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0)
獄十八層。第一層,拔舌地獄。”孟婆輕聲開口。
鏡子裏,只見兩個小鬼拿着剪刀和鐵鉗走到應錦書面前。剛才還毫無反應的應錦書,此時不斷地掙紮尖叫,他的舌頭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來。一張出來一個小鬼就用鐵鉗夾住,另一個小鬼拿出剪刀……
毛苗臉色微白,“他犯了什麽錯?”
孟婆道:“花言巧語,挑撥離間他人感情。有兩個女人因他而自殺,至今魂魄扔游離在外,含冤無法輪回轉世。這個懲罰對他來說,已經算是輕的了。如果不是判官念在他是被自己親生父親間接害死,他被打入第九層油鍋地獄也不為過。”
“怎麽找到他的?”
“不清楚。”孟婆意有所指道:“地獄歸屬勾魂使,只要他想找,沒有人是找不到的。”
毛苗眉頭微斂。
“他是個很危險的人,你要小心。”
毛苗點頭。“應錦書要跟我說什麽?”
孟婆擡手一拂,一道聲音頓時在毛苗腦海中響起。孟婆看着毛苗微變的臉色,叮囑道:“一切小心。這件事你急不得,只能慢慢來。千萬別讓他知道你已經知道的事情。”孟婆指的他,自然是勾魂使。
毛苗點頭。孟婆微微一笑,将毛苗送走。
“大人。”
“大人。”
毛苗剛睜開眼,就看到阿貝和阿寶擔憂的眼神。
“怎麽了?”
阿貝連忙撲在毛苗懷中,心有餘悸道:“我們以為大人出事了,幸好大人醒來。不然我和阿寶就要叫玄師兄了。”
毛苗笑着道:“沒事,我只是睡得比較沉。”
阿寶見毛苗臉色不對,擔憂道:“很難對付?”
毛苗搖頭,“沒有,只是做了一個夢。肚子好餓,我要吃鴨血粉絲!”
阿貝當即道:“沒問題!大人乖乖的,阿貝這就去準備。阿寶,你留下來保護大人,要是出了事,哼哼!”
阿寶嘴角微抽,毛苗則打趣地笑看着阿寶。
阿寶避開毛苗的眼神道:“大人現在還是先顧好自己吧。挑戰的事情兩位師父已經打電話過來說了,大人到時候記得別心軟。”
“切~”
地府裏,孟婆正要上奈何橋,突然一道淩厲的光芒從雲霧中/射/了下來。孟婆反射性地擡手抵擋,身形一閃,以為躲開沒想到一個轉身,如刃的光芒穿過她的身體,孟婆一個踉跄跌落在地上。
“你跟她說了什麽?”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雲霧中傳來,孟婆眼中有濃濃的震驚。
“是你……”
“我不會給任何人第二次機會。”冰冷的聲音刺入孟婆心尖,讓她忍不住戰栗。這種熟悉如噩夢般的感覺,只有他才會有。
“我、我什麽都沒說。”
文章正文 178 狐/媚
身上的傷傳來灼熱的疼痛感,整個人卻像是掉入冰窖一般,一把冰錐不斷地折磨她的五髒六腑。孟婆呼吸困難,挽好的頭發漸漸散開,身上一道光芒閃爍而過。光芒之後,孟婆跌落在地,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今天是個警告,小心你說的話。”冰冷的聲音消失,孟婆看着奈何橋上的雲霧,輕輕呢喃道:“是。”
孟婆爬起來,走到橋邊緣看着三川水倒影出的自己。
發絲散亂,清麗的臉上露出狐媚的妖嬈。額頭一點紅,雙眸如狐,一颦一笑都不離“媚”字。孟婆輕輕攏了攏自己的頭發,光芒閃爍之後,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孟婆站起身,轉頭,随即愣住。
“你……”
新鬼差見孟婆看他,才恍然道:“你剛才的樣子很美。”
孟婆愣了愣,笑道:“美嗎?”
