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風吹動誰的情歌變化莫測白雲蒼狗
☆、風吹動誰的情歌變化莫測白雲蒼狗
所有人都知道,許芳華不會永遠和周旬在一起,所以當許芳華對周旬說“我們分開一段時間”的時候失落驚訝不安的也就只有周旬一個人。
他握緊許芳華的手貼在臉上,聲音都在顫抖還要強裝笑臉,他說:“你看,我在笑,我在笑。”
許芳華掙脫他的手:“周旬,我愛的人回來找我了!”
她說,我要和他結婚了,以後我們都不要聯系了。
淚水慌張的滾落,周旬緊緊抓住許芳華的肩膀:“你不是說,會愛我!你不是說過!”
許芳華被他弄疼了,一把掌打下去在那張安若曾經疼愛得不得了的臉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指印,她掙脫開了,提高音調說:“沒誰會愛誰一輩子,我們其實不過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而已,你難道還能娶我不成!”
他,怎麽有資格去愛別人,怎麽能夠承擔得起婚姻的責任。
這些許芳華明明都知道都了解,可現在卻以此要挾。
周旬将自己關在房間裏很多天沒出門,所以安若和蘇韞去酒吧取回手機的時候也沒有遇到他。
回去的時候安若說,附近有一家好吃的炸雞店。
蘇韞皺眉說,一股子油煙味兒,你就不能吃點清淡的!
安若搖頭,委屈的露出兩顆尖銳的小虎牙,俺是肉食動物!
蘇韞無奈正打算陪着安若去買炸雞,卻被安若阻止,她說,那一股子油煙味兒怎麽能讓大少爺您纡尊降貴的跟小的一起去呢,我自己就行了你乖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我回來。
蘇韞欣慰的看着安若熱淚盈眶,孩子總算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可是沿着石板樓梯下去和蘇韞招手的時候,看着那從少年直到如今深深印刻在心裏的模樣的時候,安若不知道老天爺其實沒那麽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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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安若提着炸雞口袋看着人群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住石階最下層的時候,她才知道那将是她這一生唯一一次撕心裂肺的呼喊蘇韞的名字。
炸雞的口袋掉落在地上,撒了一地的面包屑,被來來往往的車流人.流碾壓的不成樣子。
眼淚就那麽啪嗒啪嗒的一顆一顆掉下來,她小聲嘀咕,蘇韞啊蘇韞,醒醒,醒醒啊,別睡地上又涼又髒的,快起來啊!
蘇韞的額頭流淌着鮮血,有路人說,他是被人從後推下來的。安若曾經在等周旬的時候數過,一共是十三節,冷冰冰的石頭。那個時候的蘇韞該是有多疼啊!
明明他從年少時就是那麽怕疼的。
哭的眼淚四濺的女孩哀求着電話那頭的急救中心,快一點,快一點,救救他,救救我的蘇韞,求你們了!
那帶着哭腔的女子的哀求顯得頹然無力,電話的忙音連圍觀的人都聽得清晰,可她還是一個勁的求着,用幹淨的袖子蓋住蘇韞流血的額頭。
她不要炸雞了,不要手機了,什麽都不要了,只要一個蘇韞,只要蘇韞!
安若跪坐在地上緊緊攥着蘇韞那雙修長好看此刻布滿傷口的手,卻突然被那雙手反握住,雖然無力但握住就是握住了。
胡亂擦擦眼淚,蘇韞的血跡蹭了安若一臉,像個花貓。
蘇韞虛弱的說,傻丫頭,哭什麽,我又沒死。
安若淚水和笑容混成一團,一個勁的搖頭,呸呸呸,禍害遺千年,你死了誰禍害我啊!
