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看到對沙樹伸着手的紅發少年,伏黑惠心底微妙地産生幾分不爽的感覺,或者更進一步地說,暴躁的情緒來,但他也只是默默地走到了沙樹旁邊。

“他是誰?”他回過頭問沙樹。

“似乎是一位叫做将的……超能力者。”猶豫片刻,沙樹還是把超能力者這句話說了出來。

萬一,現代就是有着和咒術師完全不一樣的能力者呢?

“你好,我叫做伏黑惠。”得到答案,伏黑惠不假思索地握上了少年伸出來的手,搖了兩下,“請多多指教。”

“啊,請多多指教。”雖然情況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但将還是禮貌回答道,只是難免顯得敷衍了一些。

“惠也是和我一樣的能力者哦,”眨眨眼,沙樹在一旁補充道,“不過,我是陰陽師,惠應該算咒術師吧?”轉頭,她捏住伏黑惠的袖子求證。

“嗯。”伏黑惠點頭。

“而你是超能力者,”沙樹歪頭,一部分長長的銀白色發絲就蕩到了伏黑惠的肩膀上,“現在站在這裏的人身份可真是複雜啊。”

“陰陽師嗎……”将若有所思,“是指對抗那些靈體的人類嗎?”

“那是咒術師的活,而且那些靈體叫做咒靈。”沙樹糾正道,伏黑惠正在幫她把頭發重新捋回腦後。

習慣了三尾狐親的梳頭,沙樹沒有任何不适,只是習慣性地眯了眯眼。

“陰陽師不僅和那些咒靈戰鬥,也擔任觀測星象、占蔔吉兇等職責。”甚至包括封印神明,聲音略微上揚,沙樹很久沒有和別人“科普”知識了。

自從來到現代後,她一直處于“輸入”的狀态,還是頭一次遇到比自己還不了解情況的……超能力者。

将聽得很認真,這是他從未涉足的領域,也是他迫切想要了解的領域。

“我了解了,”他用拇指抵住下巴,“也就是說同樣是能力者,卻因為體系不同而産生了諸多名稱和職權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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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這樣子了。”把夾雜在白色發絲中的一縷紅色繞到腦後,沙樹笑了一下,“集合時間差不多要到了,我們先走一步啦,将君。”

走了兩步,沙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回頭,拉上伏黑惠,她又朝将打了個招呼,“有緣再見了。”

這下沒問題了。

伏黑惠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麽難以掙脫一樣東西。

或者說那不該稱之為某種物品,而是由人類的皮肉骨骼構成的一只手。不含任何詛咒,甚至力道也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只是維持着最簡單的相互觸碰,柔軟和溫熱就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

是了,調味市的天氣要比琦玉熱上不少,否則他怎麽會已經出了那麽多細密的汗水。

想把手抽出來擦掉手心的黏膩,可又害怕恢複清爽的手無法再一次,自然而然地回到之前的位置。

已經是午飯時間,因為博物館旁邊就是一條商業街的緣故,大多數人都選擇了來到這裏吃午餐。

一眼望過去,關東煮、章魚燒、烏冬面、大阪燒,小食在攤位上冒出熱騰騰的蒸汽來,而其他餐廳門口不斷晃動的暖簾也昭示着這裏食物的美味。

沙樹一手拉着伏黑惠,一手已經拿上一串雞肉丸。她不知道為什麽,離開博物館時,僅僅因為“伏黑惠沒有跟在自己身邊”,就那麽自然而然地回頭拉上了對方。

一開始甚至有些氣憤,這家夥難道不會識趣一點自己跟上來嗎?可是轉念一想,伏黑惠也不是那些因為力量而跟随自己的小弟,而是難得的,至今只有一個的好朋友。

或者說,摯友?按照六千的說法,男人之間打過一場酣暢淋漓的架就可以稱為摯友,比如他和dollars的門田京平。

那她和伏黑惠之間呢,也要找個機會打架嗎?可是她覺得現在的相處方式就很舒服,不想和朋友動手啊……感受着手下不知是誰的汗,弄得兩人手心都潮乎乎的,沙樹下意識抽動了一下手掌。

突然被牢牢抓住了……嘛,抓牢一點也好,省得那家夥突然又落在後面了。

這麽想着,沙樹也多用了幾分力氣,反手拉住了對方。

“我們去嘗嘗那家的可麗餅吧!”她回頭,笑得燦爛,“看起來好好吃!”