新鬼差點頭。
孟婆眸中的笑意閃過,掩下泛起的哀傷,逗着新鬼差道:“見過人的都覺得美,可是我卻喜歡現在的樣子。知道我的本元是什麽嗎?”地府裏的魂魄來源于六界,不過大多數來自于人界,鬼差判官等等亦是如此。
新鬼差愣住,搖頭。
孟婆見他呆呆傻傻的樣子,笑道:“我是狐貍,是六道中最美的狐妖!”
新鬼差看着孟婆清麗笑容,不知道為什麽竟也看出狐媚來,一時不受控制地點頭。是了,只有狐妖才有這般容顏,沒想到這地府還有狐妖,他以為這些都只是傳說。
“我是人。”新鬼差突然道。
“……我知道。”孟婆語氣中透着淡淡的失落。他是人,她是妖,人妖殊途。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都來自于六道,就像……就像鄰居一樣。”
聽到這句,孟婆吃吃地笑了。
新鬼差也跟着笑了,笑容溫和好看。一種熟悉的感覺慢慢盤繞他的心尖。仿佛,這一幕,這一颦,這一笑,都早已在他的腦海中印刻,揮之不去。
毛苗飽飽地吃過晚飯後,打着學習的旗號一直窩在房間裏給玄夙昂發短信。
【夙昂~】
毛苗發完,等了三十秒見沒有短信回複,又繼續發:【夙昂,我收到挑戰書了。】
又等了一分鐘,玄夙昂還是沒有回複。
毛苗絲毫不氣餒,【是雅妃發來的,你說我該怎麽辦?】
發完這條,看着已經發完的三條,毛苗覺得自己應該停下來,這樣才能表現出一個女孩子的矜持來。于是,她等啊等,等了兩分鐘後突然想明白一個道理。姓玄的是她男朋友嘛,他們都确定關系了還矜什麽持!他們應該把握每一個甜蜜時刻才對!
毛苗一時雄心萬丈,掏出手機,飛速打道【你覺得我十天之內惡補易斷的知識怎麽樣?】
發完,毛苗想了想又道【可是易斷的知識不容易學,萬一我學不會怎麽辦?你覺得我能學得會嗎?】
之後毛苗又将自己的考慮一一發給玄夙昂。
……
“That’s/all/for/today.If/you/don’t/have/any/other/questions,”
(中譯:散會)
淡漠的聲音一響起,整個會議室的人飛速的走得一幹二淨,秘書也識相的在門外等着自家總裁。玄夙昂緊繃的神經松下來,拿出一直震動不斷的手機,打開收件箱,将近二十條短信迎面撲了過來。
玄夙昂一條一條地讀下去,正想回複,一條短信又傳了過來【夙昂!你不理我!】
玄夙昂看着短信,決定暫時不回複,因為以他對某人的理解……
果然,六條短信又在十分鐘之內發了過來。
最後一條:【好吧,我給你兩分鐘時間,不然我就要睡覺了!】
玄夙昂嘴角微彎,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面。那一頭,毛苗看着時間一點點的走過,逼近兩分鐘的大關,心情此起彼伏。
兩分鐘了!
毛苗拿起手機,電話剛好響起。
“喂~”毛苗的聲音讓進來查看的阿貝和阿寶齊齊掉了一身雞皮疙瘩,同時也說明,他們大人根本就沒有在用功!
玄夙昂嘴角微彎,“困了?”
毛苗搖頭,“不困~”
“挑戰書的事有把握嗎?”
“不是太有把握。”
“有幾分?”
“五分……六分……七分吧。”
“加上易斷呢?”
“……零分T-T。”
“十天的時間能補多少?”玄夙昂淡淡詢問。
“不知道,”毛苗翻滾在床上,“最樂觀的情況是把皮毛都學會,但是這樣贏不了她。”
聽到這句,阿貝和阿寶同時鄙視。
“能補多少補多少,剩下的交給我。”
……?!
