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暗流
之後發生的事有一半在傅家輝的預料之中。他料想何沛澤不會輕易把照片交出來,何沛澤肯定會按着生意上的那套,讓他用某種東西做為交換。何沛澤可不會做虧本的事。
另一半沒想到的是,照片不但沒要到,連他自己也被囚禁。在何沛澤搖頭之後,他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再回想起來,應該是後腦勺遭到了重擊,他被擊暈了去了。直到現在還有點痛。傅家輝伸手摸了摸後腦勺,手感告訴他後腦勺有個腫塊。
“你是怎麽逃出來的。”廖倩可不認為是何沛澤自己放了傅家輝,還有那把槍是怎麽回事。傅家輝怎麽會有槍。讓廖倩無想想通的,還是何沛澤的話。
紅豆刨冰,紅豆刨冰。這可不是什麽暗語,難怪第一次在海藍之迷見到何沛澤,他會故意說我們這裏的刨冰很特別。他是想說,他知道廖倩是吳景華,他想說他知道曾碧盈的死。
怎麽會這樣……廖倩捂住臉,閉上眼睛。思緒沉澱下去,她想到了曾碧盈的笑臉,想到了丁亞傑。這些人本不應該死,卻不明不白的死了……
聽何沛澤說話的語氣,好像曾碧盈是他殺的……
傅家輝說起他是如何逃出來的。傅家輝說他不自己通出來的,他被打暈之後根本沒醒過。“是唐榮把我弄醒,并把他手裏的槍給了我。這玩意我以前摸過幾次,所以也會。”傅家輝苦笑,他可沒想到出來之後會看到的情景。
地上躺着兩個人,從血跡看應該是死了。唐榮冷冷地說是他殺的。傅家輝沒想到唐榮會說這樣的話,好像殺人對他而言是家常便飯。傅家輝問了唐榮怎麽會知道自己在這裏,唐榮說——
“說什麽?”廖倩追問,好像唐榮是個很神奇的人,他總知道其他人的事。并在他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出現。出來之後,唐榮自己開車離開,并告訴傅家輝去哪裏找廖倩。
“廖爺。”傅家輝說。
“廖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傅家輝嘆氣:“我想我太高估了自己……還有何沛澤。我和他,還有倪哲明,還有其他更多的人,都是廖爺手中的一枚棋子。這些棋子不聽話了,他就派出你,或是韓威之類的人來到棋子身子,好讓棋子安分地知道自己該做的事。不能和廖爺作對,不對跨過他給棋子設下的底線。”
廖倩萬萬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那麽說起來,傅家輝與何沛澤更像是窩裏鬥,說不定是廖爺借助某個人的手除掉另一個人。而那個人卻渾然不知這是廖爺的圈套。廖倩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傅家輝,問他有沒有這種可能。
如果這種可能真的存在,只能說廖爺這個人強大到讓人害怕。好像他對什麽事都了如指掌,對他人的性格也摸得很透。任何事都在他按着他預定的軌道之中。
廖倩想到了唐榮,那麽唐榮呢?他究竟是個怎麽樣的人,是正是邪,還是有其他原因……“我媽媽說,她見過廖爺。”廖倩對傅家輝說,雖然她知道傅家輝不喜歡她去找媽媽,可這個消息很重要。“對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去見我媽媽。”
她的話讓傅家輝同樣意外,或許傅家輝同樣認為沒人見過真的廖爺。或許只是有人借着廖爺這個名號做事,而非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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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說他大概五十多歲,臉有些圓。第一眼看上會覺得他是一個很和藹的人。媽媽說他身上有種親切感,說話很有說服力。媽媽僅憑着每年印象就認為可以把我托付給他,讓他照顧我。我想媽媽是大特錯特了,媽媽很後悔……”廖倩想到廖媽媽說這番話的表情,廖媽媽應該知道了廖家之所以會遭遇到不策,全是何沛澤的父親做的好事。而廖媽媽只恨自己沒有看清一個人的本來面目。
五十多歲,臉有些圓滿……傅家輝皺起眉頭。廖倩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在想他認識的人當有沒有這類型的人。只是這般的描述籠統,無法聯想到某個具體的人。
“廖爺想要什麽,難道他是想控制所人的人?”廖倩自語時想到了玉姐,“家輝,那玉姐呢?她先生——你不要怪她,她的兒子被何沛澤的人綁走了,她先生不得不聽他們的話——”
