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三十二
接到消息後,平次立馬詢問了詳細的情況。
留守在京都第一醫院的警察們已經展開了調查,晴月蘭的死因已經确定,目前需要查明的就是到底是誰把那些藥劑注入晴月蘭的輸液瓶裏的。
接近過晴月蘭的醫生和護士都是經過警方認證過的,進出病房也都經過嚴格的檢查。重重排除下來,在這個環節出問題的可能性極小。
再往前查去,問題便是出在闖入醫院病房的那個人身上。會冒險潛進病房裏,不可能只是為了和晴月蘭聊聊天就走。
如此大費周章,離開後晴月蘭依然安然無事就是最大的疑點。
但晴月蘭已死,套間內的警員們又都被迷暈,想要查明出在這個環節上的問題,十分的困難。
但是,警方調查的方向卻是在第三種可能性上——注入晴月蘭體內的那瓶注射液在護士領取時就出了問題。
犯人很聰明,将三種藥品加入了500毫升10%的葡萄糖注射液裏,那是晴月蘭每天都必須注入的營養劑。
事件發生後整個醫院藥房都進行了盤點,可惜的是,不論是肝素鈉針劑、雙香豆素注射液還是保泰松針劑,在領取和入庫的賬目上都是沒有問題的。令人不解的是,藥房裏500毫升10%的葡萄糖注射液卻無端多出了那麽一瓶。
從生産批號上看,晴月蘭被謀殺時所挂的那瓶葡萄糖水與醫院購置的并非同一批。
——有人替換了藥水。将摻了肝素、雙香豆素和保泰松的那瓶注射液混在了晴月蘭的用藥中。
确定了問題所在,警方又調出了靜配中心的錄像。
靜配中心的錄影是完整的,全然沒有被動過手腳的痕跡。調查後發現,晴月蘭所用的藥品是在她剛入院開始便另外準備的,由專人保管,除了主治醫生和護士,沒有人動過。每次領取,都有記錄。
調查繼續下去,案件也漸漸明朗了。
晴月蘭的藥,早在剛剛從藥房取出的時候,就出了問題。
有問題的藥物混雜在一堆藥物中,猶如一枚不定時的炸彈,随時會在晴月蘭的體內爆炸,然後奪取她的生命。
犯人太過狡猾。
近兩周的時間,足夠他在犯案後毀屍滅跡。
更令人無奈的是,組織裏除了Vermouth會易容外,又多了被控制後的黑羽快鬥。他們利用自身可怕的易容術能夠輕而易舉地假扮成任何一個醫院的工作人員,然後在藥物中下手。
警方百密一疏,終究還是輸了那麽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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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确定事件的真相。
柯南和平次雖有不甘,卻還是無可奈何。
組織太過龐大,而京都警方似乎完全不知道這支組織的存在,更別提針對組織成員制定專門的緝捕方案了。
比起抓到那個早就不知跑哪裏去的兇手,兩位少年偵探只希望現下能夠保護眼前那個名為中森青子的女孩。
他們在調閱江古田高中附近道路錄像是發現了一輛陸虎極光在周邊徘徊過的痕跡,同時還看到了一名身形與白鳥亞四郎很像的人今日曾經在學校外出沒。
Otard已經來了。
他們必須做好準備抵禦。
沒能保護好晴月蘭是他們的疏漏,悲劇已經發生過一次,這一次,就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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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柯南和平次一定都想不到,此時他們認真防備着的人都聚在了距離江古田鎮千裏之外的千代田。
将手中的拉菲一飲而盡,Otard起身,跟着Vermouth進入了她私人別墅。
別墅為了配合皇宮的風格,建成日式四合格局。從大門進入,天井的四周圍着黃楊木鋪就的地面。木地板纖塵不染,即使光着腳踏在上面,也沒有磨腳的不适感。
走過一道又一道的拉門,Vermouth終于停步。
她伸手攀上拉門的扶手,指尖塗着鮮紅的指甲油:「亞四郎,你今天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是嗎?」Otard反問,「我不覺得我有什麽問題。」
「但願如此吧。」Vermouth說着,拉開了門。
很大的一個房間,其中挂着的各式衣服便占據了大半的空間。Otard跟在Vermouth身後進入,視線在日本各區不同的警服上來回掃着。
晴月蘭有收藏警服的癖好,又因為家族的關系,她的收藏品質量都是一等一的。收藏在這裏的警服,比晴月蘭那的還要多上幾倍。看着它們,Otard不禁說道:「要是阿蘭到你這裏,一定會很開心。」
「阿蘭……」聽到Otard的話,Vermouth淡淡地複述着這個名字,「你是說Mulata?」
相比和Otard的接觸,Vermouth顯然跟晴月蘭不是很熟悉。這點,在稱呼上便能體現。
「……」聽到晴月蘭的代號,Otard忽然不做聲了。明明是他提的晴月蘭,卻在Vermouth提起時感到煩躁不安。
Vermouth輕佻地看着Otard面上神色的變化,鮮紅的唇冶豔地勾起:「那女孩在警方手裏吧?」
「……」Otard仍然沉默着。晴月蘭被捕他只告訴過Borbon一人,他沒想到Borbon竟然會告訴Vermouth。
見Otard沉默,Vermouth的笑容又燦爛了些。她拍了拍Otard的肩膀,對他說道:「亞四郎,會毀掉自己的人,都不該留下。」
Vermouth話中有話。
Otard不是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只是個中變數不是憑他一人之力能夠掌控的。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握了握,Otard說:「我知道。但是失手了。」
