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12)

她含住的時候,理智被瞬間抽走了,誰說顧安寧被她拿捏的死死的?分明是這女人處處将他吃的緊。

他終究是忍不下心懷疑她、為難她,這些,他很早就預料到了,那麽……只要她開心就好。

看着她一張嫣紅的小嘴被塞得滿滿的,裏面那軟軟的小舌頭放肆地舔-舐,烏黑的眸子還渴望地緊緊睨着自己。邵勁只覺得呼吸更沉,腰眼處暢快的不可思議。

他一把将她抱起,直接推開辦公桌上的文件将人壓在上面:“看你玩的這麽高興,怎麽好掃你的興。”

作者有話要說:小白木有寫到TT對不起大家,下章還有哈,一定寫到,握拳!然後這章貌似木有虐大白是虐婷婷了……

55、遇見你是最美的意外(七)

先愛上的人注定要做時時妥協的那一方,邵勁最後還是答應了邀請白沭北。顧安寧說這麽做是為了讓他安心,于此他不置可否,結局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尚不能确定,只是已經舍不得再和她無端生出嫌隙。

他們本就沒有多少的感情,哪裏經得起折騰。

邵勁其實還是悲觀的,在對待顧安寧這件事上他反常地開始冒出焦慮、彷徨、猶疑不定的婆媽情緒。以前他哪裏會是這樣?所以世上真有一物降一物這說法,他的劫大概就是這個叫顧安寧的女人。

周歲宴那天,來的人非常多。

邵勁穿着暗黑色西服,和顧安寧并肩立在大廳門口。來的大都是生意場上的夥伴,只微微寒暄幾句就客套着過去了,倒是不多時來了位特殊的客人,顧安寧還是頭一次見這個男人。

男人身材挺拔修長,和邵勁站在一起有股說不出的壓迫感,兩人都外形出衆,即使而立已過卻都透着一股沉穩男人特有的氣質。

“打了幾次電話,終于舍得露面了?”兩人似乎關系非常好,邵勁和他說話時表情極為放松,是從未有過的懶散輕慢。

那人微微勾着唇,低頭對一旁的小女孩低聲吩咐:“叫人。”

小女孩很聽父親的話,長得十分靈氣,一雙眼滴溜溜的像是随時能溢出晶瑩水光,脆生生地叫人:“邵叔叔。”

邵勁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向那人:“女兒都這麽大了?”

“結婚的時候找過你,可惜你當時不在國內。”

顧安寧在一旁無聲打量着,這兩人似乎真的關系匪淺,言談間平平淡淡沒有防備疏離,可是她卻一次也沒聽邵勁提起過。

等那兩人聊完,邵勁方才向她介紹:“白忱,那邊的朋友。”

顧安寧眼裏有一閃而過的驚愕,了然地點頭,随即騰出手和他相握:“你好,顧安寧。”

“知道。”白忱對她倒是一點不好奇,大概是從邵勁那已經知道不少了,目光淡淡掃了眼會場,“遲飛呢?好久不見這小子。”

邵勁也随意梭巡了一圈,朝角落指過去:“老樣子,不喜歡人多熱鬧,躲在角落呢。”

白忱含笑,也一早就看到了昔日的隊友,揚了揚還捉着樂樂小手的那一只胳膊:“爸爸帶你認識新叔叔,不打擾叔叔阿姨了。”

樂樂很懂事,自己擡起小手朝兩人揮了揮:“叔叔阿姨待會見。”

顧安寧看着這小丫頭蹦蹦跳跳地和父親離開,不由又想起了萌萌。邵勁一手攬在她腰間,看她走神,湊到耳邊低喚一句:“是不是累了?”