玄夙昂的意思是要幫自己作弊?!毛苗連續翻滾了好幾圈,砰的一下子掉落在地上,手機裏傳來哀嚎聲。玄夙昂手一揚,立馬就看到掉在地板上揉屁屁的毛苗,一時無語。
“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努力學習的,一定不會讓您老人家失望!”毛苗信誓旦旦,心中雄心勃勃。
“老人家?”
“……只是個比喻。”她想起來軒轅夙昂資料上好像寫着他已經32了,自己是22,也就是說大了十歲。說是老人家也沒錯嘛。
玄夙昂眼眸微睐,“看來我要抓緊時間。”
“……”毛苗吞了一下口水,臉頰微微發燙,不知道該說什麽。
“很晚了,睡吧。”
“嗯。”毛苗乖乖的回答,沒有再鬧騰。
阿貝和阿寶見毛苗挂完電話後一臉乖巧,頓時面面相觑,自家大人這又是要上哪出?兩人正疑惑着,毛苗突然擡頭,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們。
“阿貝~阿寶~”
阿貝躲到阿寶身後小聲道:“大人,有話就說,不要吓人。”
毛苗笑着,幽怨瞪了阿貝一眼,“胡說,你們分明是鬼。”
阿貝低頭有些委屈,她又被大人欺負了~
“大人看來是有打算了?”阿寶詢問毛苗。
毛苗笑着,雙眼灼灼,“是啊,我打算好好學易斷!阿寶,明天你和阿貝不許睡懶覺,知道嗎?!”
阿寶十分想掀桌,到底是誰一直在睡懶覺!
入夜,臨睡前毛苗給自己施了個陣法,一夜無夢。
“阿貝,阿寶,起床了!”
淩晨四點,一道激昂聲音在別墅裏響起,阿貝一個驚吓,從床上滾落了下來,阿寶打開門,咬牙切齒地看着毛苗,“大人知不知道現在才幾點!”
“你不知道嗎?現在是四點,不對,過五分了。”
阿寶抖了抖。
“阿貝,走,我們去大街上找人練習易斷去。”
“可是大人,淩晨四點去哪裏找人。”阿貝還是比較清醒的。
“額……總會有的!”
文章正文 179 桃花劫(修改)
毛苗雄赳赳氣昂昂地準備拉阿貝和阿寶出門,突然聽到一陣聲音。
“吱吱!”
“吱吱!”
聽到這個聲音,三人腦海中同時閃過一只蟲子,随後皆是無語地抽了抽。棉花是有多沒有存在感,他們居然忘得一幹二淨。阿貝尋着聲音跑進之前毛苗的房間裏,從一堆廢木屑中找到了棉花的身影。如果不是結界撐着,估計現在的棉花已經變成一片标本了。
“棉棉,你怎麽躲到這裏來了,真是不乖。”阿貝責怪。
棉花怒道:“吱吱!”是它自己要躲的嗎!它睡得好好的,突然一個雷劈了下來,害它暈到現在才醒。
毛苗似乎感受到了棉花幽怨的神情,看了眼它冒煙的小鹿耳朵,望天。
“棉棉,下次不許再亂跑了知道嗎?”
“吱吱!”
“家裏沒有胡蘿蔔了,一會兒出去買給你吃。”
“……”它為什麽不幹脆再暈過去!
淩晨四點半,街上偶爾也會走過一兩個人。易斷基礎是相面,風水五行跟随其後。以阿寶的能力,也只能暫時先教給毛苗相面基礎,剩下的只能交給兩位師父。
“阿寶,怎麽還不開始?”毛苗躍躍欲試。
阿寶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們需要找一個有光的地方。”
“哦。對!”
阿寶抖了抖,他們已經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呆了将近半小時了,難道就沒有人發現嗎?!!