失手的不是他,而是Borbon。
但之後的他的确是猶豫了。否則他不該讓快鬥着手去完成暗殺晴月蘭的任務。或許派出快鬥時他就已經有讓晴月蘭活下去的打算了,只是潛意識裏,他還是「必須」殺掉晴月蘭以絕後患的。
卻聽Vermouth說道:「剛才收到消息,Mulata已經死亡。」
「什、什麽!?」Otard吃驚。
「Borbon在狙擊Mulata失敗後把事情告訴了我,幾天前我去了趟京都第一醫院,在她的藥裏動了手腳。不過她還真是幸運,居然到現在才用上那一瓶葡萄糖。」
Vermouth具體在藥裏動了什麽手腳,Otard沒有多少知道的興趣。
晴月蘭死了,她本來就該死了的,因此在得知她的死訊後,Otard除了最初的吃驚外再無其他想法。
異常的冷靜,仿佛這種處變不驚的冷血早就滲進了他的骨子裏。
從提起晴月蘭便開始不對勁的Otard終于找回了原本的自己。他綠色的眼睛被和室內的燈光照得晶亮透明。
垂下目光,再擡起時,他的眼睛裏還是那如海般的深不可測。
「不是要趕在Camus上班之前完成易容嗎?」他說,「加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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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mouth的易容術幾臻完美。
Otard照着鏡子,鏡子裏Camus那張憨厚老實的臉被诠釋得淋漓盡致。
「幹得不錯。」他笑着對Vermouth的工作表示肯定。
Vermouth沒有回複他的贊美,而是走到剛進門時Otard一直盯着的那一架子警服前。
纖長的手指一件件地掃過那些警服,粗糙卻又柔軟的布料被她的指間摩挲而過。最後,她停在了第二十三件警服之上。
食指一勾,衣架便被她挑起。
Otard轉頭,看到Vermouth手中的那套衣服。
那是皇宮衛隊的特制警服,肩章上繡着極其精致的櫻花圖案。那些都是純金的絲線,金燦燦的,盡顯皇室的尊貴。
Otard從Vermouth手中接過警服,拐進了更衣室。
這套警服十分沉重,大夏天裏穿着,非得捂出一身汗來。
反正接下去的幾天直至他弄到「潘多拉」,他都得戴着這張面具穿着這套衣服,于是他果斷地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這才将警服穿上。
全身鏡裏,Camus筆挺地站着。他雖然沒有Camus的魁梧,但在那麽厚的警服的掩飾下,身材的缺陷被很好地掩蓋了,只要身高差距不算太大,旁人是很難看出的。
從試衣間裏出來,Vermouth點起了一支煙,正倚靠在房間裏惟一那張沙發上悠閑地抽着。
淡色的青煙被她優雅地吐出,她這才半仰起頭,打量着換裝完畢的Otard。
「完美。」
這兩個字是對她自己的褒獎,Otard聽了只是笑笑。
面具很自然,在笑的時候沒有給他的面部帶來任何不舒服的感覺:「是的,完美。」他是真心誇贊。
靜靜吸完這支煙,Vermouth才從沙發上起身,對Otard說:「時間差不多了。」
Otard習慣性地想看看表,發現在剛才換上警服時就被他摘下了。于是他擡頭看向牆上的時鐘,差半小時十一點。
「我們出發吧。」Otard回應着Vermouth,跟着她沿來時的路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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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mus不可能會來Vermouth的別墅跟Otard交換。所以Vermouth要把他送去Camus那裏。
為了Otard的行動方便,Vermouth想了想決定還是開Otard的車過去。
陸虎的車座較為寬大,Vermouth調了好久的座位才将它調整到令她覺得舒适的寬度。期間Otard多次告訴Vermouth他可以自己開車,但都被Vermouth以「會弄皺衣服」為借口拒絕了。
車子啓動,Otard坐在後座。
副駕駛位上的包仍躺在那,Vermouth問起時Otard也只是說那是他這次行動的工具,并沒有多說什麽。
車子平緩地行駛着,大排量的陸虎想要在寧靜的街道上不發出動靜是十分困難的一件事,但Vermouth把它處理得很好。
Otard默默地坐着,一邊看着車外忽明忽暗的景色。
夜晚的千代田比白天看着要溫柔,不論是月光,還是頭頂橙色的燈光,都有溫暖的感覺。
只可惜無論是政治還是經濟,都讓這片溫暖之下湧動着這片區域特有的冰冷。
Otard也有着這種溫度。
再厚重的警服也無法溫暖。
他冰冷的視線随車子的前進掃動着,仿佛要将那些精致的景色都鍍上一層霜。
突然,他的眼中一閃。
是一輛鈴木汽車。
小巧的車型讓它在衆多豪車中顯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看着那輛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從Otard心底閃過。
但他沒有在意。
他在意不了那麽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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