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仿若如故
這段時間,白棠都是借用賀洲的樂器室練琴,有許多話藏在心裏欲言又止,賀洲變了太多,他分不清賀洲的态度到底是怎樣的。
自己于他而言算是什麽關系?故人?前任?同學?朋友?還是仇人?
偶爾在公司裏遇見,只用餘光偷偷打量着賀洲,明明隔着很遠的距離,卻總移不開目光,在心裏偷偷地抱他,甚至于吻他。
賀洲現在的脾性似乎對誰都可以聊上兩句,若是換做以前,是萬萬不可能的。
公司裏倒是有些藝人對于新簽進來的人表現出了十分的好奇,不僅因為鋼琴家的身份,還因為賀洲這種劃地盤又冷淡的人竟然會把白棠圈進自己的地盤裏。
白棠倒是不在意這些好奇打量的目光,
令白棠詫異的是,賀洲什麽時候學會了抽煙。
只在自己的練習室裏,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左手夾着煙,微微眯着眸,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麽,眼底帶着淡淡的憂傷,總讓人覺得心疼,微微吸一口,繼而吐出一個煙圈,十分性/感。
美色當前,白棠在門口愣愣地看了一會才進去。
少年并不是十分适應煙味,剛進門就被這味道熏得咳了咳。
賀洲視線凝聚過來,這才碾滅了手中的煙,起身把剩下的半支煙丢進了垃圾桶。
“你怎麽來了?”賀洲或許是剛抽完煙的緣故,聲音比尋常的時候略多了一些小性/感。
尼古丁的味道并不好聞,白棠對這些并沒有什麽好感,只覺得這味道還是有幾分配賀洲的。
“看這裏門開着,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白棠略微有些緊張,整個人顯得有些緊繃。
“高中畢業之後。”賀洲舔了舔下唇。
白棠看着賀洲的舉動,喉結滾動了一下:“對身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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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洲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看,然後招了招手,示意白棠過來,随便坐在練習室角落裏的地板上。
白棠也跟着坐了下來,只是距離賀洲有一些距離。
地板上散落的是一些手稿。
“怎麽?你還想監督我戒煙?”賀洲挪了挪位置,靠近了白棠,這個角度若是門口有人看到的話,是很暧昧的姿勢。
賀洲的手撥弄了幾下白棠耳邊的發,這句話幾乎是湊近了少年的耳朵說的。
靠,耳朵懷孕了,還是三胞胎,白棠幾乎是立時紅了耳垂,往旁邊又挪了挪位置,眼底帶着霧氣問:“可以嗎?”
賀洲似乎是對白棠的小舉動有些不滿,目光沉了沉:“你站在什麽立場讓我戒煙?”
“對不起。”白棠略帶幾分抱歉,是他逾越了,時隔多年,他們早就不是什麽親密的關系了。
“過來,看看這曲子怎麽樣?”賀洲無奈。
白棠定了定心神,才鼓起勇氣靠近:“新專的歌?”
賀洲身上除卻淡淡的煙草味還有熟悉的味道,從高中的時候就是這個味道。
“是公司藝人演的一個電視劇,請我去唱主題曲,我嫌原曲不好,就拿過來改改。”白棠接過紙張,原曲已經被賀洲改的不成樣子了,賀洲的筆走龍蛇,字倒是潇灑大氣。
“什麽類型的電視劇?青春偶像劇?”白棠看了歌詞就有了個猜測。
“校園劇。我們公司也是最近才開始往影視這一塊靠,剛起步。”賀洲看着少年的細長的脖頸,微微彎折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正在認真看着曲詞,賀洲的手在觸碰到少年的後頸的時候又驟地停住了這個舉動。
“嗯。”白棠無知無覺,看完了詞曲才轉頭,原來他們現在的距離已經這樣近了嗎?這張臉距離自己咫尺,好像只需要微微前傾就能吻到賀洲。
白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挪了挪位置:“有原始版本的mp3嗎?”
