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02
01
眼下夜已深,酒吧沒有多少個人。
“再來一杯。”辛格挨在桌邊,已經微有醉意。
赤坂本看了辛格一眼,繼續慢吞吞擦着杯子,又掃了掃對方沒有動過花生米,沒好氣道:“要什麽?”
辛格擡起頭來,看着赤坂本的黑發,露出一抹難以捉摸的笑容來,低沉着聲音道:“黑啤。老板,你是東方人吧?”
赤坂盛了滿滿的一杯黑啤酒給他,而後看着辛格喝下了大半杯,才點了點頭。說實話,對過去的事情他已經沒多少記憶了。一年前,他在這個地方醒來,只依稀記得自己的名字,來自遙遠的東部,至于是怎麽到達這裏的,又是來幹什麽的,他全都忘了。
當地的黑人醫生對他能醒來大感意外,認為自己醫術已經入無人之境。他是黑人醫生外出雲游時遇到,帶回來醫治的。據說,他當時只剩下一口氣,硬撐着,能再次醒來實在是奇跡。在他獲準出院時,黑人醫生交給他一袋金幣,說是救下他時在他身邊的東西。黑人醫生只收下了其中的三個金幣,就将整整一袋有些沉的金幣給了他。赤坂收好金幣,租下了一間旅店,确認四周無人,他将整袋金幣倒了出來,數了數,一共有五十個金幣。
有一個東西混在了那堆金幣裏。是一個用金鏈子吊着的懷表,表的另一面也可以打開,裏面塞着一張泛黃的紙條——L,你是我的生命之光。赤坂努力想了想,還是沒想出什麽頭緒來。黑人醫生告訴他,因為他的頭顱曾遭到嚴重的襲擊,所以現在才會喪失了記憶。至于他會不會找回自己的記憶,要看機緣。
赤坂還記得對方說這話時的神情——
黑人醫生手持不知哪兒找來的佛珠,對着赤坂微微一鞠躬,嘴裏念念有詞道:“阿彌陀佛。佛祖慈悲,施主,一切随緣吧。”
赤坂當時忍住沒揍黑人醫生,雙手環胸,淡然看了黑人醫生一眼,淡淡道:“日後醫生你會不會突然腦部受到襲擊,也還是随緣。”
染上消毒水味的白袍在春天的微風中翻動了幾下,随後又服服帖帖貼在黑人醫生黝黑的皮膚上。只見他擡起頭來,眼神似已看破紅塵般,将拿在手中的佛珠戴到左手上,在轉身前掃了赤坂一眼:“施主,你又是何苦呢?冤冤相報何時了,”頓了頓,他陡然變了聲音道:“×!老子治好了你,你給我在這裏撒野?!有什麽後遺症別找老子!”
“我莫名當了你的醫學實驗材料,以後有什麽需要跟蹤調查別找我。”
黑人醫生嘴角抽搐:“赤坂你這個白眼狼!”
身形一頓,最後他揚長而去。
一個月後,赤坂花了十個金幣盤下了現在的這家酒吧。而眼前的這個人,大概是一個月前,在一個雨夜,滿身泥濘,來到這個鎮上的。之後,他每天都會來店裏,點上幾杯啤酒或者咖啡,喝到最後,不管赤坂忙不忙總會上前說上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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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格大半杯黑啤下肚,醉意更深一層,一下不注意,“哐當”一聲趴在了桌上。他側過頭來,朝赤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要爬起來。一個帶着體溫的金屬物,從他的白襯衫中跑了出來,在赤坂的眼前一閃而過。
赤坂記得,那是與他的懷表一模一樣的另一個懷表。
“你的懷表……”
“啊……”辛格掏出了懷表,又解下了它,遞到了赤坂面前:“這是我的随身之物。”
“赤坂,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不過有些長,給我一杯黑咖啡吧。我想解解酒。”
“解酒喝橙汁。”
“你知道的,我讨厭橙汁。”
02
辛格第一次見到赤坂是在五年前。
“×!辛格你在搞什麽,怎麽還不給老子死出來?”“辛格大人,可以開始了。”“喂喂,通訊器出了什麽事嗎?怎麽團長不回應?”“團長聽到請回應!”
“全體安靜。風訊檢查通訊設備,看有沒有故障。帕克裏,你準備突擊。維曼,繞過去看辛格出了什麽狀況。遠處的狙擊小組準備。開車,五分鐘後我到小屋,你們全部聽我安排,遇到危險時随機應變。”大小姐艾琳,最終如是下令道。
下一秒,隐藏在各處的人,齊齊回了聲“是!”
至于辛格,此時已經丢下手中的機關槍,發型亂了,而且非常不幸的,通訊器已經被對方奪了過去。辛格撇了撇嘴,正眼看向在自己不遠處腰間別着兩把□□的黑發少年。他穿着老舊不合身的迷彩服,比歐洲人矮一個頭的身高,看似瘦弱單薄毫不攻擊力的身體卻是柔韌性十足,動作靈活且幹脆利落。黑發少年的碎劉海微微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眼神。
辛格剛進入這個小區,還未來得及偵查不遠處的大樓,這個人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二話不說上來奪下了他挂在左耳上的耳麥。
辛格側過頭,看了看黃昏的天空,又側回過頭來,瞧了一眼不遠處五層高的樓,心下了然,知道自己遇上高手了。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今天才換上的全新西裝,還有裏面那件價格不菲的白襯衫,微微一笑,開始解紐扣,将西裝外套扔在一邊,彎下身子拍拍褲子上的灰塵。辛格再次站起身來,歪了歪頭,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少年:“要是你弄髒了我的襯衫,算你輸。”
黑發少年露出一個不耐煩的表情,雙手握住了□□朝辛格沖了過去。辛格從身後抽出兩把匕首,微微低下身體,雙手向上擋住了對方的□□。這一擋,辛格手中的匕首險些震了出去。對方比他想象中的要有力許多。看來,要擺平對方需要些時間。
黑發少年收起了左手裏的□□,一貫的面無表情雙手握住□□狠辣又靈巧的朝辛格的心髒刺去。
辛格被逼的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面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诶诶诶,不是說好的不要弄髒襯衫嗎?這可是我的最後一件了。”
維曼站在五米外,見到四處躲閃毫無優勢的辛格,嘴角抽搐,朝四處警惕看了一眼:“大小姐,團長沒事,正在與一個少年打着。”
“辛格大人每次都這麽亂來。那通訊器又是怎麽回事?”風訊問道。
“他扔了。”
“維曼,今天他穿了西服,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施展着武功飛檐走壁恨不得甩掉對手。你拿槍給我崩掉他那件外套,然後扔兩團泥過去。記住,對着臉扔。”下一秒,艾琳切斷了通話。
維曼看了看正在四處躲藏的辛格團長,以及窮追不舍的黑發少年,舉起手中的USP,二話不說瞄準了辛格挂在樹上的外套,崩了兩槍。未等辛格反應過來,他抓了一把還是濕潤的泥巴,對着辛格的臉狠狠砸了過去。
辛格正在專心逃跑,堪堪躲過對方的刀,卻聽到兩次槍聲。再回過頭去,他見到了挂在樹上的外套穿了兩個洞,還正在冒着煙。他還未回過神來,臉上又遭到了襲擊。不用多說,發型是徹底被破壞了,衣服也是不能幸免沾上了泥土。
他身手敏捷又躲過了少年的幾次攻擊,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維曼。
維曼打了個冷戰,因為他見到了辛格團長向他露出的一個迷人又陰森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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