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樓唯被穆嘉辰整了的那天晚上，他竟然失眠了，只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自己紙上畫的那些圖案。等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夢到自己被變成了鹹蛋超人的穆嘉辰揪着畫畫。
所以他早上醒來時深刻的體會到了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在接下來拍塗鴉那一場戲時，樓唯簡直把穆嘉辰的桌布當成了穆嘉辰本人，畫的無比專注。
吳森下課趴在桌子上打了個盹，等上課鈴響時他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睜眼一看，好家夥，周景亭這王八犢子居然把自己的桌布畫成了這幅屎樣，他扭頭一把抓住了周景亭的校服衣領，可嘴裏的話還沒出口，老師就進來了。
吳森放開周景亭，看着他得意的笑，吳森心裏火冒三丈。
這節課是語文課，老師站在講臺上講解古文，夏天炎熱，老師讀課文的聲音混雜在風扇的聲中，讓周景亭昏昏欲睡。
吳森扭頭一看，心裏突然有了鬼主意，他動作輕巧的從周景亭的桌洞裏把他的校服外套掏出來，然後眼睛盯着老師，手上就開始了自己的小動作，不一會兒，周景亭的白袖子上就多了一排整齊的鹹蛋超人，吳森也不避諱，直接拍醒周景亭就把校服遞給了他。
周景亭臉色一變，卻不敢在課堂上發火，好不容易憋到了下課，他看着老師出去，站起來一把揪住吳森的衣服就要揮拳，吳森怎麽可能幹站着挨打，兩個人拉扯間不小心撞到了後排的桌子，正巧後排坐着的女生剛把熱水杯打開在桌上涼着，這一撞，一杯子的水都撒在了她身上。
夏天大家本來就穿的少，那女孩赤/裸的胳膊被熱水一澆立馬紅了一片，前面才擺好架勢要打起來的兩個少年馬上松開了對方。
“你沒事兒吧？”
“你沒事兒吧？”
兩個人異口同聲。
女孩兒一擡頭已經是眼淚汪汪。
吳森和周景亭對視一眼，又是異口同聲的道歉。
然後兩個少年手忙腳亂的幫她擦桌子，搬書，帶着她去醫務室，這一趟折騰下來，三個人把上午最後一節課都耽誤了，最後商量了半天，決定一起去食堂吃午飯。
就這麽一頓飯的功夫，新的鐵三角聯盟就建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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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完這一場戲，徐尤讓樓唯和穆嘉辰去休息休息。穆嘉辰找了個涼快點兒的地方呆呆坐着，樓唯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瓶冰鎮可樂遞給了穆嘉辰。
穆嘉辰搖搖頭，剛才在鏡頭前的活力都不見了，他耷拉着眼皮，像夏天被放在太陽下暴曬後的植物，蔫蔫的，似乎快要枯萎了。
樓唯拿着劇本幫他扇風，像長輩照顧家裏的小朋友似得。
上次偷偷拍他們在帳篷裏頭對頭睡覺的場務正巧在一旁清點群演人數，她拿着手機幾乎都沒有考慮就打開了錄像。
這簡直就是珍貴的片場資料啊，嘿嘿嘿……
八月的天氣像把人放進了蒸籠裏不間斷用急火烤着，盼着有幾絲涼風從籠屜的縫隙裏鑽進來讓人透透氣，可等風真來了卻帶來了新的熱浪。
穆嘉辰苦夏，這個夏天明顯的比樓唯瘦的更多，唐晴有幾次跟他視頻通話都不忘安頓他“劇組的飯如果不好吃就自己定外賣。”
穆嘉辰其實不挑食，可在這樣的天氣裏除了水果幾乎什麽都吃不下，樓唯倒記得這事，每天在自己包裏幫穆嘉辰背幾個洗好的蘋果，細心的不像個男孩子。
有時候劇組的人故意逗樓唯，讓他把蘋果拿出來給大家分享分享，樓唯平日裏的大方居然不見了，總是裝傻似得對着大家一笑，然後囑咐他們下次記得自己帶。
劇組的人笑話樓唯像是養了只小崽子的貓媽媽，久而久之樓唯對着穆嘉辰也崽崽，崽崽的叫起來，穆嘉辰竟然從樓唯這裏獲得了一個新的昵稱。
……
下一場戲講的是吳森周景亭還有後排的陸小羽成為朋友後，因為心裏反感數學老師總是占用晚自習時間臨時測試，所以三個人商量好故意考了個位數，向數學老師示威。