“沒有。”顧安寧沒解釋,說多了怕邵勁會胡思亂想。

***

兩人才低語幾句,遠遠就看到白沭北牽着林晚秋的手朝這邊走過來。顧安寧感到腰間那只鐵實的胳膊越收越緊,側目一看,他緊繃的下颚和微抿的唇角還是稍稍洩露了一絲真實情緒。

這個男人。

顧安寧無奈嘆了口氣,卻也沒有阻止,任由他緊緊箍着自己的腰肢,像是要将人揉進自己身體裏。

等兩人走近,邵勁全身繃得更緊,眼神不善地盯着白沭北。就連他和顧安寧打招呼時都表情兇狠,像是他敢再多說一句就會沖上去把人給結果了。

白沭北自然是不會怵他的,知道這男人在自己生意上動了不少手腳,這是他經驗尚淺不加防備才吃的虧,可是不代表就真的懼他幾分。

想來想去還是沒多添麻煩,只是微微打量了眼顧安寧,臉色紅潤,眼底總附着着一層明亮笑意,看得出來她當真過的好。

無奈這樣仔細的一眼還是被邵勁看了去,眼神越發不友善了。

“白總最近倒是很閑,沒事就往我家送東西,那些補品我邵家也有,可惜安寧不喜歡,您真是費心了。”邵勁這話是沖白沭北說的,可是眼睛一直盯着林晚秋,意思再明顯不過。

林晚秋微怔,很快就彎起一雙烏黑的眸子:“邵總誤會了,那些東西是我讓他送的,因為那段時間我在陪兄長看病沒抽空來看顧小姐……”

邵勁一臉的不相信,豪門中自來就不缺傻乎乎維護丈夫的笨女人,尤其林晚秋在感情上有多蠢,他一早就見識過的。

氣氛變得怪異,白沭北臉色微沉,似乎想說什麽又被林晚秋可壓了下去。

林晚秋笑笑地看着邵勁:“邵先生,能光明正大送到家裏的東西,能有什麽問題呢?更何況沭北現在生意上遇到不少小麻煩,自然一切都是我在打理了。”

這話明裏暗裏都有點指責邵勁多疑猜忌的心思,邵勁狠狠看着林晚秋,是一點兒也沒料到以前柔柔弱弱的女人現在這般牙尖嘴利。

顧安寧先前多看了白沭北一眼,發現他眼底的确有些疲倦之色,現在看邵勁這副姿态,幾乎可以想見他在商場有多咄咄逼人。白沭北轉業經商,自然經驗手段都沒邵勁厲害,吃虧是必然的事。

她覺得頭疼,只好開口緩解氣氛:“萌萌呢?怎麽不一起過來?”

“和她舅舅在一起,假期裏哪也不去,補習數學呢。”女人間說起孩子話題便多了,兩人無視男人間的暗潮洶湧,自顧自聊了起來。

“這麽大的孩子不好帶,看你都瘦了不少。”

“好在有邵勁幫我,不然會更辛苦。”顧安寧腼腆地朝邵勁笑了笑,由衷地感慨一句,“遇上他我很幸運。”

林晚秋也贊許地點點頭:“看得出來邵先生是個好老公,他很愛你。”

這話讓邵勁臉色稍霁,可是卻還是唯恐天下不亂地說了一句:“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從一而終,也不是每個男人都有責任感,林小姐看人要多注意才是。”

林晚秋臉上的笑意僵住,這次是的的确确戳到了她痛處。

看媳婦兒不高興,換白沭北按捺不住了,一手攬住自己的妻子,一邊淡淡開口:“如果不是這樣,邵先生和我,又怎麽會這麽如意找到真愛。”

邵勁一臉的不虞之色,反倒是白沭北豁達多了。

顧安寧本來想的局面并不是如此,可是她沒想到邵勁在這事兒上失控的這麽厲害,完全跟變了個人似的。

林晚秋臉色很不好看,最後還是牽強地笑着對顧安寧推诿一句:“我們先進去,你們忙——”

顧安寧抱歉極了,等兩人稍稍走遠一些不高興地看着邵勁:“你這樣,晚秋會難過的。”

