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屍王解封第一件事自然是報……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沉默的時間似乎被無限拉長。

有那麽一瞬間, 秀秀開始想她為什麽要來到這個世界,為什麽要來到江家,為什麽要聽系統的話攻略反派。

她別過頭看着窗外的黃昏, 她想, 要不幹脆分道揚镳吧, 也好過被誤以為是色女,連十四歲少年都不放過吧。

她甚至想, 不然她出家吧, 斬斷這場紅塵孽緣。

秀秀張了張口,剛想說話, 眼前忽然一黑,有什麽罩住她的頭,緊接着後領一緊, “嘩”的一聲,她被提出了水面, 扔到了地上。

扔得很輕,沒有任何痛感, 只有地上的涼意順着被打濕的衣衫滲進了肌膚, 凍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別睜眼。”耳邊是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還有謝奚奴涼涼的聲音。

秀秀蜷縮在地上點了點頭。

她沒呆太久, 很快,眼前一亮, 蓋在她頭上的布被掀開。

秀秀愣了愣, 尴尬地坐起身。

“有什麽事嗎?”謝奚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秀秀不敢擡頭:“我敲門了, 也喊你了,沒人應,我以為你出什麽事了。”

謝奚奴道:“剛剛不小心睡着了。”

秀秀點了點頭, 愈發尴尬,但也不能一直呆坐在這裏。

Advertisement

想了想,她爬起身,把被打濕的劍鞘和劍穗一并遞了過去:“其實我是來給你送禮物的。”

謝奚奴垂眸看了一眼,接過。

秀秀繼續道:“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明早辰時便啓程。”

“好。”

“那我走了。”

“好。”

秀秀硬着頭皮,想快點離開,大步走到門前拉了幾下沒拉開門,又用力推了幾下依舊沒開。

謝奚奴想提醒她門閘還拉着,卻見秀秀走到了浴桶邊,踩着窗,直接一個翻身爬了出去。

“……”

秀秀一口氣跑回了房間,撲到了床上,欲哭無淚。

【宿主,你放心,沒扣好感度。】系統安慰道。

秀秀從被窩中間探出頭吸了口氣:“那我現在好感度是多少?”

自從到了萬塘後,因為一直也沒觸發什麽劇情,系統基本都不出場,她也一直忘了問這麽關鍵的信息。如今想起來,忍不住有些好奇。

畢竟她自覺這幾年和謝奚奴處的不錯,除了剛剛的社死事件,其他應該也沒怎麽得罪過他,反而天天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當親弟弟一樣照顧,怎麽着60分也應該有吧?

她還在猜測着,系統已經開始播報:

【截止目前:反派黑化值55,反派好感度-60】

秀秀沉默了,過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不是說反了?”

系統無情打擊:【并沒有,所以還請宿主加快任務進程。】

她還要怎麽加快?她還能怎麽加快?反派是木頭嗎?是貔貅嗎?只扣好感不加好感?

“不對,一定是你算錯了了!”再怎麽着也不可能一點都不漲啊。

【不可能,我們的數據都是經過精密的測算。】

“那就是你bug了!”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麽會一分都不加呢?

但無論秀秀怎麽說,怎麽讓它重啓一下,系統都表示【不可能】

天邊的殘陽如血,落在窗紙上,有些泛黃。

秀秀躺在床上,消化了很久,終于接受了她這麽多年白忙活了的設定,郁悶地連嘆氣都覺得梗塞。

另一邊,謝奚奴坐在窗邊,小心地取下纏繞在劍身上的粗布。

沒有了遮掩,殘陽下,劍刃如冬雪秋霜,透着淡淡的寒意。

謝奚奴握着劍柄在半空挽出一個好看的劍花,劍光一閃,便沒入劍鞘之中。

居然不大不小剛剛好,像是天生為這把劍打造地一般。

劍鞘就算再有個性,也能感受到這個人體內蓬勃的劍意,識時務者為俊傑,幹脆老實本分起來。

謝奚奴将劍鞘立在地上單手扶住,另一只手則握着劍穗小心地系在了劍首上。

劍穗還濕答答地在滴水,看起來耷拉着身體,有些破敗,謝奚奴卻愛不釋手地捏了捏,甚至捏了個風訣将它小心吹幹。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起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凝神,寫下一道長符。

然後開劍劃破手心,鮮血落在長符末端的煞點上,暈開一抹紅。

他又将脖子上的護身符拆解,取出裏面的符紙。這是前兩年新年的時候村長發的,人手一份,說是向集市裏一位道長求的開光靈符,他也沒拆開看過,今日一看,果然是亂寫一通,連個煞點都沒有,甚至不是一道完整的符。

他将符紙随手扔在紙簍裏,又将自己寫的長符小心地卷起來塞入護身的布囊裏。

做完這一切,他這才笑了一下。

秀秀正在床上躺屍碎碎念,将謝奚奴罵了一百零八遍,忽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誰?”她有氣無力地問了一聲。

外頭沉默了一下道:“是我。”

謝奚奴。

不是吧,在心裏罵也能聽到嗎?這就跑來興師問罪了?

