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二、十三
【十二】
日子且需照過。
天漸悶熱,夏雨愈頻。
一陣悶雷帶來瓢潑大雨。
待夏雨收歇已是深夜。
工部尚書身旁一盞孤燈,獨身留在工部。
趴在公文上小憩的辛勞剪影落在窗欄上,很是孤寂。
直至燭火燃盡,倏忽一滅。
室內便再無半點動靜。
良久,窗外的身影才緩緩踏步進來。
伸手摸了摸工部尚書的腦袋,頗有感觸喟嘆:“唉………”
工部尚書擡起了臉,借着門窗流瀉而入的月色,看清了來人,神色冷清:“……陛下。”
皇帝收回手:“……嗯。”
工部尚書:“陛下深夜至此,有何要談?”
皇帝臉色難看,頗為艱難:“……愛卿……”
工部尚書眼神直視,甚是冰冷:“臣在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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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艱難的,一閉眼,終是道出:“這事是朕有錯在先,隐瞞在後,晏惟,朕知錯……”
寂靜。
雨珠沿着金瓦屋檐掉落,碎在如水天階。
水花片片。
工部尚書眼神直視,卻無半點波瀾:“…………”
皇帝渾身不自在,高貴如他,實在不懂如何道歉:“反正就是這樣了,朕并非故意的……那夜朕也确是喝多了,鑄下大錯,實在…對不住……”
工部尚書直視:“你說過,你不喜男風。”
皇帝臉色難看:“确實。”
少時趴着門縫,不知偷偷看過多少次高傲強勢的母後在人後落寞的神色。
皆是因為一個男寵。
然而她怨不得,更動不得。
成年後,縱是皇帝能在人前裝作潇灑風流,男女皆能随時調戲一番。
可心中對于男風的不屑與芥蒂。
他人不知,一起伴着他長大的晏惟卻明了。
如此一來,一切便都解釋的通了。
工部尚書彎唇一笑,毫無溫度:“想必陛下近來心裏是不好受的。”
皇帝臉色難看:“…………”
工部尚書:“既然如此,那臣心裏便好受多了。”
皇帝臉色愈加難看,羞愧、懊惱,還有晏惟一言帶來的驚詫、愠怒,統統逼得他說不出一句話。
工部尚書繼續:“陛下近來偷偷注意臣追查的進度也不容易,想必受了不少驚吓,臣先在這裏賠罪了。”
皇帝終于惱羞成怒,蹙眉低喝:“晏惟!”
工部尚書充耳不聞,起身行禮:“臣還忙着歇息,先告退了。”
【十三】
皇帝最近過的有點不開心。
失眠是常有之事。
即便睡着,夢裏也總有兩個小孩的聲音。
其中一個吵吵嚷嚷,讓他恨不得就地掐死。
“晏惟!等下捉弄太傅,你別出聲!”
“臣很忙。”認真看書。
“晏惟!太傅所罰,你幫我抄十篇!”
“臣很忙。”低頭功課。
“晏惟!等會兒我且給那男寵一點好看!跟上!”
“臣很忙。”嘆氣。
“晏惟!你是來看笑話的嗎!父皇打我,母後還訓我!我行動的時候你個孬種在哪兒!”
“臣很忙。”
“滾!”
……
翌日上朝。
整個人也是如往常一般,單手扶額。
一臉疲态。
衆臣都對皇帝這副懶成狗的模樣早已免疫。
該上奏上奏,該議事議事。
皇帝用眼角餘光,透過手指縫隙看去。
工部尚書神色冷淡,背脊挺直,站在朝臣之中。
将軍立于他身旁,不知竊竊私語些什麽。
晏惟淡淡的神色便有了一絲起伏,眉梢微挑,唇含淺笑。
有些冰冷無情的樣子。
不過這一貫都是晏惟笑時的常态。
皇帝閉目。
覺得自己簡直有病。
下了朝還沒喝上一口水。
淮安王又找了上來。
皇帝懶懶倚在榻上,蹙眉:“不見。讓他退下。”
王爺的嚎叫從殿外傳來:“我斷袖怎麽了!又不礙着你的事!你憑什麽不讓我斷袖!你憑什麽把趙淼藏起來!”
皇帝從軟榻上一蹦而起,指着殿外對掌事太監,臉色難看:“這家夥瘋了不成?!”
掌事公公冷汗連連:“陛下息怒,王爺只是一時想不明白罷。”
皇帝惱怒的在殿內踱步:“傳話下去,讓他滾!西南邊!找得到就算他本事!往後斷子絕孫下了地獄,別說是我蕭家人!”
掌事公公:“陛下息怒,且莫沖動啊。”
皇帝眼裏一片陰霾,冷哼:“你當朕是意氣用事不成?為個男色壞了兄弟情義,未免不值當。他要當傻子就讓他去罷!”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有點慢
咳,我這人碼文主要在于享受個人樂趣
不如等我碼完再看吧
別催俺了,我聽不見,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