“又不是我老婆,難過不難過關我什麽事。”邵勁回答的極其坦然,顧安寧重重嘆口氣,再次試圖解釋,“我們現在各有各的家庭,不是很好嗎?而且沭北只是作為朋友——”

邵勁擡手示意她停住,眼神已經徹底冷了下來:“我不想吵架。”

顧安寧只好識相地閉嘴。

***

白沭北帶着林晚秋入席,一旁的女人始終心不在焉,知道她還是被邵勁成功影響到了,那些不堪的回憶恐怕又再次淹沒了她。

白沭北伸手覆上她冰涼的手背,低低耳語一句:“對不起。”

林晚秋疑惑地擡起頭,看到他滿眼的焦慮和無措,不由怔了怔:“對不起什麽?”

白沭北的唇角抿得很緊,雕琢般的臉龐紋絲不動,可是眼裏的內疚更加明顯:“所有的,我讓你傷心的事。”

林晚秋看着這樣茫然的男人,不由心裏一軟,伸手覆了副他的臉頰:“傻瓜,我早就原諒你了。路是我自己選的,誰讓我愛的深呢。”

白沭北用力将她的手握緊在掌心,急于辯解:“晚秋,我也一樣,一刻都離不開你的。”

林晚秋抿着唇笑,心底原本那些微微蕩起的波紋又漸漸平靜下去,愛情就是這樣,不是她愛的深,就是他愛得深,總有一個人要付出的更多,處處求公平,那就太不純粹了。

身旁有人落座,白沭北微微轉過頭,看到來人臉色又瞬時變得鐵青難看,烏黑的眸子覆了一層晦暗的顏色。

白忱先是和林晚秋颔首示意,随即也不管白沭北的冷臉,沉聲開口:“我知道庭瑞最近逼的緊,我可以幫你。”

“不必。”白沭北口氣冷的吓人,眼裏也要下起了暴雪。

白忱吃了癟,卻依舊沒有退卻:“就算不為你,也該為三哥還有孩子們考慮,還有大嫂一路跟着你,忍心讓她擔心嗎?”

白忱善于談判,很快就拿捏準了白沭北的心思。

白沭北看了眼一旁默默注視自己的林晚秋,終于開始猶豫。

“我會在這待好幾天,需要時聯系我。”白忱将自己的名片推過去,說完帶着樂樂起身複又去找遲飛了。

遲飛在遠處看了好一會,忍不住打趣:“忽然對白家這麽仁慈,出手幫你那群同父異母的哥哥們,讓我猜猜,不會是良心發現吧?”

白忱笑而不語,倒是樂樂不高興地說:“叔叔你語氣好奇怪,老師說,別人遇到困難的時候,有能力就要出手幫一幫。這是禮貌。”

遲飛被噎的說不出話,白忱贊同地點頭:“對,是禮貌。”

遲飛撇了撇嘴:“這還是我們那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六親不認的白小忱麽?還是和邵勁一樣,被女人給收了?”

看着揶揄自己的遲飛,白忱笑的不懷好意:“等你遇上那天,大概比我們還沒出息。”

“……”遲飛心裏鄙夷,老子才不會!

***

這邊幾人聊的高興,那邊酒席剛剛上桌,臺上忽然傳來一陣喧鬧,所有賓客的視線都朝臺上看過去。場內的燈光緩緩暗了下來,只剩一抹追光打在臺中央。

邵勁正低頭和顧伯平說話,感覺到異動也疑惑地轉過頭,看到臺上的情形時不由腦子倏地炸開。

那個穿了一襲白紗,手捧花束,站在燈光下的女人不是顧安寧是誰?可是眼下又是什麽情況……他只能慢慢撐着椅背直起身,站在賓客席中與她遙遙相望。

顧安寧的視線一直在他身上,臉頰紅撲撲的,面對這麽多人大概是覺得窘迫害羞,很久才開口說話,結果聲音都是顫抖的:“今天是兒子的一歲生日,在這天,我想、想對自己最愛的人說幾句話。”

