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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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鹽遇上糖
作者:皎默
文案:
我和你始終隔着一道牆,以前是你的心牆,後來是部隊的牆。以前是你始終不肯跨過去,後來是你跨不過來。
只是,你不知道,在不認識你之前,我就在努力翻第二道牆。
鹽遇上糖,只會更甜。更何況你是一勺鹽,我是一罐糖。溶解你的水八年前就已經備好。
遇上你,是我的在劫難逃。
內容标簽:近水樓臺 軍旅 制服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蘇棠,高琰,羅峰 ┃ 配角: ┃ 其它:追夢追男人兩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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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來,來,來,看着點,雖然咱肩章不一樣,但咱三十年前都是一家,而且這次來的還是武警一枝花,你們都給老子斯文點,別吓壞人姑娘們”老謝扯着嗓子喊,“小蘇,快帶着你的人進來。“清一色的綠肩章,是我孜孜不倦追求了近乎20年的标志,後來陰差陽錯就成了紅肩章的武警。
都是入伍幾年的老兵,掩蓋不住的痞,卻讓我覺得親切的很,只有一個低着頭,聽見我說解放軍叔叔好的時候擡起了頭。還是那張緊致到性感的臉,是那張我在星空下偷偷捏過的臉,只是眼裏全是驚訝。老謝打斷了我和他的“深情對視”,給我指着他帶着最明顯的神氣勁兒“小蘇,這可是我們這兒的神槍手,高琰”我擡頭看了看,一毛三,确實如我當初設想的,年輕有為,只是神槍手三個字還是讓我驚詫了一會兒。
聯歡搞得挺好,除了我背後一雙直直地眼睛火辣辣的灼着我的皮膚。推辭自己要去衛生間就出去了,看着大院裏的樹和草也是像這些軍人的平頭,一樣的個子齊刷刷的排着,落了葉子的樹枝都在光禿禿直直的伸展。
我往前走着,突然一只大手拉我進了一個漆黑的小屋子裏。那是我最熟悉的味道,檸檬味的肥皂一遍遍刷洗過的衣服上才有,只是又加了酒精的魅惑讓我失神忘了推開那個依舊寬敞溫暖的懷抱。“高琰,你在幹什麽”我終于清醒的想起這是在哪裏。“高琰?現在你叫我高琰?蘇棠,蘇隊長,您說我在幹什麽。我只是要回我的福利,我的投資風險那麽大,收回福利不應該嗎。”
對啊,這只是我欠了他的福利,我還在奢望什麽。不是五年前就知道了年少的幻想和付出都是在奢望嗎。
高琰終于放開我,即使房間再漆黑也遮不住他黑白分明的雙眸。過了八年了,他的眼裏還是沒有多出任何雜質,只是把曾經的鋒芒都收斂了起來。當年我就厚着臉皮每天在漆黑的操場上問,小鹽,你屬狗嗎,和我家的狗狗的眼睛一樣,只有黑白兩色,咕嚕咕嚕的轉着。那時候他總會給我一個腦瓜嘣,從不手軟。
“蘇棠,你不是費盡心思做你的軟件工程師嗎,這又是在做什麽?一個震懾全軍的高級技術人才?還是向我證明你有多能耐,什麽都能搞定。我還真是太高估我自己了,你又何必向我證明什麽呢,我在你眼裏算個狗屁。”我擡頭看着他,一向知道他長得高,沒想到如今看着他還得努力撐着自己的脖子,是啊,他一向怎樣,我又能說什麽。
