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4)
衣物,海棠也沒有掙紮,只是微合着眼,好像一個無意識的傀儡任由他擺弄。
他難得這麽細心體貼,幫着她換好衣服将人裹緊,又讓管家熬了姜湯上來,一口口喂着她喝完,最後才掀開被子陪着她躺上去。
“哭過就好了。”邵庭将那具還發涼的身軀摟進懷裏,胳膊環着她的肩,手指輕輕地揉-捏着她的臉頰,低頭在她濡濕的發頂落下一吻,“他年紀大了,總要走這一遭。”
海棠無聲地咬緊嘴唇,痛苦地将腦袋依靠在他肩側:“我知道,還是接受不了,道理都懂……”
邵庭沉默良久,将她又抱得更緊一些:“人活着就該有七情六欲,你壓抑太久了,想哭就哭,哭過一切都好了。”
海棠沒有再回答,她沒想到最痛苦的時候,陪在自己身邊的反而是這個寡情的男人。
那晚算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的同床,彼此擁抱的很緊,像是兩個怕冷的人互相汲取溫暖。邵庭說了很多話,兩人幾乎一夜沒睡,說了些什麽呢?好像斷斷續續的沒有邏輯,海棠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邵庭終于和她說起了小寶的母親。
“她并不愛我,是我用卑鄙的手段逼迫了她。”邵庭說這話時一直倚靠着床頭,雙眸緊閉。
或許因為如此,海棠并不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麽。
只是邵庭說完這些,還是控制不住又說了句別的:“可是我不後悔,如果不是那樣,她會更可憐。”
海棠不方便說什麽,只是又想起那次在商場偶遇。那時候她和邵庭的關系還不算好,每次遇上要麽虛與委蛇,要麽橫眉冷對,所以當時并沒有太仔細地觀察兩人相處的情況。只依稀記得,好像那女人對邵庭的态度分明是谄媚的啊。
海棠搖了搖頭,搞不定,索性也不追問,只是安心地聽着他說,後來迷迷糊糊地有些犯困,轉頭一看,天空居然已經開始有魚肚白。
她打着哈欠,不禁往他懷裏縮了縮,再擡頭時發現邵庭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那眼神有些……
“嫁給我,現在的感覺還是後悔嗎?”邵庭的聲音在寂靜的清晨聽起來有異樣的性感,他的額頭慢慢壓下來,接着,是柔軟的雙唇覆上了她的。
海棠的腦子很混亂,一夜沒睡,現在思維完全跟不上身體的步調。
他沉重地壓在她身上,含住她起伏不定的雪-峰頂端細細舔-舐,海棠茫然地繃緊全身,手指死死扣着他背上的塊狀肌肉。
他的身材很棒,穿着衣服的時候看起來還略顯清瘦,這時候手指撫上去哪裏都硬硬的很有質感,尤其是抵在腿-根處的巨物,隐隐還能感到脈搏跳動的觸目驚心。
***
海棠開始還有些抗拒,可是身體早被他開拓的淋漓盡致,以前他們最大限度的親密舉動也直到接吻,這次卻做得很徹底,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将她一雙的長腿牢牢架起,伏在她腿-間溫柔含-弄,致命的快感從那粒小肉-芽蔓延至四肢百骸,海棠僅有的一絲理智也被吞噬了。
她記憶裏沒有男女情-事間的經驗,哪裏受得住他技巧純熟的口-交,被他肆意地來回逗-弄,很快就顫抖着洩了出來。
他這才放過她濕漉漉的下面,起身再次與她吻在一起。
等從她口中退出時,看着她一張紅撲撲的小臉,邵庭感覺到自己快要爆炸一樣,所有的血液都沖往那一處,恨不能第一時間就嘗遍她的滋味。
海棠微微喘息着,像只瀕死的魚兒渴的厲害,她又羞又燥,悄悄撐着床墊想起身:“我、去喝水。”
