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虛塵放了護花婆婆，幾人退到低矮的山坑處，葉迎秋問宋旭：“傷口還在流血嗎？”
宋旭此刻激動死了，感受不到疼痛，眉飛色舞地拉着葉迎秋：“表哥，我剛才帥不帥？”
宋旭低聲裝模作樣喊了句“不憑他們，憑我們！”，眼睛發亮地看着葉迎秋，“怎麽樣，是不是很江湖，很豪氣？”
葉迎秋放下宋旭的手：“看來你确實無礙了。”
宋旭攏下袖子：“剛才你給我點了穴道又纏上布條，早就無礙了。”布條是葉迎秋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來的。
樂淑嬌皺眉：“護花婆婆死了接班人，又被虛塵不小心打傷，權宜之計答應和我們一對一比武，若是她內力恢複，翻臉不認數，帶着屬下群起而攻之怎麽辦？”
彭銅生側身觀察情況：“他們在處理屍體，無論他們接下來要怎麽辦，目前我們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體力，否則無論是比武還是他們群起而攻之，我們的勝算都很小。”
“嗯。”虛塵道，“彭施主說的有理，你們先休息，我來守夜。”
清晨從客棧出發爬到山上時已接近午時，再從地道爬到這裏，又不知道被關了多久，此時夕陽西斜，天快黑了，而且山中清冷，仲夏的天吹過來的風卻有些刺骨。
“大家輪流守夜，”葉迎秋道，“這樣不僅每個人都能得到休息，還能防止有人偷襲，而且如果我是護花婆婆，絕對不會選擇群起而攻之。”
宋旭問：“為什麽？他們人多，群起而攻之贏面很大，人海戰術也能把我們拖死。”
葉迎秋道：“你想一想，在雙方都有損傷的情況下，如果是我們人多他們人少，我們有很多生力軍而對方沒有，此時對方提出一比一生死比武，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宋旭：“答應。”
葉迎秋：“為什麽？”
宋旭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因為我們有很多生力軍，實力相當的生力軍對上對方內力消耗已久的人，肯定是我們的贏面更大一些，對方死的幾率很高，等比賽一結束他們也剩不了多少人，而且剩下的人都經歷過兩場打鬥了，這個時候我們再群起而攻之就更加省事，一網打盡的幾率也就更高，表哥，對不對！？”
“嗯，對，所以護花婆婆肯定也是這樣想的。”葉迎秋有些累了，“所以大家先安心休息，虛塵，你先守夜，兩個時辰後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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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躺在地上綠草繁盛的地方，閉上眼睛睡了。
彭銅生把肩膀靠近樂淑嬌：“淑嬌，靠着我睡吧，這樣舒服一些。”
他們的休息質量高不高關系到明天自己能否活下來，樂淑嬌也不矯情，頭一靠眼睛一閉就睡着了。
彭銅生悄聲對虛塵說：“待會兒你告訴葉迎秋，讓他兩個時辰之後叫我。”
彭銅生看虛塵點頭之後便靠着坑邊睡着了，至于宋旭，葉迎秋一說能休息他就躺在地上抱住自己睡了，微微有些鼾聲。
太陽已經完全下去了，蛙聲和靜谧的蝈蝈聲伴着宋旭的鼾聲，山地一片漆黑。
虛塵耳朵聽着四周的動靜，餘光卻一直盯着葉迎秋，看葉迎秋的呼吸規律纏綿起來，運起內力點住他的睡穴，葉迎秋的身體一下松弛下來，警惕的眉眼變得平靜祥和。
虛塵把人抱起放在身邊，讓葉迎秋靠在自己肩上睡覺，卻摸着他的手有些冰涼，輸送內力進葉迎秋體內為他取暖。自己閉上雙眼默念佛經，打算一個人守完整夜。
想法是好的，但是事實是用來磨煉想法的。
虛塵明明點了葉迎秋的睡穴，兩個時辰之後葉迎秋還是醒了。
葉迎秋模模糊糊睜開雙眼，發現自己不僅變了個位置，身體也非常暖和，手被別人握着。
直起身順着手臂看上去，虛塵睜開雙眼看着他，稍微有些驚訝：“醒了？”
葉迎秋低頭看自己被握住的手，眨了兩下眼睛徹底清醒，擡頭看虛塵：“好了，別再輸內力了，明早醒了該累了。”
“無事。”虛塵還在繼續輸送內力。
葉迎秋從虛塵暖和的手心中把手抽出，對着虛塵的耳朵作弄道：“好啊小和尚，竟然趁我睡着的時候牽我的手，說，你是不是故意占我便宜。”
虛塵的耳朵隐在黑夜中，葉迎秋看不清是不是紅了，但他好像看見虛塵的耳朵動了。
虛塵頭往旁邊側一側，躲開葉迎秋的氣息：“不是。”
“不是為什麽牽我的手。”葉迎秋把為什麽咬得特別重，氣息都傳到了虛塵的耳垂。
虛塵的行為和動作都是下意識的，他沒想過為什麽，反正就是想對葉迎秋好。
他撇過頭道：“不知道。”
葉迎秋看人害臊了，也不好再逗弄他，輕笑一聲，曲起一條腿道：“你快睡吧，換我守夜。”
虛塵轉過頭，用眼角餘光看着葉迎秋：“你繼續睡吧，我不困。”
“你不睡我也不睡，等再過兩個時辰我叫醒彭銅生才睡。”葉迎秋故意道，“看我們兩個明天誰精神更好。”
“這…”虛塵的小算盤被打亂了，只好道，“那貧僧睡了，兩個時辰之後記得叫醒彭銅生，讓他守夜。”
“嗯，睡吧。”
虛塵就着默念佛經的姿勢閉上眼睛，一息之後呼吸平緩。葉迎秋好奇地看了半天，他實在想象不出虛塵盤着腿是怎麽睡着的，那麽久保持一個姿勢他不累嗎？
葉迎秋發現虛塵的眼睛特別漂亮，睫毛微長，閉着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垂，眼型細長，但白日睜眼時眼神卻是專注、沉穩的，眼睛比鹿眼小卻比丹鳳眼要大，配上高挺的鼻梁和出家人才有的無情卻悲憫的薄嘴唇，甚是好看。
又想起虛塵說話的聲音，猶如高僧手中敲打的木魚，沉着卻脆亮，令人心安。
葉迎秋突然想，這就是虛塵，獨一無二的虛塵。
就這樣慢慢觀察，細細回想，兩個時辰眨眼之間便過去了。
撿起石子砸向彭銅生握緊扇子的手，無名指豎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說話，看彭銅生清醒過後葉迎秋便靠着虛塵的肩膀睡着了。
彭銅生看葉迎秋如此自然地靠着虛塵睡覺，略微挑眉，但也沒亂想什麽，就葉迎秋随意的性格，就算他靠在青樓女子的腿上喝酒彭銅生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看向天邊的地平線，再過兩個時辰天就蒙蒙亮了，天一亮，他就要面對人生第一個生死關頭了。
樂淑嬌靠在他的肩頭呼吸平穩，平日裏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變得淩亂，碎發落在鼻尖，襯得她有些嬌小，全然沒有白日冷面的樣子。
彭銅生想：“就算自己死了也要護樂淑嬌周全。”
天一亮幾個人全醒了，只聽護花婆婆道：“幾個小子，出來送死！”
宋旭和樂淑嬌睡了一整晚，精神是幾人之間最好的，而兩人中間樂淑嬌沒有受傷，樂淑嬌便跳出來道：“讓小女先領教領教千面派的真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寫完打鬥的，但是太累了QAQ
各位，明天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