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友人帳？”
“對啊, 這可是非常有名的妖怪名單呢。”難得親自開車，五條悟戴着墨鏡回答道，“你知道在我出生之前的最強是誰嗎？”
“是誰？”沙樹好奇道, “應該也是一個咒術師吧。”
“不不, ”搖了搖手, 五條悟踩下油門, 在山間公路上開得飛快, “那位大人可不是咒術師, 準确來講也不是超能力者。”
“她的名字叫做，夏目玲子。”
車窗外，山野的峭壁和樹木都飛快往後倒流, 沙樹一手握上車門處的把手，探頭一看，果然表盤上的指針已經斜斜指過了八十碼。
“所以？”她努力克服着所謂的“推背感”, “她為什麽會是最強？我們現在就是要去見她嗎？”
“夏目玲子會被稱為最強是因為她身上超強的靈力, ”一手放在方向盤上，五條悟說，“還有就是那本友人帳了。”
“你手下有三只式神，兩只特級, 一只二級，對吧？”
“嗯。”沙樹點頭。
“光是這樣你就足以成為一級咒術師了，如果我說, 那本友人帳上，至少有十只以上的特級, 和以幾十計數的一二級咒靈，數不清的低級咒靈呢？”
“而且只要擁有這本友人帳，就能驅使這些咒靈為你所用。”猛地一轉彎, 沙樹能聽到橡膠輪胎發出不堪重負的滋滋聲。
“傳說中，這本友人帳上的咒靈全是由夏目玲子一人收服的。”也是夏目玲子，讓式神使的實力被人們所認可。
“那可真是……可怕啊。”沙樹已經在腦內勾畫出一個兇神惡煞的形象了，如此高強度地收服咒靈，可不僅僅是體力活啊。
“是吧，”五條悟也點頭，“不過我們雖然是去找友人帳的，但卻不是去見夏目玲子。”
“而是她的孫子——夏目貴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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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沙樹驚訝地張大了嘴，“她已經去世了嗎！那麽厲害的人！”
“當然了，畢竟人類是會老的。”五條悟回頭看了一眼，“在她去世後，很多人都盯上了友人帳，但很遺憾的是，她的友人帳最後還是到了她的孫子手上，并且一直由夏目貴志保管着。”
“那些人會乖乖地不去搶嗎？”沙樹眨眼，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玲子在的時候他們當然不敢了，”前方已經出現了人煙，五條悟也放緩了車速，“而且夏目貴志也有好好繼承到他外婆的力量，雖然他這個人也和他外婆一樣古怪啦。但總之，友人帳在他手裏，那些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古怪？”沙樹重複道。
“你見到他就明白了。”把車窗打開，山林間特有的清爽氣息就吹進了車裏，使人精神一震。
“我還是不明白，既然友人帳有人守護着，你為什麽說要我來幫忙呢？”還沒到靈幻事務所報道，沙樹就被五條悟揪到這個有些偏僻的鄉下來。
“那當然是因為，守護的人出事了啊。”開過鄉下的小路，車停在了一棟日式房子前。
“下車吧，記得好好完成任務。”潇灑地沖沙樹揮揮手，五條悟立刻啓動車子，“這可是你在靈幻事務所的第一件工作。”
他還趕着去做任務，畢竟這會兒還是抽空把沙樹送出來的。
車子開走的時候卷起一陣灰塵，沙樹不由得咳嗽起來，眼裏也因為進了沙子而淚朦朦的。
“什麽啊，無良教師。”暗自吐槽一句，沙樹透過淚花看着這家的門牌，“夏目……嗎。”
沙樹還沒來得及按門鈴，大門就已經打開了。
“嗯？”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沙樹确信自己沒有看到任何人類，或者妖怪。
“在下面啊！下面！眼神不好的小丫頭。”有大叔的聲音傳來，沙樹依言往下看，居然發現了一只胖胖的招財……貓？
應該沒有人會養一只豬當做寵物吧，即使是妖怪也不行。
“你這是什麽眼神啊！果然，五條悟那個臭小子帶過來的也是個臭丫頭。”彎腰試圖抱起貓咪，沙樹卻被這只超胖的貓咪蹬了一爪子灰。
“夏目，你怎麽出來了！不是說生病了要待在屋裏的嗎！”他屁颠屁颠地朝着剛剛從屋子裏出來的人跑去，“真是的，光讓人操心。”
“沒關系，咳咳，貓咪老師。”出來的人身體确實不太好的樣子，沙樹聽到他還咳嗽了兩聲，“客人來了，我總要出來接待一下的。”
但是他的聲音很溫柔，語調不快不慢，是最讓人舒服的語速。
“咳咳，呸。”吐掉嘴裏的灰，沙樹才揚起腦袋看看這個夏目貴志是什麽人，只是紅通通的眼圈和沾上灰的臉頰讓她看上去也可憐兮兮的。
“哎呀，都變成一只小花貓了，”他有些無奈地笑了，“貓咪老師，這可是你的錯了。”
“哼，還不是臭丫頭自己要蹲下來的。”被稱為貓咪老師的招財貓氣哼哼地回到了屋子裏，“我今天要吃七遷屋的饅頭哦！”
“好好，”好脾氣地答應，夏目貴志也低下頭，伸手拉起沙樹，“沒事吧？”
“沒事！”猛地站起身，沙樹沒好意思去拉這只……
已經不再年輕的手。
失去了血肉的填充，這雙本該很好看的手，已經有了褶皺，像是幹枯的樹枝，只有堅韌的骨在支撐。
