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真的要讓那個孩子去找他嗎, ”看着把巫女們送走,坐到輔佐官辦公桌上整理資料的鬼燈,閻魔大王摸了摸自己濃密的胡須, “那個人不是都能和鬼燈你打得不相上下?”

“如果成功了, 那就帶回來, 沒成功的話剛好到地獄報道工作呗, ”鬼燈目不斜視地批改公文, “我們可是鬼神啊。”

筆尖上的金魚草恰到好處地尖叫一聲, 為這座空蕩的閻魔廳添上幾分恐怖氛圍。

“也是哦,哈哈。”被吓得後退一步,壯實的閻魔大王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真不愧是地獄第一抖S輔佐官啊。”

為了能及時捉住逃走的“禪院甚爾”,沙樹是從天國往現世的路走的。

這也導致了——她現在直直往下掉的境地。

呼呼的風聲刮過耳邊,沙樹甚至覺得自己能捉住身邊的雲彩, 然而, 當下方的大廈越來越近,她也不得不想個辦法出來。

否則怕不是要摔死了!直接和鬼燈重新見面!

涉谷,S塔。

豬野琢真以為自己眼花了,否則他怎麽會在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時候, 見到一個許久未見過的人呢?

雖然對方好像已經和七海前輩一樣是一級術師了,不過她應該也對付不了這個兇殘的男人吧。

而且她年紀還小呢,上次看到她還是坐在烤肉店的椅子上腳都碰不到地的小女孩, 他試圖重新站起來,可卻不由自主地咳嗽一聲, 嘔出血來。

比起喉嚨口的甜腥,身體在寒冷下不可控制的顫抖更讓他難辦,這個似乎是

她的術式吧, 他扶着腰,終于站了起來。

整棟樓都被冰封了。

在空中為了避免摔死的結局,沙樹直接釋放咒力,将最近也最高的S塔凍成了一個大冰塊,不斷蔓延的冰柱伸到了她的腳邊,雪走一路劈下來,終于在落到天臺之前止住了向下的趨勢。

其實沙樹一開始只是想凍出一個滑滑梯似的東西,但突然解去了消耗咒力的封印,她對于驟然增加的大量咒力控制力還不行,才會造成凍結了整座大廈的烏龍。

希望大廈裏沒有普通人吧,事到如今,沙樹只能這麽祈禱。

“哦,來了一個有趣的小姐啊。”那個和鬼燈給的畫像上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眯起眼睛,朝着沙樹吹了個口哨。

“哼,剛好奶奶我差一具新的身體,”一旁的老太婆冷哼,“我的孫兒,快殺了這女孩。”

“好好好好……好個屁!”沙樹眼看着那男人突然變臉,對着那老太婆呵斥,“你丫朝誰發號施令啊?”

手裏一張符咒悄然化作飛灰,沙樹能看到那男人的靈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悄悄後退到豬野身旁,沙樹壓低了聲音,“豬野前輩,你先逃吧,”她拔出雪走,“那不是你能對付的。”

“要在後輩面前逃跑什麽的!”沒想到這個小姑娘還記得自己,豬野在一愣之後又不甘起來。

他明明一直想學習七海前輩,成為一個合格的咒術師。

“別後輩不後輩的了,”沙樹沒給他多的時間,直接轉身一刀,切下了大廈的一角,“這種時候,保命才是最要緊的!”

後背的汗毛悚然直立,沙樹甚至來不及轉過身,只得把刀柄往後一送,擋住了襲來的拳頭。

饒是如此,她也往前踉跄了好幾步,差一點就要步上豬野的後塵,直接從大廈上掉落。

沒有回頭直接往後跳起,沙樹用手撐住對方的肩膀,卻發現手下的肌肉根本就硬得像石頭!借此兩人調換了位置,可等到重新回過神來,沙樹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甚爾的手上還沾着那個老太婆詛咒師的血液,他活動了一下肩膀,沙樹就能聽到卡拉拉的聲音。

這種感覺,沙樹很熟悉……

當初和五條悟對戰時的窒息感!

作為曾經被毫不留情地暴打過的人,沙樹至今還有不小的心理陰影。

她不覺得用領域能夠困住對方,他現在好像不急着打架,只是有些閑适地松動筋骨,可沙樹就是肯定,只要她的領域籠罩到對方,別說召喚玉藻前大人了,她多走一步都會被擰下脖子!

“身手還不錯,小丫頭,”他終于看了過來,“我除了必要的時候,還是懶得殺人的。”

似乎覺得沙樹這種炸毛貓似的樣子很好玩,他還饒有興致地笑了笑,手指下意識地撫上嘴角的傷疤。

從沙樹的角度看過去,她突然愣住,遮去那個有些醒目的傷疤後,他竟然,長得和伏黑惠一模一樣!

作為和伏黑惠一起經歷過他最桀骜的中學時期的人,沙樹對于他這種有些兇巴巴的臉還是很熟悉的。

“惠?!”她下意識叫出聲,實在太像了!她皺眉,世界上真的會有人仿佛同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一樣嗎。

“沙樹?”樓下似乎傳來同樣的呼喚。

“別過來!這裏我能應付!”雖然隔得很遠,但沙樹還是聽出了伏黑惠的聲音,“你們先帶着豬野前輩去治療!”