蘇韞眼皮很重,可還是努力睜着眼睛看着安若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他笑着輕聲說,就是就是,我死了,你不是成了小寡婦。
安若愣了,呆了,不知所措,腦袋短路了。
蘇少爺死了,為什麽陪嫁丫鬟會成寡婦,這不科學,太不科學了。
可她不敢問,看着加護病房裏被管子纏的像個大閘蟹似的蘇韞,她說什麽也問不出口。醫生檢查完畢之後已經臨近晚上,蘇韞緩緩的擰過頭隔着窗戶的玻璃對安若笑了,眉眼彎彎好看的不像話。醫生說,病人家屬呢?安若遲疑,卻被突然趕到的林珩接過話,他母親現在在英國,不過我已經通知他父親了。
孟姜和林菀緊随其後,看着那個遍體鱗傷的蘇韞皺眉,看的心疼。蘇韞的主治醫師和孟姜認識,交談起蘇韞的病情,醫生說,多處擦傷,小腿骨折,頭部受創可能會有輕微腦震蕩,語言功能可能也會暫時受損不過我們也不知道會持續多長時間。
正當所有人陷入了死寂的時候,林珩贊嘆道,蘇韞看着單薄原來這麽禁得住摔,那麽高摔下來才輕微腦震蕩,我還以為起碼啞巴呢,給他摔啞巴才好,讓小丫牙尖嘴利這下報應了吧。
安若狠狠掐了林珩一把,衣服都起了褶皺。她說,你敢再詛咒蘇韞我先掐死你!
林珩一邊準備和護士一起繳費,一邊嗯嗯啊啊的說,行啊,安若,不是剛才手足無措哭着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了啊!就不能讓你和蘇韞在一起,小白眼狼轉眼變兩個!
安若和蘇韞在一起,學不會蘇少爺的張弛有度學不會蘇少爺的牙尖嘴利,倒是學了一身壞毛病。
轉眼間就到了梅雨季,天上淅淅瀝瀝的下着雨,蘇韞卻偏偏嗯嗯啊啊的指着窗外要出去。安若沒辦法,只能撐着傘推着輪椅帶他出去看下雨。
她說,蘇韞,你能聽到我說話是不是。
蘇韞點頭,很用力很用力,像個孩子。
她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兩個淋雨生病的那次,就是你和陳佳霭剛剛分手的時候。
蘇韞笑了,晃晃手中撐着的雨傘,像個咿呀學語的孩子,蹦出單音節,他說,傘,你的。
安若這才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遍蘇韞手中那把歷史悠久的雨傘。
是她的。
那一年蘇韞十四歲,夏天下了大雨,他們倆因為掃除最後離開教室,明明是兩個人打着一把傘,可一路上都是安若撐傘,最後安若回家蘇韞撐着安若的傘走了,卻再沒将傘還給她。
其實那之後的一個星期裏蘇韞都想,怎麽才能把雨傘還給她呢?可蘇少爺自小不會說謝謝之類的客套話,最後決定等下次下雨的時候,他幫忙撐傘,順便将傘還給她。
左等右等還是等不到下雨,而終于等到一次下雨,也已經是三個星期之後。原本他是等在正廳想要逮住安若和她一起回家的。
可雨越下越大卻不見人,同學說,安若已經早早回去了。蘇韞雙手垂在身側拿着兩把雨傘,就在這時,十四歲的陳佳霭出現在身邊不好意思的說,同學,你是不是住在***,我家也在那,能不能把傘借給我一把?我明天就還你。
陳佳霭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漂亮極了。蘇韞遞給她另一把傘,說,一起回家吧。
從那天起,那把傘就被收在蘇韞的櫃子裏,再沒拿出來用過,他想或許臨死之前來得及還給傘的主人。
安若扔了手裏的傘趴在蘇韞的腿上,淡笑着看他,眉目清秀的樣子,終究紅了眼眶。蘇韞一手撐着傘一手輕撫安若柔軟的頭發,他想說,丫頭,現在傘的主人就在這,可我卻不想還給她了。
總想留點你的什麽東西在身邊才算安心。
不過他只是咿咿呀呀的說,傘,不還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補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