“有。”賀洲拿過練習室的電腦外放聲音,順便起身去把門關了又開了空調,才坐會到少年的位置上。
本身坐在地上創作是他的習慣之一,下意識就這麽做了,好像白棠也沒有什麽不适應。
于是乎,整個練習室裏都環繞着這首青春小甜歌。
“你怎麽知道我會作曲?我有一個編曲軟件你要不要用,我覺得怪好用的。”白棠在維也納選修了這些。
賀洲和少年挨得極近,幾乎頭發都要黏在了一起,嗅得到彼此身上的味道:“猜的。”
賀洲把電腦推到了少年面前:“你下載。”
他總不能說他監視了少年兩年。
“我能想到的校園……”既簡單又美好,不知道怎麽去表述,最美好的或許還是高中校園,那幾年的時光是最好的時光了。
白棠頓了頓:“伴奏不需要這麽複雜,有些過于嘩衆取寵了,本身就是校園劇,簡單一些就好,除非是瑪麗蘇大女主校園劇,話說回來,上面規定早戀不得有好結果。結尾我想加一段風鈴的聲音,這裏的和聲也可以去掉。
這裏的吟唱也沒什麽必要,這整首歌的曲子,可能就中間兩分鐘不需要怎麽大改,看歌詞這不會這個救贖的故事吧?
現在的人就喜歡看這些老梗,我本來就在黑暗中,而你是那唯一一束的光芒。前奏部分到這裏的一分鐘,我想用貝多芬的月光,我可以改編一下,結尾半分鐘也是。”
少年擰眉想了想:只是用什麽樂器合适呢?我們這麽費盡心機地修改作品,有錢拿嗎?
少年于賀洲而言不是光,是他能觸碰到感情的溫度,是藥,也是他願意去熱愛這個世界的理由
。
白棠一旦潛心到屬于自己的世界裏,就已經少了方才的局促,開始侃侃而談,他們把曲和編曲放到一塊去研究,力求呈現出一個好的作品。
“這歌詞也太小白了吧,我們先作曲,然後再編曲填詞?”白棠越聽意見越來越大,最後把賀洲的手機播放器給關了。
這工作量已經不是改曲詞的工作量了,幾乎是推倒重來。
“你這麽賣力,可不給加工資,而且月光說改就改,貝多芬不會有意見?”賀洲先按着白棠的想法把月光的曲子寫下來。
“不讓改也改了許多次了,李斯特的那些魔鬼難度的曲子,後來人不是為了簡化改過許多版本嗎?合理的改編創作能更好的致敬前輩。”
“這一段伴奏用鋼琴怎麽樣?”賀洲看着少年眼裏的光亮,每個人的學生時代學校裏總有那麽一兩個鋼琴少年。
“對哦。”白棠恍然大悟,打了個響指。
兩個人在練習室裏坐了整個下午,到天色漸暗,華燈初上。
白棠才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和歪頭和賀洲相視一笑,伸出手擊了個掌,很久之前,白棠就知道賀洲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就算幾年不見,也似乎還是如此。
白棠起身跳了跳,伸了個懶腰,松了一口氣,還好今天沒穿襯衫,不然非得魔怔了不可。
“下班了,還是繼續?”這曲子還沒有完全完成,只是稿子有了,還不知道效果怎樣。他和賀洲,在某些方面,總是萬分契合的。
“可沒有加班工資拿。”賀洲收拾了亂糟糟的地面,把這些紙張找了個文件夾放好,鎖了練習室的門。
“忙了一天,請你吃飯去嗎?”賀洲現在的态度裏總帶着那麽幾分邪氣,偶有的溫柔表露出來,讓白棠覺得,其實他還是那個溫柔的大男孩。
“不會被你的粉絲抓到吧?”白棠看着他墨鏡口罩帽子全副武裝帶着他前往負一樓的地下停車場。
賀洲的車是一輛紅色的法拉超跑,怎麽說呢?不符合他以前的風格,但符合他現在的風格。
邪性裏帶着點騷,一頭挑染的淺色頭發本身就已經很紮眼。
饒是和那些明星流量的妝造已經沒什麽不同,甚至更騷/氣,白棠還是覺得賀洲他是幹淨美好的。
白棠:“你不覺得,我們開這個出去,很容易被你的粉絲們發現嗎?”
