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楚楊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十分惬意。

每早吃過飯後,楚晴閑着沒事,會為安然上上裝,或者弄弄花草,逛逛街,與左鄰右舍說說話,沒幾天就把京城混熟了,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安然從蘇銅那兒要來了一些畫紙和筆,開始畫丢開好久的漫畫。

楚楊會陪着安然去取紙和筆,也會老老實實呆在她身邊看她畫畫。

有時候肚子餓了,他們兩個會鑽進廚房,做做自制炸薯片,烤烤地瓜,炸炸香腸。

生活又簡單又充實,這些天,安然每天晚上都睡得特別踏實。

有次,楚晴回來說,城南的朱雀樓上這兩天有個畫展,看畫的人還挺多。

安然心一動,楚楊便陪着她去看畫展。

畫家叫林子骞,擅長水墨畫,好像很有名氣,排場很大,整個朱雀樓都被清空用來擺畫。

每幅畫安然都看得很仔細,楚楊也耐心地陪着她看,看到疑惑的地方,他便會向她提問,安然就小聲地為他詳細講解。

其實安然最先學得就是水墨畫,後來才慢慢喜歡上的漫畫。但是每次碰上畫展,她還是會進去看,這些年下來,也看了不少的畫。林子骞的畫,光色相承,天然飄逸,氣勢雄渾,只是在他的黑白世界裏,總有一股淡淡的憂傷。

楚楊笑着問:

“這你都能看出來?”

安然看着畫,認真地說:

“以畫明志,每個畫家都會将自己的心血付之于筆下。只是這畫畫的人,心裏有了太多的愁思,滿卷的寂寞遮都遮不住,你仔細看,也能看出來的。”

背後掌聲響起,有人大笑着說:

“姑娘好眼力。”

兩人愕然回首,卻見一雙細長的眼睛正看過來。

那人蓄着長及腰腹的黑發,一身青色衣裳,模樣英挺,眼角微揚,眉宇間隐隐透着些媚氣。

再看四周,人聲嘈雜的朱雀樓裏,竟走得只剩下安然和楚楊兩個人,原來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久。

楚楊微微一笑:

“林兄好畫筆。”

林子骞走了過來,擡手作楫,嘴角淺笑:

“敢問兄臺姑娘尊姓大名?”

安然趕忙還禮:

“他叫楚楊,我叫安然,你的畫我們倆都很喜歡。”

林子骞啞然一笑:

“拙作能受二位的賞識,實在是子骞之福。不知二位是否有興趣,随在下到樓上雅間小坐?”

楚楊不出聲,安然看了一眼他的臉色,歉意地說:

“不好意思,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林子骞看看樓外,果然斜陽西下,餘晖漸沒,便不再堅持:

“如此只好與二位在此惜別,若他日有緣重逢,再與二位把酒話畫。”

楚楊握着安然的手,踱步走在行人漸少的街道上。

“安然你也太不小心了,這麽随便就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那人。”

“我覺得林子骞人挺好啊,年紀輕輕就這麽有才華,也不擺架子,還請我們吃飯。”

楚楊一副被打敗的樣子:

“一句客套話就把你收買了?我看林子骞很有背景的人,怎麽會随随便便過來打招呼?”

“可是我們和他并不認識,他這樣做有什麽目的呢?”

“我也不知道。安然,以前我還有保護你的資本,可是現在人生地不熟的,我心裏實在沒底。”

“對不起,”安然握緊楚楊的手:

“我以後會小心的。”

楚楊“撲哧”一笑,伸手刮了一下安然的鼻子:

“也不用這麽緊張啦,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的。”

兩人一路說着話,不覺便走到了宅院門前。

院內言語交談,笑聲陣陣,知道是楚晴回來了,但另外一人是誰?

走入屋裏,便見燭光下坐着一人,身影挺直,容貌俊美,小麥色的皮膚在光暈中更顯迷人。

那人見有人回來了,便起身告辭,臨走時看了楚晴一眼,兩頰頓時染上了紅暈。

楚晴目送着來人遠去,心情愉快地唱起了小曲。

“又有人上鈎了?”楚楊皺着眉頭問。

“官渡飛,19歲,現任皇家巡城護衛隊隊長,獨子,未婚,二老健在,生辰八字沒記住,喜歡吃炸醬面,剛受過功勳,前途無量。”

安然煮了一些面來,三人就着一口鍋,湯湯水水地吃了起來。

“姐,你收斂點,蕭洛可等着你回去呢,你別又扯上一堆麻煩。”楚楊停下筷子,表情嚴肅地說。

“知道,知道。”楚晴吸了一大口面,邊嚼邊說:

“你放心,我心裏有數,就是玩玩。”

安然小口吃着面,沒有說話。

不明白為什麽楚晴可以做到這樣潇灑,感情真的只是随便玩玩嗎?

日子如行雲流水般過去,轉眼就到中秋了。

中秋夜,貴家結飾臺樹,民間争占酒樓玩月。

京城所有店家、酒樓都重新裝飾門面,牌樓上紮綢挂彩,夜市熱鬧非凡。

安然匆忙畫完最後一筆,來不及收好畫紙,便跑出門跳上等在門口的馬車。

這些天,她專心畫畫,整套漫畫已完成一大半,只剩最後結局。

楚楊心疼她的眼睛,幾次勸誘失敗後,眼巴巴地看着安然凄聲說:

“安然,你偏心。”沒有辦法,她只好答應他,晚上出來賞月。

馬車停在朱雀樓底,樓上已經坐滿了人,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一個小倌領三人到樓上臨窗的座位,一一送來醇香的酒水,精制的月餅和新鮮的佳果。

窗外一輪皎潔的明月挂在當空,清輝灑在朱雀樓上。

待了不久,楚晴就不見了人影,大概是尋官渡飛去了。

安然拿了塊月餅吃着,和楚楊靠坐在一起。

“楊楊,你知道嗎,月餅一開始叫做‘胡餅’耶。”

“哦?”楚楊笑着說。

“據說,有一年中秋之夜,唐玄宗和楊貴妃賞月時,唐玄宗嫌‘胡餅’不好聽,楊貴妃仰望皎潔的明月,脫口而出‘月餅’,從此‘月餅’的名稱便在民間逐漸流傳開了。”

“可是,我怎麽覺得‘胡餅’比‘月餅’好聽多了。”

“個人喜好不同吧。”安然思索片刻後說。

楚楊彎彎嘴角,伸手握住安然的小手,柔柔的,滑滑的,手感真好,怎麽也握不夠。

“楚楊!”楚晴在樓底下叫了一聲。

楚楊無奈地應了一聲,囑咐安然呆在原地不要動,便匆匆順着樓梯下了樓。

安然乖乖坐着,吃剩下的月餅。

小倌走了過來,遞給安然一張紙條。

安然莫名接過紙條打開,看到一行整齊的小楷:

“請姑娘來左邊第一個隔間小坐。林子骞。”

安然左右等了半天都不見楚楊,小倌還在一旁候着,猶豫了片刻,便随他朝着左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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