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淘治性情的書。”

甄玉摸摸下巴,這是跟老子談心麽?她尋思着,因把手裏的書拿了出來,遞給王正卿道:“送給你了。”

反正這本也看過了,現下不過悶了随意翻翻,他想要,就給他好了。

王正卿見甄玉聽教,心情略好轉,接過書道:“你若覺得悶,其實也可以到廟裏上上香,吃吃齋,再不然,約了其它夫人們喝茶賞花也可。這樣有事沒事病一場,總是不好。”

“哦?”甄玉又摸摸下巴,其實麽,現下這日子,不就是自己前世想望的退休日子麽?前世想着,待得功成名就,找機會榮休,到時就種種花養養草,吃飽喝足不動腦子,只看看閑書。嗯,現下況當提前榮休了。至于王正卿提議的上上香吃吃齋,約了夫人們喝茶賞花,嗯,也可以考慮。活動一下有益身體麽!

胡嬷嬷端了茶進去時,見他們夫妻似乎談得正歡,不由喜笑顏開,一時端了茶給王正卿,笑道:“三夫人這幾日恹恹的,總提不起精神勁來,虧得三爺來了,說笑一會,倒是好了許多。”

王正卿點點頭,囑胡嬷嬷道:“好生服侍着,我得空再來瞧她。”說着拿了書,起身走了。

甄玉看着王正卿的背影,若有所思。至第二日,便振作起精神,讓胡嬷嬷備了果品香燭,準備到廟裏上香。

胡嬷嬷見甄玉肯出去走動走動,自也歡喜,問道:“三夫人想到哪座廟上香呢?”

甄玉笑道:“到清風廟罷!那廟中種有茶樹,小和尚泡得一手好茶,更兼主持一手好棋藝,誰個贏得他一局,便能得他的好茶一罐,倒要去贏一罐茶才罷!”

胡嬷嬷不疑有它,只以為清風廟諸事,是王正卿告訴甄玉的,一時自去準備。

寧老夫人聽聞甄玉要去清風廟上香,倒也不說什麽,只讓人好生跟着。

甄玉上完香回來,卻是帶回來三罐好茶,一罐送到王揎和寧老夫人處,一罐送到王正卿書房中,自己留了一罐。

至晚,侍書把甄玉送的那罐茶遞給王正卿看,王正卿揭開蓋子一看,見蓋內拓着清風廟字樣,再嗅得茶葉清香,不由吃驚,“這是哪兒來的茶?倒像清風廟那老和尚珍藏的雲霧茶。上回去清風廟,喝了一泡茶覺得好,想跟老和尚讨一罐,老和尚愣是不肯。不想如今這外面也有這雲霧茶賣了。”

侍書嘻嘻笑道:“哪兒呀?這就是清風廟老主持那珍藏的雲霧茶。”

王正卿“咦”的一聲道:“爹爹上清風廟去了?不對呀,今兒又不是休沐日,哪兒得空去?”

侍書笑道:“是三夫人上清風廟去上香,和老主持下了三局棋,連贏三局,把老主持珍藏的三罐茶全贏走了。”

“老和尚好棋藝,我每回和他下棋,費半日功夫,絞盡腦汁的,也未必能贏他一局,三夫人連贏三局?”王正卿是知道甄玉娘棋藝不錯的,但從沒和她下過棋,心下也認為,就是棋藝強,能強過自己?因一直不以為然。現下聽侍書說道她贏了清風廟老主持三局,不由吃驚。

侍書拍拍茶罐道:“三爺不信?這茶可是明證。”

王正卿一時笑了,倒也是,那老和尚油鹽不進的,想拿銀子跟他買茶,只怕他會翻臉,除非下棋贏了他。看來甄玉娘确實有一手好棋藝了,得空倒要和她較量一番。

那一頭,王揎和寧老夫人喝了茶,也頗為吃驚。王揎心思又動搖了,和寧老夫人道:“當初看中玉娘,定了這頭親事,也是因着她才貌雙全之故。若她不吵不鬧的,本也配得上三郎。單是這一手棋藝,京中貴女只怕未有人及得上。”

寧老夫人卻不以為然,哼道:“咱們娶的是媳婦,要的是會持家理事的,能分憂的,又不是找棋手,曉得下棋有什麽用?有本事生一個孫子出來讓我抱抱,我就不說她什麽了。”

王揎咳一聲,想讓人家生孫子,也得三郎肯去她房中才行啊,說起來,白谷蘭已是嫁人了,莫非三郎還轉不過彎來?還在清守?