十分鐘後,毛苗等人來到時代廣場。整個廣場的燈光雖然沒有全亮,但是要看清楚人卻也是足夠了。
“我們就在這裏吧。”
阿寶話說完,阿貝當即掏出小板凳,小桌子,還有小零食。“棉棉,來,吃。”
看着燈光下這麽和/諧的一幕,毛苗心中無數只想要奔騰的動物硬是被她攔下來了。淩晨将近五點,時代廣場漸漸有了人影走動。
阿寶看着人越來越多,給毛苗做最後補充道:“印堂是相面必須要看的一個部分。一個人的近運如何基本上可以從印堂表現出來。同堂能反映出一個人的精神狀況,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氣運。印堂的情況判斷不是兩句可以說得清的。”電視劇或冒牌的命術師經常會說印堂發黑發紅之類的話,所以在民間多少也會說出一點。但是實則上,印堂的觀察還有諸多細則講究。
“你是說,印堂不是分紅黑?”
阿寶斜睨了毛苗一眼,鄙夷道:“不是。印堂要看的話,的确是分紅黑。不過細分下去就沒這麽簡單了。不止要看紅黑,還要看色澤深淺,寬度變化,最後綜合其它部分才能做出判斷。如果想單憑印堂就說出一個人的運勢,幾乎無可能。”大師級別的人也沒有把握能做到。
“阿寶,有人過來了。”
阿貝小聲說着。毛苗順眼看去,是一個中年男人,起色看起來不錯,嘴角帶着笑容,看得出是個和煦的人。
“大人覺得他的印堂如何?”
所謂印堂,是指兩眉間的位置,又稱為命宮,乃十二宮之一。(相書所載十二宮分別為:命宮、財帛宮、兄弟宮、田宅宮、男女宮、奴仆宮、妻妾宮、疾厄宮、遷移宮、官祿宮、福德宮、相貌宮。根據十二宮可判斷吉兇禍福,命運前途)
毛苗盯着走來的中年男人眉目間看得目不轉睛。
“大人!”
“啊?”毛苗依舊盯着。
阿寶抖了抖。
“大人!”
毛苗轉頭看阿寶,“什麽事。”
阿寶咬牙切齒道:“不要一直盯着一個人看!”
“那盯兩個人嗎?”
“……”
“阿寶,冷靜冷靜,阿貝快攔住阿寶,我明白了!”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毛苗終于學會了怎麽在不動聲色間觀察別人的印堂。
“周大人的易斷能力遠勝大人,為了不失氣勢,大人首先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要把該知道的信息收集全。”
毛苗看人的眉目間看得頭暈眼花,看了将近一個小時候,效果竟然真的漸漸出來了。比如之前她看的時候沒太大感覺,但是現在她放眼望去,印堂是發黑還是發紅,她一看就能看出來。現在在她眼裏,所有人不是頂着一團紅,就是頂着一團黑。
“大人,你左手邊有一個人正走過來。”
毛苗轉頭看去。是個25歲左右的男人,身穿西服,五官端正,看得出來是個事業有成的人。
“他的印堂微帶紅色,不過……細看又夾雜着一點陰郁的黑。”
“嗯。”阿寶露出贊許。
阿寶正要開口,就聽毛苗道:“細看,好像這個紅有點不太對。”印堂發紅,通常可以說這個人是要行大運。帶有喜事,姻緣,但偶爾也可能是血光和火難的跡象。紅中帶黑,則說明紅光之後有後患。
“哪裏不對?”阿寶皺眉,他并沒有看出這個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他的面相清楚地說明,他即将會有桃花運。
毛苗搖頭道:“不對。你看,他的印堂那一抹紅看起來有些虛浮,色澤方面也偏淺,和兩位師父所教的桃花運還有所不同。應該不是真正的桃花運!”
