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來告訴你什麽是真正的……

白赴星一照鏡子就發現了脖子上的小紅點,愣了好半天,快速扒拉開衣領,眯起眼睛研究。

不好,有蚊子。

還是那種很毒的蚊子。

顧逆面無表情地扣着襯衫扣子,高冷端莊,一點兒都不像那種趁着別人睡覺種草莓的人。

白赴星皺眉道:“你昨晚有沒有感覺到有蚊子?”

“嗯?”顧逆看了他一眼。

白赴星說起來都心疼自己:“我脖子被大蚊子咬了好幾個小紅點!”

顧逆:“……”

白赴星撥開衣領讓他看,氣憤道:“也不知道哪來那麽毒的蚊子?”

顧逆:“……”

顧逆擡手,平靜地幫他遮好衣領:“白赴星,是我。”

白赴星愣了愣:“啊?”

顧逆淡淡道:“你昨晚表現不算很好,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若今後繼續表現不好,恐怕就不是這點顏色了。”

白赴星:“?”

顧逆很滿意他的反應,往外走去,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櫃子裏有零食,都是你的,吃過早餐再過來。”

白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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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白赴星在心裏默默地吐槽了他一番,蹲下打開儲物櫃,全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幾天下來,白赴星跟周圍人都混得很熟。顧逆大老遠就看到他身邊圍了好幾個人,有說有笑。

傅知謹無疑最喜歡他,揪着他給他講戲,臨時告訴他:“今天第一場是你的。”

白赴星吓了一跳:“為什麽?我不行,你冷靜一下。”

傅知謹慈祥道:“哪有為什麽?我心血來潮罷了,乖,我們再對一遍。”

白赴星:“……”

《極晝》是一個關于人性的故事,善惡一線之隔,五個主角各個光明高尚,各個罪孽深重。

顧逆飾演的醫生溫文爾雅,另一張面孔是一個瘋子,偏執狂,完美主義者。

他将自己看成正義的審判者和仲裁者,追求極致的光明,溫和平靜的外表下,隐藏着絕對的狂熱。

和他們相比,白赴星那個小角色簡單純淨,卑微得沒有存在感,毫無原則地喜歡救過自己的醫生,哪怕知道他的另一面。

他們三個人坐在一起,白赴星看了眼顧逆,點開手機,噼裏啪啦打字:[顧逆,我緊張!!]

顧逆:[把我的備注改了。]

白赴星忍痛把[顧逆是我身下受]改成了[顧老師],截圖給他。

顧逆忍着笑。

傅知謹很少見顧逆笑成這樣,打了個哆嗦,好奇道:“在和誰聊天?”

顧逆:“一位在小島上挖寶石的朋友。”

白赴星:“……”

傅知謹看白赴星握着手機,順便問了一句:“寶寶,你在和誰聊天?”

白赴星撇撇嘴:“不知道是什麽鬼東西。”

傅知謹靠近了一些,低聲道:“有時間和手機裏那個不知名的鬼東西聊天,不知道去向前輩請教請教,對對戲,磨合一下?”

白赴星:“……”

白赴星擠出一個笑,朝顧逆颔首:“前輩好。”

顧逆:“嗯。”

白赴星看着劇本,将小蛋糕送到嘴邊,啊嗚吃了一大口,擡頭看顧逆正在看他,皺了皺臉,可憐巴巴地解釋道:“沒辦法,孩子餓。”

顧逆斂去眼裏的笑意,坐在一旁幫他剝堅果,随口跟他對戲。

醫生的臉在光影中明滅不定,褪去白色的手套,對髒兮兮的穿着裙子的小怪物伸出援手。

白赴星對上他的眼睛,像受了魔怔般沉浸進去。

他刻意壓着自身的氣場,削弱存在感,在他的引導下,白赴星一點點漸入佳境。

這個人的确耀眼,他不管站在何處都是焦點——

距離過近,白赴星耳朵不受控制地變紅,磕巴了一下,幸好反應很快,将錯就錯地繼續。兩人意想不到的配合默契,效果驚豔。

傅知謹出神地盯着屏幕上的畫面。

……完了,剛才忘詞了。白赴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傅知謹。

傅知謹開口道:“臨場反應能力不錯。”