這會想起白谷蘭的,不止王揎和寧老夫人,還有王正卿。

白谷蘭的姑姑是宮中貴妃,論起來,她和九江王便有一點牽扯得上的親戚關系,再加上嫁的夫婿也依附在九江王門下,這陣子,她時常去王府中拜會王妃,王妃因一個原故,卻是留白谷蘭在王府小住。這麽着的,白谷蘭便在王府中和王正卿碰了一個正着。

王正卿今日到王府中去,卻有一個小丫頭塞了一張小紙條給他,他展開一看,是白谷蘭的筆跡,約他在園子裏四角涼亭後會面。他猶豫一下,終是去了。

白谷蘭一見他,粉頸低垂,卻不說話。

王正卿心慌意亂的,只道:“你我已各自婚嫁,何必再見?”

白谷蘭擡起頭,俏臉生霞,聲音卻清冷,道:“從前,我贈過你荷包,你還了我罷!”

王正卿怕人看見他們私會,急急道:“荷包卻沒有帶在身上。”

白谷蘭一下委屈了,極為傷感,“原來我贈你的東西,你并不稀罕,也不帶在身上。白費我當初那番心意。”

王正卿擡頭看向白谷蘭,見她清雅如空谷幽蘭,憶及當初的情意,也有些傷感,一時脫口道:“正是因為太稀罕了,深怕丢了不見了,這才珍藏起來的。”

白谷蘭一聽,臉上露出笑意,偏眼中有淚水落了下來,模樣可憐又可愛的。

王正卿一瞧,便失了神,好半晌問道:“你過得好嗎?姚二郎待你如何?”

王正卿嘴裏的姚二郎,是白谷蘭現時的夫婿姚玉樹。

白谷蘭一聽王正卿問及姚玉樹,眼淚紛紛如斷線的珠子,隔一會答道:“好不好的,你還能幫我去理論不成?”

王正卿一聽這話,便知道姚玉樹和她之間,并不甚恩愛了,一時又找不出話來安慰。

白谷蘭也不再說話,兩人在涼亭後癡癡相望。

最後還是王正卿先回過神來,低聲道:“明兒此時此地再見。”說完匆匆走了。

現下王正卿捧着茶罐,卻是想起白谷蘭最愛喝這種雲霧茶,因囑侍書道:“收好這罐茶,明兒你跟我出門時,記得帶上。”

侍書忙重新把罐口密封了,一邊問道:“三爺要拿來送人?”

“嗯!”王正卿用鼻音應了一聲。記得最後和白谷蘭私下相見,卻是約在清風廟,兩人假作偶遇,分別喝了小和尚泡的茶。稍後,白谷蘭遣開丫頭,悄悄和他私會,那時說道清風廟的雲霧茶是一絕。他一時讓白谷蘭等他,因轉身去跟老和尚下棋,想要贏一罐茶送給白谷蘭,因心緒不寧,卻沒有下贏。出來時,白谷蘭已走了。

欠她這麽一罐茶,一直記在心頭,如今手頭有茶,卻要送她,以了心願。

作者有話要說: 笑眯眯更新了!