“正餐還是少吃點甜的吧,”伏黑惠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只有耳根微微的紅色與略顯局促的語氣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不然變成五條先生那樣就糟糕了。”

“啊……”沙樹露出有些不情願的神色來。

“那最多吃一塊……”“那我和你兩人吃一份好了!”沙樹愉快地下了決定。

我可不是和你分享一塊小蛋糕的那種女生啊!伏黑惠很想這麽喊,但是因為牢牢牽着的雙手,他不得不在沙樹跑起來的同時,也一起跑起來。

這樣就只能先閉嘴了啊。

事後證明,沙樹所謂的兩人吃一份,只是把草莓奶油可麗餅最上頭的兩顆草莓分給了他一顆而已。

但是,她果然吃的太甜了,頂着沙樹濕漉漉的目光,伏黑惠像惡役選手一般面不改色地咀嚼着沾染了奶油的草莓,鮮甜的汁水在口腔裏爆開,和絲滑的奶油相互融合,讓人一時間舍不得咽下。

“啊,下面的都只是半顆草莓片而已,果然商家是最奸詐的!”早已吃完另一顆草莓的沙樹伸出舌尖,叼起下面的半顆草莓,含含糊糊地抱怨道。

看起來是完整的一顆,其實只是把草莓切開貼在奶油表面,顯得水果很多的樣子,都是商家封面欺詐的老手段了。

吃過可麗餅的人一定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為了好看而堆起來的奶油小山峰除了觀賞外往往讓人難以下口,雖有可以一手掌握蛋筒狀的餅身,但尋找下口位置是卻萬分艱難。

尤其是對只有一只手的沙樹來說,旋轉可麗餅以尋找下口角度變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在小口進食的耐性耗盡後,為了滿足味蕾的一大口也讓她的鼻尖和嘴角都沾上了白花花的奶油。

努力伸出舌頭舔了舔,也只是把嘴角一周的白色推得更遠,沙樹不由得發出幾聲不忿的哼哼聲。

“連吃東西也不會嗎你。”不算溫柔地擦掉了嘴角的奶油後,伏黑惠把紙巾一折,用折出來的一個角度小心翼翼地撇去了她鼻尖上的奶油。

“顯然是這家店奶油放得太多了,”從不嫌棄甜食的沙樹義正言辭地說,“太不專業了。”

“最好是這樣,”伏黑惠收起紙巾,“畢竟連玉犬吃東西都不會把食物弄得到處都是。”

哈?還不看看到底是誰的錯啊!沙樹氣呼呼地咬了一口可麗餅,而且在平安京裏她的禮儀可是有足足十五位老師教導,如何優雅進食可是基礎中的基礎啊!

這樣氣鼓鼓的沙樹,又一次被面巾紙糊到了臉上。

好不容易吃完可麗餅,沙樹面色深沉。

果然還是有空找這小子打一架吧,這樣才能成為摯友嘛。

“你聽說了嗎,”蛋黃醬中學的五頭對豆瓣醬中學的劍崎勇人*說,“埼玉縣老大的妹妹到調味市來了。”

“那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冷哼一聲,劍崎輕蔑地反問,“難道你是怕了白T毒物,打算請外援了嗎。”

“不不不,我們五所中學的不良們一起讨伐白T毒物,哪有失敗的道理。”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五頭咧嘴,“我的意思是,那個To羅丸的六條不是一向很嚣張嗎,之前還打到池袋去了……和埼玉縣那麽接近的我們,當然要去和那個妹妹好好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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