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了幾口狹促的氣說：「那妳還是要尊重他，他是我們的父親，妳不能擅自作主的讓他的妻子是跟外面偷情的男人攜手相伴。他對母親暴力相向過是事實，但母親對他不忠也是事實，我認為該扯平。」
「我們不再追究爸媽各自犯的錯就是扯平，而現在擺在眼前的事實是－他們不該到最後。」
大哥氣的起身說：「妳這很明顯就是偏袒！妳說不再追究他們各自犯的錯，但是妳卻允許媽媽跟她所犯的錯繼續錯下去！」
「我覺得你才偏袒！你的說法一直都傾向爸爸是逼不得已才這樣對媽媽，那我也可以跟你說媽媽是逼不得已才這樣對爸爸的！你根本已經本末倒置了，媽媽會不忠是被爸爸逼的，但爸爸打媽媽是因為他很變态！」
「妳想讓媽媽跟另一個男人走下去才變态！妳怎麽可以成全這一場根本不能被允許的感情！」
「你也想要成全一場根本不該再繼續的感情。」
白皓廷這時候跑過來推着他舅舅說：「你不要對我媽媽這麽兇！」大哥才大喘幾口氣的松開拳頭咽了幾口口水輕推開白皓廷，白皓廷跑過來抱住我看着大哥說：「誰都不可以對我媽媽這麽兇！舅舅，我讨厭你！」
「皓廷……對不起……」大哥平緩口氣說。
我把白皓廷抱起來，他緊環住我的脖子咽咽嗚嗚的，我摸幾下他的背後看着大哥說：「我不想再跟你争論誰對誰錯，我也不在乎你可不可以認同我。我知道這不合乎常理……可是如果今天爸爸什麽事都沒做我還是會讓媽媽跟這個人走下去，我只是想看到一對真心相愛的人在一起。不論責任問題－我想他們也都盡到責任了－我在乎的是意義。」
大哥悶不吭聲的走掉了，我知道他還是不妥協，但無所謂。這件事情該得到鼓勵、支持與認同的不是我，是媽媽－而我認同支持她。
第三十話
這是一場感性與理性的交戰，我知道我的想法太不切實際了點。
禮拜五這一天終于到來，我跟戴茗思齊肩站在醫院門口等待，二哥跟二嫂也來了，他們先去媽媽的病房等。
王進雄提前十分鐘到，會合的時候他既尴尬又難掩心中的興奮。搭電梯的時候他說這麽多年來他只有跑來臺中偷看我媽兩次，第一次是看到她坐在後庭院的長木椅上抱着我大哥的兒子、第二次是看見我和她一起坐在那邊。
但他沒有逗留很久，他怕害到我媽比想要擁抱我媽的念頭還要更多。我覺得某一方面他一直都是在保護我媽。
我們走到母親的病房，二哥跟王進雄面對面時，兩人神情都略顯緊張的看着彼此。最後是我二哥笑了出來，咬咬下唇說：「我都快要記不起你的臉了，王老師－但我有印象你是個很帥的男生。」讓王進雄面紅耳赤的也笑了出來，二嫂叫二哥不要調戲男人才瓦解了見面的生澀而一起走進去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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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一起走到床邊，王進雄慢慢的走到母親身邊難以抑制激動情緒的漲紅臉并且眼眶濕潤的輕喚我媽的名字，我們都看見母親的眼珠子往王進雄轉過去，不消一會兒，我們看見媽媽很努力的把手舉起來，王進雄立刻坐下椅子握住了媽媽的手又哭又笑的讓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我走過去看到媽媽的雙眼變得有精神多時，我遮住嘴巴緊捏住臉頰噙着淚水。
媽媽試圖開口說話卻又嗆到的咳個不停，我們大家趕緊拍打媽媽的背，她才停下咳嗽的大喘着氣仍目不轉睛的看着王進雄。
于是王進雄跟媽媽說她只要點頭或搖頭就好的問：「妳有想過這一天嗎？」媽媽望着王進雄許久後搖搖頭，是一種很絕望的眼神，她根本不認為他們會再見到面了。「妳放棄了？」媽媽的神色此時抹上一層憂傷的點點頭，王進雄也點點頭的摟緊媽媽的手說：「但我還是沒放棄，就像那時候信誓旦旦的跟妳說我不會放棄，妳還笑我是個小孩子才有辦法這麽理直氣壯的承諾這種事，我說那是因為我愛妳。」便親了一下我媽的手背問：「現在妳還笑我嗎？」只見我媽閉上雙眼臉越漲越紅，我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或要咳出來便伸出手準備撫她的背時，她卻搖搖頭，接着睜開濕潤的雙眼看着王進雄，讓王進雄又喜極而泣出來。