阿寶微訝地看着毛苗,只是毛苗自顧思考,并沒有注意到阿寶的眼神。阿貝則笑看着阿寶,那意思是:怎麽樣,大人沒讓你失望吧?
“大人,你做什麽?”阿貝和阿寶說着話,就見毛苗朝那個男人走了過去。
男人剛才一眼就注意到了毛苗。一個漂亮的女人獨自站在廣場,而且還時不時的看他,不吸引他的注意都難。
“你好。”毛苗笑着和男人打招呼。
男人笑着直接道:“我注意到你看了我很久。”
毛苗對于男人的自信和笑容并沒有什麽回應。只是遞出一張名片道:“我叫毛苗,這是我的名片。我看出你今天會遇到桃花劫,如果真的遇到了記得打我電話。”
男人笑着接過通體黑色透明的名片,上面的金色符環繞着兩個字“毛苗”。是他看過的最特別的名片,也的确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用打了。”
“嗯?”毛苗不解。
男人笑着道:“你不就是那個桃花劫?我叫王瑞,這是我的名片。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喝杯咖啡。”說完,王瑞将名片放到毛苗手中,笑着離開。
毛苗聳了聳肩,将名片收起來回去。
阿貝見毛苗回來,啧啧道:“果然是桃花劫啊。”
毛苗別了阿貝一眼,不理她。阿寶對于毛苗的行為并沒有說什麽,他有預感,毛苗的資質絕對不止如此。
毛苗正要準備進行下一個,手機就響起,是一個陌生來電。拿出名片,毛苗看了眼,嘴角微彎,是王瑞。
“你說得對,的确是桃花劫。”電話那頭,王瑞的聲音透着苦喪無奈。
“是什麽?”
王瑞默。
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過于興奮,毛苗清咳了一聲道:“對你的遭遇,我表示深深的同情。”
“……”王瑞将自己肩膀上的桃花枝都弄下來,走進辦公室道:“我剛走進公司,就被一株桃花迎面打了過來,還被桃花勾傷了手臂和脖子。這個桃花劫倒是特別。”
毛苗笑容擴大,她就說會有桃花劫,而不是桃花運。
“謝謝。我知道了。”說完,毛苗挂了電話。
聽着電話裏的忙音,王瑞若有所思,随後笑了笑将自己脖子上的桃花殘枝拿下來。
“大人,怎麽樣?”
毛苗将王瑞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阿寶點頭。阿貝則興奮地看着毛苗,随後呆愣道:“阿寶,你看大人。”
毛苗不解。
阿寶看向毛苗,發現她印堂發紅,不似剛才王瑞的虛浮,而是真正的桃花運。
“大人,你桃花源到了。”
毛苗睨了阿貝一眼,道:“這還用你說。”那個家夥不就是她的桃花運。毛苗笑容滿面,也沒将這句話當真,不想之後竟然真的招來了桃花,而且還是好幾朵。
日後想到因為這好幾朵,她所簽訂的喪權辱國條約,毛苗就是各種血淚。
印堂的一關過了之後,阿寶對毛苗道:“要看準一個人的面相。面紋,痣,甚至痘瘡之類的變化都要注意。熟悉的人,五官骨頭形狀大體不會變。但是這些細節,即使只是相差一天,也要格外注意。也就是易斷中常說的,一個人大勢不變,但是小勢可改。”
骨頭的形狀從小到大變化不大,這決定的是大勢;而肌膚紋理這方面的細節則決定的是小勢。
“大人看這個人。”阿寶指着迎面而來的一個人。
毛苗看着這個人,只覺得他面目中透着幾分虛浮低下,起色上乘,但是舉止投足有些不夠光明磊落的感覺。
“他嘴邊的面紋正在發生變化。”
毛苗細看道:“你是說他嘴邊的那條紋理?”