嗯嗯,如果大家還想看,下午就再更一章。

☆、讨美人歡心

王正卿這一日到王府中,度着時辰差不多,便找了借口到園子裏,尋到昨日見白谷蘭的地方,站在原地等。

不多久,白谷蘭就來了。

王正卿見她來了,先遞上那罐茶,低聲道:“記得你最愛喝這種茶的,偏生外頭又沒得賣,如今得了一罐,你拿着。”說着又往懷中摸出白谷蘭送與他的那個荷包,把荷包攤放在手掌心,眼睛看着白谷蘭。

白谷蘭按了那罐茶,一時便有些百感交集,再一見王正卿手掌的荷包,顏色亮麗如昔,繐子處卻有些毛毛的,一時便知道,王正卿愛惜這荷包,并不佩帶,卻又忍不住常拿出來瞧,看時手指繞在繐子上,才把繐子弄得毛毛的。

王正卿見白谷蘭良久不拿荷包,便又一握掌,握住了荷包,指腹摩一遍荷包,又緩緩松開手掌,把手伸到白谷蘭跟前。

白谷蘭低着頭,手指搭上王正卿的掌沿,捏了荷包的繐子,提起荷包,倒退半步,把荷包納入懷中,抱着那罐茶,轉身朝來路走了。

王正卿癡癡看着白谷蘭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這才收回視線。

白谷蘭一路渾渾噩噩回到房中,放了茶罐,見遣開的兩個丫頭還沒有回來,便又松口氣,只去揭鏡子照了照,一張俏臉卻是帶了淚痕,偏生腮邊又起了兩朵紅雲,一時暗驚,忙忙補妝蓋了淚痕,這才坐在窗邊,托腮想着心事。

她先前結識王正卿,書信往來,芳心暗許,自以為待王正卿高中,自然會使人來提親,到時便是佳話。沒想到王正卿高中後,娶的卻是甄玉娘。為着這件事,她病了一段時間,怨恨了一段時間,更耽擱了自己的婚事,直拖到去年才定親,今年才成親。雖嫁的是京城世家大族的子弟姚玉樹,但這姚玉樹又如何能跟王正卿相比?

姚家也是京城望族,姚玉樹本已定親,後來退了親,婚事有些不順。而白谷蘭這兒,對外說道是因病弱而誤了婚事,至去年滿了十八歲還未定親。兩人雖各有阻誤,又各有心病,但等媒人上門,稍作介紹,卻又覺着門當戶對,是一門好親事,遂結了親。

白谷蘭嫁進姚家後,卻是發現,姚玉樹雖然相貌不俗,也頗有才華,脾氣卻極壞,在外猶可,一旦回家對着她,言語稍不合,便摔簾子擲杯子的甩臉色。她見姚玉樹如此,只暗悔嫁錯了人,無人處垂淚而已。再有一個,卻暗恨王正卿誤了她,致使她如今所嫁非良人。

她這一回到王府小住,卻是因為姚家太爺一個妾侍重病,恰好她生肖和那妾侍相沖,怕落了話柄,思想回娘家小住。只她娘家最近又多事,一時無策。因那日拜會九江王妃時說起這件事,九江王妃便笑道:“既這樣,不若在王府小住幾日,只說我最近悶了,要留你說說話。”

這九江王妃論起來,卻是白谷蘭的遠房表姐,平素最是談得來的,因才有這一建議。

白谷蘭稍一猶豫,便笑着應了,又道了謝。

這麽一住,她便碰見王正卿好幾回,免不了勾起舊情,心中惆悵。今日讨回荷包,非但沒有松一口氣,反更惹了愁煩。心中不自覺拿姚玉樹跟王正卿相比,比來比去,不由長長嘆息一聲。

王正卿還了荷包,心中也是惆悵。這一日心緒有些不寧,回家便早了一些。

胡嬷嬷打聽得王正卿回府了,便去跟甄玉禀報,建議道:“今兒是十五,且天氣晴朗,晚上月亮出來,定然是一番美景。三夫人何不在園子裏置了酒菜,邀請三爺品酒賞月?”

甄玉正悶着,一聽胡嬷嬷的建議,立時眼睛一亮,笑道:“好主意,這便叫人準備酒菜罷!對了,我最愛園子裏東邊那處瓜棚,酒菜就擺在瓜棚那處好了,到時酒興上來了,還可以畫一幅瓜棚行樂圖。”

胡嬷嬷見甄玉來了興致,馬上興沖沖去吩咐廚房備酒菜,又催着甄玉早早沐浴,待她晾幹頭發,又忙忙幫她挽起頭發,另找出一套新做的衣裳來,要幫她換上。

甄玉對着鏡子左照右照,卻是喟然長嘆,好半晌捂了臉道:“梳個簡單的發髻便好,衣裳麽,不要這些女裏女氣的,找一套男式的罷!”