我低頭把不争氣的淚逼了回去,擡頭官方式的說,“高連長,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寫文兒,不對的地方多多包涵。有錯誤大家盡管指出來。
☆、歡迎指導
真的是好久不見,在那個我興高采烈去見他看到他把葉容溫柔的抱進懷裏的那個有溫和陽光的下午時就再也沒再見過。
我鼓足了勇氣,忽略他眼中的受傷,轉過身又回到那一片喧嘩,畢竟那裏不會不安。隊友們已經看完了節目,是一次難得的聯歡,更何況我們這幫姑娘本就不是小家碧玉臉會紅的那種,和老兵們說的火熱。在我真的發下命令後,才又恢複一個做武警的樣子,排成縱列,我也忽視那個冷峻的臉龐的注視,帶着姑娘們上了車。
回去後我竟然意外的睡了個好覺,夢裏總有一雙大手給我一個腦瓜嘣,雖然疼,我卻是笑着醒的。
太陽還是沒有因為我和高琰的相遇而從西邊升起。就像曾經的我覺得我只要難過了,星星就不會再出來,後來才知道那是大氣污染的原因。這也就說明我的早操也避免不了,就算我是一個高級軟件師也得跟着一群軍中紅花跑操。這就是我最初也是最後的夢想,站在這裏。當然不算中間有高琰的插曲。
“蘇棠,跑個步,你也能走神,是不是看上昨晚那個冷面帥哥了,昨晚你一出去,他立馬就跟着出去了,凳子都搬的賊響。”
那是我記憶中的高琰嗎,那個三天都不想搭理我一句的那個高琰。我不禁冷嘲,可能是故人相見,也可能是感謝我對葉容的照顧。想到第二個理由心裏直泛酸。
“當然不是啊,我是在想小風你啊昨天跟那個有酒窩的小兵談的那麽高興,啥時候我們也能跟他們一區來個聯姻。”小風被我說紅了臉,把我甩在後面自個兒跑了。
吃了早飯以後,突然就接到通知一區要派人來這裏進行指導。雖說軍警不分家,但這樣明着進行接洽工作還是很少的。
大門打開着,所有人都在齊聲喊着歡迎一區解放軍同志進行技術指導。吉普停下,首先邁下一雙光亮的皮靴,心不禁一顫。就聽到領導跟我說”小蘇,你不是天天說咱武警狙擊太差嗎,這不,我就給你請了一個神槍手。”高聲回答是。
神槍手,那是我年少時對一個男人最好的憧憬。長槍一劃,八百米無人區。
高琰走到我面前,敬了個軍禮,“蘇隊長,下面的工作就請配合了。”“是,義不容辭,歡迎指導。”
作者有話要說:
☆、不如不見
高琰向來不喜歡搞虛的,剛下車就直接奔向訓練場。課時按部就班進行着,直到小風提出要見見狙擊步,得到領導同意後,助教去武器庫取來了狙擊步。高琰簡單介紹後,例行公事般的詢問,誰想去試試。小風自然不會錯過,愛好各種槍的小風不費吹灰之力之力命中百米靶,興奮的說“好東西,瞄準鏡裏的一百米靶就像在眼前,後坐力也很小。”沒高興多久,接下來她就換了八百米的靶子,脫靶幾次後,小風自然不服,調整姿勢重新射擊,結果依然,懊惱的搖着頭說:咋回事兒啊,瞄準鏡裏看着就是一百米的感覺啊,怎麽會脫靶呢?”
高琰故作神秘的詢問着有誰知道原因,卻把目光直直的落在我的臉上。按常理看來,我作為一個技術人員根本觸及不到狙擊步,就算是對槍支有興趣也不可能這款槍的性能和優缺點。
這種時候就應該說個笑話應付過去,可是那個人是高琰,不能讓他看輕我,就如曾經那個操場上因為他一句話我就跑出去的20圈,就算跑完以後胃酸都要吐出來,我也沒覺得自己是在逞強。
終于。高琰不負衆望的點名“蘇隊長”。
他的聲音有着不可置疑的固執,我不禁無奈自嘲,自己都26了,還是要栽進他的手裏。“可以告訴大家在射擊八百米靶直接脫靶的原因嗎?”