“嗯。這條紋俗稱餓死紋。顧名思義就是會有餓死的命運,他的餓死紋本來長短剛好,是大富大貴之命。但是因為後天行為不善,所以餓死紋開始發生變化。這個人,即使現在家財萬貫,不出一年,也必定會身敗名裂,家財盡散!”
毛苗微訝。沒想到即使只是小小的變化也會帶來這麽深的影響。
文章正文 180 術師命運
阿寶正說着話,男人迎面和一個清潔工撞上。
“滾到一邊去!”男人粗魯地将清潔工推倒。
清潔工摔倒在地上,頭垂着,斑白的頭發淩亂,髒黑枯槁的手抓着掃把默默爬起來。男人不解氣地唾了一口沫,“不長眼的東西!”
清潔工顫顫巍巍地擡頭,深陷的雙眸渾濁,“對不起。”
男人看到眼前皺紋深布的臉,嫌棄地走開。
“大人看到他臉上的痣了嗎?”
“你是說他左臉頰那顆?”
“嗯,”阿寶看着男人道:“那裏本該是象征福澤的,不過被這顆痣破壞,他的福澤變淺了。”而且,還會越來越淺,直到被整顆痣覆蓋。
毛苗微訝道:“你是說,這顆痣是後天長出來的。”
“嗯。”
兩人說着話,男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轉頭看去,男人正斥責他的司機。司機臉色難看,不過什麽也不敢說。
“利令智昏。”阿寶看向毛苗道:“大人要記住,易斷這一行高深莫測。沒有人能真正看透,尤其是自己的命格。千萬不要妄圖能利用易斷去達成自己的目的。”阿寶神情嚴肅,眼眸沉重,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毛苗想開玩笑,但看到阿寶這個樣子,最終緩緩地點下頭。
“阿寶……”
“嗯?”
“易斷好像除了相面之外,還有測字吧?我們要不試試測字吧?”
“……大人相面學會了?”
“嘿嘿,我聽說測字比較有意思。”
“……”
“我要求不高,只要像《大漢天子》裏東方朔那麽厲害就行!”毛苗相當的不貪心。
“……大人還是先學相面吧。”
毛苗看着阿寶不為所動的樣子,小聲道:“阿寶,你不是不會吧?”
“大人!”
“哎呀呀,不會就不會嘛。你是鬼,不會丢人的。”
“誰跟你說我不會的!”阿寶惱羞成怒。
“你會?我不信。”
“我……大人不覺得用激将法很卑鄙嗎?”阿寶不恥地看着毛苗。
毛苗望天。
阿寶正要開口,剛才掃地的老人突然看過來。被那雙渾濁的雙眼打量着,毛苗有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老人看完毛苗,又轉頭看了毛苗左右,分別是阿寶和阿貝的位置。
老人走過來,渾濁的雙眸似乎被滄桑覆蓋得怎麽也散不開。“年輕人,你周圍有髒東西,我可以幫你!”
老人的話铿锵有力,用沙啞幹澀的聲音發出來,惹來周圍不少人注意。
毛苗微微尴尬。
老人靠近毛苗,一股難聞的味道襲了上來,毛苗忍住後退的沖動。阿寶側身一步站到毛苗面前,擋住老人。
老人想要靠近的腳步停下來,眸中閃過詫異。“他們竟然幫你?你是什麽人?”
毛苗看了眼老人的面相,整張臉枯槁黯淡無光,如果她看得沒錯的話,他已經活不了多久。但是從紋理上看,這個老人的面相應該說是極好的,算得上是福祿深厚,并且可以福澤後人。不過細看,這些紋理都在發生變化,甚至連在一起,微露雜亂。
毛苗忍不住微皺起眉頭。
“你在看什麽?”老人突然更是激動地看毛苗,眼中的渾濁散開一些。
毛苗吓了一跳,“沒什麽。阿寶,阿貝,我們走。”
“你是術師對不對!”老人對着毛苗,想要拉住她,但是卻被一股不明的力量散開。
毛苗快步走開。
老人看着毛苗,本有些散開的雙眸重新渾濁。拿着掃把抖動的雙手緩緩平靜下來,轉身,“啪”地又被人撞到在地。
“老不死的!又是你!”
