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9、50章
段驚風上一次咬人,還是上幼兒園,倆小屁孩誰也不服誰,又是揪頭發又是咬人,弄得雙方家長哭笑不得地站在旁邊。
而從那以後,撇開吃東西不小心咬到自己,段驚風再也沒咬過人,所以當他牙齒碰到歸年後頸軟|肉時,還有點不适應。
段驚風早就知道歸年皮膚嫩,卻沒想到他皮膚能嫩到這種地步:他牙都沒來得及使大勁,歸年後頸處的皮膚就破了。
弄得段驚風滿嘴鐵鏽味。
小小的空間也瞬間盈滿濃郁的水蜜桃味兒。
“唔。”歸年雙手攀住段驚風肩膀,不住地輕哼,似是痛苦似是享受。
段驚風一嘴的鐵鏽味,其實有點不舒服,現在又見歸年皺着眉,還當他難受着,便想也不想就要往後退,好放過可憐的後頸。
然而歸年沒給段驚風動作的機會。
“別走。”歸年抱緊段驚風頭,哼哧着撒嬌,“輕……輕點兒就行。”
從前不是沒人在歸年面前說過AO标記的爽,只是那會歸年煩擾于自己的病情,怎麽可能有心思讨論這些。
至于自個兒偷看的片,哪怕片子裏的人叫的再好聽,歸年也沒太較真,只當是演員敬業。
直到現在。
天知道現在歸年現在身心有多舒服,盡管後頸處的刺痛不斷加重,但想到帶給他這一切的人是段驚風,再加上果香漸漸被另一股味道包裹,歸年就覺得他骨頭都快酥了。
歸年忽然有點感慨,若不是無緣無故穿到這個世界,那他說不準這輩子都體會不到被标記的快樂。
雖然段驚風只是個普通人,卻也足夠了。
“真不痛?”段驚風還是不太信,“我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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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用擔心我,”歸年沒讓段驚風把話說完,打斷他道,“真不痛。”
歸年微微垂眸,在心裏補充說不咬才是真難受。
段驚風不是聖人,真能做到說停就停,更何況他也能從中體會到快|感,所以歸年話一說完,段驚風幹脆撕破強裝的冷靜,無師自通動起牙來。
段驚風叼着那塊軟|肉,真是又咬又舔,而被他抱在懷裏的歸年,直接軟成水一樣,若不是段驚風擒着他腰,他指定摔地上去了。
一方小小的窗簾後面,兩個年齡相仿的少年,正在做暧昧的事,若是此時有人從旁邊經過,必定能聽到小聲的哼哼,和另一個溫聲的安慰。
***
事到後半段,段驚風沒了輕重,以至于最後結束時,歸年後頸留了兩個可怖的牙印。
直到第二天都很明顯。
“抱歉。”段驚風紅着臉,十分的不好意思,“昨天是我……”
歸年卻不覺得這有什麽好對不起的,畢竟從一開始就是他求的段驚風,後邊也是他讓段驚風再用點力,那現在要怪也是怪他,跟段驚風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沒事。”歸年反過來安慰段驚風,“哥哥不要覺得對不起我,這都是我自己要求哥哥做的。”
歸年伸手摸那兩個牙印,仿佛又回到了昨晚,身體止不住打了個顫,笑了下說,“更何況就兩個牙印,又不是什麽大事。”
“這還不是大事?”段驚風哭笑不得,“等會穿什麽衣服?可得好好遮住,要不然就壞了。”
歸年知道段驚風這麽說的原因,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瞎想,作死一般追問,“哥哥讨厭我?”
“……”段驚風倒抽一口氣,不溫柔地用力掐了掐歸年臉,假裝生氣道,“再胡說我不理你了。”
歸年小狗一樣蹭了蹭段驚風掌心,聲音甜軟,“我都聽哥哥的。”
以前兩人的相處跟着差不多,可打昨晚那事結束後,段驚風就是覺得他跟歸年變不一樣了。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歸年更粘人了。
換而言之,是兩人關系變的暧昧,相處時空氣中多了很多粉紅泡泡。
這是他跟時聞折在一起時不會出現的情況,段驚風說不上這是好是壞,他只知道他很喜歡當下發生的所有。
***
怕被別人發現歸年後頸處的牙印,段驚風這一整天都提心吊膽的,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他和歸年昨晚做的事就袒露人前了。
好在付出是有回報的,精神高度緊張了一天的段驚風,總算護好他和歸年的秘密,平安地等到了晚自習下課。
歸年晚飯沒吃多少,段驚風怕他夜裏餓,離開學校後便沒直接回家,而是帶歸年去了小吃街,打算吃點東西再回去。
小吃街是慶州一張城市名片,不少來慶州旅游的的人,必定來打卡小吃街。
無它,實在是這兒好吃的太多了。
段驚風作為土生土長的慶州人,對小吃街的了解自然不少,平時約人出來玩,不管計劃是怎樣的,最後一定會來小吃街走一走。
十點多的小吃街正熱鬧,段驚風領着歸年下車時,這兒的夜生活剛開始,行人商販的交談聲和食物的香味兒交織在一起,顯得煙火味十足。
歸年沒來過這種地方,從前出入的各種高檔餐廳、會所,所以情緒一下就被調動起來,沒了往日矜貴小少爺形象,徹底融入到平民生活裏。
“晚晚!”歸年叫人跟看心情似的,一會兒是這個,一會又變成那個,“快過來,這個超級好吃!”
