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51、52章
如果段驚風知道這張試卷會批改,那上周考試時他一定多檢查幾遍,絕對不一寫完就交卷,好像在考場多呆一秒便渾身難受。
看着試卷上鮮紅的分數,明明還沒有人說話,段驚風就開始覺得臉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扇了一耳光似的。
尤其歸年還在旁邊坐着。
“那什麽……”段驚風叫住數學科代表,想問他本次考試的最低分,結果科代表誤解了他意思,沖段驚風笑了笑,好心答疑道,“最高分是何燦,他考了145。”
“另外140以上的還有四五個。”科代表和段驚風打過球,關系還算可以,見段驚風主動問成績,還當他想好好學習,便溫聲安慰,“偶爾失誤也正常,下車努力考好就成。”
段驚風:“……”
時聞折就坐在段驚風前面,這次考試沒比段驚風好多少,畢竟那天考試就是他帶頭交卷的。原本他看到成績還有點心梗,因為他媽最近幫他找了個家教,補課費死貴了,結果他考出來的成績跟沒補課時一樣,實在是對不起他爸媽的錢。
可時聞折哪知道,沒等他傷心多久,段驚風就給他來了這麽一出,愣是活活被逗笑,提醒還在發愣狀态的科代表,“趙鵬,我猜段哥是想問最低分來着。”
趙鵬尴尬地笑了。
段驚風不想在這事上多費心神,幹脆眼不見心不煩,把試卷團巴着丢進桌肚,“還有多餘的試卷?”
“?”趙鵬不解,“你要再做一次?”
理會段驚風意思的時聞折,冷笑一聲說,“段哥哪會做啊,他是給咱們歸小年要的呢。”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段驚風不住皺眉,想讓時聞折端正态度好好說話,但不等他開口,倒被沉默坐在他旁邊的歸年搶先。
“給我一份吧。”歸年朝趙鵬伸手,解釋道,“我這周才來,沒來得及參加考試。”
趙鵬點頭,“成,那我幫你拿份新的。”
趙鵬試卷還沒發完,說完這句話便轉身走了,而時聞折掃了眼他的背影,再滿眼疑惑地去看歸年,“這套題夠難,別人都巴不得不做,歸小年你怎麽還主動往上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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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們不一樣。”段驚風替歸年回答,語氣裏是藏不住的驕傲,“歸年肯定能考滿分。”
雖然段驚風和他說過歸年成績不錯,但時聞折沒太放在心上,只當是段驚風濾鏡太厚,故意往好裏說。所以當段驚風說要再來一張試卷時,他才會如此驚訝。
都是差不多的水平,做不做試卷都一個樣。
“別了吧?”時聞折好心建議,“這套題真有點難,要不然班上高分也不會只有這麽幾個。”
段驚風怕麻煩,如果是其他事,或者今兒個被誤解的是他,那他都懶得解釋。但事關歸年,段驚風又是另一種态度了。
他不想歸年被誤會,無論好壞。
“想什麽呢?”段驚風啧了聲,“歸小年同學可比我們厲害多了,要讓他來做這套題,肯定能拿班級第一。”
歸年不參與他們的話題,只是抿嘴笑,視線從來沒離開過段驚風。
“是嗎?那打個賭。”時聞折來了興趣,“如果我輸了,我請你吃一個月的飯,早中晚都包,要是你輸了,那就……”
“就什麽?”
“送我一雙鞋。”時聞折不懷好意地笑了,坑起段驚風來半點不心軟,“就是我上次不舍得買的那雙。”
歸年不知道內情,聞言還沒有什麽想法,但前後桌知道完整情況的,則一個個倒抽氣,對時聞折豎起大拇指,“時哥牛逼。”
段驚風猜到時聞折會宰他,卻沒想到時聞折這麽不顧兄弟情面,直接獅子大開口要那麽貴的鞋。他倒不是送不起,只是現在生活裏多了個歸年,日常花銷增多,段驚風早沒那麽多錢去買鞋。
“成麽?”時聞折臉都激動紅了,催促道,“敢不敢賭?”
