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新年後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而下, 紫禁城的綠瓦紅牆覆蓋在白雪中,四下靜谧得仿佛能聽到雪落下的聲音。

萬柳盤腿坐在羅漢塌上,透過窗戶看着外面銀裝素裹的天地。屋子裏溫暖如春, 惬意得令人昏昏欲睡。

李大牛小跑着進來,耳房裏的秋月迎了出去, 兩人碰頭說了幾句什麽。

然後李大牛袖着手等待, 鼻子下晶晶亮的鼻涕流出來, 他鼻子動了動,鼻涕又縮了回去。

萬柳既惡心又想笑, 秋月掀簾進了屋,福了福身道:“主子, 惠嫔娘娘來了,說主子病了這麽久,都沒有來看過主子, 趁着今天下雪,來永壽宮瞧瞧。”

萬柳擡了擡眉, 她與惠嫔幾乎連話都沒有說過,冰天雪地的,她居然冒着寒冷來看她, 這也太過反常了。

不過她人都在外面了, 萬柳也不好不見, 說道:“去請進來吧。”

秋月很快出去, 素蘭進屋來給萬柳整理好衣衫頭發, 才走到正屋門前,秋月已經領着惠嫔走了過來。

她身着着藕荷色錦緞繡纏枝蓮銀狐披風,裏面一身妃色褂襴。包頭上一圈小拇指大米色珍珠,顆顆圓潤大小相同。

萬柳覺着惠嫔比次見到的時候豐滿了許多, 銀盆般的臉上帶着笑,還紅潤有光澤,看來她不但心火旺,皮裘也給力。

不知道是因為她的打扮,還是因為掌管了宮務。萬柳覺得她現在的氣質與以前判若兩人。

以前她是富遠大于貴,現在看上去貴隐隐有勝出的趨勢。

萬柳福身請安,惠嫔遠遠就虛擡起了手,笑着說道:“妹妹無須多禮,外面冷,你別出來凍着了,快進去吧。”

萬柳側身讓着惠嫔一起進了屋,正要招呼秋月上茶,惠嫔忙攔住了。

她仔細打量着萬柳的臉色,說道:“妹妹不用麻煩,我說幾句話看看就走。

今兒個下了大雪,我與佟姐姐都擔心,怕奴才們過了一個年,身上的懶骨頭長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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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偷奸耍滑的,怠慢主子的,炕不熱了都忘了加把火,所以來姐妹們的宮裏瞧瞧可有不妥之處。

因着佟姐姐身子不好,又得照看四阿哥,郭妹妹也才出月子不久,只能我出來走動一圈。”

萬柳明白了,惠嫔這是領導視察,看有沒有雪災隐患,她們這些老百姓穿得暖不暖,吃得飽不飽。

去年下了可不止一場雪,也沒有見她來視察。而且她手上也沒有帶着糧油米面,跟後世的領導差遠了,萬柳心裏暗自給她打了個差評。

惠嫔在屋內轉了一圈,又伸手試探了溫度,點了點頭說道:“得虧妹妹的屋子裏還挺暖和,妹妹身子不好,千萬不得着涼。

妹妹如果有什麽缺的,別跟我見外,打發人來跟我一聲就是。”

萬柳福了福身道:“是,多謝姐姐。”

惠嫔又笑了起來:“這一過年啊,簡直忙得腳不沾地,你我也沒能好好說說話。開春就要選秀,許多新人妹妹要進宮,正好先查看一下各處的房舍,有無損壞之處。

這宮裏大,我得趕緊着,不然一天都走不完。西二所的戴妹妹離得遠些,她過年的時候就不大舒服沒有出來。

還有永和宮的烏雅妹妹肚子也大了,得更仔細些,千萬別出了什麽差錯。

衛妹妹又是新人,如今在我宮裏住着,也得多費些心思,不然還以為我們這些老人欺負新人呢。

妹妹先好生養着吧,等你的身子好一些,我們姐妹再坐下來好好吃茶說話,我就不打擾妹妹養病了。”

惠嫔邊說邊往外走,“妹妹你別出來了,外面冷。”

