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遲鈍的人
徐文煜搽好藥,沒回周子傾房間,就在客廳裏吃了早餐,待着等思遠起床。
可思遠可能喝多了醉得厲害,睡到中午都不見起,小少爺等人途中在沙發上睡着,有家政阿姨來收拾鬧醒了,就先去陽臺吹風,周子傾這時候被公司call走,不知道去做什麽?
徐文煜等客廳收拾好,再進來見趙舜起了。
吃着家政做的午飯,趙舜眼神怪異地瞧着徐文煜。
這小少爺走路腿都在打顫,臉色虛弱但有種異樣的豔紅,身經百戰的趙公子不禁懷疑徐文煜是被那啥了,但誰膽子這麽大,膽敢上徐家這寶貝,活膩歪了嗎?
身為發小,趙舜還是在吃完飯後上手扒拉了下他胸口的衣服,被徐文煜一頓暴揍。
沒看到吻痕趙舜安心幾許,扶着被踹了一腳的老腰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沒被人占便宜吧你?”
“誰敢占我便宜?你占我便宜吧!”徐文煜氣呼呼地攏好衣服,他這剛吃了午飯,在客廳沙發等思遠,趙舜從剛才就用怪異的眼神看他,沒想竟敢動手扒他衣物看他胸,這什麽毛病?!
趙舜撇了撇嘴:“那你走路怎麽怪怪的?”
“摔着了……”徐文煜不甘不願地道:“哼,還不是怪你昨天搬那麽多酒出來。”
“徐少爺,你昨天還吐了我一身呢!”趙舜想起來臉就黑,切了聲:“以後不跟你一塊喝酒了。”
兩人在客廳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很快周子傾就和經紀人阿溫一起回來了,順便說公司打算給他們換公寓住,每人單獨住一套房,他們都是一棟樓層方便接應,要不要住也随他們。
他家老頭也是看他們都成年了,舍得給他們私人空間了嗎?趙舜在心裏吐槽,趁着今天是徐文煜生日說這事,怕是想讨徐家這寶貝高興。
“還有件好消息要告訴你們,子傾今天被陳紅章導演指名試鏡演男主,成功拿下了陳導新戲《逆風》主演,公司也同制片方商榷,片尾曲用GIVEME5的歌。”
陳紅章是國內知名導演、編劇,執導的電影多次獲得大獎,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導演,衆所周知能被他看上的演員,都是在圈裏摸爬滾打十年左右,演技純熟的演員,像周子傾這種去年夏天才出現在大衆視野的偶像劇演員,實在難以想象會被陳導看上。
這是許多演員夢寐以求的事,這周子傾前年冬天才開始演戲,不到兩年的時間,就被大導演看上,這機遇簡直聞所未聞,這要拍陳導新戲還是演男主的消息一旦放出去,怕是要在網上掀起一場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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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聽了這個消息都愣了好半天,才陸續給周子傾道謝,這戲拍出來,周子傾跟他們的差距估計就更明顯了,心裏多少還是有點酸的。
這人還真是憑自己本事,一點點幹出來的,簡直就像天生吃這碗飯,人比人氣死人,怎麽就是比不過。
徐文煜雖替周子傾高興,但也難免有些嫉妒,尤其看到思遠出來聽到消息後,驚喜地拍着周子傾的肩,目光中滿是崇拜地道賀,他的嫉妒就抑制不住的發酵。
徐文煜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沒什麽了不起的,不過如此,他要是讓家裏幫忙,什麽資源拿不到手,很快也能超越周子傾,想來周子傾接下來又是見不着人影,就是他跟思遠單獨相處的好時機,做什麽覺得不高興?
他們要換地方住,徐文煜搬東西的時候周子傾來幫忙,徐文煜神情冷淡地讓他把東西放下,把周子傾晾在一邊,打包自己的私人物品,彎腰拉好行李箱,沒想就被拍了下屁股。
徐文煜捂住發疼的屁股怒瞪周子傾:“你幹什麽啊!神經病啊!”
“就想問你屁股不疼了?真不要我幫?”周子傾問。
“哼,哪裏敢讓你來幫,大明星這麽忙。”徐文煜都控制不住自己語氣裏的酸勁。
“再怎麽忙,也不會忘了你這弟弟啊。”
“誰是你弟弟!”徐文煜氣憤地道:“你敢罵我?!”
“……你們又在吵架嗎?”聽到動靜的思遠身子半探進來,說道:“子傾,你怎麽來了?”
“來幫你們搬東西……”
哼,見周子傾走去跟秦思遠說話,徐文煜不爽地撇撇嘴。
徐文煜也搞不清自己氣什麽,就是看周子傾那春風得意的模樣就不舒服,好不服氣,他不想落後于人。
其實他心裏也知道,論個人本事,他是比不上周子傾的,思遠又不看家世如何選戀人,他跟周子傾做比較,肯定要被比下去了,有點不甘心,自己看起來比周子傾差很多……
好在那邊的公寓也是打掃幹淨了,他們只需拎包入住,下午收拾好東西搬過去,徐文煜身體不适,心情複雜地看着周子傾幫他拿東西上車,思遠一直在旁邊笑:“子傾真好啊。”
徐文煜心裏不是滋味:“我也挺好啊。”
秦思遠忍不住笑,摸了摸他的頭:“你今天怎麽了?”
