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姜媛的詛咒

姜媛的詛咒是最強的詛咒,白棠到現在都記得高三那年,姜媛詛咒自己這輩子找不到女朋友。

時至今日,白棠想起來的時候,才覺得,他這輩子真的是沒有女朋友了。

不過男朋友倒有一個。

喜歡的不得了的,想一起一輩子的,也是現在在白棠懷裏的男朋友。

兩個人定的航班不是抵達京城的,而是到的蘇城。

圈子裏因為兩人的戀情鬧得滿城風雨,京城裏還有某位大小姐在堵着賀洲。

到蘇城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這裏有他們共同的美好的記憶。

還有就是,雙方的父母想進行一次會晤。

這兩家有着幾十年的緣分,從親密無間變成死敵再又到親家的關系,就像是一場戲劇。

過去僵持的關系已經定下了,就算如今想要和解也達不到那場事故未發生之前的時候。

有一句話叫做覆水難收,便是如此。

四個人心裏都不想自家的孩子和對方的孩子在一起,可兩個人是再執拗不過的,認定了彼此,眼裏的對方便是最重要的,且沒有之一。

做父母的,不想失去這個兒子,只能妥協。

“你還租着這裏?”白棠有幾分驚訝,這是他高中時候的“家”,在學校附近租的一室一廳。

本以為回蘇城是住酒店或者回各自的家裏住,卻沒想賀洲還租着這麽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我買下來了。”賀洲眉眼淡淡的,語調裏卻帶着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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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當初退租的時候,東西都整理過了,如今再回來,竟又是一如當年的布局。

帶着幾分懷念,那段時光,确實很美好。

電腦和鋼琴都擠在房間裏,今天再回頭去看,确實有些吊兒郎當的邋遢。

“你買下來了?”白棠握着賀洲微涼的手腕,感知着心上人脈搏的跳動。敗家啊敗家,這是多有錢才能幹出來的事。

“嗯。”賀洲看着少年的眉眼,淺淺地應了聲。

白棠啞口無言,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國內明星都這麽能賺錢的?

少年之後才知道賀洲除了京城的一套房子,在郊區還有別墅,在蘇城還有房産,更是兩家大公司的幕後老板,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白棠想,自己這算是傍大款了嗎?

他們是昨天在微博公開戀情的,

竹馬之交,情起少年時,理解支持的人偏多,也有許許多多的非議。

畢竟是內娛第一對這麽光明正大公開的同性情侶。

令白棠覺得焦心的是,自家賀先生解鎖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游戲,少年一覺睡醒都不敢直視房間裏的那架鋼琴了。

還是四年前的自己單純,都想不到這麽有趣又刺激又好玩的,除了有點費腰。

白棠難得先賀洲醒來,整個人還在賀先生的懷裏,近距離地打量着眼前人的眉眼輪廓。

好像吃了一顆橙子味的糖,先低低地笑了,原來先睡醒等着愛人醒來是這樣的感覺啊。

賀先生睡着時候的表情淡薄,是上蒼鬼斧神工創造出來的寵兒,除卻年幼時的事故,無病無災,功成名就,還有佳人在懷。

白棠想,自己或許不是世界上最好的那個,也不是最配他的那個,但要做最寵他最愛他的那個。

思及此處,少年輕輕地啄了一下賀先生的唇角。

卻被賀先生抓了個正着,

賀先生淺色的眸子看着眼前少年的舉動,只無聲地縱容。

兩人猝不及防地來了個近距離地對視,是少年先紅了耳廓。

一只偷腥了的貓往被子裏縮了縮,把整個身子埋了進去,埋在賀先生的胸膛。

賀先生彎了彎唇角,不一會兒,還是把人撈了出來。

“哥哥醒了?早餐吃什麽?外賣還是出去吃?學校門口那家早餐店不知道還在不在。”白棠這才開口說話。

家裏整潔如新,看起來像是時時有人打掃的,廚房裏卻沒有食材可以做一頓早餐。

畢竟常年不住人了。

“出去吃吧,你先去洗漱。”賀洲捏了捏少年的後頸。

白棠應聲而起,從盥洗室出來的時候看到賀洲坐在床邊吞雲吐霧,青灰色的煙霧從賀先生的唇瓣吐出,少年很想嘗一嘗他的味道。

白棠以為賀洲差不多戒了,這段時間很少看人在他面前抽煙,實際上不是的,能夠讓人上瘾的東西哪能那麽輕易說不要就不要。

賀洲看到少年出來,這才掐滅了煙。

賀先生是冷白皮,手腕上清晰可見青色的血管,兩根指節就這樣掐着煙,對少年不悅的表情有幾分無措。

“我也想嘗嘗味道。”白棠若無其事地朝賀洲走去,彎腰吻住了賀洲的唇瓣。

“沒刷牙。”結束了這個綿長的吻後賀洲才啞着嗓子說了話。

白棠站着看着坐在床邊的人幾秒,又驀地蹲了下來,半跪在賀洲面前,擡眼看着他:“我不介意,我想知道煙好抽嗎?給我來一根呗。”

“這不是個好東西,我不想帶壞你。”賀洲微微蹙眉,表示不贊同。

少年的雙手擱在賀洲的腿上:“這麽多年以來,帶壞你的,明明一直都是我。為什麽抽煙?”

