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個人長臂一伸，利用自己的身高優勢把趙顧困在自己的陰影裏的時候，趙顧大腦當機，淩亂了一番——
他竟然也會被男人壁咚！
“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席安沒有離他太近，但是趙顧還是感到一股濃濃的壓迫感，大約是因為席安上司的身份吧。
席安見人傻住，無可奈何地松開手，從口袋裏又掏出一張名片，塞進趙顧衣服口袋，聲音溫和：“晚上下班給我打個電話，嗯？”
“好的席總。”趙顧摸着口袋眼神游離地答應。
“你在這工作多久了？”席安忽然問道。
趙顧老實回答：“三個月。”
席安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半晌，才道：“好好幹。”然後轉身離開。
趙顧不知道他是不是以為他知道他的老板身份才來的超市工作，至少趙顧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麽想過——哪怕是被老板單獨留在工作間裏，說了一些秘密的談話，他也絲毫沒有攀上高枝的感覺。
席安前腳走出去，趙顧後腳也離開了工作室。另外兩個收銀員湊過來望他，好像三個月來第一次見着他似的。
“老板跟你說什麽？”
“老板為什麽要找你？”
兩個女人同時開口，讓趙顧哭笑不得。
“老板說跟我是老鄉，我媽跟他二嬸同學認識，所以就随便聊了一下。”趙顧面不改色地解釋道。
那兩個人将信将疑地觑他，“是嗎？”
趙顧展顏一笑：“當然啦，要是真跟老板有什麽關系，我還能在這當個小收銀員麽？”
“不好好工作在這閑聊什麽呢？”經理抓到他們三個午休結束了還不回去上崗，走過來呵斥道。
那兩個女人立馬讪讪離開。
經理轉而對趙顧笑臉相向：“小趙啊，你跟席總看來關系不淺吶？”
趙顧還是那句話：“沒什麽關系經理，就是老鄉，碰着了說幾句話。”
經理也不知信了沒有，繼續說道：“你來這幾個月我對你不錯吧。你跟席總‘聊天’的時候，也記得提提我的好哇。”
趙顧點頭：“經理對我如同再生父母……”
經理擺手：“肉麻的話就不用說了，行，你去工作吧。”
“好的經理。”
趙顧不太确定要不要給席安打這個電話。
他在傍晚時分下了班，這個值班時間對平常的他來說再享受不過了。下班之後可以自在地去附近中學門口的小吃一條街逛一逛，吃到肚皮圓滾滾地回家，懶洋洋躺在沙發上玩會兒電腦，累了就洗澡休息，舒服得很。
可是現在，他卻看着桌上那張小小的名片發呆，不知如何是好。
為什麽席安要他打電話呢？席總還想要繼續要他？如果是那樣的話……趙顧回想起那晚的溫柔與激情，不自覺地紅了臉，吞吞口水，小兄弟隐隐有上翹的趨勢。
□□這種東西，如果有了美好的初體驗，實在是很容易讓人回味啊。
好！既然自己也不排斥，那就打吧！
趙顧下定決心，拿出了手機，結果還沒來得及解鎖，手機忽然震了起來，吓了他一跳。趕緊接起來：“喂？”
“趙顧？”電話那頭傳來很好聽的男人聲音。
“我是，您是？”
“我是席安。”
趙顧驚得差點沒把手機摔地上，慌慌張張地拿穩，對着手機說道：“席總，您好！”
“好什麽好，”席安的口氣明顯的不悅，“已經下班了？”
“是。”
“那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正準備打的……”
“還在超市？”
“啊，已經到家了。”
那頭又不開心了。“吃過沒有？”
“還沒。”
“那我去接你吃飯。”
肯定的口吻讓趙顧無力拒絕。有人請吃飯總是好的吧，趙顧想，橫豎上了床論財論色他都不吃虧嘛。
于是趙顧開開心心地下樓等席安。十分鐘之後席安的車停到他面前，趙顧坐進副駕駛，發現席安還是一身正裝，而自己卻衛衣牛仔褲不要太随性。
趙顧有點尴尬地說：“呃……要不我去換身衣服吧……”
“不用。”席安見他關上車門就立刻轉向駛出小區，“就在我家門口一個小餐館吃。”
趙顧松口氣，幸好不是去什麽他不習慣的西餐廳。本來嘛，又不是帶女孩子約會，沒必要去什麽高檔餐廳啊。趙顧自嘲地想。
席安口中的小餐館地方确實不算大，但是裏面還挺別致，這時候是飯點，人也不少。老板娘認識席安，一見到他就笑眯眯讓他坐裏面的老位子去。
趙顧和席安相對而坐，席安問：“看看想吃什麽？”
趙顧有點拘謹地端坐着，連連擺手說：“我對這兒不熟，席總您點什麽我吃什麽。”
席安說：“出來了就別叫席總了，叫名字就成。我最喜歡吃他們家的私家冷面，就點這個吧。”