萬柳将惠嫔送到門外,等她走遠看不見了,才轉身進了屋。

不過短短的時間,她的清鼻涕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凍了出來,直到進了屋她才察覺。

她做不到如李大牛那樣跐溜回去,拿帕子擦得幹幹淨淨了,又重回到羅漢塌上打坐。

萬柳慢慢撫摸着小腹上隐隐出現的腹肌,思索着惠嫔如一陣風來,又如一陣風去的視察,越想越覺得有意思。

最重要的一點,惠嫔與佟貴妃交好了。

先前她剛管宮務時,在佟貴妃那裏可受了不少氣。

她先前的話裏話外,把佟貴妃放在了前面,而且這麽冷的天氣親自到處跑,還沒忘記算上佟貴妃的一份功勞。

去年太子的外家索額圖與明珠,被刑部尚書魏象樞彈劾結黨營私排除異己。

最後索額圖與明珠都被康熙警告了一通,如果查明事情屬實,定會按照律法嚴懲。

萬柳嗤笑,看來惠嫔是聞風而動,嗅到了前朝不同尋常的味道,提早為她的大阿哥打基礎,在後宮先博得賢名。

畢竟康熙連着沒了兩個皇後,後位一直懸空,有正式封號的妃子也沒有。

惠嫔生的大阿哥,可是康熙現在的長子。立嫡立長,滿人不重嫡庶,皇家也不重嫡庶。

更為有意思的是,佟.老鸨見寶答應沒有了用處,從辛者庫又薅了個長得美的衛氏出來。康熙寵幸之後,被放到了惠嫔的宮裏。

萬柳懶洋洋靠在軟墊上,連着翻了好幾個白眼。佟家這是嘗到了外戚的甜頭,打算将外戚路線走到底了?

佟貴妃與惠嫔之間結了盟,萬柳卻敢斷定他們這個盟約不牢靠,惠嫔也休想借此攀上佟家的關系。

因為那半個佟家支持的下一任帝王,現今還在穿尿布吃奶呢。

而且惠嫔也有私心,至少沒有得罪萬柳這個當紅寵答應。要是換了佟貴妃來,至少得明着暗着戳萬柳好幾次。

萬柳又皺了皺眉,等選秀之後,後宮就得更熱鬧,乾清宮的屋子坐不下,東西十二宮也得擁擠起來。

任由外面風雲變幻,萬柳只管關上門過自己的日子。平板撐加上卷腹等鍛煉,她腰上的肉沒了,再繼續練下去,人魚線亦會愈加明顯。

萬柳吃多了自助,想着也該換換口味,到時候,嘿嘿。

雪化春來,天氣一天天暖和,吹到身上再也沒有刀割般的難受。康熙的水師與鄭經一戰取得大勝,鄭經放棄廈門金門,退守臺灣。

朝廷分為了兩派,一派是乘勝追擊派,一派是暫緩進攻派,兩派吵得不可開交。

康熙顧慮西南的吳世璠會趁機作亂,要是兩邊同時開戰,大清的壓力太大,于是放棄了進攻,先騰出手來收拾了吳世璠再戰。

萬柳趁着康熙打了勝仗,德嫔又生了六阿哥,估計太皇太後心情會不錯的時機,重新回了慈寧宮。

念完經之後,萬柳又被太皇太後又了去說話。她眯縫着眼睛上下打量了萬柳好幾眼,讓人去端了繡凳過來,說道:“瞧着瘦了許多,只精神頭還好。”

其實萬柳沒有瘦太多,只是身上的肉變得更緊實,穿衣顯瘦而已。她暗自慶幸,得虧當時有鍛煉。

不然窩了一冬,養病養出了個白胖子,就算太皇太後心情好,她也解釋不清楚。

太皇太後神色和藹,說道:“你且坐着吃吃茶,等下皇帝要來請安,咱們在一起說說話。”

康熙沒多時就到了慈寧宮,上前給太皇太後請安之後,對福身請安的萬柳擡了擡手:“坐吧,你身子可好了?”