邵庭俯身過去含住她紅腫的唇肉,再次把人壓回床墊間:“等會喂你喝別的——”
這話太色-情,海棠就是再笨也聽懂了,知道今天逃不過,她心裏居然也有些……不想逃。
邵庭掐着她腿-根的嫩-肉一寸寸挺進去,低頭盯着那一處,能看到她沾滿晶瑩的花瓣慢慢被分開,然後再密密實實地合攏,完全将他吞沒。
邵庭暢快極了,真想不管不顧地按住這女人狠狠來一次,可是看着她微蹙的眉心還是耐心地哄着:“放松,你會喜歡。”
海棠雖然沒什麽經驗,可也知道身上的男人戰功顯赫,心裏有些不痛快,還沒來得及發作,那男人已經驚心動魄地頂-弄起來。
每一下都像是要把她弄死一樣。
海棠狠狠瞪着他,他卻像是沒看到,還伸手壓了壓她顫抖的花心:“不舒服?流這麽多水,不會疼才對。”
海棠腦子一陣充血,擡手想給他一拳,被他狠狠動作一下,拳頭落在他胸口那力道就軟的像是撒嬌的味道。
腿-根又脹又滿,還酸的厲害,偏偏還可恥的覺得舒服,真是要命!海棠想着自己以前哪裏是這樣的,至少和這男人還旗鼓相當,這時候是完完全全敗了下風。
她緊合貝齒,死死不敢發出聲音,男人英俊的眉眼一直沉默地看着她。
這男人此刻的深沉和平時的輕佻截然不同,每個男人在床-事上都有自己獨特的嗜好,有的男人喜歡說些放蕩情-色的話語,有的喜歡熱辣大膽的姿勢,邵庭卻完全不一樣,他好像很鐘愛這樣面對面的疼她,而且沉默地,一言不發,只專注進攻她最深處。
海棠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微偏過臉去,才剛剛移開視線又被他捏住下巴被迫轉回來。
她只好也回視着他,見他額角有細密的汗意落下,伸手沾了一點,輕輕放進唇舌間吮了吮。
邵庭的動作微微頓住,看了她幾秒,忽然又更加用力地挺-進去。
海棠都能感覺到身體裏那玩意兒又脹-大了不少,被他蠻橫地動作磨得有點疼,小聲提醒:“你輕點,我疼。”
邵庭好看的唇角彎起寵溺的弧度,低頭在她唇間低語:“我不用力,你會舒服?”
海棠身子又是一陣發軟,邵庭将她的腿折得更高一些,慢慢抽出大半再惡劣地刺進去,他喜歡看她空虛茫然的表情,像是極度渴望他,又像是一秒都離不開他。
***
第一次做的很順利,也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感。海棠昏昏沉沉地想睡,又被他哄着做了一次,懶洋洋地縮在他身下,雙臂纏着他:“為什麽選這時候?”
依着邵庭這麽理智隐忍的性格,會選這個時候要她實在有些奇怪,他都忍了這麽久。
“我以為你要我心甘情願。”她在他耳邊低喃着,呼吸裏伴着難耐的低吟,“別弄那裏——”
邵庭狠狠動了幾下,這才微微垂眸注視着她,伸手将她頰邊黏濕的發絲撥開,沉默片刻才道:“那你現在,甘願嗎?”
海棠抿唇看着他。
邵庭不由勾起唇,眼神卻有些冷:“現在還是被我強迫的,嗯?”
他身下又是有力的一記撞擊,那一下太滿,硬是逼的她叫出聲。随着他抽-送的動作,靜谧的卧室裏響起讓人耳熱的肢體碰撞聲和水漬響動,像是要回應他的問題,她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
海棠有些懊惱,自己分明也沒到如狼似虎的年紀,怎麽就這麽……
不知道算不算食髓知味,有了這次之後,兩人的關系不僅突飛猛進,就連這種事做起來似乎也比以前要自然多了。
邵庭會時不時就性起,不分場合時間地親熱。
有一次他打發了下人,自己非要親自下廚給她做宵夜,結果做到一半倒是把她當宵夜給吃了,兩人在流理臺上正纏綿得緊,小寶忽然揉着眼睛出現在門口:“爸爸媽媽你們在打架嗎?”
