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好談談
【嚴與非,你就當是做善事,行行好】
“好啊。我們好好,談談。”
嚴與非一邊說着,把外套随意丢開,踏着地毯一步步朝宋許走來。
羊絨良好的隔音效果把踏步聲消散在軟毛內,可那腳步似乎踏在了宋許的心上,沉啞作響,像某種倒計時的喪鐘。
宋許看他走來,渾身緊繃。
別人也許還會被他這樣騙過,可宋許和他相識多年,多少次失控後的暴戮都是被自己安撫。
聽着嚴與非那刻意拉長的語調和皮肉撕扯出的假笑,宋許就知道今天怕是不能善了。
他輕聲應付着,邊退到沙發後摸出手機,給不知道在那裏逍遙度日的孔大小姐發了個定位,同時苦笑。
明明說着不連累他人,卻是做不到了。
發送鍵還沒按下去,手就被銜住,宋許吃痛皺眉,想甩開,嚴與非卻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将手機奪走。
“手機還給我。”
宋許平靜道。
嚴與非看了看已經鎖屏成時間界面的手機,想着剛剛一閃而過的聊天界面,捏着宋許手腕的力度愈加用力,冷笑道:“給誰發消息?錢二?”
“嚴與非你他媽是不是有神經病?!”
宋許用另一只手扣開嚴與非的手指,他實在受夠了他這陰陽怪氣的模樣。
“我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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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神經病推了八千萬的單子去平城找你?”
“我神經病一時心軟被你在橋上打成吐血?”
“我神經病,對,我神經病。”
嚴與非強裝的鎮定頃刻崩塌,被強壓在心中多日的情緒傾瀉開。
話的末尾他自顧的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說法。
“我真的是有病。那我現在病發了,你要怎麽辦呢?”
那真誠疑惑的語氣,讓宋許明白,他已經徹底失控了。
宋許疲憊的望着他。
“與非,我們談談,談談,算我求你。”
宋許看着這樣的嚴與非,不知怎麽他突然想到了那個漁夫和魔鬼的故事,明明漁夫将魔鬼從瓶中解放,但魔鬼卻要恩将仇報。
“就當看在我在合利,在你身邊,這麽多年的份上。”
語氣已是卑微至極。
可能這個人天生缺乏跟他溝通的耐心,所以自己只好一退再退,才能留出說話的餘地。
“談談……”
嚴與非笑了笑,繞過沙發,走到宋許旁邊,撚起宋許一绺碎發,在他耳邊情人般低語:“宋許,我給過你機會,你不要。”
那一聲,聽的宋許背後發涼,下意識的想推開嚴與非,卻被他掐住腰,推到牆上。
情急之下宋許咬了一口桎住他的手,沒控制好力度,有鮮紅的液體落在白絨地毯上,無比刺目。
嚴與非的手動都沒動一下,他一邊拖着宋許朝卧室走,嫌宋許掙紮太過,走到一半就把人攔腰抱起來,扔到床上。
宋許腦子一陣暈沉,缺覺少眠不吃飯的後果成一片斑駁的黑幕覆在眼前。
他掙紮着起身,只看到嚴與非高大的身影将門口的光遮擋的只露出邊緣,而後按壓着額頭,試圖減緩疼痛。
嚴與非看着他的表情,有略微動容,但手上的刺痛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他把視線落到被液體玷污的地毯上,又轉回宋許。
“我想對你好,可是總是對我不好。”
“宋許,你就是個騙子。”
他有些傷心的控訴着,關上了門,把閉着眼的宋許攬到懷裏,一點點剝去他的衣物。
“嚴與非,嚴與非……我很難受。”
宋許被他一扔,只覺得空空如也的胃上下翻攪,疼的他連話都連不到一起。
他白着臉,因為抽痛,小聲的喘着。
嚴與非吻了吻他的眼睛。
“宋許,我很想你……”
宋許同別人在一起肆意笑鬧的場景無時無刻不浮現在他腦海,和那些中傷的話語一樣折磨着他的心。
他很久都沒和宋許做了。
他和宋許的身體在日複一日的磨合中無比合拍,每次做完,宋許都會笑着把他吻醒,給他喂牛奶。
他喜歡那樣的宋許。
而宋許也喜歡他,畢竟,眼睛裏的情意,是做不了假的。
“嚴與非……”
宋許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他的胃在腐蝕着周遭,而他的內髒正在被蠶食消化。
包括他的心,那顆心,都似乎随着衣物的剝離而發冷。
“宋許……”
嚴與非埋頭在他脖頸親着,他看不見宋許的表情,卻下意識的以為這是親昵的愛語,故而回應着。
嚴與非摸了摸宋許後面,手指試了幾次塞不進去,有些困擾,又有些高興。
宋許沒和別人做過。
他現在已經不太生氣了,因為他知道,宋許只是愛說氣話,等他們彼此交融,那個會沖他笑的人就回來了。
宋許半睜着眼,看着身上的人,想開口叫他停下,如果他還有那麽丁點良心的話,或許可以送自己去醫院,可他還是低太估了嚴與非。
他順着耳根,親到了下颌,咬了咬宋許的下唇,把手指從那無力而張開唇中探去,攪動起來。
嘴裏鹹澀的味道讓宋許止不住幹嘔,他試圖把嚴與非作亂的手拿開,卻被什麽東西勒住,栓到了木質镂空床頭。
嚴與非把被舔濕的手指,塞到宋許體內,一點點開拓着,只開到三指,就已經忍不住,把前端往裏頂。
宋許此時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他的手指無力的顫着,他好希望誰來救救他。
可那人是誰呢。
“嚴與非……嚴與非,救救我……”
是在白光乍現時,卡車沖撞到面前一瞬間,擋在自己身前的人。
那個人現在在哪?