邵勁的心也随着她話裏的每個音調起伏跳躍,好像被人狠狠捏着,總有一口氣提不上來。

顧安寧抿了抿唇,攢了全身的力氣,這才直直望向他:“我以前不夠勇敢,讓你難過了很久,對不起。我愛上你太晚,對不起。可是現在有一件事我會比你先做,那就是……”

她說着,慢慢從臺上走了下來,空間和時間似乎都被無限延長,邵勁眼裏只剩她,驚疑不定地注視着她緩緩向自己走過。

“我們結婚吧,你願意娶我嗎?”她在他身前站定,臉已經紅的快要滴血,卻還是執拗地看着他,一點也不沒有退縮。

周圍這才開始有了響動,賓客間有人開始起哄:“娶她、娶她——”

“卧槽,邵勁絕了,媳婦主動求婚啊。”

邵勁卻什麽都聽不到,只是難以置信地注視這出其不意的女人,之前那次求婚算是他主動設計來的,之後兩人的婚事也因為很多事一拖再拖,可是現在……

她主動地,當着所有人的面向他求婚。

問他,要不要娶她?

顧安寧沒聊到邵勁的反應會是這樣,忐忑不安的心情更加緊張,心跳快到不能自已,左右偷偷看了一眼,悄悄伸手拽他袖口:“喂,你就算不願意,也好歹說句話啊,我很狼狽啊現在。”

邵勁這才回過神,喉結上下滑動,看着她有些措手不及:“我——”

“你什麽你,不願意?”顧安寧嘟了嘟嘴,壓低聲音,“要是給我難堪,我明天就帶着兒子回我爸那。”

邵勁急了,都沒等她說完就把人用力拖進胸口,色厲內荏地警告:“你敢!為了防止你以後動不動就回娘家,我決定今晚就把爸的東西搬過來。”

“……”

“顧安寧,是你自己說要嫁給我的。”邵勁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黑潤的眸子卻亮的刺眼,“算計了整個人生,我就勉為其難對你負一負責任好了。”

顧安寧驚訝地瞪大眼,有人還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啊。

邵勁挑釁的看了眼坐在賓客席中的白沭北,還有不遠處明顯也有些錯愕的穆震遲飛等人,将老婆抱得更緊:“這次可由不得你反悔了,顧安寧。”

直到兩人執手走向主婚人的那一刻,顧安寧還在琢磨,依着邵勁這麽謹慎的人,怎麽會那麽不小心把對付白沭北的資料帶回家?還有遲飛,他和邵勁關系那麽鐵,怎麽會好端端向自己告密呢?

顧安寧看了眼身旁的男人,英俊的側臉線條,卻隐約有些狡黠的意味。

這時候忽然有股後知後覺的恍惚感,好像又一次被這男人給算計了——

作者有話要說:到這裏兩人的番外就完了,虐大白神馬的我真的很無力,好像得由他們的視覺寫才闊以,但是那樣就變成他們的番外了,所以大家就自己腦補下吧TT

然後說想看包子的,我看看後面能不能哪裏再安排進去,這章才一歲也沒啥可寫的……其實我準備寫楠竹版的爸爸去哪兒,我在構思下哈

下個番外,邵庭和海棠,這對比較特別,邵庭的确是渣的,所以會有虐的部分,大家根據喜好訂閱吧,鞠躬~~

有筒子問我新文問題,新文題材算是新嘗試,只是可能有些妹紙會接受不了,我開之前會提前跟大家知會一聲,大家還是根據興趣來哈,看文還是講求緣分噠,所以謝謝一直跟到現在還沒抛棄我的姑娘們,嘤嘤嘤,真的很感激!無以為報,努力寫!