我照規則應了聲到,用雙手拿過狙擊步槍直接熟練地拆卸開來,同時平靜的敘述着“這一款槍采用十倍率的光學狙擊瞄準鏡,同時具備微光瞄準功能,所以一百米的距離看來确實近在眼前。然而子彈射程超過五百米以後就會受風力、大氣壓力,空氣濕度的影響。也就是是說需要計算出風力、壓力。、和濕度對子彈的影響,然後計算出一個修正角,才能保證設計的精确度。後坐力小時因為采取獨立的機框和機件設計。”在此同時我完成組裝。
答案已經不需要高琰來判斷對誤了,也不必再去看他眼中的不可置信。接着進行下一個課程。
課程有條不紊的進行,除了他偶爾的不小心的注視。
技術指導并沒有原先說好的一個星期,畢竟和平年代總會有些激蕩的。第三天就被通知指導隊會在第四天早上準時入伍。雖說只有三天大家也都足夠培養感情了。軍人就是這樣,穿上了一樣的衣服,就把距離拉近了一半,姑娘們也都算是大大咧咧好學,指導隊對我們也是比較滿意的。除了那個從晚上就一直看星星的指導隊隊長,完全不參加拉歌。
直到讓彼此表演節目,他再也推脫不了。手上一甩,魔術似得憑空變出一根一尺多長的棍子,棍子混着凜冽的風聲打着直響。他們都在呼喊着叫好,只有我擡起頭看着天,想問他,是因為我嗎,放棄了他的最熟悉的通訊,還把我說過ASP警棍随身帶着。又不禁自嘲,自己在他心裏又算什麽,把自己擡得高了。
等到我低頭的時候碰上了他的目光,仿佛在追尋我欽慕的神情,我迅速低下了頭。
第二天,哨聲響起、吉普就已經開向了大門,就算我衣裝不整,鞋都沒穿,跑到了操場上還是沒看到他的後腦勺。他又走了,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進入一區
高琰走了之後我又開始了我百無聊賴的不停輸入數字字母代碼工作,警區的網絡安全系統最近一直都在閃紅燈,顯示着警區的系統不斷遭受外界侵襲。讓我不禁感覺到可悲,在這個崗位上将近三年,時不時都要和這些人對抗,有着高學歷高智商卻又不斷挑戰國家法律底線為賺錢不惜一切的人。有時候在想,為什麽他們不能再往前邁一步,那樣我們就能用雙手打造一個堅固的城堡保護我們的人民。
小風還是每天扛着她的95式狙擊步槍從我的窗前經過去訓練,青春昂揚。小風獨愛95式狙擊步槍,盡管這種槍備受争議,甚至被誤認為過是法國FAMAS突擊步槍的仿制品,成了一把尴尬的混血明槍,但絲毫不影響她對它的熱愛,甚至更加疼惜。我總愛當她經過時喊一聲:小風娶我吧後。來她每走到我窗前就會加速度前進。若我沒有遇見高琰會不會也像小風一樣光明正大的舉起槍正中靶心驕傲的撫摸我的愛槍。
副局看着像黑包公,其實總是笑嘻嘻的跟我“商量”一些事情,比如此刻,我就站在他的辦公桌前盯着他帽檐上的國徽聽他的“商量”。“小蘇啊,上頭下命令把你調到一區那個豺狼聚集的地兒做協助工作”。我們警區的網絡技術的确拔尖,軍警的合作也越來越密切,去協助工作沒什麽奇怪的,可還有羅峰在上頭頂着,怎麽會派我紮到一堆男人裏。副局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小蘇,作為一名軍人,就應該把性別,民族,自己的利益抛到身後,你說是不?”我高聲喊“是,保證完成任務”。轉身的一剎那不禁給他一個白眼,整個大隊都知道我對軍人二字毫無免疫力,把這二字搬出來,讓我去賣身估計我也幹。
軍用吉普車慣有的引擎聲音大,我整理好我的行裝就浩浩蕩蕩奔向一區所在的鳥不拉屎的山區了。
下車的時候才讓我真正見識到什麽叫真正的列隊歡迎。所有人軍姿準備,我不經意間掃視了一圈,沒有他,心終于放下來了,也隐約有點失望。老謝打斷了我所有的思緒,“小蘇,雖然我們這地方偏僻,但你要有啥需要的直接和我說別客氣。”其實老謝軍銜很高,只是他家裏兒子對電腦感興趣,我有空的時候就會去老謝家裏教那小子,順便蹭吃謝嫂子做的拉面。老謝也就對我格外的照顧,我也就沒大沒小的背後叫他老謝。
雖說相熟,但是總歸是到別人地盤上了,我就更加賣力的工作,前三天修複整個一區的軍網系統就把我搞成了一只大熊貓。連老謝都打笑我是在給他臉上抹黑,說他虐待副局手下的愛将。
