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話
當天晚上方靜言沒有回去，和方靜菡兩人擠在一個屋裏說話。
方靜菡明天就要回京都了。世界五百強的大企業，競争着實激烈，她一剛進公司的應屆畢業生，還沒有底氣在家裏賴着不走。
雖然方靜言比方靜菡大四歲，但方靜菡素來沉穩，讀書期間一直是各種學生幹部，為人處事待人接物方面，反而比方靜言更成熟一些，在一起也不會存在有代溝沒話說的境況。
兩人就像年少時的每一個暑假一樣，擠在一起說悄悄話。
方靜菡盯着牆上那盞散發着柔和光芒的星星燈，突然問方靜言：“你覺得怎麽樣？”
方靜言正在刷微博刷的風生水起，笑得傻兮兮的，突然聽到方靜菡的話，怔了一下：“你說的是什麽？你的男朋友嗎？咱家裏都覺得很好啊，再說是你選擇的，問我做什麽，我又沒有和他相處過。”
方靜菡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方靜言側臉看她家堂妹，牆上星星燈昏暗柔和的光線在自家堂妹那張素白的小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光影，模糊了她的表情，有些看不真切。
這樣子，難道有什麽難處？
“他對你好嗎，菡菡？”
方靜菡咬了一下嘴唇：“應該是好的吧。”
方靜言有種不大妙的感覺：“怎麽是應該呢？對你好不好難道你還不清楚啊？”
“如果說對你好就是買買買，那季然對我肯定還是不錯的。他家裏條件好，自己也有能力，我們在一起半年，他沒少在我身上花錢，每一件都不便宜……”
方靜菡還沒說完就被方靜言打斷了：“過分了啊方菡菡，在我一個大齡單身狗面前曬幸福，我沒有狗權啊？男人願意給你買買買總比那些舍不得在女人身上花錢的男人強上百倍吧？”
方靜菡有點兒無語：“不是，姐，你怎麽和我哥似的，整天就嚷嚷尊重狗權尊重狗權什麽的，都不會脫個單，享受享受人權？”
方靜言頓時就覺得紮了心：“你以為我不想？我不是沒有遇到嗎？你姐又不是跟你似的，從小到大不斷人追，我這從小不是沒幾個人追嗎？”
方靜菡那點兒小傷感和不安被她姐這下插科打诨弄得也不剩多少了，不過還是問方靜言：“姐，你喜歡男人能給你各種買買買卻沒時間陪你，還是喜歡男人能經常陪着你，溫柔體貼，卻給不了你太好的物質生活？”
方靜言翻了個白眼：“我喜歡男人既能夠給我買買買還能溫柔體貼地陪着我。”
“做夢呢？哪有那麽完美的男人，那都是電視劇和小說中人物吧？”方靜菡本來想跟她姐說說心事，誰知被她姐鬧得到現在還沒有說到重點，不輕不重地拍了方靜言一巴掌。
方靜言将手機放到枕頭下，正視着方靜菡的臉：“如果是我的話，我傾向于找個體貼的居家型好男人，柴米油鹽煙火人間，一輩子也就這樣過了。但是如果是你的話，我覺得你可能更适合有品質的生活，保持在情感中的獨立性吧？其實這樣的選擇沒有太多的意義，每個人的人生目标不一樣，生活方式也不同，選擇也不一樣，關鍵是問你自己啊。那句話怎麽說，如魚在水，冷暖自知。而且，我覺得你和季然你們兩個挺配的啊。”
方靜菡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可是季然能陪我的時間太少了。我們倆在一起半年多，一個月能有兩次約會都不錯了，他整天忙忙忙，連送我的東西都是讓秘書選的，你說送的禮物再多，又有什麽意義啊？這樣子我跟那些被包養的女人有什麽區別？我又不需要他來養着我。”
“額……”方靜言有點兒無語，這樣的生活層次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倒是有點兒不知道怎麽評價，就問起她的準妹夫的狀況：“季然不是你跟小嬸說的那個什麽企業高管吧？最起碼不是普通的企業高管。”
方靜菡抿了抿嘴唇：“你聽說過那個做紡織的季風沒有？他家總裁是季然他爸。”又趕緊拉着方靜言叮囑道：“你可別跟我媽說這個，我怕她又瞎擔心，覺得我倆明天就得分手似的。”
方靜言了然。她們這樣的家庭，雖然也算是中産，但是與那些真正的豪富之家相比，差之甚遠，難免會讓家中長輩覺得兩人不相配，整日憂心着“齊大非偶”。兩個人的感情還沒有真正到了談婚論嫁的那一步，這些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讓家裏人跟着擔心的好。
不過還是有點兒好奇：“我可是聽說這些富二代們私生活什麽的可是有點兒亂，你可得擦亮眼睛，別被糊弄了。”
方靜菡白了她姐一眼：“姐，你真的是小說看多了。季然那就是一工作狂，我們約會時他都能帶着文件，趁我進試衣間的時候看幾眼，他哪來的美國時間弄出什麽花邊新聞。”
方靜言拍拍胸口：“那就好，若是我，我寧願他沒多少時間陪我每天和文件報表打交道，也不願意他整天閑的招雞鬥狗，時不時弄出點兒什麽緋聞膈應自己一下。”
這倒是。方靜菡對她姐的話也是挺贊同：“你這樣說，季然還是不錯的。”
方靜言大呼：“我的妹妹诶，你到底還在想什麽，這何止是不錯，若是打打分，估計要奔着滿分去了！再說你也不是那種粘人小女生啊，你難道想談一個要求你一天十個電話幾十條信息，手機裏裝着定位軟件，要求你随時報告方位地點和什麽人在一起的男朋友？”
方靜菡想了想那個畫面，打了個寒顫，否定的斬釘截鐵：“不，我不需要。我覺得季然非常好。”
“所以，安心啦。”方靜言擺了擺手：“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哪有完美無缺的感情，莫要太追求完美反而讓自己不開心。”
方靜言被她姐灌了一肚子雞湯，心服口服：“不過，姐，你看得這麽透徹，怎麽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
方靜言還沒從教育安慰可愛妹妹的成就感中脫離，就聽到她那可愛的妹妹向她扔了一個極其熟悉的炸雷。
方靜言有點兒欲哭無淚。
人艱不拆啊我的親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