56、烈愛傷痕(一)

婚後第二天,邵庭帶回了一個女嬰。

原本死氣沉沉的宅子充滿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下人們驚慌地忙碌,管家在二十分鐘內買來了進口奶粉。

所有人都懂得察言觀色,邵庭對懷裏的小家夥有多緊張不言而喻,光看他向來冷肅的臉上難得露出焦急慌亂,足以看出這孩子的非比尋常。

海棠穿着簡單保守的絲質睡衣,站在樓梯口冷冷觑着樓下,下人們看她的眼神帶着小心翼翼的同情和憐憫:“太太早。”

所有人都知道,昨日先生大婚,可人卻沒在家裏留宿,今天還帶回個身份不明的孩子,這無疑是朝新婚夫人臉上狠狠扇了一耳光。

海棠卻看不出喜怒,踩着厚重的地毯一步步往下走。

沙發上的男人始終未擡眼看她,直到她走近才平靜吐出一句:“睡得不好?這麽早就醒。”

海棠抱着胳膊朝他對面一坐,真皮沙發微微下陷,舒适的觸感沒能讓她臉上的表情有絲毫變動,連語調都是毫無起伏的:“被孩子吵醒了。”

邵庭這才擡了擡眼眸,烏黑的眸子明亮深沉,五官微微帶着幾分壓迫感:“是嗎?蜜月我沒安排,你倒是可以好好休息,要單獨給你找地方休息?”

兩人之間一副公式化的口吻,好像這孩子于他沒有解釋的必要,于她是沒有知道的必要。

小東西還在嗷嗷大哭,邵庭輕輕晃着胳膊,動作雖笨拙卻很專注小心,疼惜之意十分明顯。

海棠沒有回答,目光淡淡掃過那張因饑餓而微微有些扭曲的小臉,雖然五官尚不立體分明,可也隐約能看出些某人的影子。

她不着痕跡地又悄悄移開眼:“不用,我自己會安排,只要爸那邊你好好配合就行。”

邵庭沒有說話,心思好像又全被懷裏的小家夥吸引了,英挺的眉峰擰的很緊,大概是被她一直哭鬧給惹得生出幾分不耐煩。

海棠看了好一會,淡淡說了一句:“孩子一直哭,除了饑餓也可能是尿了。”

她說着已經起身上樓,邵庭若有所思地看着緩慢消失在樓梯上的纖細身影,等完全看不到才低頭查看,果然小家夥的紙尿褲已經濕漉漉的不堪負荷。

***

結婚前就知道不會有蜜月,所以海棠白天還是回了公司,晚上回來經過書房,裏面爆發出一聲中氣十足的怒斥聲:“混帳!你将海棠置于何地?”

海棠的步子只稍稍慢了一拍,接着又繼續往前走,宅子裏多了個孩子,這麽大的事兒還是很快傳到了邵臨風耳朵裏。

海棠卻一點兒也沒興趣,只想快點回房洗個澡,忙了一天身上到處都黏膩膩的不舒服。

還沒走遠,房間裏傳來一聲沉悶地鞭撻聲,像是抽打在了結實的硬物上,又像是陷進了皮肉間。只要稍作分析就知道是老爺子又請出了家裏那根馬鞭,海棠的步子終于停了下來。

“這是邵家的血脈。”邵庭的聲音聽起來沉穩有力,沒有半點急促,想來那一鞭對他一點妨礙也沒有。

邵臨風就不一樣了,畢竟年紀大了,再開口時微微有些喘:“你也不該這麽混,現在讓我怎麽跟海家交代!”