萬柳恭敬地答道:“多謝皇上關心,奴才的身子已無大礙。”

太皇太後伸手,讓康熙坐在了她身邊,笑着說道:“種痘之事已經差不多有了眉目,你且說說看,正好讓她一起聽聽。”

康熙臉上的笑容更甚,看向萬柳說道:“先前你說的牛痘,下面的人到處去尋,還真找到了好些牛生了天花,養牛的人卻安然無恙,沒有染上人的天花。

太醫院的太醫們,已經仔細挑選好了人和痘種,打算先種下第一批牛痘。這次還是與種人痘一樣,從人的鼻子裏種進去。”

萬柳想着反正送佛送到西,沉吟了一下之後說道:“奴才也琢磨了下這件事,這種痘怎麽才能算種上,又到底怎麽種才好。

奴才想着,從鼻子裏進去,要是一個噴嚏打出來就沒了。反正都是要種到人的身體裏,不如直接用針蘸了痘種,再刺進人的胳膊裏,血液循環,反應會快很多。

若是種成了,胳膊上刺了的那塊,肯定也會跟着長好,頂多留個疤。要是種不成,胳膊上那塊定會爛掉。

等傷好了些,重新選一處再種進去,這樣看就一目了然了。”

其實萬柳想的是,在人胳膊上劃一道口,再把牛痘抹上去,牛痘進入血液,比進鼻孔來得快多了。

她又想着現在的醫療技術,感染是個大問題,不要牛痘沒有種上,最後再弄出其他的病來。

至少用銀針刺進去,先用燒酒消毒,能感染的面也小不少。

康熙擰眉沉思,太皇太後也想了想,看着萬柳道:“你這點子也不錯,牛痘與血相融,倒更幹脆直接。”

萬柳又說道:“奴才還有個想法。”

康熙眉眼舒展,笑着道:“你且說來聽聽。”

萬柳說道:“奴才先前在想,大夫說病從口入,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就會生病,那病也能從傷處進去。

可種痘人的胳膊,該用什麽清理幹淨呢,奴才想想啊。”

她裝模作樣冥思苦想,康熙與太皇太後都不眨眼看着她,然後見她恍然大悟道:“就用燒酒吧,越烈的燒酒越好,再也沒有比酒更厲害的水了,肯定能清理幹淨。

種痘的針,也得種一個得換一根,再用滾水藥水或者燒酒清洗。若是不換,先前紮過針的人,患有什麽診斷不出來的病,不是将病氣過給下一個人了嗎?”

康熙非常聰明,立即抓住了她話裏的意思,問道:“你的意思是,有我們看不到的穢物在作祟,所以傷口才難愈合?”

萬柳颔首道:“回皇上,佛經上說,大千世界三千微塵,我們肉眼凡胎,能看到的有數,看不見的不知道還有多少。”

康熙飛快追問道:“我們身上的衣衫洗得幹幹淨淨,也還是有看不見的微塵?”

萬柳被問得想掀桌,她絞盡腦汁往細菌上扯容易嗎,腦細胞都死了一大堆了。

她幹脆地道:“奴才覺着肯定有,就像有時候衣物沾了污跡,用皂角香胰子也難清洗幹淨一樣。

大夫經常說,你得虧是在冬天受了傷,要是天氣熱,傷口一腐爛,就藥石難醫了。

為什麽冬天傷口容易好呢?奴才想着吧,傷口裏肯定有看不見的東西在。好比冬天太冷,地裏很少能種出莊稼。夏天天氣熱,地裏的莊稼也長得快。

傷口也是一樣的道理啊,有看不見的東西在裏面長得飛快,所以傷口才難好。”

康熙想起軍中的将士,神色激動莫名,看向太皇太後,說道:“皇瑪嬷,萬氏說得對,這件事得從長計議,着令太醫院那邊去好好研究。”

太皇太後也連聲道:“好好好,你快去,這件事不可耽誤,太醫院要琢磨出個結果來,也需要一段時日。天氣漸漸熱了,得讓那些在前面打仗的,好少些損傷。”

康熙蹭一下站起身,見禮之後就往外沖,沖了幾步又旋即回轉身,笑着對太皇太後道:“皇瑪嬷,讓萬氏跟我去,我還有好些話要問她。”