秀秀慫了一下,轉而又想到,我怕他做甚?我對他這麽好,這小兔崽子是一點好感都不加,理虧的是他才對。

這麽想着,秀秀一下從床上跳起來,将門砰地打開:“怎麽了?”

謝奚奴看着她只探出半張臉的門縫,伸手一把推開。

秀秀被撞得連退幾步,剛要講話,忽然被一把拉到了門邊。

“幹什……”她話音未落,一道護身符套過她的脖頸,落在了心口處。

秀秀一愣:“這不是韋阿公求的嗎?”

謝奚奴點了點頭:“對。”

秀秀疑惑道:“我也有一個,你給我幹嘛?”

謝奚奴随口胡謅道:“感覺你最近有血光之災,拿兩個壓身吧。”

“……”所以這個人是閑得無聊,故意來氣她的?

秀秀剛要發怒,謝奚奴卻像預料到一般,忽然後退了幾步,還順手将門帶上了。

“明天見。”隔着一扇門,謝奚奴的聲音嗡嗡傳來。

你丫有病吧!

秀秀無聲怒喊。

她剛要扯下護身符,謝奚奴正好走過窗前,又幽幽傳來了聲音:“別拆,好好戴着。”

今日的殘陽如血一般。

謝奚奴回房間的時候望了最後一眼。

明日,要起風了。

第二日一大早,秀秀頂着兩個黑眼圈,随便整理了下東西便出門了。

都怪謝奚奴,害她一整晚做夢都是“血光之災”,壓根就沒睡好。

她打開門的時候,謝奚奴正靠在牆邊抱劍等她。

見她出來,将手裏的東西随手一抛。

秀秀下意識地接住。

是糖餅。

她擡頭去看他。

“我從廚房偷的。”他回答的面不改色。

秀秀咬了一口:“江家餓着你了嗎?”

“今天沒人送早餐。”謝奚奴不在乎道,“我就自己去廚房拿了。”

連送早餐的人都沒有嗎?

秀秀咬着餅有些疑慮,像這種仙門大戶,有什麽事會這麽緊缺人手嗎?

謝奚奴倒是對此毫不在意:“我們出發吧。”

“我還沒吃完。”

“邊走邊吃。”

他一點都不想在這裏多呆。

秀秀将餅大口塞進嘴裏,便跟着他往外走,邊走邊道:“還是要先跟江宗主他們道個別。”

“他們也不在。”

“怎麽都不在?發生什麽事了?”

“不知道。”

兩人邊說邊沿着水榭一路走。

偌大的江府,他們愣是一個人都沒碰上。

秀秀越走越覺得詭異,忙拉住謝奚奴的衣袂:“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一路上別說什麽劍修醫修江家弟子了,甚至連個園丁丫鬟也沒見過。

秀秀懷着詭異的懷疑,跟着謝奚奴穿過水榭,越過長廊,一路走到大門口,門口連個守門人也沒有。

她剛要跨出大門,就聽系統“滋滋”作響。

下一秒系統的聲音就夾雜着電流聲急促傳來:【男主江清風性命垂危,宿主請趕緊前往悲山完成任務:解救江清風。】

秀秀第一反應:又垂危?

第二反應:男主怎麽會這麽弱雞?

第□□應:淦!又不能回家了!

謝奚奴看到秀秀默默收回跨出門檻的腿,問道:“怎麽了?”

秀秀做了個稍等的動作,轉身在腦海問道:“他一直在江家,怎麽出現危險的?還有江家的人都去哪了?”

系統不答反問:【宿主可還記得男女主的初次見面?】

秀秀一愣,下意識地開始回憶。

這麽多年為了不至于忘記小說內容,秀秀隔三差五就會把書中的劇情默寫下來反複閱覽,這會兒回憶了一下,還真讓她在記憶中挑揀出一些相關劇情。

畢竟是男女主的初次見面,那必然是驚鴻一瞥,從此便為夢中人。

十二歲的雲姝初出東福山,一路跟着師兄師姐歷練,在途徑悲山時,她與師門走散,便靜坐在一塊土丘邊,好巧不巧,這塊土丘便是書中的初代BOSS——百人墳屍王。

雲姝聽師兄再三叮囑過,屍王就被封印于此,他詭計多端,善于蠱惑人心,無論遇到了誰,都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但雲姝作為一個善良的女主角,卻因為見不得屍王受苦,居然擅自解開了封印。

屍王當初便是江聞道封印的,江聞道還因此帶領着江家,一躍擠入仙門大家的行列。

屍王解封第一件事自然是報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