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六十一是你把他帶到我面前
☆、六十一 是你把他帶到我面前
六十一是你把他帶到我面前
鳳西西并沒有沖出來,或者繼續跟陸嘉易鬧別扭,大家都還被小蠻的事情糾着,一會兒就沉重地陷入漫長地搜索和等待中。
小南醒來的時候,默默趴在她床邊看了一會兒書,看媽媽醒來了,就小聲跟媽媽說早晨做了什麽,陸嘉易做了什麽,方子墨做了什麽……
小南認真地聽他說完,起身,抱起他來誇獎他:“你想出來的法子很好,說不定真的管用。”
默默靠在她懷裏,很內疚:“媽媽,我應該早點兒想起來,這樣說不定就能早點兒找到小姨。”
“那我們怎麽沒想到呢?大家都急傻了。默默,不要內疚,很快,很快就能找到小姨。”
“她膽子很小啊……”
“她其實很勇敢,我們都不知道而已。”
兩個人小聲地說完,出了卧室,默默回自己卧室,小南看陸嘉易在,問他:“你吃過早飯了?”
陸嘉易點點頭。
“謝謝你帶着默默去找小蠻,我們大家在一起,其實于事無補……”陸嘉易眼睜睜看着她正要慢慢說出拒絕的話,突然默默從自己的卧室沖出來,大喊:“媽媽!媽媽!”
他倉惶傷心地大喊,讓房間裏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只見默默紅着眼圈,語無倫次地喊道:“睡了……醒不了!媽媽,媽媽!卡卡!卡卡!”
小南聽到立刻沖進卧室。
幾個人都沖進默默的卧室,看見卡卡安靜地卧在默默的床邊,一個爪子搭在默默低低的床沿上,像是睡着了。
陸嘉易剛要走過去,小南突然捂住嘴大聲喊:“不許碰它!不許碰它!”
陸嘉易扭頭,只見小南渾身抖得厲害,強自忍住,她伸手對着陸嘉易道:“陸嘉易,請你,請你別過去。”
陸嘉易痛苦地停在那裏。
只見小南慢慢,慢慢地挪到卡卡身邊,一下子蹲坐到地上,俯身,将頭貼到卡卡的背上,停了好一會兒,輕輕把卡卡搭在默默床上的那只爪子拿下來,抱起它的身軀,像是抱孩子一樣,緊緊抱在自己懷裏,好像這是她的東西,唯一可以占為己有的東西,緊緊抱住,不哭,只是全身不停顫抖,默默哀傷的喊了聲:“媽媽……”小南茫然地低頭看看懷裏的卡卡,突然仰頭,只是大口地抽氣,無聲地嗚咽,好一會兒她才艱難地扭頭,哀聲對着沖進門裏的所有人道:“我的卡卡,我的卡卡,怎麽可以死掉?”
陸嘉易望着被悲傷擊中的小南,想要過去安慰她,卻見她低頭對卡卡絮絮道:“卡卡,媽媽,媽媽對不起你,一直沒有好好照顧你,一直是你在守護我們,照顧我們。你很累了對吧?媽媽,媽媽送你啊。”
默默沖過去,一把抱住媽媽和卡卡,大哭道:“媽媽!卡卡!你要送它去哪裏啊,它還要天天守着我睡覺呢,它還要陪我玩呢,媽媽,你要把卡卡送去哪裏啊?”
小南攬住默默,不出聲,只是抱着他們兩個,默默痛哭着喊突然用手掌蓋住眼睛,輕輕擦着淚,唠叨道:“媽媽,我不哭。你不要送走卡卡,卡卡今天還幫我找小姨呢,它沒老,沒累,它就是睡着了。”
小南攬緊默默,突然把他往金泰明的方向送過去:“師兄,別讓他哭太久,謝謝你。”
金泰明接過默默。
默默隐忍着,卻一邊使勁兒仰頭,拼命不哭,一邊哀求小南:“媽媽,不要送走卡卡,它還要保護我呢,媽媽。”
小南嗯一聲,抱起卡卡,金泰明帶着默默去了客廳,陸嘉易和西西站在門口看着小南,只見小南抱着卡卡不流眼淚,只是抱着它,離開他們,走進自己的卧室,關上門。
很久,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一路陪伴小南的除了身邊的人,恐怕只有卡卡了。
在陸嘉易離開時,是卡卡在守護小南,小南受傷時,是它一直在叫,吸引人來救小南;小南生下默默,是它每夜都在小小的默默身邊一直陪伴他長大;它安靜、從來不說愛與不愛,它所能給予的只有陪伴,于是,這樣相依為命、生死相随的陪伴比很多坦然說出的愛,要更長久,更真摯。
陸嘉易突然意識到,卡卡是小南和陸嘉易當初愛戀時的一個見證,如今,它在尋找小蠻後,終于累了,安靜地睡着,再也不會醒過來。它像是将自己跟小南一直纏繞在一起的一根線,看不見,卻很堅實地纏繞着,如今,終于也斷了。
陸嘉易在接到方子同電話的時候,已經枯坐在小南門前三個小時。
他沒有想到,方子同的聲音有些顫:“陸嘉易,你來一下。就在咖啡館旁邊的那個店面的二樓,從後巷進來。”
“什麽?”