戴茗思這時候彎下腰靠在王進雄耳邊說：「不要說太多會讓阿姨産生激烈情緒反應的話，你可以一天一天慢慢說，我怕阿姨會被自己的激動情緒影響到身體。」
王進雄理解的點點頭，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繼續握緊我媽媽的手，我們便全部都走出病房，靠在牆上不說話。
後來二哥跟二嫂先走了，他們還是要回去店裏，戴茗思問我要不要去吃個東西，我叫她自己去，便一個人蹲在病房外反複回想剛剛的畫面。
原來一個人的眼神真的可以傳遞許多訊息，媽媽很難開口說話也難以用肢體表達，但雙眼已經訴盡千言萬語。
當我又想到她一看見王進雄的眼神時，我終于忍不住的遮住嘴巴緊閉雙眼的哭了出來，低下頭将臉埋在臂彎裏痛哭着。
我不是在難過，是感動開心到無法自己的哭出來。我覺得我做對了，不管別人說什麽，看到媽媽那眼神我覺得自己做對了。
而我這麽多年來心頭囤積的烏雲化去好大一半的探出了陽光，我走出了一大半壟罩住我的家庭陰影，想起童年我不再會顫抖了。
我媽媽終于可以在浩劫人生中重生了。
「嘿。」王進雄出來看到我蹲在地上哭，跟着蹲下抓住我肩膀緊張問：「昭儀，妳怎麽了！？妳不舒服嗎！？」
「噢……沒有……」我用雙手一次抹去臉上的淚水不好意思的笑了出來邊吸鼻水邊說：「我只是……我只是活在家庭恐懼裏太久了……也對于從沒幫助媽媽過的我愧歉太深……」便擠出微笑看着王進雄說：「但現在所有一切的沉重感都放下一大半了……因為我感覺得到媽媽看到你是很快樂的，有一種……完成使命的感覺……」我說完笑了出來又幫自己抹去眼淚。「我媽媽終于可以真的逃離過去……擁有幸福了……」
王進雄垂下眉頭浮起溫柔的淺笑便将我摟進懷裏低聲說：「謝謝妳願意讓我們再見一次面。」
後來我們坐在外面走廊上各自沉澱心情，王進雄是因為發現到媽媽得休息所以才出來打算去買個東西吃，結果看到我這樣變成是陪我坐在這邊。
他見我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後便小心奕奕的開口問：「可以讓我知道……妳為什麽是做這樣的決定嗎？」
我用衛生紙通了一下鼻子後轉頭微笑問：「很奇怪嗎？」
王進雄靠上牆将雙腳曲起來環住的說：「其實我爸爸對這件事還滿生氣的，他覺得我在破壞人家的家庭。我跟他說我也只是寫信而已，但他說我跟紹音都不要臉。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有小孩，他知道我這樣對他的媽媽，應該也會責備我吧。」
「我只希望我媽快樂。」
王進雄這才看着我給我一個笑容，突然又問：「我怎麽都沒有看到妳先生呢？」
我張開嘴巴又閉上，抓了抓臉後回：「這說來話長。」他便點點頭沒有再追問，我看着他的側臉好一會兒後說：「我愛的不是我老公。」他眨了好幾個雙眼看着我，我低下頭捏着虎口說：「我愛的……是戴茗思。所以……因為我那天把這件事情說給我媽媽聽，她就突然的也跟我說：『信。』讓我知道了你們之間的事。」
「嗯－」王進雄舔舔唇說：「哇唔。呵……命運都在造弄人對吧？」
我像在吹蛋糕臘燭的吐口氣對他挑挑眉，和他一起笑了出來後戴茗思就幫我買吃的回來了。
「對不起，我以為你是吃過才過來的……」戴茗思沒有買王進雄的而抱歉說。
「沒關系！我自己買就可以了。」王進雄笑笑回，便先去買他的晚餐。
我跟戴茗思回去病房裏吃飯，她幫我打開了面跟幾樣小菜後說：「我剛剛吃飯的時候有打電話跟我媽說這件事。」我含着湯匙看着她，她哭笑不得說：「我媽只回我：『哎唷！怎麽這個樣子？』就問我要看診了沒。」我也笑出來。「那反應也太平淡無奇，好像是聽到我跟她說我在吃飯一樣而已。」
「就像妳說的，每個人想法不一樣，反應當然也不同。妳媽應該覺得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戴茗思笑着回：「對。」将袋子全部綁在一起看着我很久後說：「我今天沒有辦法陪妳到太晚，我明天開始