棠國開國皇帝唐習武以武得天下,善騎射,當時争天下時,其夫人白氏男裝胡服,常随在一側。待得了天下,唐習武封白氏為皇後,母儀天下。随後,京中女子也以男裝胡服為時髦,每年秋季,常着了男裝出行,招搖過市,以至女子男裝漸成風氣。

甄玉娘自也備有幾套男裝行頭的。因此胡嬷嬷一聽她要穿男裝,便去櫃中翻找,一時找出一套今年新做的男裝,卻是一件翻領小袖長衣,條紋長褲。待服侍甄玉換上,系了腰帶,穿了錦靴,一時退後幾步看了看,笑道:“三夫人好架勢,這麽闊步挺首的,若不細看,還只道是誰家俊俏兒郎呢,倒分辨不出是女子了。”

甄玉撸起袖口,把腕上玉镯褪下,深覺清爽了許多,回首一笑道:“嬷嬷細瞧瞧,是不是覺得我像男子呢?”

再怎麽瞧,也是男裝麗人一個。胡嬷嬷心下這般想,卻不願掃甄玉的興,附和道:“是啊,瞧着太像男子了。這一走出去,還不迷倒別人家的小娘子?”

甄玉一時摸摸下巴,想當年啊,只醉心功名,不知道負了多少美人的芳心啊?如今想要讓美人傾心,奈何自身成了女嬌娥,興不得波,作不得浪,只能意淫了。

胡嬷嬷瞧着甄玉裝扮停當,便要去請王正卿,不想被甄玉喚住,不由愕然道:“莫非三夫人要自己品酒賞花,不與三爺一處?”

甄玉笑嘻嘻道:“什麽三爺,誰稀罕他?品酒賞花這等雅事,須得有美相伴,或作詩,或彈琴,或作畫,或下棋,談笑無忌,才能暢懷。”

胡嬷嬷怔怔道:“倒底要如何?”

甄玉道:“去請周姨娘和夏姨娘這兩個美人啊!”

胡嬷嬷稍一愣神,馬上又應了。她出了門口,先去請王正卿,準備轉頭再去請周含巧和夏初柳。

王正卿和章飛白在外書房商議完要事,進了內書房,聽得胡嬷嬷來了,便請了進去,問道:“可是玉娘又病了?”

胡嬷嬷笑道:“病卻是好了,只有些懶懶的。是我見今晚月色清朗,想逗三夫人開懷,建議她在園子裏品酒賞花。三夫人因起了興致,一時讓我過來問問三爺可得空,若得空了,便往園子裏一聚。”

“哦!”王正卿因今兒偷會白谷蘭,深心裏還是略慚愧的,倒有心要補償甄玉一番,一聽這話,便道:“且讓她先去,我過會兒就來。”

胡嬷嬷一聽大喜,又笑道:“三夫人還請了周姨娘和夏姨娘,打算一家子團聚的,三爺可是快些過去。”

王正卿一聽甄玉請了夏初柳和周含巧,心中打個突,再一想,甄玉不過看了閑書移了性情,上回也是湊巧嗅了不該嗅的東西,平素未必就那樣荒唐了,自己卻是多慮了,一時搖頭,自去喚侍書進去服侍。

周含巧聽得甄玉相邀,正要徹詞婉拒,再一聽王正卿也會出現,一時卻又喜出望外,忙忙就應了。

候着胡嬷嬷走了,周含巧悲喜交加的,自打三爺娶了三夫人進來,自己何曾沾過三爺一片衣角?更別說相聚一處品酒賞花了。如今得了機會,總要想法勾起三爺的注意,至于三夫人那裏,自然要百般順從她的意思,才有出頭之日。

丫頭春柔也代周含巧歡喜,忙忙開了櫃子找衣裳,又開首飾盒揀首飾,一心要把周含巧打扮得美豔動人,壓過夏初柳方罷。至于甄玉,她倒是不敢讓周含巧壓過的,妾侍們自己争争就好,可萬不能和主母争奇鬥豔。

主仆這裏打扮,胡嬷嬷已到了夏初柳院子裏。

夏初柳一聽王正卿和甄玉要在園子裏品酒賞花,着她過去相陪,哪有不答應的?