山區的野菜很合我口味,晚飯經常會向食堂的師傅多要兩個饅頭。那些新兵也經常過來跟我打個趣,無非是擇偶标準。每到這個問題,我腦海裏總會出現高琰的樣子。新兵見我走神就會很聰明的把話岔出去,問我一個女孩子怎麽會學軟件工程這種高強度的專業,可是很不幸,那個原因還是高琰。我只能支支吾吾的說我家母親大人那會兒非得讓我去學經濟,正逢青春叛逆期,就挑了一門在母親大人最不受寵的計算機的課。媽媽那會兒是害怕計算機輻射大,本來就沒點淑女氣質的我再把皮膚暴露到輻射下,擔心我嫁不出去。不過陰差陽錯,我最後還是違背了她的意願,盡管讓我苦逼的度過我的大二。
作者有話要說:
☆、柔情是傷
盡管我對山區的野菜十分鐘情,卻還是無法抗拒水土不服的舊習,結果就是我成了一只黃皮膚的大熊貓。最可悲的是我頂着這副臉和一個雞窩頭打開我的門時高琰任務完成回來了,雖然隔着三百米,但是按照一個狙擊手的正常視力,我深信他還是看到我了。
按程序做完這種任務是要被關起來冷兩天的,不過高琰這種心理素質過硬的人,被關了一天就解除禁令了。除了他的原因,據說他的第二個原因是我。當然這也是據說。雖說這個是據說,但當我聽到這個消息時,我已經被高琰拉到食堂。高琰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勢,不過我始終反應不過來他氣勢洶洶的拽着我到食堂做什麽。就在我神經放空時已經被他按在凳子上,看着他和食堂的師傅說了一聲就進去了後廚,我歪着脖子想看出他在看什麽,聽到一句“進來吧”。很沒骨氣的蹿進去了。
看他熟練地用不鏽鋼勺攪拌着黃色的液體,學名打雞蛋,然後不吝惜的放糖,加入面粉,不遺餘力的攪拌,直到攪出氣泡。接着他把铛子燒紅,轉着圈子把東西倒進去。我跑到他身後緊緊圈着他的腰,在他的作訓服上抹着淚和鼻涕,壓着嗓子說“高琰,謝謝,可是現在做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轉身跑進風裏,第一次覺得南方的風也刮着臉疼。
進去屋子裏把門反鎖。不一會兒就聽見皮靴走近的聲音,聽着他無可奈何的聲音“小酥糖,有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是現在才知道,我知道你現在不會聽我的解釋,只是隔了這麽多年了,我們還有幾個五年。”皮靴聲又漸行漸遠,打開門,地上放着我最愛吃的我媽媽特制的煎餅,只不過這門手藝讓我洩露給了很多人。
那天晚上,夢裏全是繁星,好像真的回到了我的大一。我在操場裏不停的跑着,不管身邊的人是不是嫌煩,不停的叨叨媽媽的好手藝,不停的抱怨着當地人嗜辣的癖好。我告訴他等有一天我一定要在這裏給他們做我媽媽為我做的煎餅。濃稠的蛋黃和細膩的蛋清混合在一起,攪拌起來蕩出大理石的紋路,有了白糖和面粉的加入讓液體更加粘稠,像蘇杭的絲綢潤滑,讓我想用臉觸摸,感受柔軟。我只顧自己的說着,終于身旁的人開口說你個吃貨,我才悻悻然閉上了嘴。不情不願的嘟起嘴,醒來枕巾上都是口水。好在我一個人住在一個屋裏,否則真要躲進被子裏。
作者有話要說:
☆、情敵相見
不得不承認羅峰的專業水平比起我這個半路出家的要好的太多太多,四天之內就把二區的安全系統維護到滴水不漏。當我還沉浸在夢裏時就在我的門口拍打着,我匆忙整理好着裝,被子都沒趕得及疊,趕忙去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張禍害衆生的妖孽臉,妖氣橫生,一雙丹鳳眼,薄唇高鼻梁,十分符合我對秦世美的想象。薄唇的男人最薄情,我一直在對以後羅峰看上的女人默哀。
羅峰直接一雙手就搭在了我的肩上,推着我往外走,神神秘秘的就把我推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從車座下拿出一壺清徐陳醋,我實在情不自禁要滴口水。羅峰雙眼一挑,一副魅惑衆生的樣子,“咋樣,哥本事大吧,去了二區幾天就把這東西給你淘來了,還有你出去別跟別人說我是你師兄,哥覺得丢人。都快五天了,你這一半兒都沒搞定呢,我都替你臊。”看在他給我帶來醋的份上,我不和他計較。不過我的速度慢不僅是技術問題,說到底我還是存了私心的。
