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去…這麽涼,啥玩意啊…”
袁皓睜開眼睛後,有氣無力的說道。
“別動,是冰袋。”
看到即将滑落的冰袋,司誠趕緊伸手去扶。
“不要,給我摘下來…”
袁皓依然搖着頭試圖擺脫着冰袋冰涼的溫度。
“別動!這是退燒用的!”
司誠拉着袁皓反抗的手,死死的把冰袋按在袁皓的額頭上。
已經病的沒有還手力氣的袁皓嘴巴沒有被高燒燒壞,還是依然的毒舌。
“等我好了,饒不了你小子!”
袁皓惡狠狠的看着司誠說道,那句話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噓!!!”
司誠趕緊把食指堵在袁皓的嘴上。
“都淩晨一點多了!聲音小點!別影響別人睡覺!”
看着司誠一本正經的表情,袁皓好像是看到了在家時對自己百般疼愛的老媽。
“別碰我。”
袁皓推開了司誠放在嘴唇上的食指,頭側到一邊回避着司誠的眼神。
“我說吧!必須敷着冰袋,看看,這臉又紅了!”
說着,司誠便又把掉落在床上的冰袋敷在了袁皓的額頭。
雖然手指抵在冰袋上,但冰袋散發的絲絲涼氣依舊可以傳遞出司誠指尖上的酒精氣息還有那股濃濃的血腥味。
“你殺豬了?一手的血味,還有酒精味。”
袁皓用力的向上看着,但冰袋遮住了他的視線,只能看到司誠的手掌還有幾根手指。
“被豬殺了!”
司誠沒好氣的說道。
“手剛才被你壓着也不知道蹭着哪了,然後就流血了。”
司誠慢慢的轉動着手指,手背上長長的血痕一下映入了袁皓的眼簾,雖然已經過了很久,傷口也已經凝固,但剛才的劇烈扭動好像又把傷口撕開了一些,血再一次從傷口滲出…
“怎麽還在流血?”
“啊?有嗎?”
聽到袁皓這麽說,司誠趕緊縮回了手,檢查着手背。
“果然是,都怪你,剛才亂動!”
司誠一邊說一邊從紙盒裏抽出紙巾壓在傷口上止血。
看着皺着眉頭的司誠噙着嘴的模樣,倒真讓袁皓有幾分心動的感覺,忽略司誠的發型還有下面的那點,整個人就跟他心中的“蒼老師”一模一樣。
“讓我看看‘女神’為我拍的視頻,肯定立馬藥到病除!”
說着,袁皓就伸手去床頭櫃上摸索着筆記本電腦。
“我的電腦呢?”
袁皓問道。
司誠拍了拍放在床頭櫃旁邊的黑色筆記本包說道。
“你還是省省吧,旁門左道不可信。我已經替你收到包裏了,等你病好了再說。”
司誠看着傷口流血漸漸的少了便扔掉了那張沾滿了自己鮮血的紙,伸手去櫃子上端起騰着熱氣的水杯還有裝着花花綠綠藥盒的塑料袋。
“這每個都吃幾個啊…”
司誠拿着大大小小的藥盒翻看着藥盒內附帶的說明書說道。
“你連吃幾個都不知道?都不會問問?要嘴幹什麽呢?”
袁皓躺在病床上還不忘教訓司誠。
“本來想帶你去醫院的,但是你太重了擡不動,找人擡你吧,你那人緣還沒人樂意碰你。”
司誠拿着一版膠囊,一個一個的扣着在錫箔紙下的長條膠囊,語氣十分的調侃。
“我還不想讓他們碰!一個個都是什麽東西!碰老子老子還嫌他們手髒!”
聽司誠這麽說,袁皓更加的生氣,已經嘶啞的嗓子還被他強迫了用力的發出低沉的怒吼。臉色也被憋的更加“紅潤”。
“別生氣,來,張嘴吃藥。”
握着一把的膠囊,司誠像喂寵物一樣在袁皓的面前晃動道。
“我才不,我要蒼老師的安慰!藥對我無效!”
袁皓還是掙紮道。
“俗話說,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你這已經殘廢的大腿我這小胳膊輕輕的擰那麽一下也夠要命了。所以最好乖乖聽話,否則我就把一個個膠囊掰開放進你嘴裏!”
司誠略帶邪惡的小眼神像極了平常嚣張的袁皓,兩片緊閉的雙唇也掩蓋着牙齒的鋒芒。
“我今天算是栽你手裏了!”
