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劇本
第37章 劇本
時淺半點也不想披他的外套, 室內是開着空調的,她不想自己今天穿的禮服被衣服蓋住。時淺伸手想要把衣服脫下來,傅知寒擡起手不讓。
她有些不滿, 仰頭看他,嗓音裏似乎有撒嬌的意味, “我好不容易穿了件這麽好看的衣服, 不要穿這個外套。”
傅知寒一時之間有些失笑, 怎麽她說起話來像極了過年穿了新衣服的小孩子,“好, 那等會兒出去的時候把外套披上。”
時淺這才不鬧,把外套拽下來拿在手裏。臺上的主持人還在頒獎, 時淺滿腦子都是五萬塊錢的獎金怎麽用,一想到有這麽多錢,她就有點興奮。
好不容易熬到年會結束, 時淺下意識拽傅知寒的手,“我請你吃大餐。”
然而她沒能如願, 因為還沒走出去就被幾個同事堵住,一個個争着要給她慶祝。時淺臉上的笑容很敷衍,對于不能回家跟傅知寒慶祝這件事她表示很失落。
傅知寒似乎感受她的心情, 低着嗓音道, “我陪你一起去。”
幾個同事都很意外, 但是也不好意思拒絕。于是之後的聚餐氣氛就變得十分奇怪, 傅知寒坐在桌子前, 氣勢非常強大,硬生生給人一種加班開會的錯覺。她們哪敢說話,生怕教導主任的眼神掃到自己身上。
也不知道時淺平時怎麽忍下去的,豪門生活一定很難吧?
剛這麽想着, 他們就看見時淺百無聊賴地玩着傅知寒骨節分明的手,她低着頭翻來覆去地擺弄,傅知寒也沒有任何不滿,另一只手還能空出來給她倒橙汁。
恭維的話都講完了,有人向時淺敬酒。聚餐喝酒是經常的事,沒人覺得不對,傅知寒截走時淺的杯子,“她酒量小,我替她喝。”
這兒的酒是白酒,度數有些高,時淺想起他有胃病,“我來喝,我可以。”
她擡手搶,傅知寒沒給她,“別鬧。”
兩人争搶着,好像在打鬧一樣,分明是将狗糧瘋狂地往別人嘴裏塞。最後還是冉可看不下去,阻止了他們秀恩愛的行為,“喝一點意思意思就好了,沒必要勸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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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時淺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之後專心幹飯。
她手上拿着烤串,粉色的舌頭将嬌嫩的肉卷入小口裏,吃完臉頰上留下一道痕跡,看起來分外滑稽。傅知寒像個保姆一樣在旁邊,一會兒幫她擦嘴,一會兒給她倒水。
吃着吃着時淺突然覺得不對勁,她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手指,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戒指好像丢了。”
時淺趕緊把吃的放下,随意擦了擦手,快步跑到洗手間的鏡子前。開玩笑,那麽貴的戒指她可賠不起,要是弄丢了得心疼死。不過話說回來,怎麽上次她還想着買根項鏈戴在脖子上,最後又把那件事給忘記了呢?
她走到自己剛剛洗手的地步,幸好,戒指還安安靜靜地躺在原地。因為洗手間的燈光很亮,鑽石散發着耀眼的光芒,讓人移不開眼。
時淺松了口氣,把戒指重新戴在手上,心才徹底放下來。傅知寒站在衛生間門口,“戒指找到了?”
他以為時淺怕弄丢戒指是因為是自己送的,誰知道女孩點頭,拍拍自己的胸脯,小小地呼氣,“還好沒丢,不然把我賣了都賠不起。”
“?”在傅知寒眼裏鑽石不過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物品而已,就算是丢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它最大的價值只是紀念他們的婚姻。
“本來就是你的東西,需要向誰賠償?”他挑眉,“更何況,你有那麽不值錢?”
“當然了……”時淺激動地擡起臉,“我哪有那麽值錢?這戒指我這輩子都買不起。”
他垂着眸子,淡淡說,“可是你在我這裏,是別人不論拿什麽都換不走的存在。”
怎麽回事,時淺覺得不對勁。
傅知寒突然這麽一本正經地說着情話,明顯就是犯規。
她感覺胸口有什麽酥酥麻麻的,随即咳嗽一聲,開始了反矯情,“不會吧,還有人會換我嗎?世界上還會有這麽傻的人嗎?萬一我把他家吃空了怎麽辦?”
他垂眼,“那你試試。”
時淺覺得自己好像中了什麽毒,整個人像是踩在輕飄飄的棉花糖上,站都站不穩。以至于後來再回到飯桌,她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眼裏只有傅知寒。
他看起來那麽不真實,以至于讓時淺覺得自己這段時間陷入了夢境當中。
外面的風有點冷,時淺跟在傅知寒身後,有點想擡手牽他。但是傅知寒毫無察覺,她碰到他的指尖又放下來,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時淺走路有些搖搖晃晃的,傅知寒偏頭看了她一眼,女孩眼尾染着動人的粉色,臉頰也紅紅的,他擰眉,“沒喝酒倒是醉了。”
時淺揉了揉臉,跟着他上了車,“我是喝醉了,那我對你做點什麽的話不過分吧?”