我打開瓶子聞了聞,果然是我們山西的醋,就是香,是糧食純淨的香味,就仿佛又回到了秋天的村莊裏。羅峰滿含笑意的看着我,接着就把罪惡的雙手擰上了我的臉上,輕聲呢喃着小吃貨也不怕吃成豬。我望着他,好像要沉入漩渦。“大陀螺,裝什麽深情?放開我。”
“好吧,又被你拆穿了,我這不是可憐你嗎,都成剩女了,還沒人追,擔心你心理萬一扭曲,多不好。”欲反駁他,就看到高琰站在後面,看了我們一眼就扭身走了。我卻收不回自己的眼神,羅峰扭頭看去,看着他的背影,羅峰笑的更加花枝招展。
不顧羅峰的百般獻媚,本人兢兢業業開始一天的工作。中午吃飯,猛然聽見有人議論着高琰今天練起來那股狠勁兒,拿着步槍跟掃射似得,還拿着最早的那款,後坐力足夠大,肩胛骨已經出血。
作者有話要說:
☆、各自離開
羅峰唇紅齒白,委實好看,再加上性格和善,與誰都能侃天侃地,所以格外招人待見。午飯有了羅峰都覺得變豐盛了許多。部隊裏吃飯就是這樣,兩行平行排開,面對面坐,羅峰恰把我與高琰相隔開。每上一道菜,羅峰就會不停往我的碗裏夾菜,老兵們都暗暗打笑。老謝笑呵呵的問着羅峰卻把目光移在我身上“你這小子,什麽時候請我們大家夥和你的喜酒?”
“我也着急啊,這不就在等那姑奶奶點頭嗎。”連目光都來不及收回,我只能趕緊低下頭扒拉自己小山似的菜。同時也聽到那邊筷子掉落的聲音。
有了羅峰的指揮,我的工作愈加順手,剩下的結尾部分羅峰來不及幫我就要回去報道。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我想着是在山區的原因。本就是北方人,冬天被家裏的暖氣嬌養了,直到大學時離開家裏才發現自己多怕冷,凍腳就像一年一度的節日,來的準時卻漫長。這個冬天顯得尤其嚴重,兩只腳像豬蹄,不是穿鞋子,反倒是塞進去。想着在別人的地盤上也就不好開口要藥膏,直到受不了的時候去衛生所自己翻了翻,一無所獲,只能繼續咬牙忍着。
跑操的時候盡量不讓別人看到我歪歪扭扭的跑姿,很不幸,高琰還是注意到了,低頭看向我的豬蹄,跑離了隊伍。直到快解散是才重新歸隊。走到我面前,狠狠撞了我一下。回神時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我的口袋已經成鼓鼓的,多了一支藥膏。
人類本就是大自然最傑出的創造,人的感官也成了最好的預言家。果然今年是繼08年又一次大範圍的雪災。災難是最好的啓迪并沒有得到印證。鋪天蓋地的新聞報道後,是一條條道路癱瘓,基礎設施失效,我們的民族沒有多難興邦,只有多難殃民。一區毫無懸念的被調出四分之三去疏通交通,這也讓我暗暗松口氣。我,自然也要離開,回警隊報道。
我想我不會忘記高琰走之前用唇語一字一字吐露的“等我回來”。就像那時候我不能自控的猛點頭。
這就是我們的軍人,當把國家的标志戴在額頭上時就已經注定,有的路只能他們走,無論多難、多險。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沒意外的話就要解釋他們之間的關系了,大家要支持我啊,給點評論,讓我改進。
☆、初次相識
月是故鄉明,回到警隊果然感到親切。羅峰故意擺出棄婦的模樣,雙眸含水仿佛說着“你怎麽忍心把人家留在這裏這麽長時間”。小風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依舊背着她的95式狙擊槍,還拿着一袋子各種各樣的藥膏。
不過即使是在我最熟悉的床上,我還是做夢了,回到了那年……
那個夏天,高考結束。很快就到了開學的日子。我下車的時候,擡起頭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空氣裏面漂浮着粒粒塵埃,不禁心想這就是高考前心心念念的西安啊。并沒有看到古城牆下有一列巡視的解放軍,有的只是新校區建好留下的後遺症漫漫黃土肆意飛揚。
我送走父母以後就穿着僵硬的迷彩準備集合了,和剛剛認識的舍友小雨帶着馬紮匆匆忙忙在公寓樓下集合。西安并不像一個北方城市有着溫和的夏天,反而持久的熱着好像在訴說一個老城被忽略的辛酸。迷彩很厚也不透氣,只是穿在我身上有着莫名的高興。