沒錯，夏目貴志，已經是個老爺爺了。
在見到他之前，沙樹沒想到過繼承了友人帳的人，會是這個樣子。
他一點也不兇，不如說溫和地過分了，伸出去的手背拒絕，也絲毫沒有不愉快的表情，只是自然地收了回去。
“不好意思，最近我生病了，沒有精力打掃庭院，才會積了那麽多灰。”看着有些滑稽的沙樹，他像是沒忍住一樣露出了一個笑容，“你就是五條悟說的，靈幻事務所派來的沙樹吧？快些進屋，我已經泡了茶。”
“那太不好意思了，”沙樹臉有些泛紅，“謝謝您，夏目大人。”她能感受到這個老人身上龐大的咒力，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她一點不敢小看他。
“你叫我夏目爺爺吧，我也到這個年紀了。”微微笑了一聲，他引着沙樹走進了屋裏。
偷偷又瞟了一眼夏目爺爺，沙樹輕聲回答道，“嗯。”
因為皮膚松弛，所以很多人在年老後，外貌都會有一種趨同性，但夏目貴志不是這樣的。他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仍舊有一雙少年似的眼睛，透過這樣澄澈的目光，似乎什麽都變得美好了起來。
而且他身邊似乎有一種慢悠悠的氣質，光是跟着他走上一小段路，沙樹就仿佛回到了平安京時代，穿着有兩寸高的木屐，在玉藻前大人身後小步小步走的時光。
那時候，她走路很慢，就是為了能多一些這樣光明正大盯着玉藻前大人的時間。
“貓咪老師只是有點任性，他本性是好的。”走着，夏目對沙樹解釋，“你看，待會開門的時候，那家夥肯定幫你準備了擦臉的毛巾。”
傳統的移門被拉開，沙樹果然看到了在一條熱毛巾旁邊團成一團的招財貓。
只是他把腦袋死死埋在身體裏，就是不肯擡頭看一眼。
夏目回頭朝沙樹笑了一下，眉頭一挑，露出了一副“我說的吧？”的神氣，讓沙樹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擦幹淨了臉的沙樹坐在軟墊上，身前擺着一杯熱騰騰的玄米茶，還有一盤子很傳統的日式饅頭。
沙樹喝了幾口茶，卻沒有動那裏的甜食。
“怎麽了，是不合口味嗎？”按住蠢蠢欲動的貓咪老師，夏目笑眯眯地問。
“沒有，”趕緊搖頭，沙樹不好意思地說，“只是最近甜點吃太多了。”
其實她喜歡的甜食是那種更偏向西式的點心，日本傳統的和果子什麽的……她在平安京的時候就快吃吐了。
“不識貨的臭丫頭，”終于擺脫了夏目的桎梏，貓咪老師一下跳到茶幾上，“就由本大人來代為解決吧！”
“失禮了。”夏目只能無奈地苦笑一聲。
“沒事，”沙樹也放下了茶杯，“那個……五條老師讓我過來，是為了保護一個叫友人帳的東西？”她有些好奇地問道。
那可是能驅使十幾只特級的友人帳哎！她心想，如果誰擁有了那本友人帳，恐怕都能和五條悟一決高下了。
“友人帳啊，”夏目目光略微飄遠，“他是這麽和你說的嗎。”
“有什麽問題嗎？”沙樹抿嘴，“別看我年紀還小，我也很厲害的哦！”頓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問，“你生病了嗎，嚴不嚴重啊？”
“只是一點小病而已，咳咳。”用拳頭抵住了嘴，夏目咳了一聲，“就是年紀大了，一點小閃失總會帶起一些陳年的舊疾來。”
“你要看看友人帳嗎？”他很快轉移話題道。
“可以嗎！”沙樹兩眼亮晶晶的。
在一旁吃饅頭的招財貓似乎瞟了她一眼，但很快又投入到了甜食的海洋裏去。
“當然了，”夏目站起身，“等我一會兒。”
“嗝。”貓咪老師似乎吃飽了，他推了推盤子，沙樹看到裏面還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小饅頭，“要不要嘗嘗，這玩意可比你在大城市吃到的東西還要好哦。”雖然這麽說，但沙樹拿起饅頭時，卻能看到他目光緊緊追随着這最後一個饅頭。
“那我不客氣了。”壞笑着咬了一口，沙樹覺得可能搶來的食物就是特別香吧，她居然覺得這簡單的豆沙餡小饅頭比皇宮裏特制的點心還要可口，“好好吃！”眯起了眼睛，她有些口齒不清地贊嘆道。
夏目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少女在貓咪面前壞心眼地一口口吃饅頭的樣子，一小塊饅頭，硬是讓她吃出了大餐的感覺。
還是個小孩子呢，他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喏，這就是友人帳了。”夏目拿出一本已經十分陳舊的本子，上面系着的紅繩都以為磨損變得泛白，封面上寫着友人帳的白紙邊角微微翹起，但還是頑固地黏在上面。
沙樹小心地接過，卻覺得手裏的重量有些奇怪。
“唔？”翻開，她驚訝地發現，“怎麽只剩下一張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放在咒術世界裏，夏目也算很厲害的人吧……畢竟他一發友情破顏拳打退了多少大妖怪XD
更別提玲子了，玲子怎麽說也是特級層次的叭。
好消息，高層拿夏目完全沒辦法，畢竟無論哪個夏目，一個電話都能叫來一車面包咒靈和人來233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