她眨了眨眼睛,眼影在燈光下閃閃的,像是一片銀河。
傅知寒看向她,“不應該我趁人之危,對你做些什麽?”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傅知寒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目光觸及到上面的來電顯示臉色變了變。
“喂?”
電話那頭是傅知寒的姑姑,他知道對方又是想調和自己和父親之間的關系,臉色有些不好看。
然而時淺一無所知,看他嚴肅的表情覺得哪裏不對,然後她聽見他說,“下個月回國?怎麽突然想起回來?”
她心裏咯噔一聲,剛剛還有些微醺的狀态,這會兒徹底清醒了。
傅知寒冷着一張臉,“孩子跟我有什麽關系?想回來就回來,反正當初走的時候也沒通知我。”
時淺明顯感覺到傅知寒在生氣,雖然他臉上還是之前那樣冷淡的表情,但是眼神裏多了幾分陰鸷。能讓傅知寒這種對什麽都淡漠的人動怒,對方絕對不會是他的下屬或者朋友,一定是他在乎的人。
這個劇情明擺着是替身小說裏的白月光回國……所以電話那頭是他的前女友嗎?就算有了孩子傅知寒都還對她念念不忘?如果他真的放下了那個人,就不該是這個表情。
車廂內的氣氛突然有些冷,時淺清清楚楚聽見了有什麽東西破碎了。在這之前,她還做着傅知寒愛自己的美夢,可是她突然意識到,原來這一切不是真的。
或許等那個人回來,她在傅知寒面前就什麽都不是了。
時淺呼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問,“你跟誰打電話呢?”
“一個不相幹的人。”
傅知寒的心情因此受到了影響,但是挂斷電話之後漸漸地平息下來。然而他發現不對勁,時淺好像突然對他冷淡起來,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是不是初戀都很難忘?”
傅知寒想到很久以前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男生,于是眯着眼問,“你在懷念你初戀?”
總之這兩人就沒在一個頻道上過。
時淺剛開始還只是懷疑,直到有一天看到傅知寒在花園裏畫畫。他好像從來不擺弄那些玩意,手勢看起來不是很熟練,也有可能是太久沒畫了。然後她看到他畫了一個穿着綠色衣服的女人,那人的臉和自己的一樣。
又是綠色……
時淺想到那些照片就覺得窒息,她感覺自己現在好像不太清醒,明明覺得傅知寒喜歡別人,但是她好像還是有點想跟他在一起。
她甚至不敢上前質問傅知寒,問他是不是只喜歡自己的臉,問他心裏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她害怕知道真相,如果他說是呢?
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時淺去阚子璇那住了一晚,她把所有的事都跟她說了,包括所有的細節,對方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我都說了,你要玩弄他的肉/體,不要動真感情。你現在倒好,人沒睡上,自己倒一頭栽了進去。”
“?”
怎麽感覺好閨蜜失望的不是自己動心,而是沒有騙傅知寒上床?這思想十分危險。
阚子璇嘆了口氣,“戀愛果然會讓智商下降,你還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麽計劃的嗎?”
她幫時淺回憶了一下,“你分明只想當一個混吃等死的替身,然後等傅知寒哪天跟你說‘你終究不是她’,然後因為虧欠給一大筆贍養費,你忘記了?”
時淺抿了抿唇,好像是這樣哦。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男人都不會忘記自己初戀的。他現在對你很好,但是哪天他初戀回來了,他難保不會抛棄你。”阚子璇之所以海王,就是因為從來不相信男人能靠譜,“就算你現在去問他也沒用,他根本不會承認自己愛着別人。”
時淺覺得暈乎乎的,一時之間也有點不确定了。
這份不确定來自于自己這張和他初戀相似的臉,和傅知寒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溫柔和透出的一種偏愛。
她也沒有自信覺得,傅知寒會為了她變成另外的模樣,或許那份溫柔本來就不屬于她。
生活不是童話,不是每個人都是幸運的女主角。
阚子璇的一番話讓她突然清醒過來,她本來就是想當混吃等死的替身的,傅知寒想留她她還不同意呢。她就應該忘記之前發生的所有事,忘記那個吻,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
“你說得對,我應該讓他發現我在他心裏還是代替不了那個白月光,然後跟我離婚,最後還要因為虧欠我給我一筆巨額贍養費。”
她氣鼓鼓地安慰自己,劇本不能亂,說好的替身就是替身,絕對不能喜歡他。
時淺這麽想着,努力回憶自己剛開始的狀态。
晚上姐妹倆睡在一張床上,時淺先睡着了,阚子璇作為夜貓子自然是要通宵。
第二天醒來之後阚子璇一臉嫌棄地看着她,“你不對勁,以前跟我睡覺從來不抱我的,昨天晚上抱着我不撒手。”
她眯着眼,伸出手指指着她質問,“你該不會是在家裏抱你老公抱習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