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3號，去給8號一個熊抱！”
“5號和6號掰手腕，輸的自罰三杯！”
“10號～哎喲小帥哥啊，來來，讓姐姐親一個～”
經典的國王游戲搭配上真心話大冒險，幾個麥霸占着麥克風，剩下的人湊到一塊玩游戲。趙顧正吃着水果，忽然就被林役拉了進去，不想掃大家夥的興，趙顧只得坐下。
包廂裏的氣氛還算不錯，趙顧也漸漸受到感染，笑開來。
直到，一個毫無眼力見的男同學當了國王，選中了趙顧的號碼，得意地問：“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選一個！”
趙顧想起方才被捉弄的幾個人，後怕地：“真心話吧。”
那同學看起來十分好奇地問：“你，到底是不是同志？”
這話一出，周圍霎時間安靜下來。安靜到問話的國王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趙顧吸了吸鼻子，淡淡地：“是啊。”
“呃……”問話的那個男生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周圍的女孩子們都尖叫出來。
“官方承認！我就知道！”
“啊啊啊神之出櫃！”
“是受吧是受吧是受吧，你要是攻就太逆我CP了！”
趙顧也愣一下，随即笑笑，“是受。”
“萬歲！”一群女人歡呼。
有很多事，忽然變得看得開了呢。過去暗戀着身邊的人，什麽都不敢說，被問了也不敢承認。而現在，就像是有個人站在他的背後，讓他不管做出什麽決定，說了什麽話，都安然無比。
趙顧現在就想給那個人打電話了。
林役也沒想到他會變得這麽坦誠，表情玩味地望着趙顧側臉，不及當年的純情，倒是也有些韻味出來了。不錯。
幾輪游戲下來，趙顧知道了就算當年自己什麽都不說，還是因為軟軟的外表和性格被這群女人YY到了，而且熱門的CP裏頭就有林役和他——有一輪他們兩個被抽中公主抱，即使是趙顧抱的林役，還是惹來了她們瘋狂的拍照和尖叫。
嗯，這是最後一次，他再也不會來什麽同學聚會了。趙顧心裏想。
公主抱之後，兩個人坐回去，林役忽然抓起趙顧的手臂幫他揉了起來。趙顧猛地一驚，想要抽回手，對方卻暗自施力。揉了好一會兒，林役才松開他。
趙顧真的搞不懂了。他過去确實喜歡過他，而且學生時代的暗戀總是那麽讓人撓心撓肺心跳不已，可是林役的女朋友一任又一任都沒停過，出國了也不跟他聯系，才讓趙顧慢慢死了心。現在又這樣搞暧昧，莫非是看上哪個同學了特意賣腐？
趙顧覺得這個理由還挺有可能的。不過他自認作為一個有夫之夫，恕難配合！
“那什麽，我要回去了，你們接着玩兒。”趙顧起身朝衆人道歉。
“好好好，小0說什麽都是對的。”馬上有人搭腔維護他。
李冉冉看了看趙顧，說了句：“那林役你送他呗，反正人也是你接來的。”
林役求之不得，當即摟了趙顧肩膀走出包廂，又惹來一陣驚呼。
正唱罷的馬曉麗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表哥”走了，周圍幾個人問她是不是要回去，馬曉麗擺擺手道：“今夜不醉不歸！”
班上幾個女生立刻湊過去問：“你知道你表哥是gay麽？”
“表哥？”馬曉麗微醺地反應了一會兒，恍然道：“哦哦，我表哥啊，我知道啊。而且他在跟我們總經理談戀愛呢。”
“哇——”是腐女不是腐女的皆驚嘆了。
倒是李冉冉愣了，“我還以為他喜歡林役呢。”
“你說的是接我們來那小帥哥？”馬曉麗想了一下，“不可能啦，總經理長得那麽好看，又有錢，沒事我表哥幹嘛要移情別戀啊。”
“有多好看？”一席話立刻激起大家的興致。
馬曉麗見周圍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也挺高興，噼裏啪啦就說了一堆總經理的好，還把自己看到的兩個人在停車場熱吻的場景描述了出來，聽得男人掩目女人花癡。
唯有李冉冉一後背的冷汗。林役方才跟她說的，想讓她幫忙給他跟趙顧創造機會，可千萬別是她害了趙顧啊。
另一頭出了KTV的兩個人，趙顧其實不想再跟林役多作糾纏，他有一點精神潔癖就是，喜歡過的人，就別再做朋友了，省得大家都尴尬不是麽。
“現在還早，我坐出租回去就行了。你回去玩吧，他們都指着你呢。”趙顧說。
林役聞言一笑：“指着我去付賬吧。”
趙顧不語。
“反正還早，在附近走走咯。”林役輕松地提議。
趙顧眼一閉牙一咬，“好吧。”就當是給青春送行！
現在的時間，晚上八點十分。通常這個時候，席安如果沒有工作，兩個人就已經吃完晚飯窩在沙發上膩膩歪歪了。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玩什麽冷戰，導致他現在在微涼的晚風裏頭，旁邊走着那個曾經讓他心冷的初次暗戀對象，滿肚子的後悔。