受到威脅的袁皓倒是肯乖乖的聽話了,微張的小嘴就像是需要填補的洞穴,都已經幹裂的雙唇也需要溫水的滋潤。
司誠就像對待癱瘓的病患一樣,往袁皓的嘴中一顆一顆的送着膠囊,過後還端着杯子小心翼翼的給他喂水,謹慎的模樣似乎很怕袁皓會流露出一絲不滿的面容。
“嗯~不錯,真是個當下人的料,以後我結婚了你就來我家當管家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袁皓抿了抿沾着水滴的嘴唇說道。
“你是華盛頓?還是毛爺爺?要我服侍你?”
司誠一邊收拾着櫃子上的雜物一邊說道。
“呀嗬?你還真是長本事了,我就生了一天的病你都敢這麽跟我說話了?!”
“那當…然~”
一個長長的哈欠攙和在司誠的話中,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卡通玩偶在說話。
“怎麽困了?困了就滾回你的四人小屋睡覺去,省的吵着老子。”
袁皓安适的靠在枕頭上,放松的伸着懶腰說道。
“我的被子在你這…我怎麽睡?”
司誠拉了拉被子的一角說道。
“那你就坐在椅子上睡一夜吧,反正你身體好也不會生什麽病。”
說着袁皓便轉過身去,一副富家少爺的欠揍模樣。
“你還真是好啊…”
司誠感嘆道。
過了不久,見袁皓還沒說話便真的脫了鞋子坐在椅子上縮成了一團。深夜往往是一天中溫度最冷的時候,雖然只是秋天,但此時的深夜只要說出一句話還是可以看到那團霧。
身上薄薄的一層外衣哪裏抵得住這嚴寒,但此時也的确沒地方可取暖,回到宿舍也是躺在冰冷的床上,還不如在椅子上享受着燈光帶來的一絲絲溫暖。
累了一天的司誠抵不住睡神的召喚,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你還真坐在椅子上睡啊!”
袁皓扭頭對司誠說道,從他的話音裏司誠聽到了一絲絲的怒氣。
“我頭上的冰袋都比你那椅子暖和。”
說着袁皓便取下了冰袋撂在了床頭櫃上。
“否則還能去哪睡?衛生間?”
看着司誠呆萌的樣子袁皓看似冰冷的心也散發出了一絲溫暖的火焰。
“快上床!”
掀起的被子散發着濃濃腳臭味和男士香水的混合惡臭,不過熾熱的溫度倒的确令人向往,尤其是那只被一層薄布包着的一坨“風景”。
看到袁皓大發慈悲的樣子,司誠着實吓了一跳,瞪大着眼睛看着這個“虛幻”出的好人。
“快點!再掀一會就涼透了!”
袁皓催促道。
“但是你感冒了,萬一…”
司誠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進來?那算了。”
“進!”
在袁皓蓋上被子的一瞬間,司誠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仁不讓之勢鑽了進去。被子裏的熱氣溫暖着司誠身上每一個角落,那股惡臭也在他的身上不斷的摸索…
“還是我的被子暖和~”
司誠歡快的蹭着床單說道。
“一看就是沒享受過好東西,這種被子在我們家就連我的寵物狗都不蓋。”
袁皓不以為然的說道,留給司誠一個脊背,給了司誠不少放肆的機會。
“是啊~現在你還是蓋上了寵物狗才蓋的被子。”
司誠沖着袁皓的背做着鬼臉,這也是為數不多的幾次做鬼臉的機會。一次是站着門外,一次是在衛生間,每一次都沒有被袁皓發現,而這次…
“你很猖狂啊!”
袁皓猛地轉過身,看到司誠正扯着嘴角拉着眼睑,一副長舌死鬼的模樣。
還來不及裝出一副乖孩子的樣子就被袁皓抓了個正着,袁皓通紅的臉色還有牙根發出“吱吱”的響聲,都在為他的死亡敲着災鐘。
“今天不好好修理你,你就不知道爺爺我腳氣有多大,二哥有多長!”
袁皓一把用九陰白骨爪抓住了司誠的頭,死死的按進了幽黑的被子深處。
“我去啊!”
香水的香味加重着濃濃的腳臭味,袁皓不停的抖動那雙大腳,腳趾也互相摩擦,制造出更多令人作嘔的味道。
“還敢不敢了!”
被子裏傳來袁皓在外面嘚瑟的聲音,聽他的語氣倒很享受這樣用臭味折磨他的小飯童。
“不敢了!不敢了!”
司誠正在開口求饒,袁皓的下半身便猛的頂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撞在司誠的鼻尖上…一個比腳臭味更腥的味道頓時襲進了司誠的鼻腔。
“啊啊啊!你真惡心!”