“我不怪玉姐。但我已經不能原諒她。這個世上……”傅家輝看了眼廖倩,“只有你值得我信任。廖倩。”
他的眼神在無聲述說他曾經歷過的背叛與不信任,他圈子裏那麽多的人,卻沒有一個可以值得真心交往。孤獨的人何其可憐,像只獨自舔着傷口的野狼,就連雪亮的眼睛也多了幾分暗淡。被他的眼神吸引,再也移不開目光。
他的車子停到樓下之後,兩人就開始親熱,狹小的電梯間裏,傅家輝抱着廖倩。不顧一切地吻着她的嘴唇,她也是,以同樣的熱情回應他。舌尖起舞,在彼間的口腔間傳送溫度。
客廳有些清冷,外頭是漆黑一片,借着一點點零星的燈光,兩個人的衣物一件件散亂地落到地板上。雜亂無章一件疊着一件,如同衣物的兩個主人,疊在一起。松軟的沙發被兩個人重量壓得沉了下去。
廖倩全身心的投入到他的懷中,他結實的胸膛貼着她的綿軟,他的手指撥開她烏黑的秀發。廖倩拱起身子将雙腿纏在他的腰間,努力去迎合他。
漸漸的意識變得模糊了,廖倩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只感到身體在顫動。她仰起脖子,嗓子裏發軟吟聲,雙手像無骨似地纏在他的脖頸上,手指穿過他的發間,捧着他的後腦勺。她感到天空在轉動,感到自己的身體發輕,飄了起來。
待到她感到人空中落地時,外頭已是大亮。沙發後的窗簾沒有拉上,陽光直直照進客廳。一時适應不上光線,廖倩眯起眼睛。再睜開時才意識到昨夜兩人就在沙發上過夜了,難怪有些腰酸痛痛。
廖倩坐起來,肩膀露在空氣中時有些冷意,她拉起毯子裹住身子,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到傅家輝穿着件浴衣從浴室出來。“你醒了。”傅家輝坐到廖倩身邊,摟着她的肩給了她一個晨吻。
廖倩撥了撥有些零亂的頭發,呆呆地看着傅家輝。有那一瞬間,她出神了,她以為她和傅家輝兩個人只是普通的男女,能在清晨醒來之後說些普通的事。陽光照在他身上,那麽的溫暖,那麽讓人為他心碎。
“早啊。”廖倩笑了笑。她臉上在笑,可對今後會發生的事卻一直無法放下心。可現在,只想靠在他的肩上,讓時間停止運行。
傅家輝打開電視說:“有件事,你絕對想不到。”
“什麽事?”
“我在手機新聞裏看到。”傅家輝站起來,将卧室裏的筆記本電腦搬到茶幾上。開機,上網浏覽新聞。傅家輝在搜索欄內輸入幾個字:槍擊,身亡。廖倩看到他的搜索詞時第一個想到是獸碧盈,心裏還想難道那起案子破了嗎?
可跳出來的相親新聞真如傅家輝所說,她是萬萬也沒不到的。傅家輝打開第一新連接新聞,報導說上昨夜在某路發生一起槍擊殺人事件,被害人何某當場身亡。而何某的住處也是兩名被害人,分別是何某的手下袁某和陳某。
報導上說何某家中沒有被翻動的跡象,已經排除搶劫財物的可能性。介于何某的特歹身份,不排除這是一起惡性報複事件。目前此案正在進一步調查。
廖倩震驚了,雖然圖片是從遠處拍過去的,考慮到浏覽者的心态,圖片上對死者流血的地方做了馬賽克處理。但從停在一邊的車和死者身上穿着的衣物,以及死姓“何”這點上不難看推斷出:“何沛澤?”
傅家輝點頭。
怎麽會,何沛澤死了?“他怎麽會死的。我們離開時不是好好的,難道他是自殺?槍在他手上……”廖倩自言自語,可怎麽看何沛澤都不像會自殺的人,突然她想到了什麽,“家輝,槍上有你和我的指紋。”
到是傅家輝冷笑:“你認為警方會想查這件案子?”他點開相關的一條新聞。
相關新聞是記者采訪警署長對此次事件的看法,報導上還有警署長被采訪時的照片。記者問這次的事是不是由于何某人的身份涉黑,所以有黑吃黑的可能。記者猜測與上次黑幫火拼是否有內在關系。再加上警方之前對火拼事件的處理讓公衆很不滿意,納稅人的都養了一幫沒用的警察,不能保護百姓安危,更可能能黑幫同流合污。
記者将這些問題抛給警署長,可以從旁邊的視頻裏看到警署長對記者抛來的犀利問題閃爍其詞。說警方還在查,警方對這件事一直很重視,只是苦于沒有證據。采訪中,警署長呼籲廣大市民,如有知情者請與警方聯系。
記者問現在的社會治安是否不如從前,上次還有一名警員在值勤中被人槍殺。警署長否認記者的話,說那名警員是因為工作壓力大而自殺,并說我們警員的壓力都非常的大,每起案件都必須向市民有一個交待……
廖倩看到警署長旁邊還坐着陳啓天。以前也看到陳啓天在新聞裏出現,可以現今的心态看他時,卻覺得他的嘴臉是那麽的醜惡。莊嚴的制服下是一顆多少冷酷無情的心。接觸越多,越覺得人心深不可測。
原本真像傅家輝說的,他和何沛澤,甚至更多的人,都是廖爺控制的一個棋子……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