下身撕裂般的痛苦,将他從混沌的夢境中喚醒,有液體潺潺順着的股間流下。
他以為自己在尖叫,但其實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耳畔只有男人的低喘,等最初的疼痛過去,他才遲鈍的反應過來。
那個保護過他的人,正用一把火鉗将自己貫穿,訂在着滾燙的地獄間,任由他無聲哀嚎。
嚴與非太久沒有纾解的身體,在進入那熟悉又緊致的地方,被快感席卷。
他閉着眼,一下下頂撞到底又退出,在開始時有一些滞澀,但後來,随着宋許身體的放松,變得輕易了很多。
他架着宋許的腿,雙手杵在他腰旁,這個姿勢能讓他看清身下人的臉,那每一處細微的表情,和高潮時的瞬間。
他插了一會,想要和以前那樣,和宋許笑着交換一個吻時,卻發現那人閉着眼,像是睡着了。
他的心突然一沉。
還好下一秒,宋許就開口。
聽着嚴與非那一聲聲享受的呻吟,宋許突然感覺什麽都無所謂了,所以他放松身體,不再抵抗。
畢竟,已經不能再痛了。
其實他與嚴與非其實一直都是這樣,自己內心的煎熬和病痛,從來被忽視。
即使嚴與非可以為了他不要命,但他也可以熟視無睹自己的絕望,像現在這樣,自顧的歡愉。
兩個人之間沒什麽對錯,他從認識嚴與非第一天就知道他是這樣,有種無知的殘忍。
可那時他以為,他可以這樣過一輩子。
如今,後悔已經晚了。
嚴與非像是蟹奴,殘忍又決絕的蠶食着他,永無盡頭。
“嚴與非,別做了。”
宋許感覺半個自己正飄在空中,他的聲音也從上面傳來,冷靜的不像是自己。
“我不……”嚴與非把自己深埋進宋許體內,在他肩膀重重咬了一口,鮮血淋漓。
宋許對他的壞,他都記得。
只有這樣給他教訓,他才不敢仗着愛,傷他的心。
“嚴與非,我求你,你摸着良心說,我跟你的這些年,對你好不好。”
明明下身還連在一起,可這語氣冰冷的不帶一絲人氣,嚴與非有些惱怒。
他沒有答話,更加用力的抽插着,找尋着那一點。
很快,他找到了,細密的頂着,看宋許因為快感失聲,微微一笑。
他就知道,他們能讓彼此快樂。
宋許一邊喘着,一邊無神的轉過頭,自己的手指,緩慢又堅定的向前伸去。
還差一點點。
“嚴與非,你就當是做善事,行行好,你放過我,可以嗎?”
“秦景愛你,白音然愛你……”
你能不能換個人折磨。
宋許把那些在那嘴裏過一邊都覺得酸的名字挨個念出,念到一半,就被過深的一下打斷。
“可我愛你!你也愛我!”
嚴與非到了興處,額頭已經出了一層薄汗,眯着眼,沉迷在這性事中,聽見宋許說的話,厲聲反駁。
或許覺得嚴與非早瘋了,而自己可能也瘋了,不然他怎麽會還如此冷靜到給人上感情課。
他開口道,語氣帶着自己都沒發現的悲涼。
“你真的愛我嗎,還是沉迷于這種被愛又愛着的感覺。”
“你只是愛你自己。”
“不然你怎麽能對我的苦痛熟視無睹……如此……殘忍。”
嚴與非趴在他身上喘氣,已經到了最後階段。
他覺得宋許說的不對,但他忙着追尋那絲快感,只是加大頂弄的動作。
過了一會,宋許又笑着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笑——
“從我身上下去。”
嚴與非閉着眼,掐着宋許的腰,肉體的碰撞聲不絕于耳。
“從我身上滾下去。”
宋許輕聲重複道。
可重複一遍之後,嚴與非的動作沒有絲毫停緩,宋許知道,他并不在意,或者是都沒有在聽自己說的話。
宋許深深看了眼在自己身上馳騁的人,指尖用力,将那物件勾來,狠狠地砸在了嚴與非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