接着傳來了邵庭諷刺壓抑的低笑,涼涼的透着一股寒意:“随你,最好實話實說。”

又是狠狠一鞭,這下好像是用了全力的,邵臨風氣得不輕,怒罵都變得支離破碎毫無力度可言:“你個逆子,當初怎麽說的,那女人就那麽好?海棠哪裏比不上她,你不知道她走的時候拿了我那麽大筆錢——”

再然後就陷入一陣死寂,海棠抱着胸站了一會,走廊的穿堂風吹得她一頭長發微微有些淩亂,連腦子都好像混沌了不少。

門板在她跟前毫無預兆地打開,男人高大的身形立在一片陰影裏,那雙幽深的眼沉沉打量她,最後平靜地,饒過她朝嬰兒房走去。

邵臨風還在發怒地砸東西,看到她才作勢收斂,有些難堪地解釋:“這事我一定不會坐視不管,孩子……”

看他眉頭緊皺,一副為難心疼的樣子,海棠微微嘆口氣,開口替他解圍:“沒關系,好歹是邵家的孩子,爸您決定吧。我和邵庭還年輕,有的是機會,誰還沒個過去呢。”

邵臨風愣了愣,随即便是一臉刻意壓抑的欣喜:“真是個好孩子,都是我那逆子不知深淺,你多擔待着些,凡事忍讓一些。”

邵臨風對她這麽客套不是沒有原因的,海家現在勢頭正勁,兩家人聯姻對彼此都算如虎添翼,她不過是海家的養女,只要聯姻的目的達到了,過的好與不好是沒有多少人關心的。

海棠臉上的笑意加深,對邵臨風微微颔首:“我先回房了。”那一抹笑自始至終都沒變,轉身時,一雙眼才漸漸冷了下去。

邵庭帶不帶私生子回來不是問題的重點,他們之間沒有感情,連朋友都算不上,所以無關容忍擔待,只是搭夥過日子而已。

海棠回房洗了個澡,公司今天的事非常多,中午最熱那會兒還去了趟工廠,整個人現在倦的幾乎睜不開眼,洗完澡就躺床上睡了,一夜無夢。

夜裏照例是被孩子的哭聲吵醒的,很快就聽到隔壁房有響動,沉穩的腳步聲略顯淩亂,躁動了一會,夜又漸漸重歸于寧靜。

海棠卻再也沒法入睡,幾番翻來覆去,幹脆起身去了書房。

海家幾個哥哥姐姐對她有意見,絕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她這份拼命三娘的勁頭,海棠懶得解釋,她家道中落被人收養,除了感恩之外不該再存別的心思。

現在和邵家聯姻,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書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她從文件裏擡起頭,穿着白色睡袍的男人倚靠在門口,微微揚了揚手:“來一杯?”

冒着熱氣的白色骨瓷杯,咖啡的香氣很濃。

海棠不知道他在那站了有多久,沉吟幾秒,點頭致謝:“有勞。”

他們不像夫妻,更像陌生人,彼此說話的口吻都是生分敷衍的。邵庭将沖好的咖啡放在她桌頭,目光淡淡掃了眼她正在處理的文件,不鹹不淡地說:“葉強說你那壓了不少貨急需脫手,我有個門路可以幫你,但是我要提成百分之二十。”

海棠剛剛觸到杯子的手又慢慢撤了回來,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邵庭往對面的皮椅裏一坐,慵懶地斜倚着:“如果繼續壓着,你知道損失遠遠不止這些。老頭因為孩子的事很生氣,要我補償你——”

“百分之十五。”海棠像是對他的解釋一點兒也不感興趣,“既然說補償就大方一些,不然你和老爺子這出戲也演的不值不是嗎?”

邵庭打量了她一會,嘴角微微勾着:“女人太聰明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可愛。成交。”

他說完就起身走了,沒有片刻的猶豫。

海棠等腳步聲徹底走遠,這才緩緩阖眼,深深汲了口氣。

她自小就寄人籬下,從不奢望真心和坦誠,所以邵家父子做的這出戲只讓她更加清楚自己的地位。媳婦兒是外姓,只有孫女流的是相同血脈,她要想在邵家站穩腳跟,這個孩子必須接受。

海棠是個目的性很強的女人,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些什麽,所以過程如何她并不在意,更何況她和這個所謂的丈夫……瞧,連這麽一點點小忙他都要跟她談代價。

說起來,兩人以前是敵人,常常為了生意爾虞我詐互相算計,有幾次手下的人還動了手。可是最後誰也沒料到會一同步入婚姻的殿堂,所以這樣的兩個人,還能指望剩多少真心?