歸年點了一份特辣的關東煮,不僅嘴唇被辣的紅了一圈,眼睛也被辣的濕漉漉的,說話時控制不住的大喘氣。
但他就是不願意停。
“少吃點,嘴巴都紅了。”段驚風喂水給歸年喝,提醒他說,“再吃下去肚子該疼了。”
歸年毫不在意的搖頭,“疼就疼,先吃了再說。”歸年拿起一串豆皮,遞到段驚風嘴邊,眉眼彎彎道,“你也吃!!”
四周商販的叫賣聲不斷,期間還夾雜着路人的各種聲響,而歸年說話時的聲音不大,按理說段驚風聽不清他說了什麽。
然而有些事說不準的。
比如在這麽鬧的環境裏,段驚風偏偏聽明白了歸年的話,仿佛其他聲都被靜音了一樣。
歸年穿着一中校服,因為要遮後頸的牙印,他還戴了一根choker鏈,但現在因為動作太大,項鏈早就滑了下來,字母F好巧不巧地落在歸年鎖骨裏。
項鏈是初二那年時聞折出去旅游時給他買的,說是請高人開了光,以後送給對象,能保愛情長長久久。
上面綴的字母F,正是段驚風的名字縮寫。
當年段驚風收到這條項鏈時,只覺得時聞折在胡扯,連表面的客氣都沒裝,就當着時聞折面把項鏈丢進了櫃子裏,再也沒拿出來過。
段驚風沒料到,時隔多年這條項鏈都沒丢,而更讓他意外的,是當初被他嫌棄的要死的項鏈,有一天不僅被他送出去了,那個人戴起來還如此好看。
段驚風沒由來叫了聲歸年。
歸年一直在等段驚風吃東西,現在聽到段驚風叫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嗯?”
明明剛才心跟泡進了蜜罐裏一樣,情緒豐富到有很多話想說,但真等歸年理他了,那些粉紅泡泡卻一個個逐漸破了,段驚風也什麽想說的話都沒了。
“沒什麽。”
段驚風張嘴咬住歸年喂給他吃的豆皮,視線落在歸年鎖骨上,看着在路燈照射下閃閃發光的字母,心又變得癢癢的。
“就是……”段驚風手伸到歸年後頸,輕輕摸了摸已經愈合的牙印,語調不聽話地上揚,“突然發現我們年年長得挺好看。”
意料之外的誇獎讓歸年一愣,再加上誇獎來自段驚風,更害得歸年面紅耳赤。
但開心是真開心。
“晚晚也好看。”歸年眼笑彎成兩道月牙,聲音又嬌又軟,跟戀人撒嬌似的補充了句,“在我心裏最好看。”
***
連續幾天大雨後,慶州迎來了久違的晴天。
“日,爺青回!”時聞折取下挂在牆上的籃球,誇張且用力地親了兩口,“還好出太陽了,再下下去我都要抑郁了。”
看到時聞折在親球,段驚風面露嫌棄,“以後別叫我打球。”
“你嫌棄我?”時聞折大哭,狼嚎道,“段哥你不愛我了。”
段驚風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時聞折,免得他蹬鼻子上眼,越說越有趣。
時聞折咬牙剜了段驚風一眼,随後仿佛戲精上身,不僅做出一副受傷的神情,還可憐兮兮地叫了歸年一聲,企圖從歸年這兒得到些許安慰。
“段哥向來不講理,不跟我玩兒就算了。”時聞折篤定道,“歸小年明事理,下次你陪我打。”
歸年捧着段驚風給他買的飲料,正坐在旁邊小口的喝,聞言才将視線挪到時聞折身上,茫然地眨眼,“啊?”
華霄和戚枝看到這裏,終于是憋不住了,紛紛大笑起來,完全沒考慮過要給時聞折面子,“我操哈哈哈,老時你是想笑死我,再繼承我的花呗嗎?!”