待胡嬷嬷走了,夏初柳就喚人備水,重新沐浴一回,又着小羅找衣裳和首飾。

小羅找了新衣裳,待啓了首飾盒時,卻有些嘀咕:“統共就只有兩套頭面,不是戴這套就是戴那套,還有什麽可挑揀的?”

夏初柳耳尖,聽得小羅的嘀咕,一時有些默然。進了王家後,主母除了見面時愛摸揉她,平素倒也不苛刻,衣食等皆按了例撥過來。但一個姨娘的例又能有多少?若是王正卿一直不過來,只怕她就要一直這麽窮酸下去了。

夏初柳換上新衣裳,又喚小羅過來梳妝,一時猶豫着,這一回,要不要塗香腮兒呢?

小羅悄悄建議道:“還是塗一點點罷!若得近身與三爺說話兒,三爺嗅了,自然……”

夏初柳雖有上次的慘痛經歷,可一想王正卿那俊美的樣子,一時卻不懼變态的甄玉了。塗就塗,就是再被變态正妻摸一把,也認了。

夏初柳款款到園子裏時,便見甄玉着了男裝,頭發随意挽起,大刀金馬的坐在瓜棚下,僞裝出她就是男子的模樣兒,不由暗笑,你再裝,也裝不出三爺的款。

甄玉見夏初柳上穿綠色衫子,下着石榴裙,身姿窈窕動人,眼波潋滟動人,款款走來時,自有一番勾人之處,一時意動,招手道:“過來坐我身邊!”

夏初柳見甄玉笑得暧昧,心頭卻一驚,待擡眼見瓜棚下四處站着婆子和丫頭,一時又暗笑自己膽小,就是甄玉想如何,難道好意思大庭廣衆之下動手?若傳了出去,說她一個主母虐待妾侍,名聲只怕不好。她不顧別的,就是顧着名聲,也不會這樣荒唐的。因定定神,請安行禮畢,這才慢慢走過去,坐到甄玉下首。

甄玉候着她坐下,忍不住牽了她的手,十指交叉撫摸了一下,不顧衆目睽睽,貼着她香腮問道:“塗的什麽香,聞着醉人?”

又來了,又來了!夏初柳心內悲泣一聲,又不敢掙脫,僵着身子道:“卻是普通脂粉,比不上三夫人塗的香粉兒。”

“哦,我可什麽粉也沒塗。”甄玉移開臉,眼睛在夏初柳頭上一轉,見她梳了流雲髻,插了玉葉金蟬簪子,耳上是同款的金蟬耳珠,整個人顯得別致而風流,一時很是滿意,美人盛裝來赴約,令人心喜啊!

胡嬷嬷捧着一個盒子站在一邊,見甄玉看過來,便走到夏初柳跟前,打開盒子,捧出其中一個首飾盒,揭開了給夏初柳看。

夏初柳見首飾盒裏是一套梅花镂空赤金頭面,雕工異常精巧,瞧着竟是京城最新的頭面款式,一時有些不明所以,只看向甄玉。

甄玉笑道:“賞你的,收下罷!”

“啊!”夏初柳一怔,接着一喜。聽聞三夫人娘家富裕,嫁妝豐厚,果然不是虛言。看這随意賞出來,就是一套赤金頭面哪!就是三爺,只怕未必有這樣的手筆。

王正卿雖然身為狀元郎,又在戶部挂職,更在王府行走,但王家并未分家,他的收入卻要交公,支出卻只按常例在公中支出來,想要大手筆賞賜妾侍等人,卻是不可能的。

甄玉見夏初柳喜笑顏開道謝,一掃适才那生疏僵強的模樣,稍稍親昵起來,不由感嘆:果然,不管身為男子還是身為女子,只要金銀首飾舍得出手,一樣能讨美人歡喜,得美人歡心。

夏初柳接了首飾盒,交與小羅看管着,這回倒識趣,忙坐下親倒了酒,遞到甄玉嘴邊,嬌嬌道:“三夫人且喝了奴這一杯酒!”

