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程複的試探
程複……雲落瑾從踏進程家開始就明白，家住程複的書房一直是這個家禁區。只有程未遠在正式确定了家主之位後，才獲得了進出權限。
換做平日，程複的書房是整個程家唯一一個不需要傭人打掃的地方。哦，不對，還有雲落瑾的卧室，因為她本身就是程家最底層的“傭人”。
程複的書房被程家上下當做禁區還有另一個原因——每一個進入禁區的人都會受到懲罰。無論是程複給的吩咐，還是擅自闖入，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程未初在雲落瑾的印象中只進入過兩次，第一次是雲落瑾代替程未初相親事件敗露，第二次就是傭人剛剛說的那一次。
程未初第一次進入程複書房，雲落瑾被迫替嫁，也讓她進入書房接受了虛情假意的關心，出賣人生後半生的自由；現在雲落瑾第二次要進入書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程未初。
如果這一切都是因為程未初，那雲落瑾真的要考慮以後看見程未初繞道走。不過想再多也沒什麽用，雲落瑾深吸一口氣，敲了敲書房門。
“進來。”隔着厚厚的門板，程複的聲音傳來時有些虛渺，盡管這樣雲落瑾還是忍不住心驚。
面對程複，對于雲落瑾來說始終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她扭動門把，推開厚重的門板，房間內強烈的燈光溢出，雲落瑾不适應地眯了眯眼睛。
“程叔叔。”雲落瑾中規中矩地站在程複面前，等待程複的問話。
程複打量了雲落瑾一眼，随手一指，道：“別拘束了，坐吧。”
雲落瑾看了一眼程複所指的真皮座椅，看來程複這一次是認真找她談話啊。連“大刑”都上了，她可得小心應對了。
真皮所制的座椅，上面鋪有花紋精致的靠墊，雲落瑾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次的談話恐怕和上回她要“替嫁”時的敷衍談話不大相同了。
坐在這麽豪華的座椅上，雲落瑾只覺如坐針氈。本着靜觀其變的想法，她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什麽都不明白等待程複開口的模樣。
程複打量了雲落瑾一會兒，才嘆息般開口說：“你和你爸爸越來越像了。”
“是嗎？”雲落瑾說完覺得自己食言了，羞澀一笑，手指還是撫上自己的臉頰，眼中帶着小小雀躍。看得出，她很敬佩自己的父親，這樣一件小事都能讓她高興。
若換做以前，程複說不定就相信雲落瑾真如她表現的這般單純不谙世事了。自從經歷了程未遠的綁架事件，他發現這個說是他看着長大的女人他一點都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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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瑾啊……”程複繼續說：“今天的事情我聽未初說了。”
毫無疑問這就是在說今天誓言之約的事情。該來的總是躲不過，程未初你真是我的克星。雲落瑾神色一遍，悶聲說：“程叔叔想說什麽？”
雲落瑾故意擺出一副受了氣心不甘情不願的熊孩子模樣，想讓程複降低戒心。不然保不準她說個一句什麽話，就會被程複記住，鬧出大事。
“以前是我沒想到你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了。你不願意嫁給方澤我也知道了，只是你今天為什麽要這麽做呢？”程未遠痛心疾首地說。
這下換雲落瑾懵了，程複這到底在說什麽？她怎麽覺得自己不是聽得很懂啊？
“我不明白程叔叔在說什麽。”
“你這孩子！”程複語調變冷，鄭重地說：“就算你再怎麽不喜歡未初，她也是你姐姐。你怎麽可以當着她的面……”後面的話程複說不下去了。
程複話沒說完，想表達的意思都清楚。
感情是來興師問罪了，不知道這次程未初又給她推了什麽罪名？雲落瑾心想，不就是演戲嘛，誰不會啊！
“程叔叔！”雲落瑾眼眶刷地紅了，眼淚就這麽順着眼眶滾落而下。
“程叔叔，你怎麽可以這麽想我……”雲落瑾輕咬下唇，哽咽着說：“我怎麽會去破壞姐姐的幸福？我是真心希望姐姐能幸福的。”
程未初嫁給方澤能不能幸福她不知道，但雲落瑾知道程複和程家肯定會獲得巨大的收益。只要程複滿意了，那其他人都是無關人。
程複故意冷着臉不去看雲落瑾，冷聲說：“所以你是故意逃走，而不去嫁給方澤？”
老狐貍！雲落瑾眼底劃過一抹暗色，傷感地說：“我只是想在找到歸宿前，見一見我爸爸……”
程未遠對程複說過，雲落瑾逃走那天剛好是程複的忌日。程複現在有心逼問雲落瑾，就算知道這件事也會裝作不知。
“是程叔叔照顧了我這麽多年，供我上學。我一直心存感激。”雲落瑾說着眼淚就滑到嘴邊，也是你給了我最難忘的十年。所有的一切，我都記得很清楚。
“程叔叔說讓我嫁給方澤，我又怎麽會拒絕。只是，我還是想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爸爸……”雲落瑾頓了頓，繼續說：“爸爸在世的時候，一直那麽疼我。我不想有事情瞞着他，程叔叔肯定也明白我的心情吧？”
“爸爸死後就把我托付給程叔叔照顧，您一直是他最信任的人。我對你也是一樣的信任。”
程複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雲骸是多少年埋在他心口的一根刺。他當初收養雲落瑾就是為了防止什麽不可預料的意外發生，他縱容別人教訓雲落瑾，也只是為了養廢雲落瑾。
沒想到雲落瑾倒是和雲骸一樣的心性。不僅成功逃出了他的安排，還蠱惑了他的兒子程未遠。程複不得不重新審視雲落瑾。
什麽情比金堅！程複最厭惡的就是聽到別人提起他和雲骸的往事。
“夠了！”程複打斷雲落瑾的哭訴，揉了揉眉心說：“你出去吧。”
“程叔叔……”
“在未初結婚前安分一點，程家還有你的容身之處。”這已經是程複的最後通牒了。
雲落瑾不明白自己是哪句話觸動了程複，就這樣蒙混過去了？她不做遲疑，離開了程複的書房。
果然還是該讓程未初嫁過去更好。雲落瑾這樣的人，還是留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更讓人安心。程複做了最後的決定，雲落瑾一旦耍什麽花招，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