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血清

我像困獸一樣在屋裏踱步,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格勞麗亞要殺我,充其量只是讓我感到害怕,因為我對她沒什麽印象,除了往我座位下放炸彈,以及遠距離暗殺外,她沒給我留下什麽特殊的陰影。可琴酒及他背後的黑衣組織則不一樣,我一看見他們那驟然縮小的瞳孔就寒毛直豎,真真切切地感到恐懼。

而他們對我動了殺心。

原因可能是我的前FBI身份,以及與赤井秀一的搭檔關系(這一點不難調查到),同時我還不幸地“旁聽”到他們的對話,以琴酒謹慎的、寧可錯殺不會漏殺的性格,對我起殺心很正常。

現在難以理解的是,為什麽烏丸拓也對這件事進行阻撓。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他,他為什麽要保我呢?

人做事都要有目的,我對于他有什麽利用價值嗎?

忽然,樓下傳來兩聲奇怪的高亢的嚎叫,像是某種食肉動物發出的。

我和安室面面相觑,他示意我待在屋裏不要動,自己打開門要去看,我一把扯住他的衣角。

“我和你一起去。”我堅決地說。

他愣了一下:“随便你。”然後從裏懷掏出一把手槍塞到我手裏。

我接過槍,莫名竟有些感動。他是在保護我嗎?

但我的感激很快就如同滴在熱鍋上的一滴水一樣蒸發掉了。

“裏面只有三發子彈,”他說,“節省着點。還有,瞄準了再開槍,別誤傷到人。”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氣鼓鼓地跟在他身後跑下樓。

我好歹也是個狙擊高手,手槍自然也使得很溜,大概。

在樓梯中央我們停住了,俯瞰之下客廳裏一片狼藉,玄關的門大敞四開,雨水腥冷的氣味灌滿整個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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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這片狼藉不足以攫取我們的注意力,因為我們的眼睛全被客廳中央蹲着的一個渾身泥點的“人”吸引了。

那應該是一個人,因為它具有人的輪廓,只不過它像動物那樣四肢着地,眼睛裏閃動着死魚般的黃光。

它赤裸着身體,正在啃咬一個人的肚子,我努力不去想那一圈圈纏在他胳膊上的血淋淋的東西是什麽。

它的頭發蓬亂,皮膚很奇怪,呈青藍色,斑斑駁駁的,并泛着過分光滑的色澤。那不是人類的皮膚,倒有點像——蛇皮!

我打了個哆嗦,抓緊安室的胳膊。

躺在它腳下的,正是那個平頭的男人。

他已經被開膛破肚,脖子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顯然是被一把擰斷的。和叫做鶴田的馬尾女一樣。

我感到一陣後怕。因為慘死的人本應該是我。

不過那是個什麽怪物?

它此刻完全陶醉于新鮮的血肉中,對我們的出現無動于衷,腮幫子大幅度地蠕動,肉沫和着鮮血在嘴邊飛濺。

好惡心。

我立刻聯想到了“爬行的人”。

難道,它也是——

昨晚烏丸拓也的話在腦海裏浮現,他提起過弗蘭肯斯坦制造的怪物,他一定知道什麽,而且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

什麽考察風向,什麽維也納旅行,都是扯淡。

我四處尋找,在一個巨大花瓶的陰影處發現了他的身影。

“烏丸先生……”我在上面看着他。

他自陰影裏緩步走出,搖了搖頭,仿佛是自言自語地說:“徹底失敗了,完全堕落成動物了。”

我驚訝地望着他。

果然那是個“人”。

烏丸拓也走上樓梯,站到我們身旁,和我們一起從高處看那怪物野蠻進食的畫面。

我胃裏翻江倒海,不忍再看,扭頭望着他的側臉:“那是……什麽?是你說的弗蘭肯斯坦的怪物嗎?”

他遺憾地砸砸嘴,開始解釋道:“它是田宮夫婦的兒子,只有十二歲,自幼體弱多病,多位醫生斷言他活不活今年,在絕望下,田宮夫婦轉向了生物學領域,同意讓兒子做生物改造的實驗體,成功的話或許可以活命。”

“最初實驗很成功,男孩身體迅速健康起來,夫婦二人十分高興。然而好景不長,大約半年後男孩開始發生變異,喜歡吃肉,尤其是腐肉,皮膚逐漸變色、皲裂,最後甚至跑到公路邊襲擊路人。夫婦倆只好用鎖鏈把兒子鎖在地下室,并定期獵殺公路邊的行人,将他們肢解後冷凍起來,直到他們的肉開始腐爛再扔給男孩吃。”

我雖然有了點預感,但得知真相後還是很震撼。

“那是怎樣的改造實驗呢?”我顫聲問道。

烏丸淡淡一笑,似乎并不覺得這是件有悖人倫的事:“他被注入了蜥蜴的血清,頭三個月每周一次。”

蜥蜴……

我回憶起了被壓時感受到的黏膩,原來是它的皮膚的觸感,是蜥蜴類爬行動物特有的滑膩感。

見到冰櫃裏的屍體我沒吐,這回是真正吐了出來。

我這個人最害怕冷血動物,青蛙、蜥蜴和蛇,我都怕得不行,見到了連步子都邁不動的那種害怕,甚至連圖片都看不得。

這種實驗,簡直是太變态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四十五章被屏蔽了啊,明明沒有任何超越規定的描寫,難道那個詞也要被和諧嗎,哭?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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