三歲的小家夥很護短,當天晚上愣是睡在兩人中間不許他們再“打架”,邵庭只要稍稍一動,小家夥就會氣鼓鼓地發脾氣:“爸爸太壞了,媽媽都睡着了!你再不聽話就去睡客房。”
邵庭很郁悶,看着一旁睡得毫無自知的女人,忍不住嘀咕:難道真是母女天性。
在旁人看來這兩人倒像是蜜月延期了,現在真是恩愛有加。
邵庭心裏卻很清楚,海棠其實未必完全接受他,他不過是選了她最脆弱的時候進攻,海棠這人重情義,只要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對她好,她自然要全心回報。
這麽做有點卑劣,可是他不能冒任何失去海棠的危險,海老爺子去世其實沖擊最大的反而是他,因為他知道……海鋒再無顧忌了。
***
海棠對邵庭的感覺很特別,結婚三年了,他們始終都像朋友搭檔一樣生活。可是在這幾年裏,這男人對她的耐心和示好又都是顯而易見的。
尤其是養父去世之後,邵庭幾乎把所有空餘時間都騰出來陪她,還有小寶,這時候正是最好玩的年紀,聽着孩子一聲聲清脆的“媽媽”,海棠想,其實現在就很好,很幸福。
在失去父親的同時,她好像重新得到了一個家庭。
海棠想平靜下來好好生活,可是現實卻不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寫的各種提心吊膽
霸王票下章一起感謝吧,積分也沒送完,攢了三章了,我晚上加更一章,晚上一起送分,番外好像看的人比較少,但是我會好好寫完的O(∩_∩)O~等新文的妹紙稍安勿躁啊,我這個番外寫完就開坑,至少日更。
61、烈愛傷痕(六)
海老的遺囑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海棠果然毫無懸念做了接班人,她一個沒血緣的養女,自然要被所有人彈劾。
“我懷疑這份遺囑的真實性!我爸當時清醒嗎?”
“我爸就是再糊塗,也不會把海家這麽龐大的家業交到一個黃毛丫頭手裏!”
大哥二哥自然是最憤怒的兩個人,倒是海鋒一直氣定神閑地坐在沙發裏喝茶。面對故意指責刁難,律師無奈解釋:“當時有陳醫生在場,一切都按程序辦事。”
“誰知道陳醫生是不是被誰收買了。”
老大眼神鄙夷地看了過來,海棠挺着脊背坐的筆直,對他們明朝暗諷的樣子視而不見,等所有人都稍微冷靜一些,這才站起身:“既然這是爸的決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會聽他的。”
海鋒緩緩擡起頭,眯着深邃狹長的眸子細細打量她。
而大哥二哥被她這副樣子氣得鼻子都快冒煙了:“我看你是早就有這心思吧?故意哄着老爺子開心,現在指不定心裏多得意呢。”
海棠平靜地回視他們:“爸現在才剛走沒多久,你們連他的話都不聽了。”
大哥二哥臉色微變,接着老二兇狠地擡起手指了指她鼻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算計什麽,這事肯定沒完。”
海棠當然知道海家幾兄弟不會輕易把家業交到她手裏,恐怕又有一場惡戰要打了。
老大也緊跟其後,在老二摔門離去後驀然站起身,慢悠悠地走近海棠:“董事會也不會同意的,海棠,人貴有自知之明,我可不想爸在天之靈還看着我們兄妹明争暗鬥。”
人都相繼離去,一時屋子裏只剩下海棠和海鋒二人,海鋒從始至終都沒發表過意見,但是海棠對他太了解,這男人往往才是最有城府的那一個。
“我先走了。”海棠不想和他單獨待着,也不想和他再有瓜葛。
可腳還沒邁出去,那男人就沉穩地開口喊住她:“一起吃飯吧。”
海棠回頭,海鋒難得露出笑意,是真誠而漂亮的表情:“很久沒一起吃飯了,就我們兩個。”
海棠當然不會答應,現在正是非常時期,如果她和三哥走的太近,恐怕老大和老二更加不舒服,那樣她當真就是腹背受敵了。
“抱歉,我還有事。”海棠回答的很直接,沒有一點猶豫。
海鋒英挺的濃眉蹙得更深,這才緩緩站起身,雙手插兜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海棠緊了緊手指,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直到他走近,近的彼此呼吸相聞。那一刻她的腦子有點眩暈,鼻端都是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好像太過熟稔。
海鋒依舊是微擰着眉心,看了她一會才說:“你怕我?或者,防着我?”
