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想要你的味道

陸飛白被沈榆驟然轉變的态度震驚到忘了言語,顧燦來回看看兩人,幹脆幫着做了決定,“那就現在換吧。”

因為只打算住一天,幾人來的時候都沒帶什麽東西,最多也就一背包,說是換房間,其實差不多只是把人換過來就夠了。

沈榆回去收拾,顧燦留在門口等他。

陸飛白終于從震驚中回神,拉着顧燦從門邊退開兩步。他指着房間的方向,張了張嘴,臉上滿是大寫的迷茫,仿佛在說,“他是不是吃錯藥啦?”

即便陸飛白沒說話,顧燦也從他臉上讀懂了他要表達的意思,有點好笑,“不是你要換房間的嗎,他同意了還不好?”

陸飛白:“……”

“算了。”陸飛白懶得糾結,“我也先上去收拾一下。”

顧燦“嗯”了一聲,随口答應,“去吧。”

陸飛白應聲往回走,到房間門口才想起來,等等……顧燦不是陪着他下去的嗎?怎麽變成在沈榆門口等人了?

樓下。

看陸飛白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顧燦想了想,幹脆進屋去等。

沈榆恰好從浴室裏出來,聽到動靜後視線移過來看他,“等久了?”

“沒。”

顧燦搖頭,看他手裏拿着的東西,忽然福至心靈。

沈榆該不是正準備洗澡的時候被那個女生突然敲門,又說了那麽長時間話的吧,難怪聽他之前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趁沈榆在收拾東西,顧燦又借機觀察了下他的神色,覺得他不像心情不好,反而還心情不錯的樣子,放心下來,主動問,“需要幫忙嗎?”

“不用。”沈榆把東西收進背包,“已經好了。”

兩人到達樓上,陸飛白也恰好收拾完。

“等一下啊,這就好。”

陸飛白把背包拉鏈拉上,拎着包出門,正想回頭跟屋裏的兩人道個謝,還沒來得及開口,沈榆先客氣地對他說了聲“謝謝”。

陸飛白:“???”

不是,該道謝的人難道不是我嗎?

可能是他迷惑的表情太明顯,沈榆關門的動作頓了一下,“還有別的事?”

陸飛白:“……沒。”

“嗯,再見。”

沈榆點了點頭,幹脆利落地關上了門。

徒留陸飛白一個人在門外風中淩亂。

房間裏,顧燦看着他關門回來,主動問,“你要用浴室嗎?”

沈榆“嗯”了一聲,“方便嗎?”

“方便。”

顧燦答着,順手把之前被陸飛白打斷了的電影恢複播放,“你去吧,我暫時不用。”

“那你有事叫我。”

沈榆說完,拿着東西進了浴室,房門關上,嘩啦的水聲隔着門傳了出來。

所以說隔音差就是不方便。

顧燦捏了捏耳朵,伸手把旁邊的遙控器抓過來,默默調高了電視機的音量。

電影是部科幻片,噼裏啪啦的特效炸成一排,連綿不斷。

一直到陸飛白的電話打進來,顧燦才隔着槍林彈雨聽到門外隐約的敲門聲,下床過去開門。

陸飛白似乎在門外等了有一會兒,進來後很是無語地問他,“就這片子也至于這麽大聲音?”

“随便選的。”顧燦敷衍着回答,“什麽事?”

“你的充電器,璐璐讓我幫忙上來還給你。”

陸飛白把充電器給他,徒手扇了兩下風,“剛才我就想問了,燦哥你怎麽不開空調啊,不熱?”

顧燦道:“早上起來的時候有點着涼。”

“行吧。”陸飛白起身道:“那我先走了,這邊太熱了。”

送走陸飛白後,顧燦抽了抽鼻子,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沒那麽嚴重了,是可以稍微開一下。

而且現在他跟沈榆一個房間,總不好連累對方陪他一起吹熱風。

浴室裏的水聲不知何時停了,沈榆擦着頭發出來,恰好看到他在擺弄遙控器,“怎麽開空調了?”

“有點熱。”顧燦說着,把溫度定在了二十六,詢問道:“這個行嗎?”

“我都可以。”沈榆過來,接過遙控器沒動,目光落在顧燦身上,“嗯一聲。”

顧燦不明所以,跟着“嗯”了一聲,“怎麽了?”

