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爺你妹
上半夜折騰的有些厲害,守夜的姜媽媽聽房聽的面紅耳赤,可她心裏還懸着事兒,方才她去找了金寶銀寶把自己的猜想跟他們說了,可那兩個小子壓根不信她。
姜媽媽哼了一聲,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那玉嬌娘從被大爺收了房之後便是她伺候的,什麽脾性她早摸得一清二楚,那就是個着五不着六的憨貨,白瞎了一張迷惑男人的皮子,如此美豔的皮子配上那麽一副又傻又憨又自以為是的性情,頂天就是個男人的玩物。
可轉眼間,這性子就沉靜下來了,突突的往外冒小聰明,把她吓個半死,不是邪祟附身是什麽。
想到此,姜媽媽走到外面,就着廊庑上的燈光看了會兒鵝毛似得的大雪,一緊身上穿的紅花緞子襖頂着大雪就走了出去,深一腳淺一腳的也不知她要去何處。
因是大爺來了,上夜的不止姜媽媽這老貨一個,剩下的還有兩個十來歲的小丫頭,這會兒正窩在大廳的榻上打瞌睡,上半夜屋裏那對主子折騰的夠嗆,玉姑娘哭着呻yin着求饒,大爺卻笑的一陣一陣的,聽起來心情不錯,她們是新買來的,并不知以前大爺對玉姑娘如何,只是今兒個晚上之後她們知道,玉姑娘在這府裏是頭一份的,往後要好生伺候着。
屋裏溫暖如春,燈火明黃透亮,東邊一張楠木海棠花圍拔步床上,金花繡帳,層層垂挂,床廊上,左右各放置着兩盞落地圓燈,燈面上畫着一叢蘭花,幾只飛蝶,床上面鋪着厚厚的褥子,床裏側還有兩床疊在一起沒用上的大團花牡丹香被,而虞美人身上則堪堪蓋着錦被一腳,上頭露着半個酥乳,下頭半曲着一雙細長美腿,燈光下看上去白皙如玉,一個毛孔也無。
而她累極了,暈頭轉向便睡了過去,反正她是不知道那男人又在她身上耕耘了多久的,只覺得自己做了許久的船,水聲潺潺,搖搖晃晃,晃晃搖搖,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雞鳴三聲,紅日東升,一絲天光透過窗戶射了進來,虞美人乏懶的厲害,睫毛顫了顫想轉過頭去繼續睡,可她一個機靈驀地睜開了眼,放在身體兩側的手驀地扯住了褥子,嗯了一聲便微擡頭去看,便見自己雙腿間正趴着一顆頭,虞美人癟了癟嘴,破罐子破摔的想,愛咋地咋滴吧,反正這身子也不是我的,可魂兒是她的,感覺也是她的,思想更是她的,禁不住便羞窘的把臉埋入了被子裏。
那沁着香蜜的花縫冷不丁一收縮,裹吮着他的手指便吸了進去,正給虞美人上藥的鳳移花微愣,轉頭便樂的眉開眼笑,在裏頭輕輕搗鼓了一會兒,扯出銀絲少許,頗為流氓道:“大早上的便餓成這樣了?看來是爺昨晚上沒滿足你呀,要不爺這便脫了衣裳再伺候伺候你?”
虞美人不吭聲,反正她是受到教訓了,這男人說一不二,任性霸道,從來只有他說了算,別人說的等同于放屁,不過身子的反映是最真實的,那吓的瑟縮的小模樣可心疼壞了他,笑呵呵的道:“行了,行了,看你膽小的,爺這身子也不是鐵打的,啧,昨夜太過奮力耕耘了些,爺這腰都疼了,都怪你這小妖精,采爺的陽氣補你的陰氣。”
虞美人這才放松下身子,心裏哼了一聲,活該你腰疼,最好腎虧,最好你一輩子不舉,可這話她也只敢腹诽罷了,她實在怕了他的喜怒無常,深沉可怖,大魔王只怕也比他好伺候。
“小樣兒的,別以為你心裏怎麽想的爺不知道。”沁涼的藥膏往那紅腫上勻抹了一會兒,拽過被子便将虞美人包裹住,笑嘻嘻戳着她鼓起的包子臉便道:“不過,爺允許你在心裏罵爺,爺心情好的時候你當面罵爺也行,唉,誰叫爺被你這妖精控制住了心魂呢,一副心腸全在你身上,法力高強的小妖精呦,真個把爺迷死了。”
你才妖精呢,你全家妖精。
虞美人敢怒不敢言,不過轉過頭來又想,這人還是有那麽點可取之處的,至少膽子大,沒把她真個架上火堆燒死,如此想來,就目前為止還是跟着這男人日子才好過些。
玉嬌娘是外室,目前為止這三進三出的院子裏就她一個陪他大爺睡覺的,那麽,如果這尊大佛不在,她豈不是就是這院子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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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打起了小算盤,以前累死累活也買不着一室一廳,這會兒她什麽努力沒付出便有了這麽大一座院子,真個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反正她這會兒也被打擊的一蹶不振,心氣低迷,那便不如先在他大爺的羽翼下休整些日子,待她弄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再另行想出路。
虞美人別扭的想,反正這具身子也不是她的,反正他大爺的早把這具身子吃幹抹淨了,那也不在乎繼續給他多吃幾口。
就這般自欺欺人的想着,打了個哈欠迷迷瞪瞪又睡了過去。
鳳移花上身歪歪斜斜挂着一件白绫衫子,下身穿着一條紅绫褲子,那眼睛盯着床上睡的昏天暗地的小女人看了半響,面上不顯,心裏卻納悶的緊。
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藥膏,随意扔在螺钿雕花小桌上,撥開青紗帳便走了出去,在外間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便有丫頭捧着金盆并洗牙用的青鹽、手巾等前來伺候,那金寶銀寶早早便醒了,收拾停當等在門外,耳朵尖的跟狗兒似得,聽見屋裏有動靜便都問了一聲走了進來。
金寶性子活潑,見他家主子一夜過後安然無恙,還精神矍铄的,便暧昧笑道:“爺,昨夜春宵苦短吶。”
鳳移花哼笑一聲,坐在椅子上,仰着臉讓丫頭給他擦,道:“你小子懷春了還是怎的,說吧,看上誰,爺就把誰指給你。”
金寶連連擺手,“爺饒了奴吧,爺可不想要什麽婆娘,沒得給自己找罪受。”
他是見識過侯府裏大奶奶的威力的,恨不得他們爺能跟條忠狗似得唯她命是從,仗着娘家得勢,張狂的恨不得在大爺頭頂上撒尿。
見天的不是哭就是鬧,自從大爺娶了她,她好似纡尊降貴的公主郡主,委委屈屈嫁了過來,便要大爺哄着她供着她,這樣的女人,連他金寶都想一腳踹過去,難為他家大爺,還能笑着跟那女人周旋。
金寶心裏同情他家大爺,那眼睛裏便不自覺帶出了些憐惜,銀寶頓覺頭疼,一腳踹了過去,金寶哎呦一聲,怒道:“臭小子,你踢我作甚?”