“想試試。”賀洲的思緒飄散到了幾年前,白棠徹底地從他的世界消失了,他只有靠着尼古丁的味道,才能麻痹自己片刻。

白棠哦了一聲,也不去揭穿他:“能戒嗎?我們慢慢來好不好?這東西對身體不好。我知道可能過程很難,畢竟是令人上瘾的東西,可我陪着你,慢慢把它戒了好不好?”

能讓我上瘾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賀洲心想,應了一聲好。

少年這才釋然地笑了,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把糖塞到了賀洲的手裏:“想抽煙的時候,就吃顆糖,乖。”

少年的喜好幾年如一日,是當年那個牌子的糖果,橙子味的。

賀洲心下微動,輕輕點了點頭。

“哥哥,我在羅馬的時候,學會了一句意大利語,但是不知道什麽意思。”白棠的眼底有一絲狡黠,心裏醞釀着什麽陰謀。

“什麽?”

“Ti amo”意大利語被譽為世界上最美的語言,少年的吐字發音也很清晰,就像是一壺窖藏的陳釀讓人有幾分醉意。

“我愛你。”賀洲下意識地回答了之後才知道少年挖的是什麽坑,無妨,縱着他一回也無妨。

白棠得逞似的笑了,彎了彎眉眼,起身吻上賀洲的額頭:“我也愛你。”

賀洲從未說過愛這個字,或許是太過沉重,只用喜歡替代,所謂那些愛意都不會用言語說出,但行動已經說明一切。

白棠畢竟還小,兩個人又算得上是彼此的初戀,喜歡聽情話從來都不是什麽幼稚心理。

白棠不信旁人的花言巧語,卻喜歡聽賀洲難得的情話,最是能撥人心弦。

“高中的時候,宋楓總想着讓我給他帶這家馄饨店的馄饨,沒想到現在還開着。”馄饨店是一個小門店,坐落在偏僻的角落裏,老板是一位上了年紀的阿姨。生意算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冷清。

白棠的語調裏悵然帶着一絲懷念。

“那時候,你沒給我帶過早餐。”賀洲有些吃味,這瓶陳年老醋來的未免太晚了些。

白棠哭笑不得:“哥哥,那時候你這麽高冷,崖畔上的一朵高嶺之花,我說十幾句話你估摸着回我一句,現在才回過頭來吃醋,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我嫌我了?”賀洲眼神裏帶着一絲委屈。

“怎麽會?”白棠反駁,“那時候你這樣不理我,我還是愛纏着你,我們是注定要一起的,不是嗎?”

老板端了兩碗馄饨來:“你是那個賀洲吧?我女兒特別喜歡你。”

“是嗎?謝謝。”賀洲擡頭微微致意。

“沒想到你會來這裏吃馄饨。”老板看着賀洲是越看越順眼,再轉頭去打量白棠,只覺得這孩子眼熟,好像以前經常見的。

兩個孩子都十分優秀,就算在哪都自帶光芒。

“謝謝阿姨,阿姨還是跟幾年前一樣漂亮,我在一中上學的時候,經常來您這吃馄饨,這不是回蘇城了嗎,想您這的味道了,就來嘗一碗。您女兒要是喜歡賀洲的話,拍個合照什麽的都不是問題的。”白棠禮數周全。

老板難掩激動,拿着手機就過來讓白棠幫他們拍照。

末了還說:“可惜我女兒上學,她就想見一面她偶像。”

“有機會的。”白棠把手機還給了她,“現在的任務時好好學習,賀洲你說對不對?”

“嗯。”賀洲應了一聲。

“是這樣的咯。她總說要上京大,以後做你的學妹。”老板笑的樂不可支。

白棠和賀洲相視一笑,而又說:“就告訴她,賀洲祝她得償所願。”

等二人離開的時候,老板還說:“有空再來啊。”

二人站在一中的圍牆外,四年過去,一中新添了一幢教學樓,而裏裏外外也翻新了不少,舊的事物和新的并存,圍牆內的那顆棗樹依舊立在那裏。

還記得那年平安夜從那頭翻越到這頭的場景。

又是一年冬季,棗樹光禿禿地只剩下了枝桠。

白棠笑得狡黠,賀洲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翻過去?”賀洲可不确定少年的身手還有幾年前那般好,他在國外的生活都是靜态的,少了那幾分跳脫。

“嗯~”白棠松開了賀洲的手,微微仰着頭,縱身一躍,雙手抓住了牆頭,借着力一只腳跨上了牆,定定的坐在了牆上,臉上閃爍着自信而張揚的笑。

一如當年,微微擡着下颚,有那麽幾分欠揍又迷人。

賀洲擡頭看着他,陽光促使他眯了眯眼,少年逆着光,朝他伸出手來。

白棠說:“來呀,大明星,小哥哥~”語調有那麽幾分不可名狀。

賀洲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兩個字:欠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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