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會面

從這兒過海回去可比來時容易些了,來時因為沒趕上船,現在去碼頭坐渡船的話應該還來得及。廖倩看了看表上的時間,說起來這塊手表很特別。表盤特別的厚,她看過表的背面,背面是透明的,能看到裏面的機芯。好像從醒來開始這塊手就一直戴在手上,除了睡覺。

身上有現金,廖倩伸手叫了出租車準備去碼頭。就在出租車之前卻有另一輛車停在她面前。一輛銀灰色的奔馳車,車玻璃上貼過膜,看不到車裏坐着什麽人。廖倩下意識往另一邊走,心想這車大概是來接人的吧。

可就在她挪開步子時,奔馳車的車門打開。廖倩看了眼,從車裏伸出來的腿可以看出是個男人。然後那人站到了廖倩面前,大概是心理作用,廖倩覺得那人在看自己。她确定自己不認識那人,可那人卻偏偏朝她走來。

那人站到廖倩身邊右邊,雙手規矩地握在一起,與廖倩同一方向站着。看他的樣子可不像是在等出租車,為什麽放着奔馳車不坐而下來等出租車。

那人站在身邊時,廖倩覺得全身不舒服,很僵硬,好像受到了別人的監視。她下意識地往另一邊左邊移了一步。那人到是沒動。她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眼那人,大概有一米七五的個子,全身穿成黑色,臉上戴着墨鏡,手上還戴了黑色皮手套。

外頭挺冷的,廖倩忍不住搓了搓手,往手中哈了口熱氣。正好這時出租車來了廖倩看了那人沒有想坐車的意思,她伸手拉到車門。車門才剛拉開,卻被人給關上了。關上車門的人,正是站在廖倩身邊的那個男人。

“廖小姐是想坐出租車去?”

這個人認識自己?也對,他認識的是廖倩,不是吳景華。那人關上車門之後,揮揮手讓出租車離開。出租車離開之後他才說:“請廖小姐上車。”

廖倩吃不準這個人是誰,但看他對自己的态度還算恭敬。也許真是廖倩認識的什麽人:“誰要見我?”廖倩問。

“廖爺。”

廖倩驚了一下,廖爺這個名字,她不止一次聽人說起過了,先有傅家輝,再有倪哲明。廖爺是廖倩認的幹女兒,是廖爺将她送給傅家輝。确切點說,廖倩只是一朵交際花,而廖爺是一手栽培她的人。讓她游/走在男人中間,替廖爺竊取商業機密。可廖爺是怎麽知道自己在哪裏的?

“請吧,廖小姐。”那人做了一個手示,請她坐上奔馳車。

廖倩只好跟他上車。

車子開了一段時間,廖倩一直在注意觀察路邊的情況。她對這裏的路況很熟,她能記住每一條路。最後車子停在一幢酒店前,他先下去,很禮貌地拉開車門請廖倩下車。“請,廖小姐。”廖倩看了他一眼,這個不肯多說話的男人,還挺神秘的嘛。

看來,廖倩跟廖爺應該是很熟的,她想,但願等會兒的見面別把事情搞砸了,別被廖爺發現自己身上的不對勁。她還想混在傅家輝身邊找到名單在哪裏。如果廖爺說離她離開傅家輝,那麽她只能離開。

腳步不由放慢,廖倩尋思着一會兒會遇到的問題。可事情往往都不如她所想的。她被帶到一間類似于會客室的地方,裏頭的裝修都是歐式風格,華麗的牆紙,璀璨的水晶吊燈,巨大的紅木桌子,桌上還擺了一盆不合時節的熱帶花束。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身上還帶着手機,她會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歐洲宮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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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覺得與衆不同的是,正對橢圓形大桌的地方挂了一面巨大的長方形鏡子。能從鏡子裏看到一個與這裏一模一樣的房間和自己。感覺很怪異……廖倩在進去時往那面鏡子多看了幾眼。

黑西裝拉開椅子請她坐下。“你不是說廖爺要見我嗎?廖爺呢?”廖倩可是一個高傲的人,決不會露出膽怯的模樣,更不會因為見廖爺而慌了手腳。廖倩對自己說要鎮靜,她一遍遍對自己說,我就是廖倩,我就是廖倩。

黑西裝輕咳一聲說:“廖爺。”

廖倩以為會有什麽人來,可會客廳裏靜悄悄的沒見有人來。可她卻聽到說話的聲音從桌上花束中傳來。聽聲音是花束中放了喇叭,經過喇叭之後人的聲音有些變樣了,聽着有點怪。廖倩覺得怪,難道廖倩與廖爺見面都是這樣的?怎麽說還是廖倩的幹爹吧。

可再轉念一想,說是幹爹,其實只是他手下的一枚棋子罷了。也許他不完全相信廖倩,所以不會冒險見面。說不定連黑西裝也沒見過廖爺爺的面。

聲音有些蒼老,但光聽猜不出年齡。廖爺問她事情辦得怎麽樣了。幸好,倪哲明曾說起過廖爺的一些事,讓她知道廖爺會派她去做什麽。十有八/九應該和商業上的事有關。她當然不會知道廖爺想要的是什麽東西,再問一次會很奇怪,但不可能指望廖爺會口誤說出來。