司誠猛地掀開的被子,一個勁的擦拭着鼻頭,恨不得把鼻子拆下來放進八四消毒液裏面殺菌。
“呃…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喝口水…”
袁皓端着水杯的手懸在了離嘴角只有五公分的距離,另一只手則還保持着“九陰白骨爪”的動作。司誠的這一爆發顯然是吓了他一跳。
“呸!呸!真惡心!”
司誠還在大口的吸着空氣,清理着被臭味污染的心肺。
“我既然惡心,那你就繼續睡椅子吧。”
說着袁皓便又蓋上了被子。嘴裏輕輕的吹出的氣不斷的打散杯子裏水霧的形狀,高高挑起的眉毛也像是在炫耀着自己溫暖的小“被窩”。
“我不!我就睡!”
看到袁皓那副嘚瑟的嘴臉,司誠再一次鑽進了“狼窩”,并且死死的霸占着自己床邊的位置。
“快點關燈睡!頭疼死了,明天我還要好好養病呢!”
袁皓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後便安逸的縮進了被子裏。
“我不!就不關燈。”
司誠依然靠着床頭按摩着手背上的傷口。
“快點!不關燈我睡不着!”
袁皓再次催促道。
“即使不關燈我也能睡得着,就這吧。”
“…”
一而再的催促都沒有效果,司誠依然紋絲不動的坐在那細細端詳着那塊傷口。
“咳咳…真的是,我難得生一次病,你還真的嚣張的很,很後悔剛才沒有把二哥整個塞你嘴裏!”
袁皓搖着頭感嘆道。
聽到袁皓略帶嘶啞的咳嗽聲,司誠又把手放在袁皓的額頭上感受着他的體溫。
“好吧,不跟你鬧了。再喝點水吧。”
病痛是觸動司誠那顆小心髒最有效的武器,不管是誰,只要裝出一副痛苦的模樣,即使司誠再生氣都還會一秒變天使,然後輕聲細語的安慰你,滿足你所有的需求~
而對待袁皓則是要特殊對待,平時就強勢的他每天都欺負司誠。按摩,買飯,抄作業,各種手段各種折磨,善良的小司誠從來都沒有反抗過,今天面對脫了毛的鳳凰,他自然也要好好的反抗一次!
“慢點喝,沒人跟你搶,別嗆着了。”
不過,反抗夠了內心的柔情也會再一次的流露,毫無保留的流露。
“以後生病就別跟我鬧了,安生養病。”
司誠一邊擦拭着袁皓額頭上捂出的熱汗,一邊說道。
“如果你要是個女的,我絕對會像對待蒼老師一樣好好的對待你,好好的疼愛你~”
袁皓注視着司誠說道。
“天天把我當成意淫對象?算了。”
司誠起身走到門口去關燈。
“啪”的一聲,屋子裏頓時陷入了黑暗,只有牆上挂着的鬧鐘指針發出淡綠色的熒光。
“都兩點多了,快點睡吧,雖然明天不上課但我還想去找份兼職。”
司誠躺在床上背對着袁皓說道。
“要什麽兼職啊?你要你答應給我洗衣服,一月開你一萬都是少的,以後等我的公司建立了直接升你做我的助理!”
袁皓不自覺的流露出了高調的語氣。黑暗中,司誠有些傷感的深情被這夜色掩藏的不漏絲毫痕跡。
“算了,我還是找份正經工作吧,洗衣服這工作不适合我。”
司誠翻身的瞬間,嘴唇好像劃過了一片濕潤的地帶,就連嘴角都還有着殘留的星點液體。
袁皓鼻腔裏不斷喘出的氣體不斷地沖擊着司誠的臉頰,身上高熱的溫度也讓司誠感受的真切。
“我剛才親着你哪了?”
袁皓小聲的說道,似乎知道自己的嘴唇觸碰到了司誠臉上的某個部位。
“哦,是…是…是鼻尖。”
一片漆黑讓袁皓看不到司誠此刻的表情,也看不到司誠臉上的一片紅潤。
“哦,你鼻尖怎麽還濕濕的?”
袁皓輕輕的觸摸着自己沾着司誠津液的嘴唇說道。
司誠趕緊激活了大腦的CUP,在腦海裏不斷的想着各種借口。
“這個…這個…哦!剛才喝水的時候沾上的哈氣吧。呵呵…”
“味道不太像水,有點…”
“腥!是吧!剛好你間接的親了你自己的二哥,哈哈…”
司誠繼續說道。
“呃…也不是腥,算了,幸好不是你的嘴…那就這吧,我睡了。”
說完,袁皓便轉過身去,再次留個司誠一個背影。兩人間的空缺也被寒冷的空氣所填充。
“是啊…幸好不是嘴…”
司誠也靜靜的背過身去,閉上了疲勞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