哨聲剎那間響徹整個校園,軍訓正式開始了,我的大學,Y大,也同時宣告着我的軍校夢徹底破滅。
大二的負責人把我們帶到了訓練的場地,由于學校有國防生,選教官自然采取就近原則把大四的國防生紛紛下發到各班。軍訓比那些早開學的同學們敘說的都要來的嚴厲,站軍姿,踢正步都要求到位。很多女孩子受不了抱怨的時候,我卻在暗自開心,想着這就是他們的生活,單調乏味的訓練,嚴謹刻板的動作卻又時時刻刻彰顯着最飒爽的一面。
日子過得很快,軍訓過一半時我也沒認識幾個同學,學校同時又安排從新生中訓練各種方隊,高琰就是在此刻出現的。
那天和平常一樣,方隊依次帶開休息,空氣中依舊彌漫着塵埃,非要說那天有哪裏不一樣,可能就是那天由于淩晨下雨到了下午天空格外的藍,太陽格外的耀眼。
教官們在讨論着組方塊的各項事宜,只有一人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我不小心看他入了迷,當他擡起頭看向我的時候,我忽然覺得一個真正的狙擊手就應該有這樣的一雙眼,直視目标,讓目标覺得窒息。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高琰被分配來負責我們這個方塊,走進我們就大聲喊“把動作做到位,口號喊響亮,”渾厚的聲音讓我忘記回答是。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試圖從他的眼睛裏尋找些什麽,結果我只沉浸在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難以自拔。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一定要多多支持哦,我保證會越來越精彩的哦
☆、操場偶遇
當天回去宿舍我就宣布,我要追高琰。可能我只是想從他身上找回一些我所有關于夢想的影子,冷水卻接踵而至。高琰的女朋友是校花,葉容。
葉容那時對我來說只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軍訓很快結束了,十一接踵而至,我也再沒想起過高琰。
十一過後的西安,秋如四季。中午穿着一件襯衣,到了晚上就得再加兩層衣服。夜晚的操場蕭瑟寂靜,只能聽到我自己的急促的呼吸。我在我媽的威逼利誘之下學了工商管理,經管院最悠哉的專業,早晚不上自習,課可以随便曠,我卻沒曠過一節,覺得好像曠一節就會便宜了那老師。我的運動量逐漸加大,從每晚兩圈到五圈,不斷增加。
一天晚上我參加完社團活動戴着耳機走進操場時,隐約看到操場上有個人在做俯卧撐,好奇心戰勝了害怕,走近後發現是那個有黑白分明的眼眸的人。看着他一上一下,我忍住了想搭讪的心情,跑步去了。
接下來的每一天總能在同一個位置看到他做各式各樣的運動,我會裝作不經意的在他旁邊放一個橘子。
第二天我進操場時他好像已經坐在那裏很久了,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走近。我只能硬着頭皮給他一個橘子,摸着後腦勺說“你好,我是經管院的蘇棠。”
作者有話要說:
☆、相談不歡
過了十秒鐘,發現他沒有任何反應,才又看見他把耳機摘下來。我深呼吸眨眼硬着頭皮又說了一次“你好,我是經管院大一的新生,我記得你是軍訓時隔壁班的教練。”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這剎那間他在茫然,不知所措。
“我是高琰”,他一字一字說出。
仿佛約定好似的,每晚在他訓練完我們都會在操場碰到,不多說一句話,相視而笑,就各自跑開。直到一晚,我跑過他身旁時,猶猶豫豫的喊“蘇棠,女孩子想要的男朋友是什麽樣子的,”我知道他有女朋友,我也盡量在躲着他,但有時候人生似不甘心非得讓不相關的兩個人命運的齒輪相遇,哪怕相遇後不再交合。我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告訴他“體貼溫柔,只對女朋友好,看到別的女孩子裝作看不到,高大帥氣,帶的出去,還領的回來。”高琰聽到以後為難的低下頭,輕聲呢喃着“我還得做什麽才能滿足她的要求呢。”