段驚風撩起眼皮看時聞折,嘴角倏地一彎,輕輕笑了下打算回時聞折話。但段驚風還沒來得及發聲,便感覺手上一熱,愣了幾秒錯失了開口良機,剩下的話全卡在喉嚨裏沒機會說。
歸年揚唇沖段驚風笑,眉眼彎彎的,看起來煞是可愛,然而他說出來的話,卻張狂至極,“晚晚愛吃星瀾記的甜點,也麻煩時同學每天點一份了。”
圍觀衆人:“……”
原本段驚風還擔心歸年會吃虧,做好了随時上場的準備,冷不丁聽到歸年來了這麽一句,頓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沒有人是捂不化的萬年寒冰,被人放在手心呵護,難免會心髒發燙,內心柔軟。
早知道歸年是個雙标的主,時聞折也沒想到他這麽不給他面子,一時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一瞬不懂地盯着歸年看,企圖歸年會良心發現,從而好好待他。
但歸年要真會這樣,那就不是他了。
段驚風也是。
“賭。”時聞折咬牙,“不賭是孫子!”
華霄看戲上頭,手用力拍在桌上,“加注,我押時聞折!!!”
段驚風掃了華霄一眼,嗤笑一聲,沒發表看法。但是時聞折被華霄感動到,緊緊抱住他後還用力親了他一口,“還是霄仔愛我。”
華霄一遍擦口水,一邊罵人,“……滾。”
時聞折自動過濾不想聽的話,甚至嫌賭注不夠大,還站起來去游說班上其他人,試圖讓他們一起來薅段驚風羊毛。至于當事人段驚風則一臉沉默地坐在座位上,似乎并沒把時聞折的話放在心上。
段驚風确實沒有太在意,因為他的注意力全在歸年身上。
雖然已經步入五月,慶州最近也常是大晴天,但穿起春季校服還是不太熱,所以不少人仍穿着春季校服。
剛入學的歸年也不例外。
因而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歸年過長的校服袖子下,表面平靜的段驚風和歸年二人,其實正偷偷在牽手。
歸年攥着段驚風手指,跟沒安全感的小孩似的,不停地玩兒段驚風手指。
“段哥你不急?”見段驚風神情淡然,華霄開始不淡定了,以為他押錯注了,“老時他都找人一塊賭了,你也該動起來了啊!!!”
段驚風沒急着回話,倒是側頭去看歸年,在迎上歸年純澈的眼神後,他笑着挑了下眉,看似漫不經心地開口,“歸小年我能信你嗎?”
歸年先偷偷在袖下撓了撓段驚風手心,才抿嘴笑道,“當然。”
***
時聞折是個大嘴巴,明明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卻被他弄得全班皆知,甚至還有外班的人跑過來問他是怎麽一回事,搞得段驚風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但事實證明,沒有最無語,只有更無語。
“……哈哈哈哈,我沒想到你也這麽幼稚。”劉迦浩笑的像鴨叫,“感謝時狗貢獻了今日份好笑。”
段驚風無語到懶得說話,“怎麽?”
“就是沒猜到你們都十七歲了,怎麽還玩這種把戲,跟小學生似的。”劉迦浩說,“而且時狗太賊了,坑你都不帶眨眼的。”
被問了一上午賭注,都沒時間和歸年說話的段驚風,現在就覺得太陽穴脹痛,一股火憋在心裏,快讓他發瘋。
“有事說事,沒事就麻溜兒滾。”段驚風木着臉罵人。
歸年在幫段驚風折衣服,聞言還以為段驚風在生氣,連忙把衣服一放,走過去握段驚風手,溫柔地拍了拍,用氣聲道,“晚晚不生氣。”
歸年跟段驚風差不多,也不怎麽會安慰人,因為在他過去十幾年的生活裏,沒出現過讓需要他安慰的人,更沒有可練習安慰的對象。
但歸年也不是完全不會安慰,相反他安慰起人來十分有特點。
好比這次。
歸年不過問為什麽,只是軟聲讓段驚風輕松一點。
段驚風原本還有一肚子罵人的話,被歸年這麽一拍,忽地所有的不耐煩都消散得幹幹淨淨,甚至連帶着劉迦浩的聲音都覺得順耳的多。
但段驚風還是不想和劉迦浩多費口舌。
“沒氣。”段驚風薅歸年頭發,“跟人逗嘴玩。”
才被段驚風兇了一頓的劉迦浩,聽到歸年的聲音,便猶如被欺負的小孩見到能做主的大人,想也沒想道,“放屁!剛你還罵我呢,歸年你可要說句公道話,看誰是誰非!”
段驚風不想聽劉迦浩胡扯,也怕歸年被他帶壞,便無情地打斷他的訴苦,“挂了。”
話還沒說完的劉迦浩:“……操!”