白赴星以為他生氣了,小聲道:“對不起,我當時不該走神。”

傅知謹看了他一眼,無奈道:“我在誇你。”

“啊?”白赴星耳朵有些紅,偷偷看了顧逆一眼。

晚上,白赴星偷偷摸摸溜到顧逆房間。

顧逆還沒洗漱,看他這模樣,好笑地環着胳膊:“幹什麽?”

白赴星小聲道:“那個,我來是想給你點顏色看看。”

顧逆:“……”

白赴星走過去,胳膊肘挨挨他胳膊肘,輕輕鼓了鼓腮幫子:“你也太可愛了,晚上偷偷給別人留吻痕。”

顧逆冷靜道:“那不是吻痕。”

他道:“那是因外力因素造成的淺層次機械性紅點。”

白赴星憋着笑,過了會兒,離顧逆近了一些,眼裏是做壞事時特有的亮星星:“我來告訴你什麽是真正的顏色。”

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傅知謹的聲音傳來:“顧逆,是我。”

白赴星略慌,快速和顧逆分開距離。

顧逆垂眸,壓低聲音:“好,待會兒再告訴我。”

傅知謹站在門外,跟他打了個招呼。

顧逆平靜道:“傅知謹,你大晚上跑過來是不是不合适?”

“這有什麽?”傅知謹說着往裏走。

顧逆關上房門,回頭,頓了頓,沒看到白赴星的身影。

顧逆:“……”

他環視房間,視線停留在衣櫃門縫裏的那一小片衣角,揉了揉額角。

有什麽好躲的?

傅知謹感嘆道:“今天太順利了,我哪來這麽好的運氣?”

顧逆:“嗯。”

傅知謹道:“對了,你可別跟人家小孩過不去,多笑笑,別把人吓到了。”

顧逆:“知道了。”

傅知謹苦口婆心地教導了一番,看上去要長篇大論。

顧逆急于打發他走,直接道:“還有什麽事麽?慢走不送。”

傅知謹頓了頓,眯起眼睛:“你有些可疑。”

顧逆:“……”

衣櫃裏的白赴星動也不敢動,緊張地往嘴裏塞了顆奶糖。

傅知謹動了動鼻子:“奶香味?”

顧逆冷靜道:“嗯,我剛才吃了奶糖。”

傅知謹立刻用那種眼神看着他:“你現在改走這種路線了?”

顧逆:“……”

顧逆面無表情地在心裏給白赴星記了一筆。

衣櫃裏的白赴星幸災樂禍地忍着笑。

傅知謹大大咧咧地揮揮手:“那我走了。”

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駱明翊的聲音傳來:“前輩,我是駱明翊。”

傅知謹臉色一變。那個小瘋子昨晚不知道發什麽神經,在自己脖子上咬了一口,被自己打了,現在一定是來找自己的。

傅知謹忙搖了搖頭,別給他開門!

顧逆淡淡道:“什麽事?”

駱明翊:“傅導在嗎?我來找傅導。”

顧逆看了眼傅知謹。

傅知謹瘋狂搖頭。

顧逆靜靜道:“他不在。”

門口的聲音頓了頓,哀求道:“前輩,前輩可以開一下門嗎?我有一件事想告訴前輩。”

傅知謹瘋狂搖頭。

顧逆道:“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駱明翊可憐兮兮道:“前輩,就耽誤你兩分鐘。”

他一直站在門口也不是辦法,顧逆看了眼傅知謹,你自求多福。

顧逆開門。

駱明翊快速溜進房間。

房間空無一人,傅知謹不在,顧逆有種不祥的預感,看向衣櫃,平靜地揉了揉額角。

顧逆平靜道:“什麽事?”