“還沒有到手。”廖倩大膽推策,應該是某件東西。

“還有一天時間。”廖爺的聲音從喇叭中傳出來,廖倩卻轉向那面大鏡子。她看到鏡中的自己,這面鏡子讓她想到審訓室裏的鏡子,從她這面看是鏡子,從另一面看則是普通的玻璃窗。“你有什麽打算。”

“我會想辦法到手。”事到如今,只能先這樣說。廖倩想的,是要先離開廖爺,回到傅家輝身邊。她要想辦法找到名單,想辦法留在傅家輝身邊。至于廖爺要的東西——說不定傅家輝知道!

廖倩驚訝于自己的想法,其實倪哲明也知道,可還是在廖倩面前失了手。照這樣說,傅家輝也知道廖爺想要的是什麽,要看他肯不肯放手。

“必要時……”喇叭裏的聲音隐了下去,站在廖倩身邊的黑西裝将一只白色瓶子放在她面前。

這是……什麽?廖倩拿到手中,擰開瓶子聞了一下,她知道,這是一種能讓人神志暫時暈迷的麻醉類藥物。這可是受管制的藥物,廖爺怎麽會有。算了,想想他是一個大人物,弄點受管制的禁藥也不是什麽難事。可給她這個藥——“下藥。”廖倩能想到的唯想只有這樣了,對傅家輝。這些藥可是有副作用的,身為警員她懂這些。

“你不會對他動感情了吧。傅家輝可不是一般的角色……”

“沒有。”廖倩馬上否認。

“最好如此,我等你消息。”喇叭中傳出這句話之後就沒有聲響,廖倩想廖倩可能是離開了。她轉頭看那面鏡子,仿佛能看到一個人影起身離開。可她不可能看到鏡子後面是個怎麽樣的人,他行事如此小心,連幹女兒的面也不見。可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在哪裏,就能派人找到自己。

黑西裝請廖倩回去。兩人走出門口時,廖倩注意到隔壁房間的門也開了,而且有個人影剛好要出來的樣子。會不會就是——廖倩盯着人影不再走一步,可黑西裝卻拉起廖倩的胳膊,硬生生将她帶到走廊。

走廊很長,沒有其他人。“放手。很痛。”廖倩掙開黑西裝的手,沒想到這個人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廖倩揉了揉胳膊,他的力道很大,捏得她胳膊痛。“為什麽不讓我看到,是廖爺嗎?我是他的幹女兒,為什麽不能讓我看到他!”

黑西裝湊到廖倩面前,雖然他戴着墨鏡,但仍可以感到墨鏡背後的眼神犀利到讓人不寒而栗。廖倩無意志地往後退了一步,身體貼到了牆上。這個男人如此的穩沉,讓廖倩無法再開口說話。

“為了你自己好。”黑西裝一字一頓鄭重警告廖倩。他的話廖倩明白,有時,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險。看到不該看的,聽到不該聽的,都會導致死亡。“走。”黑西裝再次拽起廖倩的胳膊,将她拉到酒店外。

走到酒店時,廖倩才覺得好受了了,胸口的沉悶感退去,讓她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外面的空氣很清冷,嘴裏能哈出白色的霧氣。裏外的溫差讓廖倩一下子不能适應,不由得抱起胳膊。深呼吸之後,黑西裝請她上車。廖倩問他又是要去哪,黑西裝沒再回答她。

廖倩量西黑裝不敢把自己怎麽樣,她坐到車上,黑西裝為她關上車門。廖倩看了眼司機,這個人到是不曾開口說過一句。不像是個多話的人。她轉了轉眼珠子問:“請問該如何稱呼你。”

黑西裝似乎對廖倩的話感到很意外,他明顯怔了一下。

廖倩察覺了,怎麽了,她是不是又說了廖倩不應該說的話。

“廖小姐可以叫我唐榮。”他稍稍往後看了眼,但沒有轉身。說完之後又能正視前方。“廖小姐怎麽會想到問我的名字。”

“随便問問。”廖倩說。

唐榮冷硬說道:“這可不是廖小姐的風格。”

廖倩低聲嘟哝了一聲:我也知道,這是吳景華的風格。

唐榮将廖倩送到老地方,警署外的出租車停車點。冷風嗖一聲吹過,廖倩被唐榮請下車。他要離開時,廖倩叫住他:“唐榮。”

他搖下車窗,戴着墨鏡的臉轉她。

“你們為什麽能知道我在哪。”

“時間。”唐榮轉過頭,正視前方,“開車。”

銀灰色奔馳絕塵而去,好像一切都回到了起點,廖倩懷疑自己根本沒有離開過警署門口,剛才發生的事會不會只是幻覺。她哈了口氣,像團白色的霧氣,一輛出租車停在她面前,她伸手打開車門,上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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