銀寶雙手交疊垂在腹下,眼睛望天,唔了一聲道:“看見只蚊子。”
“哦。”金寶不疑有他。
鳳移花哈哈大笑,指着這兩兄弟好一頓樂呵,便道:“金寶你這輩子是別想逃出你弟弟的五指山了。”
金寶愣了半響,猛地反應過來更怒了,“好你個銀寶,這大冷天的,蚊子他老母都凍死了,哪裏還有蚊子,你盡诓我。”
“真個有蚊子,唔,大爺,奴去備馬,是時候出門了。”
“今兒個不出門,爺要偷懶。”鳳移花說的那叫一個光明正大,嘴角一彎,諷道:“爺累死累活弄那些作甚,到了到了沒爺一根毛。”
金寶銀寶頓時不說話了,心裏也為自家主子鳴不平,想他家主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手段有手段,做什麽成什麽,總之這天底下就是再也找不到比他們家主子更好的完美男人了,卻輸在了出身上。
一個“庶”字整整壓在他家主子頭頂二十五年,為府裏那位堪堪十五歲的嫡子經營着所有庶務,累心勞力不說,一旦有個問題便被叫到侯夫人屋裏可着勁的數落,大爺那心裏只怕要氣炸了,可一個“孝”字壓下來,大爺便是那太子爺,也得跟條狗似得老老實實站着任憑嫡母指桑罵槐。
金寶氣的臉紅,滿心裏憋屈,可當着主子的面他還得忍着,他一個小厮都這般覺得老爺不公平,更何況主子自己了,當下便硬着聲氣道:“爺不去正好,那點子産業,咱們不稀罕。”
銀寶偷觑鳳移花一眼,心裏嘆了口氣,這不服又能如何呢,說一千道一萬,大爺就是姨娘養的,這一輩子也變不了,但凡府裏那位小爺活着一天,大爺便沒有出頭之日。
斟酌片刻,銀寶便笑道:“爺,你也累了一年了,臨到年根上,您多休息幾日誰也說不出什麽。”
鳳移花笑的好不燦爛,可他的眼睛卻蒙着一層冰,“爺不止休息幾天,爺是撂挑子不幹了,她兒子的東西我一根毛不沾,愛誰幹誰幹,真當爺稀罕呢。嘶……”頭發猛的被丫頭梳掉了數根,他登時便翻了臉,“沒用的東西,滾出去!”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饒你奶奶個腿兒,大爺還沒怎麽你呢,亂叫喚什麽,爺是鬼夜叉還是怎的,煩人,趕緊的,拉出去賣了,別讓我再看見。”
“是。”金寶一把捂住了那丫頭的嘴,拉扯着便拽了出去。
鬧鬧騰騰好半響,虞美人披着襖子便走了出來,“發生什麽事了?誰哭呢?”心裏卻已經認定了,罪魁禍首便是那大爺。
鳳移花的臉就跟那六月的天似得,說變就變,前腳還氣的呼哧呼哧的,後腳見了虞美人便笑起來,招招手,指着自己的大腿道:“小妖精,來爺懷裏坐着,爺疼你。”
虞美人連連擺手,幹笑道:“爺見諒,我這衣衫不整的不方便在外人跟前露面,我先回去穿衣裳。”
“趕緊的,愛去哪兒玩去哪兒,別杵在這兒打擾爺的雅興,快走快走。”攆人攆的那叫一個不耐煩。
“是。”銀寶輕微的搖頭笑笑,他家主子也就在熟悉人跟前才原形畢露。
鳳移花長腿一邁,長手一伸,一把将虞美人抱進懷裏,勾着虞美人的下巴道:“精神氣不錯啊,可見昨夜是吸了爺的陽氣補了自己了。”
虞美人咬了咬牙,傻傻的有些天真的想,若和他坦白了,他會放過自己吧?
顯然的,這答案是“不”。
沒等她沮喪呢,外頭忽然就刮進來一陣風,原來是姜媽媽端着一大盆血跑了進來,見到虞美人便大喝一聲,“妖孽,速速現行!”
“嘩!”一下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