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二十六

将快鬥送至新宿火車站,Otard便驅車來到江古田鎮。

剛過午餐時間,江古田高中的大門緊閉着。

陽光燦爛地照進校園裏,明亮一片。學校主幹道兩旁郁郁蔥蔥的白桦樹證明了這所高中的歷史悠久。

Otard在江古田高中附近的停車場将車停放好,便散步似地悠哉在學校附近閑逛起來。

說是閑逛,更确切卻是在巡視着。

他要找的那個人,名叫中森青子。對這個女孩的調查早在幾天前就開始了。她是黑羽快鬥的青梅竹馬,還是東京警視廳搜查二課中森銀三警官的獨生女。

快鬥在他手中,要如何将他控制,是Otard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只是催眠,對他而言已經完全不夠了。快鬥的意志力早已超過他的想象,想要抓住他,就必須掐緊他的七寸。而那個死穴,便是快鬥身邊的人們。

除了中森青子,Otard還試圖找到黑羽千影的下落。但不得不說,那個狡兔三窟的女人,似乎早就嗅到了風吹草動,躲得遠遠的。

Otard自然不可能在如此緊迫的時間裏為了她趕去國外。他需要的王牌不用多,有一張就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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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古田高中不大,Otard繞着校園外的圍牆走着,不到一個小時,就繞了一圈下來。

米色的圍牆平整地蜿蜒了一路,上面貼着不少大大小小的廣告貼紙。Otard的心情并不好,但他為了打發時間,卻饒有趣味地将小廣告上內容一一閱讀。

它們有些無聊,有的重複了,還有的不知所雲。Otard走馬觀花地看着,目光還時不時往四下掃着。

江古田鎮是個安靜的小鎮,主幹道上來往的車輛不多。道路幹淨整潔,兩邊的行道樹整齊排列,走在樹蔭下,仿佛空氣都清新了。

在校園外繞了兩圈。第二圈的速度明顯比繞第一圈的時間快上一些。

當Otard重新回到校門口,過了馬路,在學校對面的公共汽車站坐下。

他手腕上的表還顯示着下午兩點,距離放學,還有一個半小時。

Otard計算着,快鬥大概已經到了晴月蘭的房間。

他會怎麽做呢?

是抱着他那可笑的仁慈,忤逆他的命令,放晴月蘭一條生路;還是為了他在乎的人,狠下殺手?

連Otard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以逼迫快鬥做出抉擇為樂,好像看到快鬥左右為難,他心底便會油然而生一種快樂的感覺。

這種扭曲的思想同時也讓Otard矛盾着。

他一直在追尋着這種毫無意義的快樂,不斷地給自己增添着不必要的麻煩。好感覺自己已經不知道什麽才是正确的了。可是他一直都是錯誤的,不論去往哪個方向,他所作出的選擇都扭曲去往了背道而馳的地方。

也許是錯多了,便不知道什麽是對的。一味地錯誤反倒成了他最為正确的方向,因為一直偏離着軌道,至少會在某一天,繞回原點。

就像現在的他,從江古田高中校門開始走,一直繞着,還是能回到正門。如果他想走進去,只要繞回來,然後走進去就可以了。

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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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兩點,雖只是六月初,卻也是太陽最毒的時候。

空氣裏沒有風,陽光炙熱地烤着地面,漾起一片類似海市蜃樓的視覺扭曲感覺。

頭頂的公共汽車站的頂棚雖然擋住了陽光,卻擋不下熱氣的撲面而來。

Otard懶懶地伸了個懶腰,眯着眼睛,靠向椅背。

時間還早,但Otard不想動彈。他也思考過是否要從圍牆爬進江古田高中校園內找人,但思來想去,他否決了這個方案。

安靜的校園突然間多出了一個陌生人游蕩,保安們的警覺度會增加一個檔次的。

其實這也不過是Otard給自己的偷懶所找的一個借口。

他從口袋裏取出中森青子的照片,照片上,留着及肩長發的女孩甜甜地笑着。她的笑容給人予一種溫暖的感覺,可惜,Otard現在不需要溫暖,這裏太熱了。

他不耐煩地擡起頭,又掃了一眼江古田高中的校門。

高達四米的金屬校門被刷上了一層金色的油漆,搭配兩旁建成弧形的石柱,兼具莊嚴與嚴謹之感。

本來空蕩蕩的校門外,此時竟然停了兩輛警車。

兩車整齊地并排停靠在校門右前方的停車線內,警燈是暗着的,沒有警笛聲,才讓Otard慢了那麽多才發現它們的存在。

警車的出現,讓Otard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幽綠色的眼睛黯下,深不可測地泛出危險的氣息。

他就這麽坐着,安靜地看着馬路對面的車子裏走下七名警察。他們的腰挺得很直,墨藍色的警服昭示着他們是來自京都警視廳的。

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京都的警察會跑到江古田鎮來?