樓下的聲音漸漸遠去,沙樹才舒了一口氣。

“你覺得自己能對付我?”捂着嘴角的疤,甚爾看着這個少女,“還有,你和那個叫惠的人是什麽關系?”

“不要太小看別人了啊,大叔,”微微抿緊了唇,沙樹将雪走橫在胸前,身旁雪花飛舞,“我可是一直在以打敗五條悟為目标努力呢。”

“剛才那個是沙樹桑嗎?”虎杖有些憂慮地擡頭看向大廈樓頂,“她沒事吧。”

“你先去支援七海前輩他們,我把豬野送到硝子小姐那裏之後就過來幫沙樹。”伏黑惠做了一個手勢,“鵺。”

影子化成的式神直直飛上大廈,低眸,感受到那個家夥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伏黑惠才背起豬野,跑動了起來。

他要更快、更快一點才行。

看到閃着雷電的大鳥,沙樹瞬間了解了伏黑惠的意思,摸了摸這個小家夥的腦袋,沙樹回頭時,眼眸化作鳥類的明黃色,而身邊也纏繞上的雪白的閃電。

“哦,有趣的術式。”挑眉,甚爾微微眯眼,“那不是禪院家的式神嗎,就這麽借給你了?”

“只是讓那個家夥安心一點罷了。”雪走劃過地面,冰雪和閃電交織,讓沙樹身後的白發都飛舞起來,“我先問一句啊,請問您能不能自己回地獄呢,禪院甚爾先生?”

一直有些輕浮的男人突然沉了沉臉,“我可不叫禪院啊,”他笑起來,“我早就改姓伏黑了!”

拳風擦過沙樹的臉龐,似乎剛好刮過她臉上的一點絨毛,幾根發絲在空中徐徐飄落。

喜怒無常的男人!沙樹立刻下蹲,試圖一腳掃到對方的膝彎處,卻發現對方下盤無比紮實,根本一動不動!

她甚至覺得自己仿佛在給他撓癢癢什麽的。

恐怕得把對方當做完全版的真希姐來看待,沙樹迅速收回腳,轉而就是一道刀光!

“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和那個叫‘惠’的小子是什麽關系呢。”輕松躲過沙樹的刀,甚爾轉了轉拳頭,她身旁圍繞的雷電帶着強烈的麻痹作用,對任何靠近她的東西都一視同仁地攻擊。

就像惡龍守護着他的珍寶,不準任何生物接近一樣。

連連後退兩步,沙樹心悸的感覺才煙消雲散,也回想起了一個重要的事——“你說你姓伏黑?!”

不會吧不會吧?她張大的嘴裏大概能塞下一個蘋果。

這個鬼燈說的“地獄裏最難纏的惡鬼”、“刑期五百年起步的罪人”……居然是伏黑惠的父親?

根本不需要什麽DNA檢測,光看這張臉,說他們倆沒有血緣關系都是在扯淡,何況他還說自己姓伏黑。

回想了一下,伏黑惠說的,“那個直接失蹤的男人”、“把他賣給了禪院家”,五條悟說的,“比我還無賴一點的家夥”……

沙樹忽然表情複雜了起來,似乎一切都對上了啊。

連五條悟都甘拜下風的無賴,在地獄可不得是大罪人嗎?

“對啊,伏黑甚爾,把我的名字記好了啊。”他無所謂地盤腿坐到地面上,“啧,好冰。”沙樹之前凍結的冰塊還沒化光。

思索再三,沙樹還是沒把雪走收起來,“你真不能回地獄嗎,”她耷拉了臉,“就算你不回去,這具身體也支撐不了多久的,等降靈術的時間一到,你恐怕會變成只有本能的野獸。”

想到那樣的場面,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那時候才是麻煩了。”

“那個讨人厭的鬼神拿什麽和你做交換了啊,”懶懶地用手臂撐起下巴,甚爾問道,“讓你能這麽賣力地幫他。”

“哦,”沙樹歪頭,“如果你回去的話,他就讓我回到現世。”

“嗯,你不是活人嗎?”甚爾有些驚訝。

“我是啊,只是因為一些原因,過了黃泉和奈何橋。”撓頭,沙樹也垂頭喪氣起來,身邊的雷電還噼裏啪啦地響,她現在可說不出什麽他也會理解吧的話。

沙樹毫不懷疑如果她再死一次,伏黑惠怕不是要跑到地獄裏也把她撈出來揍。

勇氣這種東西,就是一次性消耗品啊。

“那種又熱又無聊的地方,老實說不想回去啊。”有些苦惱地撓頭,甚爾突然一拳砸向地面。

剛冒出頭的改造人立刻被打爆了腦袋,腦漿和鮮血都四濺開來。

“算了,怎麽說,都讓我先活動活動吧!”面對從這個洞口一擁而上的改造人,甚爾咧嘴笑了,“不然,你們也會有其他的困擾對吧?”

兩人一起往下層跳去,沙樹本來還試圖用雪走劈開樓層,卻發現自己完全趕不上前方亂殺的男人,他簡直像是開拆遷辦的,一拳就是一面牆。

最後,她完全是被對方拎着領子在往下移動了。

“話說我都問了好多遍了,”他還有閑心聊天,“你和那小子究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怎麽一次也沒回答我?”

作者有話要說:  沙樹:你閉嘴啊!

慶祝一下伏黑哥八十八橋開領域,今天揪評論的小可愛發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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