海棠的指尖扣得掌心生疼,這才更加鎮定下來:“沒有,只是我還要去接小寶——”
聽到“小寶”兩個字,海棠發現海鋒的表情明顯有了波動,但是又說不清那是什麽,只是一閃而過、稍縱即逝。他沉吟幾秒忽然又說:“我陪你去,剛好我還沒見過那孩子。”
海棠一邊有些為難,一邊又對海鋒這反常的舉動表示懷疑。
海鋒已經率先拿了車鑰匙朝門口走去,海棠只好擡腳跟了上去,不管他是什麽意思,只好見招拆招了。
***
邵庭有事忙,所以晚飯只有三人一起吃。小寶看到海鋒很好奇,問了很多問題,海鋒難得不像平時那麽嚴肅,好脾氣地應付她。
海棠看得更加疑惑,一直在揣測海鋒的心思。
直到飯局結束海鋒也沒露出什麽端倪,真的好像只是一起吃頓飯那麽簡單。只是後來海鋒做的一系列事情不由又讓海棠生出了懷疑,海鋒好像時間充裕起來,沒事就會給她打電話,而且在公司也能常常巧遇……
她并不遲鈍,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在茶水間沖咖啡,身後又有堅硬的觸感貼上來,海棠合了合眼,倏地轉過身。對上他那雙深沉如海的眼睛,她可恥地還是有瞬間的慌亂:“這麽巧。”
說着,她不着痕跡地又拉開一些兩人間的距離。
海鋒只是無聲看了眼她的舉動,依舊是完美的表情,看不出絲毫裂縫:“咖啡少喝一點,對身體不好。”
海棠發現自從父親去世之後,海鋒好像完全變了個人,好像沒以前那麽冷了,也比以前熱情了許多。
他站在窗前抽煙,身上只穿着簡單的白襯衫,那側影無端讓她胸悶難受。好像偌大的茶水間變得逼仄狹小。她左右看了看,攥緊杯子:“我先走了。”
海鋒也不攔她,只是低笑道:“怎麽每次見我都急着走,什麽時候這麽生分?”
海棠是真的不善應對這樣的海鋒,站在原地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躊躇之間,海鋒卻靠了過來,将她一步步逼回了牆角。
“海棠。”低沉的男音像是催眠,在她耳邊輕輕響起,“你在慌什麽?”
他說話時有淡淡的煙草味将她彌漫,海棠覺得頭疼,似乎有什麽東西從腦海中一路蔓延到心底,卻疼的厲害。她伸手抵住他越來越近的胸膛,警告地看着他:“三哥,這是公司。”
海鋒沉默住,眼底卻隐隐有些痛苦的神色:“你在跟我裝傻?我想什麽,你會不懂。”
海棠心髒一緊,用力貼住身後的牆壁,冷硬的質感讓她理智尚存,再次擡手想推開他,可是身上的男人巋然不動,甚至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兇狠地吻下來。
海棠那一刻只有短暫的驚愕,很快就直覺一般揚手給了他一耳光。
那一下她自己無意識地發了狠,聲音極大,只有兩人的茶水間瞬時死寂一片,只剩窗口大片的暖陽徐徐照射進來。
海棠打完之後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收場,海鋒是什麽人,不會吃一點虧的。
海鋒只是微微擡了擡下颚,再看向她時居然也沒有動怒的意思:“抱歉,我有些控制不住。”
海棠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可是全身沒有一處不再發抖,她不知道海鋒這麽做是什麽意思,是示好或是計謀?
海鋒站在原地看着她僵硬的背影,不高不低地又說了一句:“海棠,我愛你。”
海棠承認,那一刻她的心弦還是有片刻的顫動,這是她愛過的男人,第一次心動也是為了他,可是這時候聽他說起這些,只覺得諷刺:“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可笑?”
海鋒沉默片刻,走上來從身後抱住她:“你知道爸身體不好,我不能違背他的意思。海棠,來我身邊好不好?”
海棠自嘲地笑了笑,微微一掙就從他懷裏脫出:“所以現在爸不在了,你可以為所欲為,甚至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海鋒蹙眉看着她,海棠嘆了口氣,無奈笑道:“美琪呢?跟了你這麽多年,你對她一點內疚都沒有?”