邵庭有喜歡的人,海棠也有偷偷愛慕的對象,可惜都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所以結婚于兩個人而言,不算最壞的結局。

窗外晨曦微露,房間裏漸漸染了一層金黃色,那杯咖啡已經涼了,海棠卻再也沒有碰過一下。

***

邵庭幫着把貨的問題解決了,海棠也依言給了他百分之十五的報酬,煩心的問題沒了,生活稍稍輕松了一段時日。和邵庭的相處也沒有一點兒問題,他們本就是商人,彼此都知道對方那點心思。

只是海棠沒料到邵庭在家的時間比她想象的要多,他極少會去公司,常常穿着簡潔的家居服在宅子裏走動,兩人照面的機會也多了起來,常常不期而遇。

有時候在書房門口撞上,海棠就直覺地往後退開一步:“我找本書就回房間。”

她站在書架前踮着腳翻找,身上的白襯衫在一大片陽光裏晃的刺眼,下擺因為擡起的手臂輕輕摩挲着腿-根,若隐若現露出隐藏的春-光。

海棠能感覺到身後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不由有些懊惱,真不該洗完澡只套了件白襯衫就出門。

誰會想到遇上他?

還在胡思亂想,腰就被一雙幹燥的大手給握住了,結實的胸膛無聲貼上脊背,堅硬的質感讓她瞬間屏氣凝神。

“想要哪本?我幫你。”這聲音太過低沉,像是貼着她耳廓低喃出的一般,無端讓海棠的心口狠狠一跳。

她微微掙紮一下,鼻端都被陌生的男性氣息充斥着,這讓她緊張且異常焦慮,不由小聲提醒:“不用,我自己找,我還沒想好看什麽。”

這麽說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了,可是箍在腰間的那雙手非但沒有離開,修長的指節似乎還隐隐開始游移,在她平坦的腰腹間撫摸起來。

“你慢慢找。”他說着,手臂微微施力,居然就着這姿勢将她完全騰空舉起。

海棠的體型偏瘦,只是沒料到他的力氣這麽大,而且腰側那掌心似乎火辣辣的灼的她難受。海棠想莫非是自己太久沒和異性接觸,居然這般心猿意馬。

她慌亂地随意抽了一本書出來,急忙想逃:“就這本,我先走了。”

邵庭卻沒放手,只是将她完全堵在書架與臂彎間。海棠緊張的心都要跳到喉嚨口,一擡眼就是他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還有那張微薄的嘴唇離得自己極近。

她既惱怒又羞憤,只好垂着眼故作鎮定:“還有事?”

邵庭沒有馬上回答,可是她清楚地感覺到他在無聲地打量她,片刻後這男人才不慌不忙地開口:“衣服誰的?我不介意你心裏住着別的男人,只是這兩天老爺子在,我不想惹麻煩,這種蠢事希望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他的口吻明明是極淡的,但是卻聽得海棠心裏發冷,她倏地擡起頭,撞進他微微眯起的狹長眼眸中。

這男人近看之下,還真是好看,可惜這張臉背後隐藏的嘴臉實在太難看。

只許州官放火,雙重标準不要太明顯。連日來積壓的情緒在心裏發酵蔓延,海棠忍了又忍,不由冷笑出聲:“一件衣服而已,相比起來還是嬰兒房那小東西難應付吧?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跟我爸解釋比較好。”

她說着想掙開他的束縛,卻被他牢牢困住。

邵庭個子比她高出許多,這個姿勢和她對視時眼眸垂的很低,即使如此,也能看出他眼底絲毫沒有遮掩的諷刺和嘲弄:“你覺得海家需要這個解釋?海棠,你怎麽總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對海家鞠躬盡瘁,他們可未必需要你這份真心。辛辛苦苦做盡這一切,不過是替他人做嫁衣。”

海棠揚手就想給他一耳光,被邵庭明銳地捕捉住,攥住她的腕子用力鉗制住。

“我的事不用你多嘴,這麽操心,莫不是偷偷喜歡上我了?”

