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決心

在渡輪上時,廖倩在想一個問題。廖爺把她安排到傅家輝身邊,是想要得到傅家輝手中的什麽東西。如果像倪哲明說的,那件東西應該能成為廖爺控制傅家輝的軟肋。

還有一天時間是什麽意思?傅家輝應該知道她是廖爺派來的人吧,如果要把東西藏起來,早就藏好了,根本不會給她發現的機會。廖倩拉了拉大衣的領子,渡輪上的空調好像壞了似的,根本沒有一絲的暖意。她朝輪窗外看了眼,外面的海不時被海風吹起浪頭。她能看到浪花拍打在般身上,激起一片白色的水幕。

還是先不管廖爺的事,把頭兒要的證據弄到手。通常情況下,人會把重要的物品放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只有每天看到才會有安全感。

女人喜歡床頭櫃,男人喜歡保險箱。廖倩吃不準傅家輝是否屬于普通人。如果他有錢,他完全可以在銀行中租一只保險箱,這樣除了他自己,沒人可以靠近。如果是傅家輝,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哪?

船上的廣播中播出信息,輪渡将于十五分鐘後靠岸。她看到船上有些人已經坐不住而站了起來,有些已經走到了艙門口,大概是想在渡輪停穩之後第一時間下船。

聽到廣播裏的時間之後,廖倩下意識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耳邊仿佛聽到唐榮說的兩個字,時間。“時間。”當廖倩問唐榮是怎麽知道她在哪裏時,唐榮的答案就是時間。唐榮的話是什麽意思,是安排好的意思嗎?

腕上的表嘀嗒嘀嗒走動。時間不多了。廖爺說還有一天時間,那麽傅家輝呢,他又會給自己多少時間。廖倩能想的只有一件事,她要找到名單交給頭兒,再之後她考慮以新的身份重新開始生活,就當自己真的重生了,她需要重新開始。完成任傷之後,她就不再現地是警員,她也不想做廖倩,她只想做自己。

到現在為止,她仍然無法了解廖倩是個怎麽樣的人。但有一點她想到了,她不必去了解原來的廖倩,她只需按着自己的意願,塑造出一個新的廖倩。

喇叭裏傳來渡輪靠岸之後的警示聲,船聲輕輕晃動了一下,靠到了岸邊。船上的人一個個急急忙忙湧了出去。廖倩不着急下船,而是坐在座位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手腕上的表。等到船艙裏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站起來。

下船之後,她要先架去取車。走出碼頭,廖倩伸手攔出租車,剛坐上車她的手機響了。傅家輝打來的電話。

傅家輝說他晚上會回來。“你不是說今天一天時間都是屬于我的嗎?”廖倩并不急于想見傅家輝,或者說見到他肯定會有事情發生,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她有時間思考問題。

傅家輝說他改了主意,并說會帶廖倩參加一個有趣的活動。

“有趣的活動?”廖倩挂了電話,她無法猜想這些富人所謂的有趣活動會是什麽活動。能讓她理解的富人間的有趣活動可都不是什麽“有趣”的活動。但願傅家輝不是自己想的那種“變态狂”。

從傅家輝的語氣可以聽出他的心情不錯,像他這樣的人大概只有在判斷桌上猶完勝對手他才會笑出來的人。看心情很重要,身為職場,不管是在何處,都要看上頭的心情。人都是性格中人,有七情六欲。看心情和見機行事有相同的道理。

如果傅家輝的心情,是否意味着自己可以從他那裏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廖倩撥了一下頭發,将溜到前面來的頭發甩到腦後。又看了看時間,傅家輝說他會在兩個小時之後到,讓她在此期間先自行解決晚餐問題。

看來,所謂的有趣活動決不是指什麽蠟光晚餐。廖倩回到酒店,洗了個澡,換了件屋裏穿的衣服,再到餐廳用餐。酒店上上下下都是一樣的暖和,所以在裏面不用穿大衣也不會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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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裏上來幾個闊太太模樣的人,穿着裘皮大衣,身上噴着不知什麽名貴品牌的香水,只是香水噴太多了,會讓人覺得刺鼻。廖倩往後退了幾步,跟在闊太太身邊的跟班擠了過來。看看闊太太脖子上的項鏈,手指上的戒指,耳垂上的耳環,一件件都價值不菲。

富人就是好,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想去哪就去哪,根本不用考慮錢的問題。可是那些富人當中,又會有多少人的錢來源幹淨。既然曾有百手起家的人,到後來呢?社會如同一個大染缸,清白的人進去,不知會出來一個怎麽樣的人。

闊太太傲慢的瞥了眼廖倩,廖倩低下頭閉上眼睛,仍能聞到那股香水味。正因為如此,她想還社會一個公正公平的環境。可她一個小小的警員,能做的事實在有限。社會不會因為一個人的能力而改變,她不是神,她只是一個小警員。