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幼稚，可十七歲的少年們仿佛一起密謀了什麽了不起的英雄事件，等三個人都在晚自習被叫到辦公室罰站時，還梗着脖子一副決不投降的模樣。
樓唯、穆嘉辰和這次演陸小羽的女孩子并排站在辦公室裏努力調整自己的表情，等着徐尤喊Action，可徐尤來回看了半天，還是不太滿意他們現在的表情。
“把你們臉上做賊心虛的表情都收起來，你們是來抗議的，怎麽一點兒架勢都沒有呢！”副導演幫他們調整了一下站姿，然後交代道。
做賊心虛？樓唯看着辦公室窗戶上三個人的影子，怎麽也看不出哪裏有做賊心虛的樣子，不過他倒是看出了穆嘉辰和那個女孩兒的疲憊。
今天的幾場戲拖得時間太長，他們三個都沒有太多的休息時間，這場戲拍的是晚上□□點的事兒，可事實上，現在已經快淩晨十二點了。
樓唯趁着副導演跟旁邊的女孩兒交代劇本，他小聲對穆嘉辰說:“堅持一下，這一場拍完我們就能回去休息了。”
穆嘉辰表情有些奇怪的盯着窗戶裏樓唯的身影看了幾眼，他也連着拍了一天戲了，怎麽沒有一點兒疲憊的樣子。
徐尤終于喊Action了，穆嘉辰迅速仰起下巴，用不屑一顧的表情掃了窗戶投影中那個中年老師一眼，這一刻他是“膽大包天”的吳森。
扮演老師的演員把手裏的試卷啪一聲拍到了桌子上，然後砰砰敲了桌面幾下，指着面前三個不知悔改的學生說:“你們挺厲害呀，說說你們是怎麽考出這個成績的。”
“老師，什麽成績啊？”周景亭還在裝無辜，竟然沖着已經臉色發青的老師無賴一笑，随口問道。
“什麽成績？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麽成績！”數學老師扯過桌子上的三張卷子朝着他們臉上就摔了過去。
陸小羽被試卷掃到了額頭，她不滿的哎了一聲，然後正要擡手揉額頭，看見老師嚴肅的表情後，又把手放下了。
等三個人拿着試卷一對，突然都像氣球洩氣了似得有些橫不起來了。
他們這一次考試純屬是閉着眼睛把選擇填空随便寫了寫，然後想着加上後面幾個簡單的大題，四五十分是沒問題的。
結果:陸小羽15，周景亭20，吳森25！
要不要這麽巧啊！
數學老師看他們臉上似乎有了些悔意，他冷笑一聲，在桌子上敲着紅筆說:“商量好的是吧？考了個等差數列出來，挺厲害啊你們！”
陸小羽看了旁邊的少年們一眼，她尴尬的對着老師嘿嘿一笑，問他:“老師，這次的測試不會公布成績吧？”
她一說這話，老師的氣頓時升的更高了“現在知道後悔了，覺得丢人是吧，我還就讓你們丢人丢到底！”
周景亭翻了個白眼，仔細檢查了一遍自己二十分的卷子，然後吊兒郎當的等着老師的後話。
穆嘉辰還是第一次看到樓唯這樣嚣張又痞裏痞氣的模樣，他忍不住帶了些憋着笑的表情，倒是正符合吳森現在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樓唯發現穆嘉辰在用餘光打量自己，他表面沒有什麽動作，攝影機照不到的腳卻微微挪過去，輕輕踢了踢穆嘉辰的鞋子。
“來，說說吧，你們是對數學這門課程有意見呢，還是對我這個老師有意見？”
周景亭小聲嘟囔:“都有意見呗。”
他這話說的聲音小，可數學老師從他翻白眼時就想教訓他了，只見老師把筆一放，又環視了三人一遍，然後再次冷笑道:“我也不聽你們解釋了，這事等下周開班會時，你們自己站在講臺上說吧。”
周景亭和吳森直挺挺站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陸小羽到底是女孩子，一聽要在講臺上做檢讨了，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自己這十五分的成績實在是……
“老師，別啊，下回我們肯定好好考。”陸小羽捏着試卷，臉上有些讨好的表情。
周景亭皺了皺眉頭，對着老師逞英雄“老師，這次是我的主意，你讓我一個人做檢讨吧！”
吳森不贊同他的做法，他往前一步“老師，我們兩個做檢讨吧，陸小羽她是女生就原諒她一次。”
“逞英雄是吧，行”老師氣憤的點點頭“那就別在班會上說了，直接周一升旗去主席臺說吧！”
“我……”吳森詫異，順嘴差點說出一聲我靠，還好收的及時“我同意。”
周景亭像見了鬼似得扭頭看了吳森一眼，然後耷拉着肩膀破罐破摔的點了點頭。
“cut！”
樓唯和穆嘉辰都明顯感覺到他們今天這一場戲演的非常順，看監視器時，徐尤也肯定了他們今天的表現。
兩個少年相視一笑，這才把一直強撐着沒有被人察覺的疲憊表現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