“雖然很不應該,但是時聞折,你……”戚枝捂着嘴笑,“你真他媽太自作多情了吧哈哈哈哈。”
如果說剛開始時聞折的臉只是有點難看,那在戚枝說完這句話後,他的臉則徹底黑的不能看了,咬牙罵人,“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去你大爺的。”華霄怒笑着反駁。
“明明是你自我認識不清,”戚枝繼續補刀,“人歸小年可只聽段哥的話。”
時聞折翻白眼:“…滾。”
聽到這兒,段驚風沒忍住笑了,只有歸年仍一瞬不動地看着段驚風,然後在段驚風露出笑容時,嘴角不聽話地上揚,跟着扯出一抹溫柔的笑來。
別人笑都是因為時聞折,只有歸年不一樣:讓他開心的是段驚風。
***
段驚風不去打球,歸年自然不可能去玩,所以幾分鐘後,時聞折幾人帶着器材去外邊上體育課了。
一時器材室只剩下段驚風和歸年。
好不容易把其他人盼走的段驚風,聞着歸年身上傳來的清香,不禁用舌頭頂牙齒,壓下心裏的異樣感,假裝不經意地問,“不去玩兒?”
歸年咬住吸管,似是含羞帶嗔地看了段驚風一眼,嘟着嘴說,“晚晚又逗我。”
打到學校讀書後,歸年便很少叫段驚風哥哥,只不過不叫哥哥,他也不叫段驚風名字,而是叫段驚風小名。
所以現在一下課,三班同學就能聽到歸年晚晚晚晚的叫段驚風,時聞折第一次聽見這個小名時,差點笑岔氣,還夥同華霄他們幾個,膽大到想去拔老虎胡須,然後一人被段驚風給了一拳。
至此三班同學都知道了一件事:不僅新來的同學雙标,段驚風同樣雙标到極點。
整個一中,估計只有歸年能叫晚晚。
歸年這話說的似是抱怨,又似別的,聽得段驚風直皺眉,“又撒嬌?”
“啊?”許是太疑惑,歸年雙眼圓瞪嘴巴微張,從段驚風這兒看,他甚至還能看見一小節軟舌,“晚晚在說什麽?”
段驚風心裏直發癢,手指不住摩擦,最終受不了地移開視線,而垂在身側的手,同樣很沒出息地攥成了拳頭。
“難道不是嗎?”段驚風伸手細數他的罪狀,“歸小年你自己反思一下,最近你是不是越來越愛撒嬌了?!”
歸年坐着不舒服,幹脆站起來坐在桌上,段驚風倒還是坐在地上,一時歸年和段驚風位置倒換,從仰視變俯視。
段驚風料到歸年不會吭聲,現在沒聽到回答也沒覺得意外,兀自笑了笑,繼續道,“上周是誰玩游戲玩到淩晨,第二天抱着我手說不想起來的?”
歸年動作一頓,笑的很尴尬。
“昨兒吃晚飯時,又是誰把不喜歡吃的菜挑出來,被我發現了,還不斷辯解,”段驚風補充道,“說是留給我吃的?”
歸年臉蛋泛紅,頭越垂越低,而段驚風看歸年這樣,眼裏染上絲絲笑意,“還有今天早……”
“不要說了!”歸年擡頭看段驚風,羞的耳朵尖都紅了,“這些都是我。”
歸年沒好意思和段驚風對視,聲音也越說越小,“是我抱着你手撒嬌,也是我……不想吃東西,然後還騙你說是留給你吃的。”
段驚風眼裏的笑意漸濃,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顯然歸年說的這些話都是他愛聽的。
在段驚風的注視下,歸年越說越覺得羞恥,到後邊飲料也不喝了,雙手攪在一塊,整個人臊得快冒煙。
“我怎麽這麽壞?”歸年聲音帶了哭腔,跟段驚風道歉道,“我不是故意這樣做的,哥哥你別生我氣,下次我……”
段驚風說這麽多話,可不是為了看歸年跟他道歉的,所以他一見歸年話頭不對,便連忙叫斷他,哭笑不得道,“我沒生氣,你別傷心。”
歸年不說話,只是靜靜看着段驚風。
段驚風沒想到歸年會這麽認真,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維持不了一開始的冷靜,伸手去摟歸年,邊輕拍他的背,邊軟着聲哄人。
“真沒生氣,故意逗你玩呢。”段驚風說,“這事兒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小年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一般計較了吧?”
歸年本來就沒生段驚風的氣,自然不需要段驚風道歉,所以他看段驚風誤會,便想也不想地搖頭。
只不過因為他被段驚風抱在懷裏,因而歸年自以為的搖頭,在旁人看來,無非是在蹭段驚風胸口,跟小貓撒嬌似的。
可愛極了。
段驚風被萌的肝顫。
“我又沒生氣。”歸年聲音很悶,“不用哥哥來哄我。”
段驚風下巴擱在歸年頭頂,聞言輕笑出聲,逗了歸年一句,“真不用?”
體育器材室靜了幾秒,段驚風聽到歸年的回答,“……還是要的。”
“嗯。”段驚風忍着笑,“那我哄你。”
回答段驚風的,是歸年倏然用力地雙臂。
歸年抱段驚風抱的很近,好像段驚風是風筝,他一不注意,段驚風就飛回藍天,從此他徹底失去他的消息。
就像他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可能某一天又會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