時間。可若是你在這裏服藥,恐怕我這藥還要多熬個三五回才能見效。”
守衛一聽這話,立刻點頭道:“這就麻煩任先生了,小的去去就來。”
守衛端着藥走了,任懷修這才道:“蘇姑娘這是?”
蘇靈招手示意武直:“我們趕時間,等回來再告訴你。”
任懷修等武直走過這才發現他背上還背着一個:“這位的手是怎麽了?”
蘇靈本想糊弄過去,可轉念卻又有了個主意,她一邊沖任懷修使眼色,一邊道:“這人手骨折了,我和武直趕着帶他出門找醫工看看。”
那人的傷口雖被胡亂的包紮了一下,可任懷修多年行醫,只看大概便知只怕傷得更重,根本不是骨折。滿腹疑問的任懷修看到蘇靈的眼色,于是配合道:“原來如此,你們可是要從這偏門走?”
“正是。”蘇靈說道,“我聽說前面來了人,怕病人出去沖撞了貴人,所以特地和武直從這旁門出去。對了,任先生可知道前面來的人是誰?”
任懷修愣住,他一直在後院的廚房裏煎藥,哪聽說外面誰人來去?可蘇靈一個勁地對他使眼色,分明是想要自己說出個人名來。自己這是上哪去編名字?
那傷員此刻卻是格外緊張,眼睛緊盯着任懷修,只等着任懷修報出人名來。任懷修看着他這模樣,心下了然。可蘇靈若不給提示,自己怎麽知道該如何回答?
任懷修裝作是回憶的模樣,心頭卻有幾分焦急。他不動聲色地打量傷兵,目光又聚到了對方的傷手上。
骨折?
任懷修咽了口口水,試探道:“似乎叫什麽,骨……”他見一個驚喜的笑容出現在蘇靈臉上,大膽的猜下去,“骨折?”
傷兵眼中最後一絲光也黯淡下去,蘇靈長舒一口氣,贊許地看着任懷修:“原來是顧澤大人。”
“不,不對!”傷兵叫起來,“他說的不是顧将軍,名字不對!”
“怎麽不是顧澤?”蘇靈強行解釋,“任先生是江南人,舌頭不會打卷,黃王不分,骨折就是顧澤!”
任懷修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嗯,我聽着他們說的,的确是骨折大人。”
“你看你看,我沒騙你吧!”見傷兵面如死灰,蘇靈開心地去開門,“我們趕緊出門再說。”她把武直推出門去,轉身對任懷修比了個大拇指:“我們去去就來,還請任先生不要告訴別人。”
她見任懷修點了點頭,這才放心地出門去。
還好此刻城裏也有不少傷員,武直背着傷兵倒是一點都不奇怪。兩人速度極快地往西郊跑去,一出成門,蘇靈便開始對着失了魂的傷兵洗腦:“你看,你家顧大人過河拆橋,這就打算将你殺人滅口了,你還不如投奔了王爺,怎麽說也能撿條命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上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