這就對了嘛!甄玉心安理得,就着夏初柳手裏喝了酒,又示意她挾菜。

一時周含巧也來了,一眼見得夏初柳小意殷勤服侍甄玉,不由愕然,這夏初柳,不單要勾引三爺,連三夫人也要勾引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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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摘黃瓜

甄玉見得周含巧來了,早招手道:“無須多禮,快過來坐下。”

周含巧還是行了禮,這才袅袅婷婷走近,挨在甄玉左手邊坐了。

甄玉左右各坐了一位美人,一時心頭大悅,一掃這幾日的恹恹之态。

夏初柳卻去看周含巧的裝扮,見她穿了紅色衫子,下着月華裙,細腰一束,分外俏麗,一時暗暗嘀咕:平素瞧見了,灰頭土臉的,今晚倒打扮得出色。哼,這是想勾引三爺呢,可惜有三夫人在,未必能如你的願。

胡嬷嬷早捧了另一個首飾盒子過來,揭了蓋子給周含巧看。

周含巧一瞧,見是一套水鳥金釵頭面,款式簡單,看着卻是足金,一時也不明所以,擡頭道:“這是?”

“三夫人賞給姨娘的,姨娘收下罷!”胡嬷嬷笑眯眯道。

周含巧吓一跳,站起身道:“這麽貴重的頭面,奴家怎敢要?”她先前半夜裏常被喚去給甄玉按摩,何曾見過什麽賞賜?如今甄玉一賞就是一套金頭面,她怎不疑惑?

甄玉手裏拿了一把扇子,輕輕扇着,含笑道:“賞你的,就收下,廢話那麽多作什麽?”

夏初柳探頭一瞧,見甄玉賞給周含巧這套頭面不輸賞賜給自己那套,一時心中嫉妒,嘟嘴道:“夫人偏心,賞給她的頭面看着份量足足的,給奴家的就那麽小巧。”

甄玉失笑道:“你那套是镂空的,雕工一流,哪兒不如她那一套了?再說了,你眉細唇小,插這镂空的梅花釵才空靈清新,顯出你的特質。周姨娘臉圓,鼻子也圓潤,倒要插那足金的水鳥金釵,看着才相得益彰。”

夏初柳一聽,這才轉嗔作喜,忙忙又斟酒喂給甄玉喝。其實麽,三夫人除了變态些,愛摸揉奴家,別的都好呀!奴家不得三爺歡心,倒要先讨三夫人歡心了。

這當下,春柔早上前去接胡嬷嬷手中的首飾盒,一面暗使眼色給周含巧,姨娘啊,聽見沒有?人家夏姨娘可是得了賞,歡歡喜喜接了去的。你這裏擰巴着不要賞賜,究竟是為了什麽?

周含巧回過神來,稍稍紅了臉,是的,一套足金頭面呢,且又是主母賞賜的,為何不要?因不攔着春柔,只使眼色給她,好好收着,回頭打聽夏姨娘得的是什麽頭面?

春柔知機,微微點了頭。

周含巧既然收了賞賜,便覺得不能白得這份賞,一時挪坐到甄玉背後,給她捏起肩膀來。

甄玉得了兩個美人殷勤服侍,心頭大暢,喚胡嬷嬷道:“你們也辛苦半日了,且去歇一歇罷,這兒有周姨娘和夏姨娘服侍便好。”

胡嬷嬷見甄玉興濃,不忍拂她好意,便應了,只吩咐兩個穩妥的婆子立在拐角處聽使喚,另領了其它的婆子和丫頭下去了。

小羅和春柔捧了首飾盒,也急于回院子裏收藏好,眼見主子使眼色令她們回去,自也忙忙告退了。

胡嬷嬷哪兒放心甄玉?她也不走遠,只候在瓜棚不遠的一個四角涼亭中,一時吩咐小丫頭去廚房拿糕點和茶水,準備和立夏半荷在涼亭中也賞賞月。

甄玉嫁進王家後,雖不得公婆歡心,又不受王正卿待見,但奈何她手頭有錢,又舍得打賞人,更兼胡嬷嬷會做人,這些小丫頭們,倒是肯奉承着胡嬷嬷。因聽胡嬷嬷吩咐,忙應了,自行下去不提。