太皇太後笑着擺擺手,說道:“去吧去吧,萬氏你跟皇帝再好好說說,把你琢磨出來的都說給皇帝聽。”

萬柳忙站起來福了福身:“奴才遵旨。”

康熙與萬柳一同走出慈寧宮,他背着手,邊走邊側身看着萬柳笑。

他這眼神也太炙熱了,跟那火烤火燎一樣,直看得萬柳汗毛直豎。

“你平時不聲不響的,腦子裏都在想這些?我還以為你都在想着,怎麽練習書上那些技巧呢。”

萬柳幹笑,什麽叫她都在想着練習書上那些技巧,說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再說那些技巧還用練習嗎,早就精通了好伐?

不過萬柳并沒有開金手指的快感,她說的只不過是常識。而且都是後人不斷研究,累積了經驗,最後有了現代醫學。

比如因為手術,研究出了麻藥,抗生素,這都是無數科學先驅的心血。

她等于開了外挂作弊,要是她占為己有,也太不要臉了。

“回皇上,奴才想的也沒有那麽多,一半一半吧。書上的技巧想,其他的也想。”

康熙悶聲笑,心裏激蕩,擡頭四下看了看,故作鎮定說道:“你能這麽想也好,學海無涯,我也得跟着一起學習。

你還想讀什麽書,咳咳,我不是說那些書,比如天文,算術,還有海外英吉利的話,你想不想學?”

哎喲,萬柳想翻白眼,她才不想再經歷一次被學習支配的恐怖。

不過說到學語言,她腦子裏一動,說道:“皇上,奴才腦子笨,也裝不下那麽多東西,英吉利的話,奴才估計也學不懂。

奴才也不好高骛遠,就先學點蒙語吧,太皇太後與蘇嬷嬷有話吩咐奴才時,奴才也能聽得懂。”

康熙點點頭道:“也是,不過學蒙語倒容易,我的蒙語都是跟着蘇嬷嬷學的,你也跟着她學就是。

我年幼時,因為天花瘟疫,一直長在宮外,與父母雙親之間緣分淺,從沒能承歡膝下,幸得還有嬷嬷教導陪伴我。”

萬柳見他的神情黯淡下來,一點兒都不同情他,反而想戳他一句。

既然你未能承歡膝下,為什麽還要讓你的兒子們再吃一遍你吃過的苦,自小不能在親媽身邊長大?

不過這些萬柳都不敢說,也不想與他談心。

反正她與康熙在一起,能聊的話題幾乎沒有。他不可能對她說前朝政事,最多也只聊幾句吃穿。

吃穿住行都是車轱辘話來回說,忒沒勁。她能穿的,皆有規矩定制。連修個發梢的開衩,秋月都得看黃歷,今天有什麽忌諱,誰還在百日忌日中,今天不能剪發。

萬柳想吃的垃圾快餐食品,這裏也沒有。火鍋也都是清湯銅鍋子,辣椒也沒有見到蹤影,她至少還沒有在宮裏見到過。

她作為老饕,知道辣椒最早在湖南貴州一帶栽種。可這些地方是三藩的地盤,吳世璠的殘餘勢力仍在蹦跶,她還是先歇了這份吃辣的心思吧。

至于談詩歌談哲學談人生理想,萬柳以前跟父母長輩都有代溝,說不到一塊去,更別說跟相差幾百年的古代帝王。

彼此之間想法觀念的差異,只能女娲娘娘能補上中間的鴻溝。

萬柳覺着,相愛的人才值得交心,她與康熙,呃,算了。

大家都是年輕人,玩玩得了,在一起就只踉踉跄跄為愛鼓掌。彼此關系變得清水寡淡,不是太監就是姐妹。

日久生情,沒有最前面的動詞,身體負距離交流,能有深情不渝,那是純扯淡。

康熙見萬柳垂頭不語,以為她也想起了父母親人,忙轉了話題說道:“若将士百姓因為你受益,你可是立了大功,有沒有想過,想要什麽賞賜?”