海鋒的目光依舊專注地落在她臉上,好一會才說:“你擔心的是她還是另有其人。”
海棠一怔,海鋒嘴角勾起冷笑,眼神銳利地像是直抵她心窩的一柄利劍:“如果只是美琪,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讓她乖乖離開我。”
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英俊臉龐,海棠覺得心煩意亂,更多的是對面前的男人重新刷新了認知。她從來都不知道海鋒是個如此寡情的男人,為了一己私欲,倒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想起趙美琪為他掏心掏肺的模樣,只覺得心寒。
“對不起,我已經結婚了。”海棠說完潇灑地轉過身,以前是因為什麽開始喜歡他的海棠已經記不清了,好像對他的喜歡是一種本能,可是逃避也是一種本能。
她是海家的養女,海家這樣的大家族當然不可能容許她和海鋒作出這麽有傷風化的事情,所以她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情感,雖然此刻知道海鋒對她也是同樣的心思,卻不覺得開心,只覺得難受。
***
晚上邵庭來電話,和小寶在電話裏膩歪了好一陣才和她通話,海棠一直心不在焉,言語間都是敷衍的意思。
邵庭這樣的人,當然早就發現了不對勁,只是什麽都沒問,适時提醒她:“累了就早點休息,女人何必事事都要比別人強。”
海棠最不愛聽邵庭這副大男子主義的調調,可是想到今天的事一點兒和他鬥嘴的心情都沒有。她不知道該不該和邵庭說,自認可以處理好和海鋒的關系,所以不想橫生枝節,最後只壓低嗓音說:“你什麽時候回來。”
邵庭的心情好像突然好轉,語氣裏有淡淡的愉悅感:“想我了?”
海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他,只是覺得這宅子好像有些冷清,即使小寶的笑聲才清亮,也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麽。
“唔,是小寶讓我問的,她一直吵着找你。”海棠支支吾吾半天,最後把責任推到了孩子身上。
邵庭似乎也沒有太失望,他早就知道海棠會這麽說,頓了頓才答:“還不是時候。”
邵庭說的話讓海棠糊裏糊塗地,只當他事情還沒處理完,最後又叮囑一句,“回來時記得給小寶買禮物,不然她會不高興。”
邵庭挂了電話,看着酒店外被霓虹染亮的半邊天空。
葉強在邊上忍了又忍,還是控制不住抱怨一句:“這樣對太太,是不是太殘忍了,如果她知道海鋒以前那樣對她——”
邵庭的五官沉浸在幽暗的光線裏,看不出他此刻該是怎樣的眼神和心境,葉強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片刻後卻聽到好像地獄處傳來的聲音一般:“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心甘情願地忘了那男人。”
葉強張了張嘴,終是什麽都沒說,只是更心疼海棠了,為什麽遇上的兩個男人都這麽心狠手辣。
海棠盡量避開和海鋒的接觸,可是海鋒這樣的人,只要想得到的哪有什麽能攔得住他。海棠到子公司視察,海鋒居然“很巧”地也在那裏出差。
兩人還住同一酒店同一層樓,海棠在電梯遇到他時只覺得脊背發寒。
消息不知怎麽的傳到了趙美琪耳朵裏,海棠剛回榕城,這女人就找上門了。海棠并不意外,一邊低頭看文件,一邊對她漫不經心地說:“我不知道你想說些什麽,但是我保證沒有對不起你,所以我沒義務浪費時間聽你說些無中生有的話。”
趙美琪還沒開口就被噎住,站在那裏又氣又急,眼眶紅的像兔子。
海棠将文件夾合住,這才擡眼看着她:“我結婚了,而且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我不會對你造成威脅。”
“怎麽不會,只要你還在他身邊,就是威脅。”趙美琪倒有些得利不饒人了,站在那裏斷斷續續地哭了起來。
海棠被她哭得心煩,幹脆繼續低頭忙自己的。
趙美琪看她不理人,往前走了幾步,直接站在辦公桌前:“你不是對海家的家産沒興趣嗎?那幹脆自立門戶,或者出國,去哪兒不行,非得留在海氏?”
海棠被這女人單純的思路給逗笑:“海氏也有我的心血,更何況我憑什麽要退讓,行的正坐得直,我什麽都不怕。”
趙美琪被她高高在上的姿态激怒,發紅的瞳仁劇烈緊縮,冷冷笑出聲:“行的正坐得直,你要是知道自己曾經幹過的那些破事,你恐怕在海家連頭都擡不起來!”
海棠愣了愣,有點糊塗:“什麽意思?”
趙美琪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面前的女人,一字字極緩慢地說:“海棠,你沒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少了點什麽,有時候不覺得這裏……有點不清楚?”