這一摸蹭到徐文煜額頭,覺得他體溫有點高,詫異地道:“怎麽有點發熱?”
這麽說,徐文煜才覺得他今天是覺得身體軟綿綿地沒什麽力氣,他以為是酒喝多了才這樣,上了車後秦思遠給他測了測體溫——37.8度,是發燒了。
他也就靠着思遠睡覺,有些撒嬌地蹭了蹭秦思遠,說難受。
徐文煜也不覺得自己在撒嬌,在他的潛意識裏只有做小伏低嬌嗲嗲說話才算撒嬌,他這種不算,就正大光明抱着秦思遠,安逸地趴在思遠身上。
周子傾目光好像一直往他這裏看,他瞟了周子傾一眼,這人黑着一張臉,看着不太高興,哼,估計是見他能抱着思遠,嫉妒了吧?徐文煜得意地又樓緊了思遠。
秦思遠無奈地拍了拍他的頭,當爹一樣道:“要睡就好好睡。”
徐文煜嘴角挂着笑意,往人懷裏鑽。
趙舜跟薛文山坐着另一輛來的,看徐文煜狗皮膏藥一樣貼着秦思遠下車,啧啧幾聲:“徐少爺你沒救了,巨嬰一樣。”
“讨打嗎?!”徐文煜瞪他一眼。
徐文煜下車想拿行李,周子傾不動聲色提早幫他拿了下來,見徐文煜伸手來抓,就道:“生病了就安分點,東西我幫你拿上去。”
“……”徐文煜看周子傾這樣也不好耍性子,今早他們才和好,周子傾對他的确好,他沖人發脾氣貌似有點過分……
一會公司幫他們把其餘行李也運了過來,也是思遠和周子傾下去幫他拿,徐文煜就徹底沒想法了,把頭暈腦脹的自己埋被子裏,覺得自己沒用,竟然讨厭不起情敵。
徐文煜的身子骨終究是弱了些,将養了三日才好利索。
期間周子傾明明很忙,卻還煮藥膳給他吃,徐文煜越發覺得自己不如周子傾,心軟得要化,又覺得不該覺得情敵好,雖然他們和好了,可他心生退意可不行。
但同時他也抗拒不了周子傾的接近,對他的好,他只能越發粘着秦思遠。
每每這個時候周子傾就會來打斷他們,直到周子傾不得不出發去拍攝《逆風》,徐文煜才覺得他跟秦思遠能單獨相處的時間多點。
可也沒多久,在他們剛拍攝完一個節目,看到休息室有個女孩在等秦思遠,思遠微笑又紳士地同那女孩說話,徐文煜站在遠處幽幽盯着。
事後思遠告訴他,那女孩是他青梅竹馬的朋友,回國來是打算跟他處對象,這女孩是他未婚妻。
徐文煜只覺得晴天霹靂,問他喜歡那女孩嗎?
思遠笑着道:“還是要先相處才知道。”
他終究是個男的,不能光明正大地追求思遠,徐文煜負氣,他跟思遠說喜歡他。
可思遠只是揉着他腦袋,說只把他當弟弟看,說他只是把對他的感情錯當成愛情了,兩個男人又怎麽能在一起呢。
徐文煜沒聽進去,也是第一次跟思遠發脾氣,不理會秦思遠好一陣,趙舜啧啧稱奇,秦思遠苦笑,但覺得是該拉開些距離的。
徐文煜委屈了好多天,埋頭搞自己的樂曲開發,就算一起上節目,他也難見笑顏。
這個委屈勁在周子傾回來的時候爆發起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在休息後來找周子傾這個‘同道中人’訴苦道:“思遠都沒正視過我的感情!喜歡男人有錯嗎?為什麽就不能在一起了?”
“那你就趁早放棄吧。”
“放棄了便宜你嗎?我是不會放棄的!”
“他有未婚妻了。”
“哼,早晚會分手的。”徐文煜不甘心地咬牙,他眼睛漫上氤氲水汽,問:“你為什麽一點都不傷心,思遠不喜歡男人還有未婚妻,我沒機會你也同樣沒機會。”
周子傾出外景将近兩個多月的拍攝,又恰逢七、八月份晝日裏陽光最烈,導致一身冷白的肌膚被曬得黝黑,可這人就算被曬黑了也沒變醜,反而增添了異樣的魅力,瞧着既野性又危險,他幾乎是不動聲色地道:“我一開始就沒想着占有,只要能待在思遠身邊就足夠了。”
“那你為什麽跟我争?”徐文煜聞言氣憤地瞪他。
“若思遠喜歡男人,我也不會眼睜睜看着你跟他在一起,明白?”
“哼……”太可惡了,徐文煜把周子傾這話當成了挑釁,他這是想說有他在,自己別想打思遠主意嗎?膽敢看不起他。
周子傾僞裝着深情,幾乎是刻意地道:“那麽你呢,明知道沒有機會還要喜歡他?”
“我就喜歡他能怎麽辦……要等……”徐文煜委屈地窩進沙發裏,是不撞南牆心不死的頑固,他向來不是輕易放棄的人。
周子傾沉默看了他片刻,問道:“要不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