林役卻是一點也看不出趙顧的悲憤，相反的，在他眼裏，趙顧一直低着頭，是看到自己不敢說話了。“原來你真的是個同性戀。”林役開口道。
趙顧也開始變得無所謂：“是啊。”
“所以每次那些什麽聯誼活動，你都是裝病裝有事拒絕的？”
趙顧略微羞赧地點頭：“嗯。”
“所以，我在你課本裏看到的寫給我的情話，也都是真的？”
“啊？！”趙顧詫異地停住腳步，再看林役，判斷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
林役見他這忸怩的樣子，一邊在心裏笑一邊抓住趙顧的手腕，道：“你喜歡我吧？”
趙顧用了吃奶的力氣掙開他，急急忙忙擺手：“不不不，你誤會了……”
“誤會？”林役步步走向趙顧，“寫着我的名字，字裏行間都是喜歡，你的筆跡你的課本，你說誤會？”
趙顧也一步步後退，林役什麽時候變成了這麽可怕的一個人了？“我承認那時候是有點意思，但是現在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別害怕啊。我又沒說你不能喜歡我，幹嘛還編個男朋友出來？”
趙顧看見林役眼裏，有毫不掩飾的譏諷。沒想到自己喜歡過這樣一個人，年輕時是傻比嗎？
“都承認自己是下面那個了，應該也不是第一次了。”林役把趙顧逼到一個角落，享受地看對方恐懼到發抖，“與其跟那些人玩419，不如被我這個喜歡的對象上，不錯吧？”
他要上他？趙顧看向林役，疑惑地：“你，是同志？”
“不是。”林役幹脆地否認，“只是很久不見，想要滿足一下你而已。”說着，就伸手擡趙顧的下巴欲吻下去。
趙顧心裏的火徹底被撩起來。“是滿足你自己還是滿足我啊？”趙顧毫不畏懼地避開他直視回去，這個人在他心裏的美好形象，就在剛才蕩然無存了。“都過去這麽久了，就算是交往過也該忘得一幹二淨了，更何況咱們，還只是普通的室友關系。現在跑來裝好心？用得着麽？”
趙顧還得忍着才沒把髒話爆出口。趁林役怔住的功夫，推開他就跑。
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明明應該是青澀美好的回憶的，一眨眼的功夫變成愛過一個渣男的痛苦了。趙顧心裏那個委屈。
狂跑了一陣，确認林役沒跟過來的趙顧正要打車回家，手機嗡嗡作響。
來電的人，正是席安。
趙顧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訴苦水，席安焦急又充滿歉意的聲音傳過來：“對不起，是我的錯。你在哪裏？為什麽我家和你家都沒人？有什麽事我們再商量，不要走，好嗎？”
趙顧剎那間心裏百感交集，湧到喉頭又退卻，只是淡淡地：“好。來接我。”
半個小時不到，席安一下就找到了靠着路燈玩手機的趙顧。下了車，卻是連抱都不敢抱過去。“趙顧。”輕聲喚他。
趙顧擡頭，眉毛一皺，不滿地說：“怎麽這麽快，你是不是超速了？”
“啊……”席安不知如何反應。
“不管怎麽樣都要注意安全，知不知道。”趙顧一面訓斥着，一面走過去圈住席安的腰。
席安嗯了一聲，也回抱他。“回家嗎？”
“廢話。”趙顧哼道。
“我家還是你家？”
趙顧在他懷裏蹭蹭，“你愛在哪做就在哪做。”
席安呼吸一窒，把人抱得更緊，嘴裏仍在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确實。”趙顧點頭表示同意，“所以今晚要用我喜歡的姿勢才行。”
席安馬上答應。
“先上車，開到前面那個KTV門口。”
“為什麽？”
“別管，聽我的。”
“好。”
席安順從地照辦。到了KTV門前，趙顧打開車窗，打了個電話，好像是叫什麽人下來。接着，席安聽見趙顧說：“來，吻我。”
雖然奇怪，席安還是甘之如饴地親了過去，唇齒交纏間，明顯感覺到趙顧的笑意。
擡頭看窗外，不遠處正站着個愣神的男人。
一吻方畢，趙顧把車窗按上去，身心爽快地：“好了，回去吧。”
一堆的問號堵在心裏，席安還是選擇等趙顧自己說出口，于是沉默不語地開車往家去。
趙顧舒暢之後，才看向席安的反應，欲言又止的樣子，大概是怕又惹他生氣。“他是我同學，我以前喜歡過他。”趙顧坦白道。
“嗯。”席安似是稍微松了口氣。
“表現得激烈一點好不好？他可是想要上我來着吶。”趙顧逗他。
席安一聽，果然吃了一驚，“他叫什麽？”
趙顧樂了：“問名字幹嘛，還想叫人揍他去不成。”
“如果他碰了你的話。”席安表情認真。
趙顧簡直笑得直不起腰來。“唔，勞您費心了，貞操還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