趙美琪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的異常諷刺:“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曾經在精神病院治療過,而且那時候,你還生過一個孩子。”
海棠如遭雷擊,腦袋仿若被硬生生敲了好幾悶棍,耳膜也在嗡嗡作響,只是呆滞地看着趙美琪:“你、你說什麽?”
趙美琪抿了抿唇:“我本來不想說的,這事只有海老爺子和海鋒知情,可是是你們逼我的。我為海鋒付出那麽多,他居然……他就是在這等着呢,故意和我好,故意讓老爺子放松警惕,其實他沒一刻忘記你的。”
海棠已經無法言語,腦海中不斷回響着趙美琪的話:“老爺子知情,海鋒也知情。”
“對了,還有邵庭,邵庭也知道!”趙美琪忽然尖銳地喊了一聲,接着有些痛苦地看着海棠,“我真的不想告訴你這些,可是海棠,我太愛他了。我離不開他,你知道他多愛你嗎?你不狠一點,他會一直想辦法奪回你。”
海棠雙眼赤紅地瞪着面前的女人:“你想我恨他?”
“只有這樣,你們才能徹底斷了。”趙美琪捂住臉,眼淚浸濕了掌心。
海棠呆坐在那裏,聲音啞的不像自己的:“為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
***
趙美琪還想說,海棠辦公室的大門被用力推開。海鋒略顯慌亂的視線直直投射過來,狠狠地釘在海棠身上,覺察到她冷漠的視線時,眼神微黯。
他大步走過來,看也不看趙美琪一眼:“出去。”
趙美琪含淚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海棠,最後哭着跑出去了。
海棠沒心思管別人,一直無聲地看着海鋒,海鋒艱澀地走到她面前,欲言又止,他從沒這麽狼狽過,在她面前緊張到無話可說。
“你進來不是想解釋嗎?”
海棠平靜的有些可怕,海鋒沉默良久,俯身抱住她:“不管接下來聽到什麽,你記得,我愛你是真的,從來沒變過——”
作者有話要說:已經寫了四千五了,還是沒寫到,不過大家估計能猜到一些哈,下章字數也會足的,最後肯定是HE,然後兩人會有個比較激烈的H,看來還得兩章……大家不要嫌多啊TT最後那章肯定得甜一下才可以啊
62、烈愛傷痕(七)
海棠原本有些波瀾的內心,因為他惴惴不安的解釋反而變得平靜下來,愛不是簡單的說說而已,海鋒越是想解釋,他的愛未必有多深。
他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坐在沙發裏狠狠抽着煙,相比之下海棠就鎮定多了,冷靜的可怕。
“我高考結束那年,你高一,那時候爸逼着我出國,你偷偷跑去機場送我。你躲在柱子後面,怕爸發現,也怕我發現。可是我還是看到你了,白白淨淨的小臉上,挂滿了眼淚……”
海鋒像是在緬懷什麽,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臉上卻又隐隐有些悵然。
那時候他也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感,他喜歡的女孩兒太小了,更何況他們的身份也不容許他主動跨出那一步。可是當他看到柱子後探頭探腦的小丫頭時,心髒還是控制不住地開始狂跳,興奮、竊喜,甚至有些受寵若驚。
海棠會這麽做,不是說明也正偷偷喜歡着他嗎?這世界上最讓人歡喜的事情,莫過于自己喜歡的人也在喜歡這自己。
所以當父親離開後,他并沒有登機,而是又偷偷溜了出來。
那個瘦瘦小小的身影還站在機場門口,仰着頭,一直傻乎乎地望着天空,大概在尋找屬于他的航班。
他走過去,盡管全身都激動的無法名狀,卻還是冷冷地開口,故作腔調:“你在這幹嘛?”
海棠真的是被吓壞了,好像見鬼一樣,想逃又沒法逃,想躲也來不及,倉惶之下,垂着腦袋小聲回答:“送朋友。”
海鋒看着她無措緊張的模樣,胸口躁動的情緒瞬間沖破了理智的大堤,一把将人抱進懷裏,輕輕地在她耳邊呢喃:“來送我的對嗎?”
