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得安穩

席鶴洲想轉過來,卻被抱得更緊了。

“別轉過來。”

盛林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多愁善感,現在趴在席鶴洲背上又開始想哭。

他一直很好奇,素未謀面的席鶴洲為什麽會在短短幾個月裏喜歡自己,如果今天姜柔沒有說,盛林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想明白這個道理。

姜柔告訴他,席鶴洲其實在他出院一年後就找到了他,但因為上邊的清剿洗盤,他不能和盛林見面。

或許盛林當年在高中的某個瞬間看見過席鶴洲,但因為自己不知道席鶴洲長什麽樣,也就錯過了。

“後來上頭換了一批領導班子,他終于得了空,準備去見你的那天他是很高興的,但回來後就跟丢了魂一樣,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裏。

後來問了才知道,你那天因為發情期高燒不退,又因為抑制劑過敏暈了過去,醫生告訴了他你的身體狀況。

他意識到自己喜歡你的時候,你才讀高二,他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不對,覺得這種喜歡是對你的侮辱,在沒跟家裏商量的情況下,申請了部隊那一年的援外任務,在國外呆了兩年。” 姜柔說到這裏嘆了口氣。

“鶴洲他從出生到進入部隊,我見過的他永遠是意氣風發,但那段時間的他像是被抽了魂,林林,其實那個時候,我是有點恨你的,想着為什麽一個高中生能把我兒子折磨成這樣,但後來又想通了,可能是他之前太一帆風順了,你是他必須要過的情關。”

結束援外任務的席鶴洲,回國升了上校,比之前也更多了休息時間,他知道了盛林的大學,像個變态一樣,看着盛林上下課,和同學一起做實驗,和別的 alpha 說話、吃飯,舉止親昵,四年的援外經歷沒有讓席鶴洲忘記盛林,反而是更加想念。

但席鶴洲仍舊不敢見盛林。

他每次見到盛林都會想起十五歲倒在血泊裏的盛林,那個場景過了六年依舊是席鶴洲的心理陰影。

席鶴洲的情況,家裏人都看在眼裏,都盼着席鶴洲哪天能放下,也怪不得盛林第一次見家長,他們都是一副驚喜且如釋重負的樣子。

原來席鶴洲那麽早就喜歡上了,盛林回憶起前幾個月的某天,他複習考試在地上睡着,醒過來時盛林的眼神,他到現在才明白悵然若失是因為什麽。

“哥哥,你還會不會睡不着啊?” 盛林沒有想過,席鶴洲和他一樣,在那幾年幾乎天天做噩夢,睡不好。

“不會,你在身邊就不會。” 席鶴洲手搭在盛林手上,反複摩挲着盛林無名指上那個戒指。

是見家長那天戴上的,盛林沒摘下來過。

“我也是。” 席鶴洲眼裏續着淚水,卻還在說話。

席鶴洲意識到不對,也不顧盛林的命令,轉過身一看,盛林眼睛紅彤彤的,淚水一顆一顆滾落下來,盛林別開臉,不想讓他看,卻還是不受控制地哭出了聲。

本以為是意外結婚,卻沒想到還有這麽多糾纏勾連,是十年前埋下的種子,十年後才終于發芽長大。

一個人有幾個十年呢。

不提不說不訴苦,席鶴洲就這麽等着盛林,想象着有一天自己會放下或者盛林愛上自己。

“席鶴洲你個笨蛋。”

被罵的席鶴洲雖然一臉懵,但還是接下來盛林的責罵,幫着盛林把淚水擦幹,讓他去洗澡,然後好好休息。

“再哭明天就不好看了。” 席鶴洲在盛林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動情又克制。

為了報答花店老板在盛林多次請假下依舊沒有把他開除,席鶴洲和盛林一致決定,婚禮用花從花店老板那裏訂,接到個大訂單的老板開心的給盛林提前放了婚假。

但在這準備期間席鶴洲卻忙了起來,加班成了常态,常常是席鶴洲回家時,盛林已經睡着了,姜柔會拉着盛林去看婚禮的準備情況,但兩人越是接近婚期,越是難得見一面。

今天難得席鶴洲難得回來的早,盛林還沒睡,但一進門盛林就發現席鶴洲臉色不是很好,吃飯時似乎也是憋着什麽話。

“有什麽事就說吧。” 盛林給席鶴洲夾了一筷子菜。

“我們婚期可能要推遲了,公司新藥要進入實驗。”

“關于什麽的藥啊?” 盛林随口一問。

盛林極少過問席鶴洲當然工作,之前是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問,現在是覺得自己該多關心一些席鶴洲的事。

“解決腺體轉化後遺症的藥。” 針對的就是盛林目前的病症。

盛林夾菜的動作停了下來,看着席鶴洲,看來這次席鶴洲沒打算瞞着他,這也挺好。

“我上次去公司借實驗室的時候就開始了是嗎?” 他記得上次還挺到席鹿嶼和席鶴洲吵架,估計就是這個藥的事,也難怪席鹿嶼會說他有私心。

席鶴洲沒有否認。

“上次出差是去的原來的實驗基地,采集數據,還向上頭要了當初的研究資料。” 所以席鶴洲那段時間和盛林通視頻的時候都不開攝像頭。

雖然知道盛林那個時候看不見,可能根本不記得實驗基地長什麽樣,但他還是不希望他看到,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詢問。

其實席鶴洲很早就有了研究這類藥的想法,他遠比盛林想象的更了解盛林的身體狀況,也知道受同樣困擾的不止當年從研究基地帶出來的一群 omega。

但作為那時少校的他并不能參與到藥物的研制,那是破壞紀律的,其實要說席鶴洲退役,未必沒有盛林的原因。

退役的席鶴洲接管了家裏的制藥公司,有了正當由頭參與這件事。

“嗯,知道了。” 盛林低頭扒飯,看起來似乎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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