“聽聽有沒有鼻音。”

沈榆低頭看遙控器,在上面連按幾下,把風速調低,出風口也調到了跟顧燦床位相反的方向。接着又去窗臺,把先前開着通風的窗戶也一并關上了。

風流吹動,帶着沈榆身上浮動的水汽一并向屋裏漫開。

顧燦隐約又聞到他身上浴液的味道,跟在車上時聞到的一樣。他擰開瓶蓋喝了口水,忽然覺得自己也有點熱,又思考兩秒,決定自己也去洗個澡。

浴室裏水汽更甚,那股浴液的味道也就更加突出。

花灑旁邊的架子上擺着兩人的東西,顧燦擰開淋浴的同時掃過去看了一眼,發現跟他想的一樣,确實就是商場賣的最普通的那種。

至于味道……

顧燦刻意嗅了一下,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關系,又覺得沒那麽好聞了。

洗完澡出來,空調自帶的淨化功能已經把外間的空氣換得差不多,只要不貼得很近,幾乎也聞不到了。

一來一回到了晚上,天擦擦黑。

組團釣魚的,悄摸約會的都陸續從外面回來,顧燦也就拉着沈榆一起下去。

幾個男生折騰了一下午,竟然還真的弄上來幾條,正興致勃勃地等着服務員稱斤。

兩人走到近前,聽到這群大少爺不光要自己釣,還準備自己烤。當然,魚鱗還是要服務員幫忙處理的。

女生們對這群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的廚藝不太信得過,以防萬一,還是多點了幾個菜。

晚飯是在湖邊吃的,這裏被莊園特意開發出來,圈了幾個野炊地點,他們占的就是其中之一。

另一側是片樹林,夜幕降下來後,遠看有些黑漆漆的。

顧燦注意到那邊的情況,随口問,“燈壞了嗎?怎麽不亮?”

“就是不亮的。”趙璐喝了口水,“我白天去過,他們說那邊是鬼屋主題。”

“就這還有鬼屋主題?”

“老板真是屈才了。”

幾人談論幾句,不知誰來了興趣,“不然我們來玩大冒險吧,誰輸了誰去那邊,繞滿一圈回來。”

“組個隊吧,兩人一起。”

“同性也算。”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把規則敲定下來,去跟服務員要了份撲克牌,抽大小王。

顧燦運氣不好,第一輪就抽了大王,好在抽到小王的也是個男生,不至于尴尬。

兩人膽子都大,邊聊邊從林子裏繞了一圈,全程視工作人員的努力如無物,最後回到湖邊,時間還沒過二十分鐘。

桌邊又少了幾個人,是抽到懲罰去林子的,沈榆也沒在。

剩下的人不足四個,加上他們兩個也才六人,再抽林子也沒意思,跟顧燦一起回來的男生便提議改成別的懲罰項目,從APP裏抽随機。

幾輪過後,顧燦又不幸中招。

“我看看啊。”男生在屏幕上點了下抽取,等着□□停下,“背搭檔繞行一周,額……”

顧燦:“……”

老實說這個懲罰方式其實不算太過分,但尴尬的就在于跟顧燦一起抽到王牌的人是個女生。好巧不巧,還是有男朋友的那種,只是恰好她男朋友被抽到林子裏去了。

顧燦自覺放下牌,“我喝酒吧。”

處罰是莊園自釀的黃酒,度數不算高。

這一輪結束,衆人也不敢再玩什麽騷的,改了個保守的數七,邊玩邊等剩下的人回來。

數七,顧名思義就是逢七必過,七的倍數也過,是一個只要反應快就基本不會中招的簡單游戲。

但還沒玩幾輪,桌邊的人便發覺不太對勁,顧燦中招的次數,會不會太多了一點。

之前跟顧燦抽到一組的女生遲疑着道:“他不是喝醉了吧?”

“不會吧。”男生拿起酒壺看了一眼,“我問過服務員了,她予Yankee說這酒度數不高啊。”

“但他都喝三壺了。”女生道:“還有上一場那三杯也是他喝的。”

女生輕輕推了一下顧燦的肩膀,“你還好嗎?”

“有點難受。”顧燦皺眉道。

其實正常來玩這個游戲的話,顧燦還不至于輸這麽多。但開始前的那三杯對他産生了些影響,導致他總是要慢半拍地思考一下。

而數七這個游戲,反正慢也算輸,要被罰酒,于是就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偏偏他酒品算好,喝醉了也不上臉,最多就是反應慢,坐着一動不動,這才導致一開始旁邊的人都沒看出來。

正巧林子裏的人陸陸續續回來,男生眼尖地瞅見遠處的陸飛白,揚聲喊,“飛白,你哥是不是喝醉了?”