邵庭居高臨下地睥睨她,額角的青筋似乎都在一根根跳動,海棠覺得自己一定是最近太累都開始有幻覺了,不然怎麽會看到邵庭眼中……一閃而過的近似于受傷的情緒?

果然他下一秒就用力甩開她的手:“喜歡?你也配。我最近和海老三有合作項目,我不希望有閑言碎語傳進他耳朵裏,要是讓他知道我老婆單戀了他這麽多年,我還真是一點兒面子都沒有。”

“……”

作者有話要說:一章貌似看不出啥,還有後續O(∩_∩)O~

57、烈愛傷痕(二)

海棠嫁進來之前和邵庭的關系就不怎麽樣,每次見面和打仗一樣,火藥味十足。婚後這種狀況更不可能改變,她早就聽聞過邵庭這個人有多工于心計,心思也藏的深,喜怒無常。

明明上一秒還一副溫和純良的樣子,下一秒,忽然就兇相畢露。

海棠和他對峙片刻,雙眼坦然且篤定:“我比你更怕他知道這份心思,邵先生緊張過頭了。”

她說完,慢慢地側身從他旁邊走過。纖細的背影帶着落寞孤單的氣息,漸行漸遠,邵庭看了一會,狠狠一拳砸在書架上。

隔天去海家吃飯,其實是商量合作的事。邵庭親自開車,兩人那天不歡而散,這時候坐在一起難免沒話可說。海棠幹脆一路裝睡,大概是連日來太疲累精神壓抑,沒一會倒真的睡着了。

等再清醒的時候,車子已經安靜下來,可是身體卻陷在椅背裏動彈不了,唇上還有溫溫熱熱的觸感,像是以前養的折耳在探着小舌頭極力讨好自己,又像是——

海棠倏地睜開眼,距離太近了,只恍惚看清他密密實實的睫毛微垂着,高挺的鼻梁微微擦和着自己。他倒是貼心,一雙鐵實的手臂撐在她身後的椅背上像是怕驚醒她。

海棠還是受驚了,他們婚後一直分房睡,這是婚前就定下的規矩。連日來兩人都刻意保持距離,現在,這男人居然趁人之危。

卑鄙!

他還在她口中翻攪舔-舐,逗得她全身有些異樣的酥-麻,海棠極力掩飾住這份羞恥的異樣,擡手想招呼他一耳光。

沒想到這個男人一心好幾用,瞬間就壓制了她的動作,扣着她的手,居然還肆意逗-弄着,銜住她的舌來回吮-吸,隐隐多了幾分發狠的力道。

海棠氣得不輕,她也是學過跆拳道和散打的,可是力氣終究不及他。扭動的身軀只會讓這男人更滿意,或者還會激起他的雄性荷爾蒙,她後來也不掙了,躺在那一動不動好像全然沒有知覺似的。

邵庭這麽深沉的人,自然很快就感受到了她的意思,慢慢從她口中退出來。他的臉在車廂裏看不真切,眼神瞬息萬變。

海棠并不怵他,和他對視的同時伸手厭惡地将唇角的水漬用力擦拭掉,直到嘴角的白皙肌膚泛着刺目的紅才罷手:“親夠了?之前我們協議過,如果誰違反了規定,必須答應對方的一個條件。”

邵庭優雅地理了理衣襟,目光淡淡掃了眼後視鏡:“答應過的,我自然不會食言。”

海棠腦子裏飛快地過了一遍該提的條件,還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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