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二、三

【一】

皇宮,禦書房。

皇帝雙手交疊置于下巴,面色沉郁:“丞相和一男子在一起了。”

工部尚書站在一旁,手提毛筆對着公文修修改改:“嗯……”

皇帝面色沉郁:“禦史也和刑部尚書攪合在了一起。”

工部尚書站在一旁,手提毛筆對着公文修修改改:“嗯……”

皇帝面色沉郁:“今晨,朕的弟弟淮安王也說他喜歡上了一人……”

工部尚書站在一旁,手提毛筆對着公文修修改改:“…………”

皇帝面色沉郁只多不減:“……當然還是男的。”

工部尚書站在一旁,筆尖在公文上落下最後一個字,擡頭:“陛下想說什麽?”

皇帝面色沉郁,擡眸:“朕發現這些家夥都有一個相同點。”

工部尚書:“陛下明示。”

皇帝喟嘆:“皆是二十好幾尚未娶妻。所以愛卿你啊,為防誤入歧途還是早作打算罷……恰逢朕的姑母說她家千金已到出閣年齡,樣貌周正賢良淑德……”

工部尚書:“陛下。”

皇帝:“……??”

工部尚書合上公文,吐字清晰,目光沉毅:“臣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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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畢,行禮,轉身退去。

将妄圖做媒的皇帝在身後甩成了一個點。

【二】

工部尚書很忙。

這是滿朝文武都很确定的事。

雖然大臣們也不知同樣是做個高官,為何禮部尚書可以在月下和書生才子吟詩作對,戶部尚書可以在酒樓和同僚對酒當歌,刑部尚書可以在府裏寫字練畫,太傅可以在陽春三月領着孫兒賞河邊楊柳……誰都有休閑娛樂的時候。

惟獨工部尚書。

忙得跟個陀螺似的。

沒有娛樂,沒有放松,也仿佛沒有休息。

将近而立,大齡單身。

在工部除外的地方見到他,必是右手執筆,左手執書。

圈圈寫寫,修修改改。

好似有批不盡的公文,寫不盡的書案。

至于皇帝所提的斷袖之談,工部尚書冷淡一笑。

他的世界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這些外界的世俗情愛八卦流言……與他何幹?

……當然。

這是一個月以前的工部尚書的想法。

清晨。

鳥兒吱喳成雙對。

透窗看去,竹林疏影,碎金滿地。

工部尚書雙肘撐床,木愣愣:這是……還在皇宮?

是了。昨日夏夜節。

陛下在宮中大宴群臣,文臣武将,滿朝同樂。

他從一堆公務中抽身,去到時,衆人已是酒過三巡。

戶部尚書見了就是一把将他拽過,笑眯眯說遲到該罰遲到該罰,來來來,晏惟賢弟你可要先飲三杯哦!

工部尚書正欲推拒。

将軍湊上前來,将戶部尚書舉到嘴邊的酒杯一推一擡。

直接灌下。

完了還樂呵大笑,這酒不錯,大人再喝幾杯罷!

……

他被兩個明顯喝高了的酒鬼拖住,強灌了不少酒。

而後便是渾然不覺的宿在了這裏。

皇宮的紫竹林。

尚不屬內宮。

林內坐落了許多小型的殿宇樓閣。

一年總有那麽一兩次的大宴之後,留宿醉酒的臣子。

也就是循規蹈矩生活中偶爾的不同一次罷了。

可絕不是……

工部尚書緩緩的,緊緊的抓住了身下的錦繡緞面。

被褥在泛白的指節逢中哀鳴。

只見自己下身一片狼藉。

白濁斑駁,狼狽黏膩。

胸口,腰腹,腿根。

更是青青紫紫。

……

是誰?!

究竟是哪個不怕死的,膽敢動他?!

【三】

深夜,相府。

丞相:“真是難得,你竟會上門來找我敘舊,嗯……雖然時辰上……有些不盡如人意。”

工部尚書臉色很臭:“忙于各地上書公文,深夜批完,我也無法。”

丞相笑着倒茶:“我自沒有怪你的意思,說罷,何事讓你這幾日的臉色如此難看?”

工部尚書目光沉沉暗暗,吐字清晰:“……有人睡了我。”

丞相:“………………”

工部尚書對上丞相的眼眸,臭着臉重複:“就在五天前,皇宮紫竹林,有人睡了我。”

丞相震驚的消化完這個消息,以袖掩面:“咳咳,晏惟啊,這種事……你看開些。”

工部尚書蹙眉,目光如刀:“你幸災樂禍?”

丞相趕忙放下袖擺,一臉嚴肅沉痛:“不,我只是……只是……”說不下去,話鋒一轉,“是哪個不識好歹的家夥膽敢如此趁人之危冒犯一個朝廷大員!簡直無恥至極!”

工部尚書面色難看:“我問過皇宮守衛,當日宿在皇宮的有禦史,戶部禮部兵部幾位尚書,大将軍,淮安王,榮郡王,吏部侍郎劉子青,瀾清閣一學士宋書義,還有此番回皇都述職的南陵府尹江沉,北疆的顧揚非少将軍。”

丞相嘴角抽蓄:“……挺多的。”

工部尚書冷冽鄙棄:“都是喝醉的酒鬼。”

丞相瞥一眼,贊同感嘆:“喝酒誤事啊。”

工部尚書:“我要把這個人給找出來。”

丞相:“然後?”

工部尚書眼神晦暗,像藏了把劍:“定要他後悔那日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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