“打擾前輩了,”駱明翊可憐巴巴道,“你知道嗎?傅導現在在躲着我。”

顧逆幽幽道:“能看出。”

駱明翊張了張口:“前輩可不可以離傅導遠一些?”

顧逆:“……”

駱明翊垂着腦袋,像一只可憐的大狗狗:“我知道你們十幾年的感情,但我真的對他一往情深。”

顧逆心累道:“嗯,還有沒有其它事?”

駱明翊搖搖頭:“沒了,那我回房了,希望回去能看到傅導。”

話音剛落,敲門聲傳來,池焱嚣張的聲音響起:“是我,你池大爺。”

駱明翊心裏一蹬,池焱說要幫自己追傅導,如果他看到自己大半夜在顧逆房間裏,萬一誤會了什麽,自己豈不是少了一個助攻?

駱明翊忙搖頭,別給他開門!

顧逆平靜道:“什麽事?”

池焱大聲道:“開門開門,不然我就吼了。”

顧逆看了眼駱明翊,無語地走過去打開門。

池焱穿得像花孔雀一樣站在外頭,不可一世地揚起下巴。

顧逆耐心道:“什麽事?”

池焱道:“其實也沒什麽事——”

顧逆準備關門。

“哎哎哎有事。”池焱快速推開門,走進屋內。

房間裏空無一人,顧逆看了眼衣櫃,冷靜地按了按額角。

池焱淡淡道:“是這樣的,我剛跟我老婆視頻完,他好奇你現在的心理狀态怎麽樣?”

顧逆道:“很好。”

池焱高傲道:“還有一件事,白赴星是我小弟,請你态度稍微好點。”

顧逆面無表情:“知道了,還有事嗎?”

池焱擺擺手,慢騰騰地往外走:“也沒什麽事,我撤了。”

話音剛落,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池焱吓了一跳,他可不想鬧出什麽緋聞,到時候十張嘴都解釋不過來,阿浄說不定會和自己離婚!

池焱忙搖頭,別給他開門!

顧逆閉上眼睛,緩了緩,平靜道:“哪位?”

顧烽的聲音響起:“我啊!”

顧逆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他怎麽跑過來了?

顧逆淡淡道:“什麽事?”

顧烽咚咚敲了兩下門,不爽道:“兄長做私人飛機趕過來,就是為了見你一面,快開門。”

顧逆看了眼池焱,走過去打開門。

顧逆道:“你大半夜跑過來幹什麽?”

顧烽半靠着門:“找弟弟還需要理由?啧,私家偵探真好用,稍微一查什麽都出來了。”

顧逆冷靜道:“見也見了,我關門了。”

他剛說完,顧烽就快速溜進屋內。

顧逆深呼吸,面無表情地回頭,果然,房間空無一人。

……顧逆的視線移到自己不堪重負的衣櫃上,有些心累,給顧烽倒了杯水。

顧烽一口喝掉,苦口婆心道:“半夜突然想起你的終身大事,難受得睡不着覺。”

顧逆:“……”

顧烽操心道:“阿逆,不是我說你,你不能一直這樣。”

顧逆無奈道:“知道了。”

顧烽:“你可是我看着長大的,若是遇到心儀的人,不要高冷,不要矜持,我知道你這個人,不要拒人于千裏之外——”

衣櫃門突然動了動,不知是誰腿酸,櫃門不小心被推開,四個人在極大的慣性作用下直接沖到房間中間。

顧烽頓了頓,愣住了。

他有些傻眼,話音戛然而止,大概數了數人頭,張大嘴巴,不可思議地看向顧逆。

顧逆:“……”

顧烽緩緩道:“你變了。”

顧逆揉了揉太陽穴,看了看那四個傻子,冷靜地給顧烽解釋了很久,才把半信半疑的人送走。

房間裏很安靜,大晚上不知為何這麽能折騰,顧逆深呼吸,面無表情道:“都出去,各回各房間。”

大家蔫蔫地垂着腦袋,排隊出去。

顧逆擡手,勾住白赴星的衣服。

白赴星頓住腳步。

顧逆平靜的聲音響起:“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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