陸飛白“啊”了一聲,問身邊的趙璐,“他說啥,我沒聽清。”

趙璐不确定道:“好像是說誰喝醉了?我也沒太聽明白。”

話音剛落,有人從他們身邊大步過去。

沈榆比陸飛白二人更快回到桌邊,掃了一眼顧燦的情況,眉心擰起,“他喝酒了?”

男生“啊”了一聲,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沈榆:“喝了多少?”

男生:“……三壺?”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沈榆臉色和語氣都很平靜,桌邊的衆人就是莫名有種大氣也不敢出的感覺。

好在沈榆并沒有多看他們,拿過酒壺看了一眼上面的度數後,便半攙着顧燦把人從座位上撈了出來,“還能走嗎?”

顧燦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額角,“唔,可以。”

他扶着沈榆站直,自己往外走兩步,又忽得想起來什麽,轉過來對桌邊的人道:“我先去休息哈,沒事,你們繼續玩。”

衆人看着他直挺挺地轉過來,又直挺挺地轉過去,踩着直線往回走。如果忽略他轉彎時一百八十度的角度的話,看起來還真的挺正常。

“我送他回去。”

沈榆丢下一句,匆匆追過去。

顧燦繞過拐角,沒走多遠便停了下來,他站在原地,茫然思考,覺得自己好像落下了什麽東西。

身邊有人停下,顧燦轉動目光,看向身邊的人。

那人問他,“怎麽不走了?”

“等你。”

大概是這個問題不需要費什麽腦子,顧燦嘴巴比腦子快一步回答,然後腦子才慢半拍地想起來,原來他在等這個人。

醉後的思維大都比較直白,等到人了,自然就要回去。顧燦自然而然地伸手牽住他,“我們回去嗎?”

“回。”

沈榆垂眸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又目測了一眼回到住宿區的距離,繞前一步蹲下來,“上來。”

這是要背他回去?

顧燦思考兩秒,“其實我可以走的。”

沈榆道:“這樣比較快。”

這個理由好像确實無法反駁。

顧燦沒再拒絕,乖順地趴上去,雙臂環上他的脖頸。

兩人距離貼近,顧燦又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鼻尖貼近嗅了嗅,“你身上好香。”

沈榆:“……”

顧燦的聲音莫名透出些委屈,“我也想要。”

沈榆深吸一口氣,才忍住了把背後的人就地正法的沖動。饒是如此,他也不自覺加快了回去的步伐,堪堪在顧燦把他撩出火前回到了房間。

“嘀”

空調在房卡插入後自動開啓,房燈走之前就是關着的,現在也沒人顧得去開。

沈榆把人壓到床上,雙臂撐在他腦側,借着月光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身下的人,“為什麽不聽話?”

顧燦茫然地“嗯”了一聲,“什麽?”

“不是答應過我,一個人的時候不許喝酒。”沈榆向下壓了些許,漆黑的眸子鎖着他,“嗯?不聽話?”

“沒有。”顧燦下意識躲了一下,又被輕鉗着下巴正對過來,跟他呼吸交錯。

“沒有不聽話。”顧燦小聲辯解,“我不是一個人喝的。”

“我不在,你就是一個人。”沈榆在他下巴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語氣不容置喙,“聽明白了?”

顧燦莫名有點慫,擡手抓着他的手,垂着眼睛,很輕地“嗯”了一聲。

這副乖順的模樣莫名更刺激到沈榆心底翻騰的雜念,他眸色在夜色的襯托下顯得更黑,有一瞬間,他幾乎真的想對身下的人做點什麽。

不确定顧燦醒來後會記得多少,最終還是理智回籠,沈榆抿緊唇,勉強把那些雜七雜八地念頭壓了下去。

他起身想去開燈,卻猝不及防被身下的人拉了一下。

顧燦仰頭看着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眸光微亮,神情躍躍欲試,“我聽話的話,你是不是該給我點獎勵?”

沈榆垂眸看他拉着自己的手,隐約覺得自己腦中那根名叫理智的弦已經崩到了極限,他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啞聲問,“你要什麽?”

顧燦貼近他,鼻尖挨着他的脖頸很輕地蹭了一下,“我想要你的味道。”

“啪嗒”

沈榆聽到什麽東西斷裂的聲音,他手上施力,将人攬進自己懷中。

久違的擁抱讓他不自覺滿足,卻在夜色的包庇下滋生出更多的妄念。

沈榆輕輕啄吻懷中人的眼睛,慢慢向下,在他怕癢般向後躲時扣住他的後腦,堵住他所有的退路,“我的阿燦。”

“這是你自己要求的,不可以拒絕。”馭。豔。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停電到半夜才來。

我撐着寫了一半太困睡着了,實在抱歉。

這更有4000字,算補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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