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審問
蘇靈和曲有楓在昏暗的牢房裏面面相觑。這兩個一看就是硬骨頭,用刑都不一定會招,光憑兩個人動嘴,怕是問不出來。
至于用刑,兩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刻又顯出了幾分無奈——曲有楓一個書生,滿腹酸水出馊主意可以,用刑這方面幾乎沒有涉及;蘇靈更不用說,“用刑犯法”始終是她心底的一條底線。
看守見他們倆半天都沒有動作,自覺請命道:“兩位可是要用刑?不如讓小的來動手。”
“啊?”蘇靈連連擺手,“不,不合适不合适。”
看守沒明白怎麽不合适,疑問地看着曲有楓。卻見曲有楓也贊同地點了點頭:“嗯,再想想。”
“好。”看守識趣地退到一邊。
蘇靈沒想着動手,是理念所致,曲有楓卻比她考量得要多——這王府門前雖挂着洪澤王府的牌子,可裏面的人卻沒有洪澤王的自己人。這看守若是趁機下重手,這人一斷氣,便白費了一番功夫。
“總不能就這麽愣着吧?”蘇靈問道。
這坐着的兩個黑衣人等了半天,卻聽着蘇靈和曲有楓磨磨唧唧了半天沒有動作,頓時猜到了這兩人怕是不會動手,臉上居然挂起了譏諷的笑容。
“很嚣張啊。”蘇靈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
“這二人,光靠你我嘴皮子功夫恐怕沒什麽辦法。”曲有楓倒是挺淡定,反正有餘福在,這兩人招供了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他一早拖着蘇靈來這裏,更多的原因是為了看蘇靈有什麽新鮮點子。
誰曾想蘇靈也是一臉的無奈,曲有楓頗有些失望,正想着不如先行離開:“不如,我們再……”
他“從長計議”四個字沒說完,蘇靈卻想到了說明似的對看守道:“這位看守大哥,要不您來幫個忙吧。”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沒事的看守欸了一聲,小跑過來:“大哥不敢當,姑娘請說。”
“麻煩大哥您把他們鞋脫了。”
看守和曲有楓皆是驚訝地看着蘇靈。見蘇靈一臉認真,看守這才上前,将兩人的鞋子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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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正把兩人的鞋子脫下來,此時外面又進來個看守。見蘇靈和曲有楓在,這人上前行禮道:“小的馮全見過二位。”牢房裏忽然彌漫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馮全捏着鼻子問道,“劉水,你幹嘛呢!“
劉水有苦不能言,他一動那人的鞋子就知道大事不好,這會屏氣凝神,根本不敢張嘴回話。
“我讓他脫的。”蘇靈說道,她捏着自己的鼻子,聲音聽起來甕聲甕氣。兩個黑衣人此刻也睜開了眼,一同看着蘇靈。
蘇靈頗有種出師未捷身卻要先死的感慨,這殺敵多少不知道自損就快過一萬了。這幫兵油子估計從來不洗澡,她以為也就頂多身上這點汗臭了,萬萬沒想到,這倆人腳都趕上生化武器了。
劉水小跑着退出牢房:“姑娘,脫好了。”
蘇靈原本想自己上的,可現在被熏得七暈八素,只好把事必躬親的優良傳統放一放,她愧疚地看着劉水:“劉大哥,你找根稻草,撓他腳底試試。”
曲有楓顧不得牢房陰冷拼命扇着扇子,完全不理解蘇靈搞這一出是為什麽。
劉水為難地看了一眼牢房裏,到底還是屏住呼吸,上前用稻草撓了撓那人的腳底心。黑衣人巍然不動,毫不客氣地斜眼看着蘇靈。劉水不解地回頭看蘇靈,蘇靈又指着旁邊的:“馮全大哥,你撓撓他的。”
馮全沒料到自己也要上,他雖打從心底裏不樂意,但這二人似乎是頗得王爺賞識,無論怎麽說,有些面子上的事還是得顧。
馮全苦着臉,也學着劉水的樣子拽了根稻草去撓另一個黑衣人的腳心。這次不同,這位的腳底板顯而易見的比另一個敏感,稻草不過只在他腳底輕輕走了一個來回,那人就忍不住飛速地縮回了腳。
蘇靈面無表情,緊捏着自己的鼻子:“嗯,這結果就出來了。劉全大哥,那就麻煩您給這位撓腳底板了。把他捆起來撓,這樣才盡興。”
“你!”黑衣人大叫。
蘇靈不理他,指着另一個:“這位看起來鐵骨铮铮,連腳底板都不可撼動,真是武藝高強。恭喜你,從今天起你就沒覺睡了。”
那人得意地笑起來:“這便是你想出來的法子麽?”
蘇靈全當沒聽見:”劉水大哥,別讓他有機會睡覺,一個瞌睡也不行。“
劉全退了幾步,捂着鼻子偏過了頭,這才道:“好。”
“他要打瞌睡也別動手,澆冷水就是了,照着臉澆。”蘇靈搓了搓手,“找幾個兄弟,累了你們就輪換,手上別停。”
蘇靈說完話,拉着曲有楓便退了出來。清晨的冷空氣終于讓兩人有了回到人間的感覺,曲有楓終于收了扇子:“姑娘,這法子有用麽?”他剛剛雖沒吭聲,卻總覺得蘇靈這是在鬧着玩。
蘇靈縮着脖子搓了搓手:“曲先生,除了痛,癢也是很讓人難受的。你啊,就等着吧。”
武直一早便出了王府,直接去了梁家。梁雲生聽着武直帶來的口信,微微地點了點頭:“回去禀報王爺,小的知道了。”
待送走武直,梁雲生便把梁文海招了過來。梁文海為了想遮掩地動的借口,幾乎一夜沒有合眼,還未等一個瞌睡打完,便又被梁雲生叫了去。
“可想到法子了?”
梁文海搖頭:“這,這怎麽想?”
梁雲生看着曾孫:“王府派人傳信來,說是要打聽打聽參與祭祀的人中,有誰病了,或者與平日有異的。”
“這是為何?”梁文海問道,卻見曾祖看着自己,顯見是想讓自己想。他略一思索便道:“難道是想借此将地動的原因推出去?”梁文海見曾祖表情贊同,又生疑問,“先不說王爺要如何将此事推出去,單說這病了或是有異之人,萬一只是湊巧呢?卻被王爺如此對待,這……”
梁文海一時語塞,再說不下去。梁雲生卻是慢慢嘆了口氣,這個孫子到底還是太年輕,又略宅心仁厚了些,有些龌龊事在他心中,實在從來沒有立足之地。
“這些你就先別管了,先派人打聽便是。待有結果了,我再細細說與你聽便是。”
梁文海帶着滿腹疑問走了。
梁雲生看着曾孫的背影默默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