時聞折說的對,段驚風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段驚風了,現在的他有異……啊不,有同性沒人性。
電話一挂,段驚風耳根清靜不少。
他把手機揣進衛衣口袋,慢慢朝歸年走去,心裏莫名有些緊張,雖然段驚風也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麽,“你……”
“肯定是你對。”歸年打斷段驚風,近乎盲目道,“晚晚永遠是對的。”
段驚風心裏一熱,瞬間不緊張了,笑着捏了下歸年肉乎乎的下巴,噙着笑說,“就你會說話。”
被說了歸年也不反駁,只是傲嬌的哼了聲,然後抱着他疊好的衣服走過來,把話題扯到另一件事上,“馬上就要打上課鈴了,我們先回去?”
一中校服配色跟其他學校差不多,但校領導不走尋常路,一改傳統分配,反讓男生穿紅白款女生穿藍白款,。
歸年來的遲,去領校服時只剩下偏大的碼數,所以現在段驚風看他,就跟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似的。
歸年是真的适合紅色,穿在別人身上還很普通的衣服,一到歸年身上,就像被施了魔法,無論是衣服還是歸年,氣質都拔高不少。
看着沖他笑的眼睛都彎成月牙、還乖乖抱着他衣服的歸年,段驚風心軟得一塌糊塗,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嗯?”段驚風想了什麽歸年并不清楚,他只知道段驚風沒有回他,這讓他有些失落,語氣都變的委屈,“不回去嗎?晚晚你……”
段驚風沒讓歸年把話說完,眼神有點驚慌失措,“牙印消了沒?”
上次段驚風咬的不輕,歸年第二天起來後頸直接腫了,不得不帶Choker鏈遮遮,直到這幾天情況好轉,歸年才取下Choker鏈。
歸年不明白段驚風為什麽突然轉移話題,問的還是如此沒有營養的事,但他習慣了聽段驚風的話,哪怕覺得沒必要,仍是很乖地轉身,低頭露出後頸讓段驚風看。
“應該都消了。”歸年邊說邊伸手去摸,“昨晚洗澡時我照過鏡子,當時就看不到牙印了。”
歸年很白,裸|露在外的皮膚被太陽一照,甚至白得刺眼,更別提藏在頭發下的皮膚了,那自然白的吓人。
所以現在段驚風看着歸年雪白的後頸,莫名被勾出了些食欲,又想起那晚在教室發生的事,不由牙尖一癢,不自覺伸舌頭舔了舔牙。
段驚風嗯了聲,反應過來前手已經落在了歸年的後頸,還輕輕捏了捏。
Omega的腺體最敏感,因而段驚風手伸上去時,歸年便渾身一抖,嘴裏的呻吟差點沒憋住跑了出來,而後面段驚風甚至動手捏了下,歸年更是雙腿發軟,直往下摔。
但歸年跟上次一樣,不僅沒有躲開段驚風的手,相反身體還微微後仰,半靠在段驚風身上。段驚風則背靠牆,怕歸年摔着還單手摟住他的腰,從遠處看,像極了歸年整個被段驚風抱在懷裏。
跟偷偷談戀愛,再躲到天臺接吻的小情侶似的。
段驚風沒撒手,仍在捏揉那一塊軟|肉,歸年受不了地像貓一樣輕呼,快完全窩進了段驚風懷裏。而驟然拉近的距離,都讓段驚風聞到了歸年身上的清香。
是初遇時的那股香味,也是上次他聞到的同款。
段驚風忽然覺得耳朵在發燙,心跳也越來越快,腦袋則暈乎乎的,運轉很慢,似乎什麽問題都想不明白。
“歸年。”段驚風低聲叫人。
歸年早被段驚風玩軟了,現在聽到段驚風叫他,聲音嬌的能掐出水來,軟軟地應了句,“怎麽了?”
最初段驚風聽不慣歸年叫他哥哥,是因為在段驚風的認知裏,哥哥二字總帶有些另類色彩,不适合他跟歸年的關系。但歸年喜歡且改不掉,段驚風也就由他去了。
直到今天。
段驚風垂眸掃了眼歸年雪白的脖頸,視線又落到他一張一合的嘴上,心裏的異樣感漸重,讓他不受控制地低頭。
段驚風下巴擱在歸年肩膀處,和歸年形成一個過于親密的姿勢後,才沒頭沒腦地來了句,“你好香啊。”
不過段驚風聲音小,恰巧此時又響起上課鈴,所以哪怕歸年和段驚風隔的極近,還是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麽,“晚晚你說什……”
歸年邊說邊側頭,段驚風正好扭頭看他。
于是幾秒鐘後,十分戲劇化的一幕出現了,歸年的話也全卡在了嗓子眼,沒了下文。
因為兩人親到了一塊兒。
鼻貼鼻,嘴對嘴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