陰霾霎時籠罩了Otard的整個表情,他拿起電話,播出了一串號碼。

電話那頭的人很遲才接起電話,輕軟優雅的嗓音傳來,莫名地就點起了Otard的怒火。

「您好。」

對方淡淡地說了這兩個字。

「小白鴿,」Otard盡力地壓制住自己的情緒,問他道,「見到Mulata了嗎?」

對方給予了他肯定的回答。

過了那麽久,他當然早就見到了晴月蘭。

Otard詢問着快鬥的任務進度,聽着電話那頭敷衍的聲音,他決定亮出底牌。

「小白鴿,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嗎?

「我現在在江古田鎮,一個很不錯的地方。

「這次我的目标是一個名叫中森青子的女孩。既然你解決了Mulata,那就回來幫我吧。」

Otard一句接着一句地說着,每說一句,便停頓幾秒,安靜聽着電話那頭,快鬥愈漸加重的呼吸聲。

然後他聽到快鬥問他:「你想怎麽樣?」

「殺掉Mulata。她死,或者你可愛的青梅竹馬去死。你選一個。」

他的獠牙終于還是露出來了。

陰測測的選擇題冰冷地通過電波傳遞到電話的另一端。

「沒有。」

你沒有第三種選擇。

Otard說着,挂掉了電話。

他從車站的公共座椅上起身,随意地整理了因為久坐而出現在衣服上的褶皺。

風來了,他也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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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ard不是警察,他只能按照之前計劃的,從圍牆外翻入。

高挑的身材給予了他不少便利,他只是雙手一撐,就輕松地攀上了圍牆。他選擇進入校園的位置很不錯,是宿舍區的側面。高高的宿舍樓給往圍牆的這邊投下了濃厚的陰影,巨大的陰影面積給Otard提供了足夠的藏身處。Otard大咧咧地穿過樓底架空層,往教學區走去。

去往教學區的路上要經過學校的操場,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Otard盡量往角落的地方躲着。校園裏種有不少大樹,粗壯的樹幹不斷地當着他的身形。

但很快的,Otard發現他沒有必要繼續前進了。

因為他發現,那七名警員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

筆挺的身姿,堅毅的步伐。

墨藍色的警服間,還有一個不同于他們的身影。漂亮的長發随風揚起,清麗的面上露出了憂郁的神情。

那個人是中森青子。

警方竟然會來這裏找她?!

Otard舔了舔嘴唇,眸色更加深沉。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快鬥為了保護中森青子去找警方自首了。但這幾天快鬥都在他的公寓裏,不管怎麽算,警方都不可能會比他更早一步來到這裏。

另一種可能性……

快鬥在與他分開的時候就報警自首了。

很快,這個猜想也被Otard推翻了。

快鬥是個聰明人,在能夠與他周旋的情況下,他不會選擇自投羅網的方式自保。更何況即便他投案自首,也不該舍近求遠地招來京都那邊的警察。

那麽,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Otard俊俏的眉毛蹙起一道眉峰,糾結成團,映射着他內心的糾結。

Otard悄悄靠近幾人,在最好的位置藏匿了自己的身影。他把藏在手心裏一枚紐扣大小竊聽器小心彈至他們中間,然後戴上了耳機。

幾人的對話帶着沙沙聲傳來,Otard努力地聽着。

他們的對話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了,不過Otard倒不在乎內容的無頭無尾。

「我們收到上級命令,對你進行保護。」其中一名警員這麽對青子說道。

青子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裏,她半仰起頭,語言裏帶着急切:「我不需要保護。快鬥失蹤了,你們不是應該去找他嗎?我發誓他絕對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那個Otard,他現在一定有危險,我不需要保護。」

重複說着「我不需要保護」,青子快要哭出聲來。

而從青子的話語中,Otard聽出了倪端。

「Otard」?

為什麽他會從中森青子口中聽到他在組織的代號?

黑羽快鬥被指認為Otard?

原來如此。

Otard想笑卻笑不出來了。

晴月蘭如他所料沒有出賣他,卻又一次做了蠢事。

她供述出了快鬥的名字,想要讓警察的注意力轉移到怪盜KID的身上,可是快鬥的身份一旦暴露,就太容易被查出那一直隐藏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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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還在繼續,Otard聽着,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青子始終希望為快鬥澄清些什麽,而那幾名警察,卻是在試圖說服青子接受他們的保護。

保護?

Otard不禁覺得這批警察有些可怕。

因為猜測出了快鬥可能的身份,就立馬派人來江古田鎮對中森青子采取保護措施了。

運轉得如此快的頭腦,加上絕對高效的執行力,便直接擊破了他的計劃。

他感覺有一張巨大的網,密密交織着,從頭頂籠蓋下來。

Otard握緊了拳頭,退後了兩步。

他得在這張網收攏之前——

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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