立夏也不放心甄玉和兩位姨娘獨處,待探頭去瞧瓜棚那邊,只燈色昏暗,隔着幾個亭子,哪兒瞧得真切?一時道:“三夫人病好後,性子越法古怪了,嬷嬷不勸着些也罷了,如何還縱容?像今晚這樣兩套金頭面,怎的說送就送了出去。不過兩個姨娘,值當三夫人費什麽心啊?”

半荷也是不滿,她們天天在三夫人身邊侍候,也沒得過這樣厚的賞賜,兩位姨娘輕輕巧巧的,就各得了這樣一套金頭面。三夫人也真是的,縱要籠絡姨娘,稍稍示好就是了,何須這樣大手筆?

胡嬷嬷想法卻與她們不同,認為只要甄玉開心就行。

想三夫人未出閣時,雖才貌雙全,卻是一個心重的,半點委屈也受不住,誰個給她一句重話,便能輾轉反側,好幾晚睡不好。待嫁進王家,受三爺冷待,如何不生病?別的病猶好,這心病,哪是容易治的?這一年折騰下來,自己也有些灰心的,深怕三夫人熬不過去。哪知這一回病好了,性子雖越加古怪,晚上卻睡得好些了,偶然恹恹的,很快又會回轉,并不難哄。如今若是周姨娘和夏姨娘能讨得三夫人歡心,使她開顏,兩套金頭面算什麽呢?

見胡嬷嬷不答,立夏又酸溜溜道:“三夫人如今倒把我們撇在後面了,只和兩位姨娘親近,好沒道理的。”

胡嬷嬷脫口道:“誰叫你們沒有兩位姨娘漂亮呢?”話一出口,胡嬷嬷自己倒呆了一呆,是的,三夫人這回病好了,卻是喜歡看美人,府中哪個丫頭标志些,她便會多看幾眼。嗯,這毛病倒有些像爺們的毛病。也罷,反正不礙事,由得她罷!只要不再晚晚睡不好,整天疑心疑事就好。

瓜棚下,甄玉又在夏初柳手裏喝了一杯酒,一時來了詩興,即興吟了一首,吟完問夏初柳和周含巧道:“兩位美人覺得我這詩怎麽樣?”

夏初柳也是學過琴棋書畫的,對于詩詞一道,也略略通曉,一聽甄玉這首詩,感覺不錯,決定拍馬屁哄她開心,因臉上露出驚訝來,贊道:“好詩,好詩!記得先頭王府設宴,那時甄榜眼還在,三爺和他即興聯詩,倒是壓了別人一頭,只他們兩個的詩作,卻是不相上下的。如今三夫人這首詩,只怕能趕上三爺和甄榜眼的詩作了。”

周含巧不懂詩詞,但聽着這詩韻律不錯,極易上口,便也跟着贊了一句好詩。

甄玉得意,哈哈,美人是識貨的!她一高興,便把手上戴的兩只指環脫了下來,拿一只去套在夏初柳手指上,另一只套在周含巧手指上,笑吟吟道:“賞你們的。”

甄玉手中這兩只指環,卻是鑲了指甲蓋大小的貓眼石的,價值不菲,不是适才那兩套金頭面可比。

夏初柳和周含巧縱使再不識貨,卻也知道鑲了貓眼石的指環是何等難得了,一時都驚呆了,待回過神,又怕甄玉是喝醉了亂賞東西,過後只怕還要讨回來了,因搖着甄玉道:“夫人醉了麽,怎麽賞我們這個?”