海棠是個聰明的女人,這份聰明很小就表現的鋒芒畢露,海鋒也就是被她這一點所吸引,所以當他稍稍往前一步的時候,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海棠來完成。
那時候海棠還很小,才十六歲,但是心智很成熟,她和其他同齡女孩子不太一樣,或許是家境和遭遇使然,很懂事又體貼。海鋒說不能讓家人發現,她便一直小心謹慎地隐瞞着,偷偷和他來往,就連他假期回來,兩人約會也是跑的遠遠的。
越是這樣,兩人的感情好像牢不可破,海棠幾乎以為這輩子就非海鋒不可了。
後來她終于考上了海鋒所在城市的大學,海老爺子不知情,還一直叮囑海鋒好好照顧海棠,家裏誰也沒想到那上面去,畢竟海棠當時太小,而海鋒向來冷靜。
海鋒大三那年,事情稍微露出了一些端倪。家裏給他安排了合适的相親對象,海鋒卻一直懶懶散散地疲于應對,後來老爺子一查,果然發現他有喜歡的女人。
老爺子找他談了一次,海鋒細聽之下發現海棠還沒完全暴露,幹脆就順着老爺子的意思勉為其難去相親。這一相親往後的事兒就更多了,時不時就得去和那女人見面,海棠心裏不高興,可是也一直沒發脾氣。
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年紀又小,愛的卑微又患得患失。
老爺子特別謹慎,總是找人跟着海鋒,海鋒只好一直假裝和那女人來往。有很長一段時間,海棠想見海鋒一面都難于登天。
愛人就在同一個城市,卻常常沒法碰面,這對海棠而言無異于一種煎熬,有時候想他想的厲害,就偷偷跑去學校門口。這種事她高中時候經常幹,但這次去結果卻在預料之外——
宿舍樓下,那個漂亮的女孩子踮着腳,手臂纏的海鋒很緊,高高聳起的胸-脯緊緊貼着他的胸口
,兩人站在路燈下,像是城堡裏走出的王子和公主。
海棠氣不順,連呼吸都提不上來,只知道愣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兩人。
海鋒最先看到她,很冷靜地将攀在身上的女人剝開。他目光一直沉靜深斂,完全看不出有內疚或
者慌亂的意思,也沒主動走上來,只是伸手遞向她,慢慢地吐出兩個字:“過來。”
***
海棠有時候會想,如果當時不是自己主動去機場,如果不是率先邁出了那一步,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先愛上的人,注定是輸家。
那個女孩一直盯着海棠打量,眼中漸生疑窦。
海棠不敢哭,她不記得以前聽誰說過,男人最讨厭女人的眼淚。她一步步走過去,短短的距離卻好像走了很久。
海鋒的手很溫暖,不知道是誰的體溫。
他用力牽着她的手,把人輕輕護在胸前,對那個女孩清楚地介紹:“我妹,海棠。”
海棠腦子裏空白一片,全身的力氣好像都随着這句話慢慢飄遠了,只剩下“妹妹”兩個字在腦海中盤旋。
等那女孩走了,海鋒把人帶到自己的公寓,進門就抱着她把嘴唇貼了上來,海棠一把将人推開,厭惡地看過去。
海鋒還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樣,連解釋都顯得漫不經心:“爸的人一直在偷拍,你準備讓他知道?如果你想,我沒意見。”
海老爺子是海棠的軟肋,海鋒知道。先不說她沒臉讓自己的恩人傷心難過,再者,也怕海老爺子的身體扛不住。
海棠頹然地敗下陣來,慢慢地坐回沙發裏,她不知道該怎麽辦,這一切都讓她覺得束手無策,所有精明和理智一旦碰上海鋒的事兒就蕩然無存了。
海鋒向來都有辦法讓她妥協,只三言兩語就把事情擺平了:“只是做樣子給爸看,除了你,我誰都不會要。”
海鋒把她抱進懷裏,軟言細語地哄,海棠知道男人的話信不得,可是那時候太愛了,愛的盲目,愛的缺少思考。
她縮進男人的臂彎裏,難受地閉上眼,眼淚化作壓抑的情緒在身體裏發酵,五髒六腑都疼,可是無處言說。
那之後海棠和海鋒的關系便有些微妙,海棠靜下來的時候常常會猜忌,可是又不想惹他心煩,于是只好苦着自己。
她沒法安心做任何事,甚至還沖動地跑去海鋒學校偷偷打探,看不到他和那個女孩也會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