他隐忍無可奈何的口氣在我聽來就像撒旦,用魔棒輕輕點我一下,我遍體鱗傷。
他還是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我也沒有力氣再跟他解釋。那天晚上格外的冷,我跑的格外的快,直到嗓子有了咳血的感覺才停下。
我一直堅信社團是自由時間的墳墓,所以只加了一個社團混學分,但是我忽略了一個人一個墳墓就夠了。幾天了,社團像一條毒蛇蜿蜒爬行纏繞着我,我不禁向天吶喊“我可是一個要跑步的人啊”。顯然,老天爺公務繁忙是不會處理我這種小事件的。
當我再次出現到操場上的時候,已經恢複了我第一晚進來的感覺,孤獨,只有心裏無限膨脹為夢想付出的自豪感在支撐我。看看我手中的兩個橘子,不禁自嘲。
直到一晚上,我跑了兩圈以後,高琰追上我,“前幾天怎麽不來?”我懷着私心說“我感冒了。”沒想到他卻說“我也感冒了。”直覺冷場。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請戳收藏,請點擊。說出你們的想法,表達你們的看法。
☆、化心為她
命運一般在給你一道傷疤時并不會及時讓你愈合,而是再朝傷口撒一把鹽。就如同高琰惆悵的問我“是不是女生都喜歡浪漫?”“是啊,哪個女生不喜歡浪漫呢”。
高琰不拿我當外人,再見他時,他扛着一袋子的蠟燭,小心翼翼的放在操場上,并指揮着我“蘇棠,我的圖形感不行,不過我在百度上搜圖片了,你就照着這個擺就行了。”一沓的心形圖片晃疼了我的眼睛。
不敢停歇,沒過十分鐘就擺好了,距離葉容來還有二十分鐘,我便坐下和他聊起來。“小棠,以後一定要找一個好的男朋友,千萬別找我這樣的,女朋友說要分手才開始用心。”來不及驚愕葉容要和他分手的想法,就被他的“用心”給潑醒了。“放心吧,我一定會給自己挑個好的,比你好百倍”我大笑說。
出乎意料,葉容不是衆星拱月般的出現,但一個人也無法讓人忽略她的存在。黑夜只是為她穿了一身神秘的華衣,愈發顯得肌膚如雪。蠟燭的暖光交相輝映在她的臉上,我仿佛看見了星星。“高琰,別幼稚了,你要是三年前做這些,我們也不至于成現在這個樣子,我馬上就要出國了,我也有夢想。”“葉容,你是真的要走了,從頭到尾我就不在你的計劃裏,是嗎?”我藏在主席臺下能清楚聽到他們的對話。仔細觀察着高琰的神情,在聽到葉容緩緩卻堅定的吐出“是”字時,高琰眼眸中暗了,愣在那裏,一動不動。
葉容漸漸走出我的視線。高琰已經坐在了地上,燭光卻把人群吸引過來。越來越多的人走近,各種猜測各種起哄,有的人認出了高琰,校花的男朋友,他落寞的神情昭告着人群他的失敗。
我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推開人群,走到高琰面前蹲下。
作者有話要說:
☆、告白進行
故意大聲的說,“不就是跟你告白嗎,至于被吓成這樣嗎?”人群中嗤笑的聲音此起彼伏,有說我不自量力敢和校花搶男朋友的,也有女生在說我有勇氣的。我只是麻木着吹着蠟燭,完全不管高琰的驚訝,再把蠟燭裝進麻袋中跑開。
不去理會身後人群的歡呼謾罵,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跑的越來越快,眼淚滂沱。
隔天,學校貼吧裏鋪天蓋地的經管院某女生表白被拒絕,妄想離間感情的帖子被頂在最高層,久居不下。盡管帖子中是“某女生”,但是那張無比清晰的我蹲在高琰面前的照片出賣了我。
瞬間,我就成了名人,在去上高數的路上,竊竊私語的聲音紛紛落入了我的耳朵,“那女生真厲害,學校的國防生都能被她吓到。”我輕笑,沒想到有一天我的名字也能和高琰并列在一起,只不過方式有些獨特。
晚上照樣去操場,剛走到操場的門口,高琰就靠在欄杆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