“小蠻找到了,先別帶蘇小南和鳳西西來,怕她們受不了刺激。”
陸嘉易一下子跳起來。
他不能讓這個屋子裏的人再受任何刺激,于是,推門出去。
快步走到電梯的時候,低聲問道:“小蠻怎麽了?”
“小蠻……你來幫我看着方子墨,我怕他殺人。”
方子同扣了電話,陸嘉易腦海中幾乎不敢想象,小蠻到底受了什麽傷害,而從來沒有暴躁過的方子墨因為小蠻的受傷,刺激到要殺人。
他沖下樓,開車往咖啡館的方向開。
那個後巷,早晨他和默默還跟在卡卡後面徘徊了好幾次,竟然從來沒有想到,不是卡卡累了停在那裏,是真的,小蠻就在那個樓上。
陸嘉易車開到咖啡館的那條商業區時,發現整個區已經全部武裝戒嚴,什麽人也進不去。
陸嘉易正在焦急,見一個穿着便裝的人急步跑過來,向擋着他的人低聲說了幾句話,便帶着他往裏面走。
陸嘉易見過這樣的陣仗,從小經常去方子同和方子墨家住的大院玩,當然明白這個時候是什麽意思。
整個二樓很安靜,陸嘉易以為會聽到怒吼聲和厮打聲,沒有。停在咖啡館旁邊店面的二樓,方子同顯然聽見了他來的聲音,開門,拉他進屋。
屋子裏很暗,四周大約有四個窗戶,卻都被一層層窗簾密密地擋住。
待陸嘉易适應了房間的黑暗,看見房間裏的情景不由得抽一口涼氣。
他最關心的小蠻,此刻被蓋在一塊布下,臉從鼻子往下被人用棕色的膠帶一層層纏了好幾圈,從脖子到肩頭不知纏了幾層,已經看不見肌膚的顏色,下面被用布擋着,露出來的雙腿被分別用膠帶纏着一層層直到腳面。
小蠻閉着眼睛,從發際、額頭、到鼻子能看見的部分,被人咬得一塊塊兒淤青,層層疊到膠布下看不見的肌膚。
她應該沒事,不然方子墨不會抱着她坐在地上,可是,她傷得又一定無比厲害,方子墨甚至使不出一點兒力氣,把她嘴上的膠布撕開,又讓她不感受到傷痛。
方子同擡擡下巴對着方子墨的方向道:“找到1個小時了,方子墨至今不知道怎麽給小蠻解開身上的膠帶,不讓任何醫生進來,又舍不得小蠻。”
“小蠻……”
“被人注射了毒品和安眠藥,正在沉睡。”
毒品?陸嘉易聽了眉毛疼得一跳。
這才看見,黑暗中一個窗戶下地板上還躺着一個人,全身沒有筋骨一樣軟癱在那裏。
陸嘉易想走過去,卻被方子同拉住:“方子墨在特種部隊呆過兩年,一年後就當了那裏的教練,他把那個人全身的骨頭都快按碎了。”
方子同拉過陸嘉易:“現在當務之急是,把方子墨弄開,趕緊給小蠻把身上的膠布弄下來,你好歹是個醫生,還是美容方面的,快去告訴子墨,小蠻這會兒沒事,不能再耽擱了。”
陸嘉易一聽,點點頭,慢慢向方子墨的方向走去。
方子墨摟着小蠻,伸手想要撕開她嘴上臉上的膠布,卻無從下手,擡頭,看見陸嘉易,吼道:“誰讓你進來的!”
“二哥……我是目前可以找到最權威的整容美容醫生,小蠻身上的東西再不撕下來,恐怕皮膚長時間不透氣,會落下什麽病,你相信我,我能治好她。”方子墨聽他說完,想了想。終于還是把小蠻向着陸嘉易的方向推了推,多少恢複點兒理智:“我不能再耽誤了,下不了手,膠帶終究要撕下來,我抱着她,你來。”
面對方子墨的信任,陸嘉易蹲到小蠻身邊,小蠻身上纏了不下8層膠布,一層層揭開,到了最後一層連着皮膚的地方其實才是最難下手的,因為長時間不通氣,再加上突然撕開扯着身上的毛發和傷口,小蠻即使在昏迷中,依然痛得每撕一點兒地方,身體肌肉仍舊不自主,疼得一跳一跳。
陸嘉易才撕到脖子位置,已經有些不忍心,可是多年美容手術做下來,他當然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松手,還要快。
方子墨抱着小蠻,一遍遍輕喊:“小蠻,不疼。小蠻,不疼……”他的所有韬略、智謀與詞彙,竟然只剩下這幾個字。
小蠻身上的傷口全都是沒有出血的傷口,不是咬痕就是抓痕、鞭痕,在她的脖子以下的肌膚,幾乎看不到一厘米沒有受傷的地方,全部都是傷口疊着傷口。
陸嘉易每撕開一處,就有一股無名怒火沖上來,恨不得将那個施暴的人碎屍萬段。
撕到胸口,方子墨哆嗦着想要蓋住,卻徒勞地将手停在那裏時,陸嘉易看到小蠻被蹂躏的胸部,惡吼一聲:“到底是誰!小蠻她……她,他怎麽下得了手?”
方子墨緊緊抱着小蠻,低聲從牙縫裏迸出一句話:“杜浩然。是你把他帶到我面前,是我一步步給你們制作了讓小蠻一家陷入泥潭的計策。”
這個世界,到底會放過誰?誰都不會放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