賀洲:“……”他早上就是開這個來的,現在喜歡玩車的富二代多了去了,也不必這麽謹慎。
“那我們難道去坐地鐵還是公交?”賀洲戲谑地問了一句。
白棠無奈地上了車:“就這麽去吧。”
講真的,白棠這種一窮二白負債累累的普通人家,到現在還沒坐過這麽壕的跑車,體驗感确實是十足的,不像他每天坐公交擠地鐵也沒人認識他。所以公衆人物還是有區別的,白棠真的還沒出名到那個程度。
賀洲帶他去的是一家浙江菜館,裝修得古色古香。
兩個人直接被領進了包廂:“銀魚豆腐,龍井蝦仁,東坡肉,清炒土豆絲,你還要什麽?”
白棠心緒莫名有些複雜,這些都是自己喜歡吃的,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你都記得?”
又覺得好像過界了,擺了擺手:“沒有了,你點吧你點吧。”
“我猜你好多年沒回國了,應該很想念家鄉菜,京城這家味道做的還算正宗,你要是喜歡刻意試試。”服務員出去了,賀洲示意白棠坐到自己身邊來,打開手機給彼此拍了一張合照,上傳微博開始營業:和小師弟一起吃飯。文案下附帶死亡角度合照一張。
賀洲的粉絲叫甜粥,現在已經四千萬粉。
微博一上線,就已經有很多人蹲守了,賀洲從來不帶新人,莫名多了個小師弟整的甜粥們莫名其妙的。
合适嗎?白棠帶着探究的眼神詢問賀洲。
賀洲表現得倒是理所當然,一頓晚飯下來已經是九點多了。
白棠要回三環外,賀洲說要送他。
白棠只覺得太遠了,賀洲的語氣又不容置喙,只得讪讪地上了車讓人送。
“公司有員工宿舍的,你住的地方太遠了。”賀洲說了句。
“沒事,反正我也不需要每□□九晚五打卡上班。”白棠婉拒了,他是享受的特權已經夠多,總不能再向公司申請一個城區的單人間,這也太那啥了,到現在他還沒為公司賺過錢呢。
等到晚上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刷手機,才發現自己和賀洲已經上了熱搜。
在國內認識白棠的人本就不多,他在歐洲的影響力更大,饒是打算回國發展,一年中也有幾個月是要待在歐洲那邊的,也是辛苦這些人還能把他的生平事跡挖出來。
許多人都在說他蹭熱度,也理智的人說是自家哥哥自己發的,彈鋼琴的那個連個微博都沒有,蹭個錘子熱度。
還有一部分已經入坑了白棠的顏值,
也有人說演奏家裏面白棠稱得上最帥的。
還有些黑子說白棠不好好在國外搞藝術,回國簽了娛樂公司,是想SOLO出道,吸引資本流量撈塊錢,果然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浮躁了雲雲。
更有甚者說白棠是整容過的,彈鋼琴也沒那麽厲害,什麽演奏家,會彈鋼琴的都是演奏家了嗎?
有部分老粉過來科普白棠,這一場撕/逼持續了許久,白棠最後硬生生的立住了他鋼琴王子的人設。
看得白棠一愣一愣的,這都是什麽跟什麽,有些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上線來看賀洲而已。
生氣倒不至于,他本來心态就好,只是覺得頗為有趣。
少年簡單回憶了一下和賀洲的一天,才甜甜地準備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