萬柳一下就精神了,刻碑立傳這種她打死都不會要,不太出格的賞賜,還是能接受的。

“皇上,奴才只腦子随意一想,具體的事情還得太醫院的太醫們去忙活呢,他們才最該論功行賞。

不過奴才還是有個小小的請求,以後太醫院做出了新的藥與醫治方法,皇上能廣布天下,真正惠及百姓。”

康熙一震,不管是醫還是其他的行當,都是師父帶徒弟,獨門手藝或者藥方,誰不想握在手裏,她倒大方,幹幹脆脆就送出去了。

不過大清是他的大清,太醫院研制出來的,自然是他說了算。若是從太醫院開始,能打破現有的規矩,單老百姓看病吃藥,就能省不少銀子。

有了天下百姓歸心,那些借着朱三太子名號,要光複大明的人,甚至吳世璠鄭經,也難再得到百姓的支持,四下作亂。

他忍住心裏的激動,試探地道:“你就不想手握一個秘方,借此榮華富貴?”

萬柳抿嘴笑,說道:“奴才有皇上呀,皇上肯定不會虧待奴才,這天下哪還有比做皇上的嫔妃還要更富貴的?

不過皇上,奴才還是有一丁點兒私心,只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康熙被她說得心裏舒爽無比,看着她溫聲道:“你且盡管說就是,一切都無妨。”

萬柳頭垂得更低了,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頸,仿佛很為難,半晌後才說道:“這次選秀之後,得有許多新妹妹們進宮。奴才自然盼着她們來,好有更多的姐妹一起伺候皇上。

只奴才又盼着,她們能住到別的地方,永壽宮不會安排人住進來。

這裏是奴才與皇上兩人的地方,奴才只想留下這裏,就小小的一塊,不被他人占了去,皇上你說好不好?”

聽着她全心全意的依賴,又小心翼翼的祈求,康熙的心,像被溫水拂過,酸軟成一團。

要不是在外面,他早就将她抱在懷裏安慰了,當即連聲應下:“好好好,永壽宮以後就你一人住,誰也不能住進來。”

萬柳甜甜一笑,福了福身說道:“多謝皇上,皇上忙,奴才就不耽誤皇上的功夫了。不過皇上再忙,也要保重龍體,奴才等着皇上呀。”

康熙愣了下,眼裏含着意味深長的笑,說道:“你先回吧,晚上我們一塊兒用飯。”

萬柳回到萬壽宮,素蘭立即迎了上來,急着噼裏啪啦地道:“主子總算回來了,先前佟主子差了人來傳話,說選秀留了鈕祜祿氏的牌子。

鈕祜祿氏尊貴,進宮之後不能怠慢,得早準備好宮殿。萬壽宮離乾清宮最近,裏面的景致又好,得把鈕祜祿氏安排到這裏。

佟主子說,讓主子想想法子,換到偏殿去住,或者景陽宮還空着,主子可以搬到景陽宮去住。

佟主子還說,讓主子早些想好,主子這裏人手少,等會她會帶人來給主子搭把手。”

鈕祜祿氏是太師果毅公遏必隆的女兒,康熙第二任皇後孝昭仁皇後的同母親妹妹。

她還有個姐姐是蒙古巴林部落的王妃,弟弟阿靈阿是康熙的親信侍衛。

這一串頭銜出來,就是佟貴妃也比不上,佟家以前最大最出名的功勞,不過是有個生了康熙的孝康章皇後。

佟家是妥妥的外戚得了勢,與鈕祜祿家這種祖上就跟着愛新覺羅家打天下的,根本不能看。

萬柳用腳趾頭,也能猜出佟貴妃的那點小心思,見強有力的競争對手來了,把她這個老仇人亂扔出去,先來個混戰。

景陽宮是最偏僻最冷清的宮殿,要是不用早晚到慈寧宮,萬柳不會躺這趟渾水,自己就會要求住過去,好給尊貴無比的鈕祜祿氏騰地方了。

不過,現在嘛。

萬柳:“呵呵。”

作者有話要說:  根據醫學資料,國外以前接種天花疫苗,也是把針浸在疫苗原液中裏,然後在手臂直徑5mm處的區域裏,快速刺十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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