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佯裝情深
【像是孩子抓到蝴蝶,喜歡,就折去翼。】
嚴與非把頭埋在宋許脖子裏,等嗅足了宋許身上的氣味,讓多日的不安盡數在這人身邊盡數沉靜後,才拉着宋許起身,向樓下走。
路過抱着一沓子文件等着簽的秘書時,嚴與非一個眼神都沒給,徑直略過,秘書被那氣勢一壓,鹌鹑一樣低着頭,再擡頭時,只看到兩人的背影。
老板意氣昂揚,宋許則是面無表情。
宋先生的手都被捏紅了,應當是疼的吧,秘書想。
秘書突然想起她同宋許第一次見面,是因為原來的部長生病,答應好的團建險些泡湯,宋許臨時接了這個活動,說是不能讓女孩子們傷心。
雖然只是在近郊玩上幾天,但宋許把一切安排都安排的十分妥當,晚上幾個人圍着篝火夜,宋許風趣幽默沒架子,開的起玩笑,說話妙語連珠,把一群人得逗得笑得前俯後仰。
那時候嚴總不知道從那得了消息,晚上一個人開車到基地,就要把宋許抓走。
嚴總臉臭脾氣大,吓得他們都不敢說話,生怕被開了,可宋先生笑着親了親他,那緊繃的面容瞬間柔軟,後來兩人挽着手并肩離開。
那時候的宋許先生,雖然不與與嚴與非一同出現,但他們總是一同離去。
雖然在見到秦監時,那笑容有些變淺,但大多數時間,還是笑着的。
可等宋先生退居幕後以後,合利人員大換血,秦監成了秦總,也替代了嚴與非身側,原本屬于宋先生的位置,宋先生越來越少出現在人前,即使是露了臉,也很少見他笑。
她以為是只是對外如此,有時候也猜,宋先生和秦總私下裏在一起時,應該還是很愛笑的,可就方才看來,并不是這樣,連她都能感覺到宋先生的疼,怎麽嚴總就是看不見呢。
算了算了,想這麽多有什麽用,又關自己什麽事。
秘書嘆了口氣,就聽見有人在叫她。
“嚴與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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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康剛送走安全檢查的人,正上來準備找嚴與非商量點事,就看見的秘書伫在原地發呆。
“柳助……”
秘書被叫回神,才想起來自己手裏這疊東西此時應該都在嚴總面前擺好等他批,可嚴總已經走了,看那那架勢那眼神,自己要是敢攔,五分鐘後就該抱着紙盒子在路邊喝風了。
可那時候叫她怎麽說,嚴總黑了好幾天的臉才轉晴,難道她去當那個破壞氛圍的炮灰?
算了吧,她還不想就義。
秘書把剛剛的事情一說,包括秦總帶着學生被請出門先出門,以及随後嚴與非就同宋先生的一起也走了的事情。
柳助在聽見秦景袁向被趕出來時,眯着眼睛老神在在,似乎早有預料,在聽見嚴總宋先生一起出門的時候,驚訝發問。
“你說,嚴與非拉着宋許走了?宋許願意?”
秘書有些莫名。
“願意讓他拉着啊!”
秘書想了想,說的猶猶豫豫。
“這……應當是……樂意的。”
柳助看她複雜的神情,就把當時的情形猜到七七八八,他早知道嚴與非今天要留人,他現在上來,也是來看成果如何嚴與非同他講用孔家當籌碼的這個主意時,他就覺得實在是下下策。
宋許那麽犟的脾性,再不懷柔,這次能拿住他,那也只能是一時,怕是有了機會就會跑,硬來怎麽比懷柔哄的久。
可嚴與非那混貨,聽了他懷柔政策,想都沒想直接否決,原因是,他計劃中第一個環節就需要嚴與非同意宋許搬走。
柳康自以為這招以退為進可以寫進當代戀愛指南,但嚴與非聽完就差用眼神勒死他,半晌擠出來一句,誰要讓宋許不和他住一起,他能要誰的命。
柳康冒着被打死的風險,忍不住諷他,問他是準備先宰了長腿自己跑了的宋許,還是動不動就抛下宋許一個人在家,跑去老宅陪他娘的帶孝子自己。
在收獲嚴與非一個狠劊後,柳康在心裏默念雙标狗不得好死,終于不提這茬,反而幫他想起留人方法來。
最後思來想去半天,也沒什麽好主意,嚴與非還是用了他自己的準備那套,那手段聽的柳康汗毛直立。
雖然嚴與非那一哭,着實震撼了柳康,可再一聽,也忍不住收回了同情心,咋舌道——這套下的,哪是對愛人,仇人還差不多。
柳康還記得他當時勸嚴與非,真喜歡人家,就好好過日子,別下那些有的沒的的狠手,別一會兒人渣一會兒情深,還切換成瘾了。
嚴與非一掀桌子,又開始咆哮,那你要我怎麽辦,反正他不能離開我。
那時,柳康才算是對嚴與非的愛情觀有了較為準确的定義。
嚴與非壓根就沒有心。
扭曲的嚴母,教會他掌控,卻不教他放手,早逝的父親,教他獨立和謀生,不教他對人對己。
自己吧,雖然算個正常人,可臺前作為一個工作上的幫手,血緣上與嚴與非毫無關系,也只能看着他把宋許一點點攥在手心,像是孩子抓到蝴蝶,喜歡,就折去翼。
可那又能怎麽辦呢,合利三千多張嘴,都依附這一人身上,那些資産價值背後數不盡的數字,都成了他的無往而不勝的利器。
這次他要宋許,雖然當事人已經表達了不願意,但作為合利這個龐大機器零件的其中之一,他也只能同其他的螺絲一起,把他要的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