叮,電梯發出清脆地響聲,讓她從混沌中清醒過來。闊太太帶着兩個跟班走了出去,她才感到空氣重新變得幹淨。

不知不覺間廖倩握緊了拳頭。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有如此的憤恨。那些通過不正當手段獲取財富的人,那些擾亂社會經濟次序的人,應該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直到電梯再次發出叮的響聲,讓她再次清醒過來。

這才發現手心裏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籲——廖倩長舒一口氣,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心态走出電梯間。紙醉金迷的世界燈紅酒綠,真的讓人羨慕。可她知道,她不能在這裏迷失自己。

好像沒了吃飯的胃口,廖倩走到自助餐廳,裏頭傳來吃飯碗筷相碰的聲音和低聲的說話聲。廖倩出示了房卡,走到取餐臺旁邊。餐臺菜色有中式,西式的和日式的,按個人喜好随意取食。還有一些現場制作的餐點和甜品,飲料供人選擇。

廖倩走到煎烤區,現場穿着白衣戴白帽的廚師拿着鏟子在煎牛排,另一邊則是在烤扇貝。她讓廚師烤幾個扇貝,她就站在面前等着。聽着鐵板上吃吃響的聲音,讓她有些迷茫了。如果是吳景華,絕不會到這樣的高檔酒店來吃什麽自助餐,價格昂貴只能讓普通人望而卻步。

可現在呢,她會站在這裏,等着烤好的扇貝。她拿着餐盤找了張空桌坐下,除了扇貝,她還拿了些其他的菜色和一杯飲料。可當她拿着飲料回到桌邊時,發現自己原來放着餐盤的地方換了一個餐盤,而自己的餐盤則跑到了對面。有人來動過了嗎?還是自己記錯了?廖倩沒多想,又将自己原來的餐盤換了回來,心裏還想是別人弄錯了吧。

可就在她坐下低頭準備吃,眼皮底下的盤子卻被人抽走之後換了一個。“你不是說過從不吃貝殼類的東西?”廖倩聽到說話的聲音,擡頭看到了心中猜想的那個人,傅家輝。

有這種事?廖倩心中一驚,她當然不可能知道廖倩的習性。“你不是說要過兩個小時才會到嗎?”廖倩決定裝做不知道,低頭吃傅家輝替她拿來的烤牛排。

“事情比我預想的要順利。”傅家輝低頭将餐盤中的扇貝吃掉。“怎麽會想到吃從不吃的東西。”不想傅家輝卻抓着這點不放。

“我想嘗試一下,不可以。”廖倩低着頭說,說話時沒了底氣。

傅家輝似笑非笑地輕輕哼了一聲。他的這一聲讓廖倩頭皮發麻,即使廖倩認為自己還是有良好的心理素質,可在他面前她的心理防線卻脆弱得像塊薄冰。她聽到倒酒的聲音,眼角的餘光中不見了自己拿來的飲料,取而代之的是兩杯他剛倒好的紅酒。

周圍的燈光不亮,只有頭頂的光對着餐桌,耳邊能聽到輕柔的背景音樂,鼻子能聞到甜膩的酒香。暖氣絲絲冒出,讓她的臉不由泛成了熟蘋果般的顏色。

“廖小姐會嘗試?不怕吃了之後全身起紅疹?”傅家輝不緊不慢地端起酒杯,輕輕磕在另一酒杯上,輕磕時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如同一記悶棍打在廖倩的頭上,如果她真想在傅家輝身邊混下去,她一定要演好廖倩這個人,了解廖倩的一切習性。

她只知道這個女人很任性,很高傲,因為有資本。可她現在在傅家輝面前表現出來的樣子卻是膽小怕事的模樣,這怎麽能行。

緩緩地,廖倩擡起頭,細彎的眉毛若有若無的挑動了一下,嘴角慢慢向一邊翹着顯出她一絲的輕蔑:“我知道,不可以嗎。”她擡着頭,不屑地走向海鮮區,拿了一份生蚝重新坐到傅家輝面前。

傅家輝挑了挑眉頭,意思是你真的要吃?

說實在廖倩覺得生蚝很惡心,她無法理解那些能生吃下去這種東西的人,是怎麽想的。那麽滑溜溜的,像鼻涕似的東西。廖倩拿起一只生蚝,将蚝肉吞了下去。不但如此,她還要裝出輕松愉快地表情說了句:“不可以嗎?”

“好,你喜歡就好。”傅家輝将她面前的那盤牛排拿來放到自己面前,接着又拿起刀叉顧自切切一小塊,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有什麽不對勁嗎?廖倩看着傅家輝吃飯喝酒,她不斷回憶剛才自己的行為,仔細回想其中是否有漏洞。直到傅家輝拿起杯子再次磕了磕她的杯子,問她為什麽不喝一杯,她才如夢初醒似的拿起酒杯。“幹杯。”

“幹杯。”傅家輝眯了眯眼睛,慢慢将杯中的紅酒抿入口中。他輕輕勾起嘴角中透着的笑容卻是耐人尋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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