甄玉笑了,一手摟過一個美人,各在她們臉上親一口,哈哈大笑道:“兩個指環值當什麽?你們以後好好服侍我,自有你們的好處。”

周含巧還在怔忡,夏初柳卻是瞬間下了決心,得,以後就好好服侍這位夫人了。她一邊想着,一邊又斟了酒,喂到甄玉嘴邊,一時又忙着挾菜,殷勤服侍着。

甄玉品酒賞月,再賞美人,一時也勸兩位美人喝酒。

夏初柳和周含巧平生第一次得到這樣厚的賞賜,這會恍過神來,自然不願拂面前這位金主的好意,一時端了酒懷,和她碰杯喝酒。

三人其樂融融,一間之間,居然忘記了王正卿。

一壺好酒下去,甄玉還罷了,夏初柳和周含巧卻有了醉意,言語漸漸放開,不再拘束。

甄玉眼見兩位美人酡紅了俏臉,醉顏動人,心頭意動,一時又喝了幾杯酒,瓜棚下有風拂過,倒有幾分醉意上來,因枕到周含巧大腿上,又去拉夏初柳,直拉着她半伏在自己身上,因伸了手探進她胸口,輕嗅着她胸口的幽香,呼吸漸粗,噴着熱氣道:“小乖乖,今晚從了罷!”說着準備撕她的衣裳。

夏初柳雖有醉意,被甄玉這樣一拉一摸,酒卻是醒了幾分,一時微驚,呀,奴家胸口塗了香腮兒,是準備讓三爺嗅的,這會被三夫人嗅了,可怎麽是好?她着了急,伸手扳開甄玉的手,爬起來就跑。

甄玉見夏初柳跑了,只一把坐起,風一吹,醉意湧上來,一時忘記自己已是女兒身,卻是思想着,這夏初柳,是九江王賞給老子的美人啊,是老子的姨娘啊,老子想要親近一番,她跑什麽?難道她看上王正卿了,想背棄老子?

夏初柳跑了幾步,卻是酒後腿軟,坐倒在瓜棚下。

甄玉見了,心頭微喜,哦,美人不是婉拒老子,這是逗老子去追她呢!一時站起來,追上前去,一把抱起夏初柳,把她放到瓜棚下的長條凳上,俯身壓上去。

美人在身下呻`吟,身上幽香襲人,香唇微啓,誘人采撷。甄玉春情勃動,不能自制,只覺小腹處一股熱潮,一時撩起長衣,探手向下掏去。

這一掏,她掏了一個空,再掏,還是空的。

“周姨娘過來!”甄玉嘶聲喊了一句,有燥火在胸間湧動。

周含巧逆來順受慣了,聽得甄玉傳喚,不敢違抗,一時走上前,準備助纣為虐。

甄玉指指夏初柳道:“你按着她!”

周含巧想也不想,上前一把代甄玉按住了夏初柳。

甄玉伸足一勾,勾過一只雕空心的鼓墩,踩到鼓墩上,探手在瓜棚頂摸了摸垂挂着的黃瓜,摸到兩根大黃瓜,一時心喜,摘下一根放到腹下比了比,這根夠粗夠大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 笑眯眯更新了!下午或許,可能,還有一更!

☆、合力鋤小蛇

王正卿踏着月色過來時,就見他的一個妾把另一個妾按在長條凳上,而他的正妻,卻手舉一根粗大黃瓜比劃着,一臉兇狠模樣,似乎想拿黃瓜捅人。

“玉娘,你作什麽?”王正卿一聲斷喝。

甄玉舉着黃瓜的手一頓,動作稍停,眼睛迷迷蒙蒙看向王正卿,突然朝王正卿撲去,手中的黃瓜随之砸出,一聲嬌喝,背上早浸了冷汗,酒意卻是散了。

周含巧聽得王正卿的聲音,酒意也吓醒了幾分,一時松開夏初柳,擡頭看向王正卿,正好看見甄玉朝他飛撲過去,不由驚叫出聲。

王正卿在甄玉撲過來時,已是瞥見腳邊有銀光一閃,電光石火間,卻是看清那是一條銀色小蛇,一時大驚,這種蛇最是劇毒了。他一個倒退,在瓜棚角抄起一把鋤頭,欲待鋤向那條小蛇,無奈那條小蛇飛速游動,未等他拿穩鋤頭,早蹿到他腳邊,張口就咬。

正好甄玉手持黃瓜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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