“好的，席……安。”
“兩份大碗冷面，另外再炒個小炒，一碟牛肉。你要不要喝啤酒？”席安點着菜，問趙顧。
趙顧點頭：“嗯。”
菜上得很快。趙顧吃了口，确實味道獨特，很好吃。而坐在對面的席總也保持着“食不言”的良好禮儀，安安靜靜地吃面夾菜。
趙顧一邊吃一邊偷偷用餘光看他，席安長着一張标準的帥哥臉，哪怕是嘴裏塞滿東西咀嚼着，也有種攝人心魂的英俊，讓趙顧忍不住地嘴角一直上挑。人家說秀色可餐，大概就是這樣。
一大碗面快要見底的時候，席安忽然開口：“晚上沒有別的活動吧？”
趙顧擦擦嘴，道：“沒有。”
“那去我家吧。”
對方雲淡風輕地說出這話，讓趙顧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趙顧低下頭，把臉埋在碗裏，小聲地：“好……好的。”
席安放下筷子，好笑地撐着下巴看他：“你除了好的，還會不會說點別的了？”
趙顧自知被取笑，心虛地喝幹罐子裏的啤酒，舔舔嘴唇說：“我有點緊張，讓您見笑了。”
“緊張什麽？”席安把手邊的抽紙推給他，“不是都做過一次了？”
他果然是抱着這個想法的！趙顧道了聲謝，抽紙擦幹淨嘴邊的油和臉上的汗，怯怯地說：“上次不知道您是老板。”
席安起身，一邊穿外套一邊安慰他：“到了床上不分老板員工，只分攻受。話說回來，你會不會想要上我？用不用讓你開心一下？”
趙顧被他赤果果的話說得滿臉羞紅，匆忙起身局促道：“不不，不用了，我……我只做受的。”
席安笑：“開個玩笑。古羅馬有句話叫‘私人財産和攻的菊花神聖不可侵犯’，你知道嗎？”
趙顧驚訝地睜大眼，沒料到老板也會說出這種俏皮話來。“現在知道了……”
二人相攜出了餐館，席安車都停到停車場去了，明顯就是把人拐回家勢在必得。路過個水果攤，席安停下來要給趙顧買點水果吃。
“香蕉？梨？草莓？”席安數着小攤上的水果問。
“我喜歡吃橙子。”趙顧回答。
“好。”席安轉向攤主，拿個袋子認認真真地挑選。
趙顧看得忍不住，過去劈手奪過席安手中的袋子，一邊揀一邊念叨：“橙子要選個頭适中、肚臍小的，差不多大的掂一掂，重一點的水分多點，更好吃，還有這個……”
席安站在一旁受教，老實等趙顧挑好一袋橙子，還有一袋趙顧說看起來很新鮮的芒果，然後負責給錢。
趙顧買完之後才發覺自己話太多，跟席安一人拎了一袋水果走進電梯，他低了頭不敢再說話。
席安開口打破沉寂：“你好像是很适合當老婆的類型。”
趙顧揣度他話裏的意思，莫非是在說他娘？不知道小受都很敏感的嗎？又或者是真心在誇他持家？趙顧才不相信這個肉體至上的男人所說的話。
“因為平時一個人生活習慣了。”趙顧用稀松平常的口氣說。
席安沒有多說什麽，一會兒就到了他家門口。
趙顧無意地就記下了他家的地址，這個門牌號一直在腦海裏揮散不去，真是莫名其妙。
“去洗澡吧。”席安說，“我有新內褲給你穿。”
趙顧眨眨眼，不知道為什麽這次席安沒有讓他跟他一起洗，還說要穿內褲，到時候會不會弄髒？
等到趙顧別扭地用完陌生的高級洗浴設備、只穿了條純色內褲走出浴室時，看見席安切好了橙子和芒果擺在茶幾上，自己靠着沙發在看新聞。
“我洗好了。”趙顧小心翼翼地開口。
席安擡頭看他，眼神黯了黯，視線像X光一樣掃遍趙顧全身，盯得趙顧打了個哆嗦。
“穿這個睡衣吧。我進去洗。桌上水果随便吃。”席安指了指沙發上的一套灰色睡衣，起身跟趙顧擦肩而過，走向浴室。
趙顧順從地過去把衣服穿起來。茶幾上擺了電影的碟，可能席安比較有情調，想在做之前看個片醞釀醞釀什麽的吧。趙顧猜測着。
他心不在焉地拿起一塊橙肉塞到嘴裏，聽着電視上放的新聞，眼神瞟到茶幾上的電影名字，是日文，他看不懂。封面上一片碧綠的湖，湖邊兩個小人在親嘴，兩個男人。
趙顧覺得一邊看這樣的文藝鈣片一邊做，确實挺有感覺的。
在他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的時候，浴室門被打開來。席安洗了頭，頭發還在滴水。趙顧随手從桌上拿了條幹毛巾迎過去，問道：“要不要給你吹吹？”
“我不喜歡用吹風機，讓它自然幹吧。”席安順勢摟住趙顧的腰，兩手也不接毛巾，就低着頭讓趙顧替他揉着。
趙顧聞着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咽了咽口水，說：“去沙發上坐着，我給你擦。”
席安低低地嗯了一聲，側頭在趙顧脖頸間嗅了嗅，輕嘆：“你好香。”
你才香呢。趙顧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