老人這次沒有低頭,而是迎頭看着男人,笑着道:“用不了多久,你會比我更慘。不止財盡,還會家破!哈哈哈!”
男人聽到這句頓時變臉,狠狠地踹向老人。老人的笑意沒有停止,男人惱羞成怒,心中似乎有一把火在燒,腳下的動作加重,狠狠地踢踹。
“噗!”
老人突然口吐一口鮮血,司機發出驚呼聲,周圍的人也開始騷亂。男人臉色露出慌張,拔腿就跑。
“哈哈,你跑不了的。”老人滿口鮮血,雙眸充血笑容陰森森地看着男人,倒下。
上帝要使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
很多術師妄圖用自己的能力改變命格。但一個人的命也正如這歷史,小勢可改,大勢難變。因為了解的太多,術師往往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最終漸漸地失去理智。許多常人看起來都不能做的事情,他們卻無法控制。就像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牽引一樣,等反應過來為時已晚。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大抵說的也是這個到底。
毛苗快步離開,直到一個校園門口才停下來。
阿貝飄着,不解道:“大人為什麽要跑?”
“同、同……”毛苗喘着氣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同什麽?”
阿寶看着毛苗,道:“大人是說,他是同道中人?”
毛苗喘着氣點頭。
“大人怎麽知道的?”
“感……感覺!”
毛苗手扶着腰,慢慢地調整自己的呼吸。“他的眼神我很熟悉。他也看出我了,還看到了你們兩個,所以我很肯定,他一定也是這個圈子裏的人。有可能,還是術師。”
阿貝道:“他是術師怎麽會落魄到這個地步。而且他給我的感覺一點都不像術師。”
“怎麽說?”毛苗好笑地看着阿貝。她什麽時候還能判斷對方是不是術師了。
阿貝仰着頭道:“他沒有周大人的感覺啊。每次周大人來我都能感覺到,周大人的氣息很特別。嗯……反正周大人的氣息沒有大人給人的感覺好。我喜歡靠近大人。”說完阿貝蹭着毛苗。
毛苗嘴角微抽。
阿寶同抽,随後不恥道:“大人該好好反省自己。為什麽別的鬼都是躲着術師走,到大人這卻是一個個纏上來。”如果不是這樣,毛苗小時候也不會招惹那麽多麻煩,他和阿貝幾乎要寸步不離的守着,生怕自家大人一眨眼就被人拖走。
毛苗郁悶,是她自己想要有這個屬性的嗎?!
“大人,快看,這個人。”阿貝突然拉扯毛苗。
毛苗轉頭,看向迎面走來黑色長發,西裝筆挺的男人。他的面容極為精致,是毛苗所看過的人中唯一一個能真正稱得上漂亮的人。他的眉宇間英氣十足,看起來并不陰柔,只是依舊讓人覺得颠倒衆生。
“大哥。”軒轅淩看着毛苗對着車裏要下車的人,似笑非笑道:“我這未來嫂子挺讓人頭疼的吧?”
文章正文 181 色/誘
“嗯?”玄夙昂淡漠的聲音透出疑問。
軒轅淩打開車門,恍然對毛苗一笑。
毛苗覺得自己的眼睛快被閃瞎了。下一刻,就看到一個西裝筆挺,氣勢十足,英俊非凡的男人從車裏下來。
這兩人男人往街上一站,注定是吸引眼球的。
一個漂亮颠倒衆生;一個英俊氣勢非凡。
擦!
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這個英俊非凡的人怎麽這麽眼熟!
“師兄!”毛苗熱情非凡地撲上去。花癡神馬的一定是錯覺,這種事情腫麽可能在師兄面前發生,這不科學!
玄夙昂眼眸微睐看着朝自己走來的毛苗。很好,看來他不在她一點也不孤單。軒轅淩笑着,笑容中透着不懷好意。
阿寶看到毛苗撲向玄夙昂的動作,頓時扶額。自家大人,一看到玄夙昂就什麽正事都忘了。他還想跟大人說,這個長相出衆的人面相同樣是極為出衆的。
額頭飽滿寬闊,正是少年得志之象。印堂血氣充足,雙眉濃密不亂,細長清晰,說明此人未來不可限量;雙眸黑白分明如點漆,說明精明聰慧;兩顴彼此對稱,飽滿圓秀,說明會更上一層樓。
這一張臉就足夠說明這個人的不凡。
不過……
阿寶眉頭微皺。這個人雖然命格不凡,但天生執佞,控制欲極強,稍有不慎可能會落得英年早逝,凄涼一身的下場!
“阿寶!”
阿貝急忙扶住阿寶。阿寶擡眸,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軒轅淩。他的雙眸帶着淡淡的笑意,但卻不見底,反倒反複一絲淩厲陰鸷來。
“這裏有東西。”軒轅淩勾着唇,修長的手指指着阿寶和阿貝站着的地方。
毛苗正要和玄夙昂說話,察覺到阿寶和阿貝的動靜連忙走過來。
“怎麽了?”毛苗看了眼神情不對的阿寶,将目光投向軒轅淩。
軒轅淩微微一笑,道:“沒什麽。”轉頭,對着玄夙昂道:“大哥,我先回去。”
“嗯。”玄夙昂微不可聞地皺起,看了眼阿貝和阿寶。
軒轅淩笑着離開。走的時候,眼角泛起一抹冷光。
阿寶看着軒轅淩的背影,臉色微變道:“大人,他身上的煞氣很重。”
阿貝向毛苗點頭,小臉上盡是不安。他們在人世這麽久,還是第一次遇到煞氣這麽重的凡人。沒有怨鬼附身,沒有大惡,但煞氣卻極重。
毛苗看了眼軒轅淩,轉頭看玄夙昂道:“你怎麽看?”
玄夙昂淡淡道:“為什麽這麽關心他?”
“……”
阿貝在一旁搖頭,棉花激動地睜着雙眼,快生氣啊,快生氣啊!
“咳咳,阿寶,你剛才說你為什麽這麽關心他來着?”毛苗轉頭看阿寶。
阿寶看着毛苗,眸中盡是無恥的斥責。
“那個人是誰?阿寶你很熟嗎?”毛苗望天,她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她是純潔的小清新女孩。
玄夙昂看了阿寶一眼,拉過毛苗道:“在這裏做什麽?”
“哦,在學易斷。”
說完毛苗突然道:“師兄,你不是說要過兩天才回來,怎麽現在就回來了。”
“嗯,會開完就回來了。”玄夙昂帶着毛苗上車。
毛苗坐在副駕駛座,看着玄夙昂眼睛裏的血絲,“要不我來開吧?”
“你會?”
這是鄙視!
一分鐘後,玄夙昂坐在副駕駛座上閉目養神。毛苗握着方向盤,心中雄糾糾氣昂昂,她毛苗也是個獨立自主實力一流的新時代女性,一定不能讓姓玄的看扁了。
吭!
熄火了……
毛苗嘴角抽了抽,拿着鑰匙的手抖了抖,轉頭,正對上玄夙昂睜開的眼睛。
“呵呵,意外。”
玄夙昂看了她一眼,緩緩又閉上眼睛。
毛苗咬牙,擰動鑰匙,車子勢如破竹沖了出去。毛苗急忙降速,可是來不及了,有一輛警車已經跟上來,交警下車示意她停車。毛苗抖着手,心中哭喪無比,她是真的會開車。
咚咚咚!
交警敲車窗,玄夙昂睜開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